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封信,她断断续续三次才从头到尾看完。
心里交织的是震惊,委屈,以及浓浓的感激。季哥嘴上不说,这些年来,竟然是这样关注了她的,她忍不住想,这世界上,如果最了解她的人是二姐,那么其次一定是季哥……
直到外头天擦了黑,季敏兰才进屋来。
他虽然带了酒气,人却十分清醒,进门来便笑了,“冯二哥够意思,今个帮我挡了许多酒,不然这时候我该给人抬着回来。”
说话间,见如意静静坐在圆桌旁,半低着头也不看他,他便蹙眉走了过来,挨着她坐下,手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着,沉默一会儿,问:“是在新房不习惯,想念你二姐了?”
如意抿抿唇,一抬头,深深看他一眼,头一次,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心里话儿柔柔全说了出来,“季哥,这些年你对我一直很好,咱们俩能有今天,多亏了你,你说的也许没错,我是个笨蛋,心里惦记你从也不敢不敢承认,更不敢对你说出来,我怕我屋穷,也怕你取笑我痴心妄想……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想了那些办法……”
她说着说着,声音便沙哑了。
季敏兰盯着她哭红的眼眶,眼里闪过几分心疼,伸手紧紧捏着她的小手,“阿如,我记得有一次我去你家,阿才见我欺负你,开个玩笑把你比作我媳妇儿。”
见如意怔怔地,他笑道:“我当时虽气急反驳了他,可那个时候,心里就隐约存了那念头。”
如意眨眨眼,“季哥,你那时候还小,就已经考虑到了成婚那一层?”
季敏兰‘噗嗤,一笑,“笨蛋,你怎么脑子就转不过弯儿来?非得一是一,二是二?阿才那话儿许给我起个了想头罢。”话音落,他带着几分宠溺,掏出帕子替如意擦擦脸,“从没哪一天像今个这般踏实,今个起,你嫁给了我,往后我总该不再为你操心了吧。”说着,他伸手去拿酒壶,摆了杯子为两人各倒上一杯酒,笑吟吟看如意,“今个这交杯酒是必须的,别想抵赖。”
如意有些泄气,方才好容易聚集起与他长谈的气氛,难得感性一回,怎么说给他破坏就破坏了?
只是盯着烛光下他精神奕奕的脸,她便不由自主笑了起来,依着他的话儿端起酒杯,将胳膊与他交互一换,一口气喝干了他抵来的酒。
却在缩回手时,整个人身子一空,被他悬空着抱了起来,她一惊,正要叫喊,嘴巴便一凉。
惶然羞涩间,她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