慕珂把情况跟秦陈氏这么一说,秦陈氏不禁又琢磨开了。可惜慕灵年纪偏小,要不然倒是可以谋划谋划,那二少奶奶的妹妹不也是个庶出的吗?论身份,慕灵未必就输给人家,论相貌,那就更有把握了,反正那齐家三少爷年纪也还小,才十六,真要成亲,也得再过个两三年,慕灵的事,能成最好,慕灵是个好相与的,将来还不是什么都听姐姐的,那慕珂在齐家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就算不成,也没关系,也让齐夫人瞧瞧并不是只有他孟家的女儿好,关键是得阻止齐孟两家再结亲……主意拿定,秦陈氏决定带上慕云和慕灵。
这其中的曲曲折折慕云是不清楚,但是一路上慕灵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慕云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慕灵也只是摇头。
到了齐家,男宾和女宾就分开了,慕云和大娘等人被引到了内宅见齐家老太君。齐家的关系要比秦家简单,齐家三位公子都是齐夫人生的,仅有的一位姨娘只育了一个女儿,丝毫不能给齐夫人造成任何威胁,但是齐家兄弟间的明争暗斗,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齐老太君看起来很精明,精神气也很好,齐夫人在老太君面前甚是恭顺,话不多,老太君说话的时候,她就笑呵呵的附和奉承几句。而慕珂因为有着身孕,得到了齐老太君的特别关照和重视,居然被老太君安排坐在了自己身边。秦陈氏看这情形,心中暗暗高兴,要是慕珂一举得男,老太君必定更加喜欢慕珂的。
秦夫人让慕云和慕灵去给老太君和齐夫人见礼,老太君见了两人,笑微微的说:“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慕云和慕灵起身落座。
秦陈氏见老太君没有多余的话,心里有些失望。
“文蕙给老太君和夫人请安”一个身穿李子紫衣裙的少女上前来盈盈一礼。
“蕙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可是许久没来看我这个老婆子了。”老太君的态度明显亲热了几分。
文蕙莞尔笑道:“蕙儿在常州也是时常想念老太君和夫人,这不,刚回京,可巧赶上喝子风哥哥的喜酒,就忙不迭的来了。”
“哈哈,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啊……多来玩,也好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老太君笑道。
文蕙屈膝一礼,俏皮的笑道:“蕙儿求之不得,只是到时候老太君可别嫌蕙儿呱噪才好。”
齐夫人笑道:“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君素来喜欢你。”
文萱也道:“我听蕙儿说在常州遇见好些趣事呢”
“哦是吗?改明儿你可得说给我听听……”齐老太君面露好奇之色。
秦陈氏见老太君只顾着跟孟家姐妹说话,热络的不行,风头都被孟家人抢走了,便悄悄的给慕珂递了个眼色,慕珂会意,虽然她不愿意在这种场合抬举慕云,但是如今秦家能引人注目的就只有慕云了,当即笑着问慕云:“四妹,你给长公主做的绣屏可做好了?”
慕云起身欠了欠身。
秦陈氏接过话匣:“已经完成了,刚昨儿个交的差,长公主见了是喜欢的不得了,还厚赏了你妹妹。”
慕珂讶然道:“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先前我还担心呢虽然知道妹妹精于针黹,但是这毕竟是要献给太后的寿礼,不是惊世绝品都不成,没想到妹妹竟然得到了长公主的肯定,我也可以放心了。”
秦陈氏接着道:“做这幅绣屏可真是不容易呢你妹妹可是花了好些心思才绣成的。”
老太君的注意力终于成功的被吸引过来,问慕珂:“还有这回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齐老太君倒是知道长公主为了给太后献寿礼可是煞费苦心,没想到这寿礼竟然出自慕珂的妹妹之手。
慕珂谦虚的笑道:“祖母别怪珂儿瞒着,只因不知我家妹妹是否能完成长公主交代的事,万一没办好,早说了,岂不是惹人笑话。”
文萱在一旁冷笑,什么叫明知故问,这就是了,你秦慕珂要不是早就知道答案,现在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问这话?明摆着就是炫耀来着。
老太君微微颔首,看向慕云的目光就不同了:“你是叫慕云?”
