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八字的人,都知道什么叫“童子命”。是的,我就是个童子命。
都说童子命的人活不长,3岁,8岁,18岁,48岁,都是关口,不是夭折就是横死。
有些童子是来人间赎罪还债的,有些童子是被贬下凡来体验人生疾苦的,有些童子则是带着某些使命任务而来。
我有幸熬过了前面几道关口,在剩下最后一个关口逼近之前。
我总要问自己:“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我最早的记忆,可以追忆到尚在襁褓中,母亲抱着我咿咿呀呀逗我说话,那时我一岁未满。
年到四五岁时,家里每每去寺庙做法事,我都要跟去,见到神佛都有一种亲近感,特别是观音。
每次去寺庙必定哭闹着让父母给我买佛珠,买木鱼。然后听僧人们唱经,便可在边上一天不动不闹。回家后,便坐在门口,一个人学着僧人的音调开始唱,引得街坊邻居都来围观。
中学时候,冥冥中自己开悟了一些命理技能,在没有任何师傅指导的前提下,竟然斗胆帮人测算,一开始自己也觉得有点信口开河,完全凭借第一感觉去猜去说,没有想到,竟然大多被我说对了,那一年我14岁。
于是,“半仙”的绰号在学校里传开,我记得高中时,有一次学校组织三个年级的学生一起出去旅游,晚上我的寝室门外排队算命的人从高一到高三都有,一直到凌晨1点多老师过来驱散,才作罢,我倒头便睡,回来后大病一场,那一年,我17岁。
进了大学之后,我开始收敛,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关于宗教的事情。
大学四年做了整整四年学生会主席,记得每次开会,整整一桌的干部里,就我一个人不是党员。
系里的团委书记多次劝我打报告,只要打报告就能通过,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写过一个字,嘴上推说自己觉悟还不够,其实我自己知道,我不属于那里。
那时候起,一个人独自偷偷看些周易之类的书籍,家里的宗教书籍也越来越多,可惜都是买的多,看得少,空闲时偶尔翻翻,虽然不求甚解,但翻看过的内容大都觉得并非全部如此,后来也就逐渐不看了。
毕业后也跟很多年轻人一样,乐于混迹夜店、疯狂挥霍青春、每年都会背包独自远行、沿途饱览风光、床头常阅佳作……
后来的十多年里,我投身过很多职业:广告公司、网络公司、游戏公司,且都做到了很高的职位。
后来又开过自己的公司、做过兼职的广告导演、替很多知名品牌写过脚本创意……
直到几年前开了自己的命理佛珠饰品店,生活节奏日趋平和。
童子命的人,大都人缘较好,却姻缘不顺,我亦如此。
以前父母还会常常催我恋爱结婚,到现在估计也是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虽然我是三代单传唯一的香火,可家族的使命,又怎么拗得过因果?
