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陈氏不悦的打断慕瑶的话:“三姐儿,有病就须治,要是耽搁出大毛病来,回头有人会说我这个做大娘的苛待孩子,锦如,待会儿让人请个大夫来给三小姐诊治诊治。”
慕瑶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面如死灰的坐在位置上。
慕歆关心的小声问道:“三姐,你没事吧?”
慕瑶弱弱的摇了摇头。
慕怀去夹了一口鱼肉,尝了尝,道:“这鱼不腥啊”
慕云已是多日不见慕瑶,今日一见,觉得她好生憔悴,神情恍惚,肤色暗淡无光,眼眶都有些陷了下去,最奇怪的是,慕瑶今日都没有对她说一句冷嘲热讽的话,难道慕瑶真的病了?
晚上,慕云正在灯下刺绣,水容急慌慌的跑了进来,神秘兮兮的说:“小姐,我刚才去出去,看见夫人还有卫姨娘神色匆匆的去了三小姐的住处。”
慕云停下针线,心道:莫非慕瑶病情严重?
“小姐,我再去打听打听?”水容征询道。
慕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上一世的记忆里,慕瑶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到十六岁嫁给了一个进士为妻,第二年,那进士就补了个知县的缺,去河南上任了,慕瑶也跟着去了河南,她们就再没有见过面。
丹秋也道:“你快去吧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说一声。”
水容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一脸的惶恐,说:“夫人把五小姐和六小姐都遣了出来,周妈带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提了板子进去了,我在外面只听见闷闷的板子声,估计挨板子的都被堵了嘴。”
“这……这可是出了什么大事?”丹秋惊讶道。
慕云不知道慕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害的大娘大动干戈,只是凭直觉,这事说不定跟袁斌有关系。
“肯定出大事了,现在还不知道挨打的是谁,我听着那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水容心有余悸道。
慕云顺着刚才的念头想,越想越害怕,袁斌那是什么人物?色中恶鬼,花言巧语的骗女人最有本事,虽然看起来他对慕瑶殷勤的很,可这种人本性如此,还能指望他好到哪里去?怕只怕慕瑶已经被他骗到了手,前世,袁斌害了慕歆,这一世,他又瞄上了慕瑶,哎……她几次三番想要给慕瑶忠告,可是被慕瑶一讽刺,二奚落的,也就赌气不来管了,其实,就算她说了慕瑶也是不会听的。可惜萧望现在不在京中,不然,可以请他打听打听。
到第二天,慕云得知大娘连夜把慕瑶关进了后罩房的小屋里,派了楚玉,又临时从外院拨了一个小丫头过去看着,通往后罩房的院门也有两个婆子把守,谁也进不去。水容去跟锦如套近乎,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慕云让水容去找慕怀来,慕云把自己的疑惑跟慕怀说了说,但是不敢详说,只道,这事可能与袁斌有关,让他找袁斌去问问。
慕怀惊讶的说:“你怎么会怀疑到袁斌头上去?”昨夜的动静太大,他也听闻了,听说卫姨娘被娘骂的狗血淋头,有人看到卫姨娘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红肿的。
慕云只好把在来京路上见到袁斌和慕瑶独处,还有上回萧瑜生辰,看见袁斌老是缠着慕瑶,所以心生怀疑。
慕怀已是知晓男女之事的,听慕云这样一说,再联想到昨晚慕瑶呕吐,面色苍白的样子,娘的震怒,那个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慕怀跺了跺脚,拳头握的咯咯响,咬牙切齿道:“我找袁斌去问问,如果真是他欺负了慕瑶,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慕云忙劝他不要冲动,如今慕瑶那边的情况咱们谁都不知道,大娘显然有意封锁消息,可见这事不宜宣扬,所以,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商议。
慕怀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胡闹的,就算真的要找他算账,我也不会亲自动手,这厮本就不是善类,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要整他,容易。”
慕云这才安下心,又叮嘱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慕怀刚走,锦如就来了,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礼物也命人搬上了马车,问慕云是不是可以启程了。
慕云苦笑,府里都出大事了,大娘怎么还惦记这事,一刻也不耽误,慕云让锦如等会儿,自去稍稍妆扮了一下,去见景王虽然不比刻意打扮,但起码要整齐,这是礼貌。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拜访
第一百三十五章拜访
马车来到景王府,慕云下了车,只见这景王府第,门口摆了两座大石狮,气势威严,大门高而宽阔,门上朱漆光鲜程亮,顶上一块鎏金匾额上“景王府”三个大字气派非常,让人见了不由的心生庄重之意,慕云心道:这与那十里桃林的自然淳朴可是相去甚远,也不知,在王府里的景王是否也如在桃园中的景王一般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有侍卫正从里面出来,见慕云向大门走来便喝住:“来者何人?”