慕云点点头,秦陈氏无不遗憾的说道:“我家四姐儿小时候得了场病,病好了就不能说话了,这些年,我不知给她请了多少个大夫,吃了许多药也治不好,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好在,她跟着方素心,学了一手针黹手艺,如今也算是出息了。”
花厅中一阵叹息声,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可惜是个哑巴
老太君惋惜道:“可不叫人心疼嚒”
“不知秦家妹妹做的那绣屏绣了什么?我记得十年前方素心献了一幅香雪海,太后大为赞赏,可惜无缘得见,既然要献给太后做寿礼,我想,就算不比香雪海更胜一筹,起码也要不相上下,妹妹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技艺,我实在是惊讶的很,好奇的很,真相看看那绣屏,见识见识。”孟文萱笑吟吟的说道。
老太君听了笑道:“那幅香雪海,我倒是见过,绝对称得上惊世之作,太后喜欢的不得了,如今还在太后的寝宫里挂着。”
秦陈氏笑道:“刺绣这种事,并不是年纪大的就一定绣的好,很多东西是看天分的,就好比,天下莘莘学子多如牛毛,老而将朽者也不在少数,又有多少人能如齐家三位公子这般,少年得志的?可见,天分是很重要,别人学一世也及不上人家学一时,慕云的绣屏虽然还未献到太后跟前,但是长公主给的评价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陈氏这番话既驳斥了孟文萱的怀疑,又将齐家三公子好好的恭维了一番,说的老太君心花怒放,连连称是,对秦陈氏说:“亲家说的极是,这凡事啊都要靠天分,再加上后天的勤奋方能成事,可见慕云这孩子是个会用心之人,能成为方素心的弟子已经不容易,小小年纪还能单此重任那就更不简单了,亲家,你们秦家的女儿可是个顶个的有出息,亲家教子有方啊”
“老太君过奖了,我家慕珂常和我提起,说齐家家风淳朴,长辈慈爱,晚辈孝顺,上下和睦,这才是真正的教子有方,持家有道,我得向老太君和齐夫人多多请教才是呢”秦陈氏笑呵呵的说道。
孟文萱本来还想质疑秦慕云,没想到让秦夫人连打带销的,反倒把老太君奉承的那叫一个欢心,秦慕珂有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母亲做后盾,可不太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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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横生枝节(下)
第一百四十二章横生枝节(下)
齐老太君哪里听不出秦陈氏是在奉承与她,只是好话谁都爱听,听着这话心里就是受用,与秦陈氏又客套了几句。
只听得孟文蕙婉声道:“闺中小姐能把针黹学的这般精湛确实少有,因为鲜少有人把针黹当成谋生之计,所以就不可能这般用心去学。”
慕云不禁多看了孟文蕙一眼,孟文蕙可算是一语中的,的确她就是把针黹当成谋生之计,立足之本这样用心来学的,不过孟文蕙这么说显然有贬薄之意。
一直沉默的慕灵突然开口说道:“孟姐姐此言偏颇了,您瞧街头上卖字画的,算是以字画为生的吧可历朝历代的名家可有出自其中?司琴阁里的琴师,算是以琴艺谋生的,可据我所知,当朝琴艺最高超的却是乔贵妃,可见并非是当成谋生之计便能学的好的,当年我娘请了方姑姑来府里教针黹,我们姐妹四人一同学习,唯有四姐学的最好,我想,其一是四姐在这方面的天赋高,其二,是四姐自己对此特别感兴趣,其三,有了天赋和兴趣,自然就会用心了,孟姐姐您说是不是呢?”
孟文蕙讪讪一笑:“妹妹说的也对,像我,就对针黹没什么兴趣,只爱写字作画,弹琴下棋什么的。”
齐夫人伺机笑道:“文蕙,听说你的琴艺师从玄矶大师,算是与乔贵妃师出同门了。”齐夫人是非常喜欢文蕙,就怕老太君会嫌弃文蕙是庶出,所以总想给她贴贴金,好叫老太君更喜欢她一些。
孟文蕙含着谦逊的笑意:“文蕙可不敢与乔贵妃相提并论,承蒙玄矶大师不弃,指点一二而已。”
齐夫人道:“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玄矶大师收徒,若非资质绝佳是不收的,待会儿,你可得露一手,也好让我们饱饱耳福。”
孟文蕙羞赧颔首:“夫人有命,文蕙焉敢不从。”
秦陈氏见孟文蕙又得了出风头的机会,而且齐夫人显然是偏袒与她的,不由的暗自懊恼,自家的女儿出了慕云的刺绣能拿得出手,其余的怕是都不能与这位孟文蕙相比了。
慕灵突然热情道:“孟姐姐,您精通音律啊,那太好了,妹妹我正有一困惑,苦思不得其解,既然姐姐是玄矶大师的弟子,自然不在话下了。”
孟文蕙怔了怔,刚才这丫头就差点让她下不来台,这会儿会不会又耍鬼花样,不过,她自持在音律上还是比一般人要懂的多一些,若是不应承的话,岂不是在众人面前露了怯?孟文蕙只好蔚然点头:“妹妹且说来听听。”
慕灵问道:“怎样的琴艺才算高超?”