我的八字早已被自己背得滚瓜烂熟,所以也并不急迫了。
那么多年里,我前后看过的八字人数不下千人,一直到三年前开了自己的网店后,由于口口相传,来找我的人越来越多,收集的案例也与日俱增。
去年有一位朋友把我的形象写在了她的小说里,引来不少原先对命理学术不太了解的年轻人的关注。
受到启发后的,我觉得自己应该写点什么,无论我将来是不是冲得过那个48岁关口,但在有生之年,留下一些自己的文字和感悟,一定对于如今的年轻人来说,是有益的。
在这本小说里,有很多知识面。
除了八字命理风水常识外,还会有我自己很多的兴趣爱好和国学知识,琴棋书画、时装、烹饪、旅游、摄影、宗教……
我把自己所能知道的有限学问,尽量潜移默化地贯穿在全文之间,既然要留,就留得彻底。
这是一本小说,并不是什么教科书,所以会有小说的特性,那就是虚构。
但我的故事,是那么多年来,我所遇见的很多很多的真实案例,经过修改编串而成。
所以,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第一次写小说,没有什么经验,对于文字的处理也有些生涩或啰嗦,还望可以谅解。
六不散人
甲午年,立秋风雨夜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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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梦再惊心
我知道这又是在同样的一个梦魇中了,依旧是那条幽深漆黑的长廊,犹如早已停业失修的地下铁轨道或是过海隧道一般,长得看不到尽头,四周是隆隆的声响,像是海浪撞击岛礁,又像是巨雷在厚云中翻滚那样,包围在整个四周,离得那么近,却又无法触及。
人在梦境中时,也往往是可以明白这是梦的,只是即便如此,你也无法控制自己醒来,甚至无法控制你在梦中的一言一行,你只能在仅存的一点点意识里提示自己“这是梦!”,而这样的提醒,也分不清到底是属于梦中的情节之一,还是来自另一层清醒世界的外力干预。仅此而已。
就跟这么多年来反复出现的梦境一样,我依旧在这条隧道里摸黑前行,说是隧道,其实又要比一般的隧道要宽,到底有多大无法形容,只是从脚步的回声里,可以估计出大概来,四周相当空旷,也许是50米?100米?……
等等,今天的梦好像有点跟以往不同!是的,我停下脚步四下张望,当然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任何事物,哪怕将手掌放在面前都无法看到一根手指,我一直在梦里无数次地骂自己,为什么就不带个手电筒或打火机什么的呢,即便是个手机也行啊。当然,这其实是由不得自己的,所以每次的梦里都照样不会出现这些道具,我也明白。
到底是有哪些不同呢?我屏住呼吸极力去听,转动脑袋试图将耳朵去贴近不同的方向,来仔细辨别这次和之前几次的细微差别,我闭起眼睛(当然这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好像马上就要被我发现它了……
“啪!”一声清脆的、书本砸在桌子上的巨响将我震醒。我抬起眼,看见冷冰冰正站在我对面,从朦胧的睡意中我,发现她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
“臧道禅!你才起床多久啊,现在才下午两点而已,外面的人都在忙着帮你挣钱呢。你怎么还有脸趴在桌上睡觉!?”
她叫“冷冰冰”,是父亲在粤地清远结识的一名老挚友的女儿,小我6岁。在她小学时母亲去世,不久,她父亲便出家做了道士,有一次出门云游时,顺道来了申城,并将她送来我家寄养几日,说是不久再来接她回去。
这一走之后,便看着她从一个小学生,到初中生、高中生、一直考入了科技大学网络工程系本科,然后便是去年本科毕业……她老爸却再没出现过。
好在我家经济也算宽裕,所以她的一切吃穿学杂之类的开销,都跟我和姐姐同等待遇,丝毫不差。我们三个孩子的零用钱一直也是同龄里属于经济条件优越的。那么多年一起成长,她也成了我们家的一份子,我跟姐姐也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宠着。
她大学毕业后去了家游戏公司打了半年工,由于个性散漫受不了那种需要加班加点的制度,便辞职出来了,而我在网上开了一家佛珠店也正好发展地不错,去年底在市区找了这个300多平米的复式门面房,她过来也是自家人,可以帮忙看店,管理一下日常经营。
“昨晚在ktv喝多了,没睡好。”我起身揉了揉面孔,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我说你也是个奔三的人,怎么成天还跟个没玩够的二流子一样,一天到晚跟那些个半生不熟的混混瞎闹,也没见你谈成过什么大单子回来。也不赶紧去找个老婆,别老跟一群爷们儿鬼混到半夜,知道的是你在广交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性取向与众不同~”
“得得得,你也别说我说得那么起劲,有本事你去帮我找个来……自己的男人都在天上飞呢,还好意思说我……”
她嘿嘿冷笑了一声,单手撩开齐肩的直发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用一个非常欠揍的贱相凑到我面前说了句:“我不急,我可比你年轻多了~”
我刚要反驳她男人三十一枝花之类的话,这时楼下的阿姨打电话上来说午餐做好了,我让她送到楼上,这个时间点吃午饭也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冰冰,你今天买的什么菜啊?”