慕云递上玉牌,水容说:“这位是秦府四小姐,前来拜见王爷,请代为通传一声。B_小_说(拼音)点。bxiaoshuo。”
那侍卫见了玉牌,又看看慕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面色柔和起来,露出恭敬的神情,对慕云一抱拳,说:“秦小姐有王爷玉牌,无须通传,入内即可。”随即又叫来一个侍卫,吩咐说:“曾游,你带这位秦小姐去见王爷。”
慕云没想到这块玉牌这么好使,连通传都免了。锦如指使着两个仆人小心翼翼的抬了牡丹石要跟上,却被侍卫拦住。
水容忙道:“这是要送给王爷的礼物。”
侍卫眼中又添了一分诧异之色,这个小姑娘竟然是来送礼的,王爷可是最烦有人来送礼,可这小姑娘有王爷的玉牌……侍卫当即又叫过两个人来,说:“你们将礼物抬进去。”又对锦如说:“尔等就在此等候吧王府之地,等闲人不得入内。”
锦如着急的看向四小姐,这王府的规矩也太大了,她跟四小姐一块来的,却把她拦在了外面,夫人还交代了很多话让她见机行事在景王面前说的,这可真么办才好?
慕云却是高兴,她本来就不喜欢锦如跟着,锦如就是大娘的眼,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多不方便,这位侍卫大哥倒是帮了她的忙,慕云对锦如露出无奈的一笑,转身跟着那位叫曾游的侍卫往里走。
进了王府,水容在小姐耳边轻笑道:“锦如这回可是吃了个瘪。”
慕云瞪了她一眼,这是王府,说话哪能像在自家那般随意?
水容吐了吐舌头,刻意直了直脊背,学小姐的样,庄重了神情,只是想起锦如吃瘪的样,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笑。
走过庄严气派的外院,一进内院,慕云惊讶的发现此处又是另一番景象,说是王府,还不如说是个大花园,繁花绿树,姹紫嫣红,楼台掩映,碧水环绕,所有的道路都是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曲折蜿蜒,漫步其间,花香四溢,浓荫遮蔽,真是一步一景,美不可言,妙不可言。
如此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侍卫将其带到了一座水榭前,有位穿着藕荷色侍女服的婢女迎了上来,曾游与她轻声说了几句,那婢女抬眼,对慕云微微一笑,说:“秦小姐,奴婢莫荷,听初桃说起过秦小姐,秦小姐请随奴婢来吧”
慕云跟着她步上通往水榭的曲廊,她见过萧家的水榭“望莲阁”,当时就已经觉得美若仙境,现在,望着一倾碧波,层层莲叶,接天碧色,方觉得萧家的水榭与此间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水容已经在小姐耳边发出好几声低低的惊叹了。
“秦小姐,请在此稍候,容奴婢进去禀报一声。”莫荷笑容温婉,轻声细语。
慕云微笑着略点了点头。
少顷,莫荷笑微微的出来:“秦小姐,王爷有请。”
水容要跟进去,莫荷伸手拦住了她:“这是王爷的书房,这位妹妹就此止步吧”
景王正在练字,慕云进来,他运笔依旧,头也未抬,只是和颜悦色的说:“自己找个地方坐吧不必拘束。”
慕云便在窗边的一张黄花梨靠背椅上坐下,随行的侍卫将礼物抬进来放在了一张黄花梨桌案上,拱手退下,婢女随即上了茶和水果也退了出去。
慕云虽然很想去看王爷写字,但是她与景王还没有熟稔到可以随意观看人家练字的程度,所以只好静坐等待。对书法她也颇为喜爱,若不是一心扑在刺绣上,想来她的书法也会不错的,上一世她没有机会学习,而重生后,她深知立命之本的重要性,所以才格外珍惜学习的机会,勤奋学习,苦心钻研,若非如此,又哪有今日景象。可是看景王挥洒自如,宛若蛟龙戏水,慕云有些按捺不住了。
“想看就过来看吧我看过你的字,簪花小楷写的不错。”景王温和的声音蓦然响起。
既然景王允了,慕云也就不做作了,缓步走到景王身边,只见景王写的是当日在溪边唱过的诗词,一手草书,笔力遒劲,与飘逸中见沉着,与婀娜中见刚健,通篇作品气势恢宏、气韵生动,慕云不由惊叹连连,她是不知,景王乃当朝第一书法名家。
景王写完最后一笔,看着自己的新作也是颇为满意,将手中狼毫放下,取了一支羊毫递给慕云:“你也写一幅?”