孟文蕙初时还以为她会问出什么高深的问题,暗暗严阵以待,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么简单的问题,当即笑道:“这还不简单?但凡学琴者都知道,首先弹琴讲究仪容美观,姿态优雅;其次,需要娴熟的技巧,运指要静,得音要润,吟猱要圆;第三,琴者,情也,要能品味曲中之意,寓情与琴,人琴和一。能做到此…方能算得上琴艺高超。”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慕云不由的暗忖:慕灵这是要做什么?
慕灵淡淡一笑,又问:“敢问孟姐姐可曾做到这…?”
孟文蕙默然片刻,从容答道:“自以为琴音还是能悦己悦人。”
“那么是悦己重要还是悦人重要呢?”慕灵又问。
孟文蕙随口道:“自然是一样重要,不能悦己如何悦人?若琴音不能悦人那谈何妙音?”
慕灵笑颜如花:“原来这样啊那么照孟姐姐之意,不能给人以愉悦之感的琴音都不是什么妙音了?”
孟文蕙轻笑一声:“自然。”
慕灵拖着长音“哦……”了一声:“我听说玄矶大师一曲《广陵散》能让天地黯然,让人激越悲愤,潸然涕下,被尊为第一妙音,现在方知这种不能让人心生愉悦的琴音根本算不得妙音。”
孟文蕙脸色一白,这慕灵分明就是钻了她言辞的空子,讽刺她弹琴只为取悦与人,俗不可耐,便要辩解:“你……我……我不是这意思。”
慕灵笑了笑:“咦?刚才孟姐姐不是这么说的么?”
众人听得明白,这孟文蕙是着了秦家小姐的道了,虽是有心算无心,可文蕙的回答毕竟落了俗套。
“是你设计诓我的。”孟文蕙又急又恼。
慕灵无辜道:“怎么是我诓你呢?这些确实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啊”
齐老太君哈哈一笑:“好了好了,姐妹们说笑而已,不必当真。”
秦陈氏心笑,这慕灵别的不行,钻空子倒是挺机灵的,便笑道:“是啊我家五姐儿最喜欢说笑了,孟小姐不必当真,再说了,奏琴能取悦人心有什么不好的?何必搞得惊天地泣鬼神,我们这些老人可经不起惊吓。”
孟文蕙心中气恼之极,看了看姐姐孟文萱,孟文萱对她微微摇头,孟文蕙只好暂时压下这口恶气。
慕云也在注意着慕灵和大娘,感觉今天谈话火药味甚足,暗箭嗖嗖,再看看慕珂和孟文萱,难不成,她们两个不对盘?
厅中的气氛变得有点儿尴尬,突然慕珂哎呦一声,老太君忙道:“怎么了?”
慕珂笑了笑:“刚才小家伙踢了我一下,可能是坐久了,小家伙不满意了。”
齐老太君立时满目宠爱,对着慕珂的肚子嗔怪道:“瞧你顽皮的,一刻也不让你母亲安生。”
又对秦陈氏笑道:“亲家,你不晓得,这孩子有多闹腾。”
秦陈氏笑呵呵道:“越会闹的孩子越聪明。”
“可不是吗?当年我怀子恒的时候,也是这个样,不让坐,也不让躺,非得走来走去,他才肯安份一点。”说到孩子齐夫人就乐呵呵的,怎么说,这也是齐家第一个孩子,大家自然都很紧张。
“呀那这孩子性子随他爹呢我怀珂儿的时候,她可是安静的很……”秦陈氏笑道。
两个做母亲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说起了孩子的事,慕珂微笑着抚着肚子,斜睨了孟文萱一眼,看她郁郁的神情,心里就得意了。要说孟文萱比她还早几个月进门,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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