“自己不会看啊!”她一副斗嘴还没过瘾的样子。我这妹妹别看长得娇小玲珑眉清目秀的,可天生却是一副泼辣的个性,“刀子嘴豆腐心”,记得我第一次在哪本书上看到这个词儿的时候,眼前跳出来的第一个形象就是她了。
打开盖子,稀饭加四个菜,豆腐肉糜、毛豆冬瓜、白切猪肚、番茄炒蛋。
“就知道你昨晚灌多了,今天吃得清淡点,养养胃吧!”她一边盘腿坐到了我对面的转椅上看着我吃饭,一边继续说:“现在要买时令蔬菜是越来越不方便了,超市里到处都是温室种出来的,之前那个送菜的乡下阿姨最近病了,她儿子又不肯送,害我今天一早跑了好远的路才找到这些新鲜货,凭我的慧眼灵鼻鉴定,应该不是农药催生的。”
“恩,凭我的金口玉舌,一吃就知道是当季的菜。”我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回道。
“切……”
我们家有个奇怪的规定,所有的蔬菜水果必须是要买当季时令,并且不能是农药化肥催生,一定是要在泥地里栽种,大粪灌溉,并且不能用暖棚保护,至于鸡鸭鱼肉之类的,也需要是自然喂养,不能是激素催生。到底是什么道理我也不清楚,总之从记事开始,这便是家里的规定,这在以前还比较好办,可是如今这样的东西越来越难买,就连上饭店吃饭都成了一个难题,由于常年养成的习惯,身体已经对非自然成长的食物有了抗性,但凡吃到了不该吃的,便往往要拉好一通肚子,冷冰冰自制的腹泻药已经成了我的贴身必备品。
说起这个,冷冰冰是中医世家,虽然**岁就被送来了我家,可好像天赋异禀一般,那么小的年纪开始就喜欢钻进我家书房看各种医书,她老爸临走时也留下了好一大堆,全被她陆续看完了。别人家的小女生,卧室里堆满的是长毛绒玩具和芭比娃娃,而她呢,从小就在房间里堆满了瓶瓶罐罐,装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以及小昆虫之类的。没事就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捣啊煮啊的,弄得满屋子的药味儿。
我记得自己读大学时有一次骨折回家休假,那一个月里我几乎没上过医院,她那时才读初三,每天上学前帮我熬药,放学时又总是不知从哪里买来七七八八一堆中药,做成各种方子后帮我换药,老妈还担心她会不会搞错,老爸一句“放心吧,就她现在的本事,比上三级甲等的医院还要靠得住。”托她的福,全家人最近十几年都没上过医院看过病。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没有读医科大学,却去读了计算机专业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答案了,因为中医大学的课程她在初中前就已经滚瓜烂熟,并且医术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完全没有理由再去学校重复学习,何况大学教授的水平也未必比她强。
放下碗筷,冰冰帮我收拾残局,我从桌上拿起半包中南海,抽出一支点上,缓步走到阳台上。
我这个门面房有两层,一楼朝南沿马路的那面是一个卖佛珠、护身符之类的门面,后面一半便是这些首饰的手工加工区以及厨房厕所。楼上这一部分,有三个小间,两间朝北的屋子,一间是我带洗手间的禅修室(偶尔也会在这里过夜),另一间是供有神像的仓库,专门放一些贵重的珠宝原料和保险箱之类。朝南那间就是我的工作室兼贵宾接待区了。
阳台就在朝南这间的外面,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楼下门面前的这条马路,这块区域是最近刚开发出来的石库门弄堂翻新的商业区,虽说是市区,但也算隐藏在繁华背后的冷门角落了,所以房租还勉强可以承受,趁新兴地段价格不高时软磨硬泡地跟房东签了10年合约。
临街的门店都是一些比较有小资情调的服装店、美甲店、花店和咖啡图书馆之类,马路挺窄,最多也就能同时容纳两辆小汽车并排而过吧。平时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