慕云见了景王大作,哪还敢丢人现眼,窘迫的摇头,景王笑道:“我这幅字送你。”
慕云大喜,两眼放光,看着景王,仿佛在说:“这是真的吗?”
景王微微颔首,笑道:“不过,要你用你的簪花小楷来换。”
慕云讶然,这不是逼她献丑吗?可是景王的字,她着实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心中权衡一番,反正景王已经见过她的字了,既然人家不嫌弃,那她就心安理得占了这个便宜,当即接过羊毫。
景王为她换了一张宣纸,两侧用镇纸压住,便走开去,端了杯茶坐下来悠然的抿着。
慕云想了想,提笔写下一首《寒菊》
花开不并百花丛,
独立疏篱趣味浓。
宁可枝头抱香死,
何曾吹堕北风中
“这么快?别是敷衍我。”景王见慕云搁了笔,哈哈笑道,起身来看。
慕云微微欠身,让过一旁,敷衍,她哪敢啊?写的再认真不过了,只是跟他的字相比,拙笨的很。
“好,一首寒菊,写尽菊之孤傲、清高,不艳不俗,不媚不屈,好好好……果然是性如寒菊,此诗此字深得我心。”景王看了赞叹不已,夸的慕云甚是羞惭。
“这么看来,那块牡丹石让你为难了吧?”景王话锋一转,说道。
慕云这才发现牡丹石上盖着的绸缎已被掀去。
“这块牡丹石极为罕见啊形状完美,花型清晰,不可多得,就算有银子也没处找……”景王踱到牡丹石旁,边看边道。
慕云心中汗颜,那可是两千两银子啊慕云很担心爹送了这样贵重的礼,是想要从景王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下一步会不会就要她来开口了呢?赔本的生意爹和大娘是不会做的。
“这礼物我很喜欢,秦侍郎有心了。”景王回头对慕云微微一笑。
慕云也勉强一笑,景王心如明镜啊既然知道是爹送的,还收下了,可不关她的事了。
“走吧我带你去园中逛逛。”景王将那绸缎重新盖上,对慕云说。
慕云雀跃着点头,刚才一路走来,因为顾忌着王府的规矩,都没太敢东张西望,她可不想错过这许多美丽的景色。
景王边走边给她介绍此间的花卉苗木,慕云听着,似乎都是些珍贵的品种,寻常人家见不到的,比如那株双色美人蕉,又如那一排黄玉兰,还有墙角开的正艳的西枝牡丹,架上爬满的红藤萝……美不胜收,令人叹为观止。
走着走着,绕过一处粉垣,但见翠竹葱郁,有一楼舍掩映其间,走近了,方见那楼台建于假山之上,有石阶蜿蜒而上,屋角飞檐,雕梁画栋,甚是精美,正门上房悬着一匾额,上书“葳蕤居”。慕云暗忖:好奇怪的名字。
景王望着那楼台,神思悠远,慢慢叹了一气,唇边漾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是不是觉得这名字怪异?”
慕云不敢答话,看来此处是景王的伤心地。
“葳蕤本是我给小郡主取的名字,这楼便是为她而建的。”景王的语气有种难以言喻的伤感。
慕云心中怅然,不觉对景王生出几分同情,王妃和小郡主的事,她听初桃说过,景王正值意气奋发,佳偶缱绻之时,突逢丧妻丧子之痛,这样的打击谁也经受不起。
景王陡然转过身来,看着慕云,淡淡的说道:“若是葳蕤还在的话,应该也有你这般大了。”
慕云的眼睛没来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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