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全咧她一眼,进院子来,远远跟冯卓秀打个招呼,笑问:“你屋地里收整完了?”
冯卓秀擦了擦脸上给如意滴流的井水。看关全,“昨儿就全拉到麦场子里晒着。”
如意在旁听了。知道晒麦子这几日能歇一歇,过几日又要开始忙着打麦子,也就悄悄弯了嘴角,心里美美的。她二哥惦记她,今个头一天得闲,马上就来瞧她。
这表情给关全瞧见了,哈哈笑一下,大手一挥。“卓秀今个就别急回了,在我屋吃了晚饭再回。”又朝如意扬下巴,“咱地窖里排骨多。今个留你冯二哥吃晚饭,一时你大嫂回来了,叫打三两酒来。”
他爱喝酒,却不贪杯,一回独饮也就喝着个一,二两,也就是常寻不见个人跟他一块喝一杯,麦收过后,心情好,今个见冯卓秀在,也就起了心思。
冯卓秀瞧了瞧如意,见她脸上笑的欢,爽快应下,“关大哥,今个打扰一回,赶明儿你也带着阿如上我屋吃饭。”
关全见他从容的很,说话办事爽快利落,不似冯卓荣那么扭捏拘谨,心里倒喜欢,招呼着冯卓秀上堂屋里说一阵子话儿。
聊了聊地里的收成,又问问他屋的近况,一通聊下来,还别说,这冯卓秀的脾气性子很对自个,说起他屋的情况,便摇着头,“你兄弟念那书,给你屋拖累的不轻,眼下怕有二十好几了吧?你跟你兄弟,亲事怕都得耽搁喽!你爹娘也是,自顾自就顾不上,见天儿还惦记阿如,阿如在我屋,那就是我妹子,还能叫她受了委屈?”
冯卓秀也不生气,笑着问他:“算起来,我大哥比关大哥小着两岁,关大哥怎么也不娶媳妇儿?”
关全悻悻的,“我那是没那打算,一个人过日子,才叫快活,屋里就我跟阿如两个,日子别提多自在哩。”
冯卓秀笑笑,“外头人说我大哥那些话儿,说的不厚道!我大哥一心放在念书上头,就是想改变屋里的情况,我跟爹种地是为了屋里,难道大哥念书就不是为了屋里?”眼下,全家人一块努力,都卯着劲的想给小妹接回屋去。
这话也不跟他说开,只说是屋里虽然穷,日子却过的有奔头。
关全也一叹,“你大哥那人我还不知道?前头我屋里来,拧巴着呐,是个有骨气的,就是那文绉绉的呆板劲儿,叫人怪受不了。”他摆着手,“你屋都是勤快人,你大哥往后自个能顾上自个,屋里缓过劲也就是三五年的事儿。”又说:“这回你大哥县里去,我看去的好,这才像个男人该办的事儿!”
冯卓秀听出关全隐隐对冯卓荣的数落,憋得满脸通红,瞪着他,“你个外人知道啥?前头祖母还在世,我娘成日受多大气?娘身子本就不好,还要伺候一大家子,大哥为着娘,差点书都不念了,这里头的事儿,你知道几桩?”
关全吃了瘪,没一会会儿,说起阿如,又重新得意起来,“还别说,屋里多个娃娃儿,热闹!等她大嫂再一回屋来,更热闹,两人成日搭成伙儿,凑一块欺负我这当哥的。”
冯卓秀也就奇的问他,“阿如还有那么淘气的时候儿?”
关全笑的眉头舒展,“咋没有?就上一回,地里下了雨,一个没注意,麦地里绊一跤,好家伙,跟她大嫂两个,那是乐的吱吱笑。”两个人就不好好干活!跑到他压出来那人字窝窝里,用脚踩出个更瓷实,更深的人字窝窝,倩倩还说是可惜没有相机,不然非得拍照留个念。
差点没气死他,听这口气,这么个丢脸事儿,妹子还要留念,简直是一肚子坏水儿!
这个还是没告诉冯卓秀的。没得再叫他又嘲笑一回,只说:“这些个事儿,多的很,说起来,三两天也说不完。”
冯卓秀脸上很是羡慕,“关大哥,我爱听。再多说几桩我妹子的!”
关倩倩回屋来,听见他俩在堂屋里,一会儿争的面红耳赤的,一会儿又聊得哈哈兴起,很是摇头唏嘘了一阵儿,洗了大米搁锅里蒸着,拎了酒壶出门打酒去,又叫如意上菜地里摘些新鲜菜洗了。
如意瞧着这几日一病,稍一疏忽,菜地里就生了杂草。洗了菜。见大嫂还没回屋来,得空往菜地瞄一瞄。实在有些瞧不过眼,就先取了镰刀拔一会草。
不经意的,就在一根黄瓜架子下头瞧见一块银光闪闪的东西,她眼睛一眨。一伸手,就捏起一块小土疙瘩,仔细瞧了瞧,就是块不起眼的土疙瘩,外头粘了黏糊糊的土。里头是块银色的小石头。
只当它是其他石头一样,抬手‘嗖’地一扔,就扔到院子里。
赶大嫂回来。忙就撂下做了一半的活计上灶房帮着炒菜去。
关全跟冯卓秀两个聊一个傍晚就相互熟稔,晚饭吃的很是尽兴,吃过了饭,又叙话一阵子,冯卓秀才说是怕屋里等着急,要回屋去。
送走了冯二哥,如意本说拾掇了碗筷,给余下的菜地拔拔草,扫了院子,再跟大嫂上河边儿纳纳凉凉,玩一圈,谁知才拾掇了碗筷,滴滴答答就落开了雨。
不一会儿,天儿就变得黑蒙蒙,关全见雨势渐大,说啥也再不肯叫她淋雨做活儿,带着一股子酒劲儿,瞪着眼儿撵她回南头厢房里去。
如意只得点上油灯,取出布头做一会儿活,得空跟大嫂聊聊天儿。…》小说下栽+wRs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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