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久了,两年了吧,都没有再踏进这里,总觉得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却还是逃不开感情的牵绊,只是生活了两年的校园,就让我不能平静,如果,有一天……
平未同无奈落寞的轻摇着头,慢慢走近篮球场,他们说小凡在练球。
“你找平未凡?!”
“你是她女朋友吗?!”
篮球场上的男生一脸兴奋激动地问平未同。
平未同有些迷惑,不知那男生脸上的表情是因为平未凡,还是因为她。
“平同学半小时前就走了,往那边去了!”
平未同顺着那男生的手看过去,又皱起了眉。
“谢谢!”淡淡道了谢,平未同还是往那方向走去。
越走近,心就越不安,平未同还不清楚为什么,只是下意识抵触那个猜测。
“琴房”,这里是去往琴房的路,平未凡如果往这里走,就一定是进琴房。那么他要见谁,应该是个女生吧。
对,就是这个原因,小凡可能有女朋友的原因,怎么可能会让她感到心痛与不舍?!
琴房的门开着,夕阳带着温暖柔和的光,将平未同修长窈窕的身影静静拉了进去,慢慢碰触到角落那带着淡淡忧郁伤感的琴声。
这琴声,平未同心中一紧。
她静静伫立,直觉却不由跟进。
循着琴声慢慢走近,身影的尽头,是平未凡垂首弹奏的身影,细碎柔长的发垂散在额前,挡住他的视线,好像他并不需要用那双眼睛看。
迎着光,平未凡突然抬起头,长发后的眼猝不及防的望进平未同,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平未同一震,那眼神让她不安,直觉的找话开口:
“小凡,你会弹钢琴?!”
“我很小时,妈妈就教我了,姐,你的手指很美,不弹钢琴有点可惜!”
平未凡低沉柔缓的嗓音,在空旷的琴房回荡,仿若带着魔魅的诱惑。。。 。。。
西郊公路,开往南部平阳的汽车上,平未同内心忐忑:还有多少关于他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越长大,我就越不安呢?那天是我的错觉,还是我根本不曾看清?也许到那儿会水落石出。
钢琴
南部,平阳。
平未同背对夕阳,仰望平未凡母子曾住过的小楼。房子拉着窗帘,天蓝色棉布上绽开一朵朵白色的太阳花,轻轻飘动。
“姑娘,你找谁呀?”一位老太太凑过来亲切的问。
“哦,老婆婆,我想问问平未凡的事。。。 。。。”
她们没听说过平仲天,只知道平未凡有个会弹钢琴的母亲,很美,也很疏离,好像姓范。母子俩性格迥异,一外一内,平未凡是个开朗懂事的孩子,很早就操劳起家事。奇怪吧,他那个妈妈,稀里糊涂的,神情恍惚,更不常与人接触,却弹得一手好钢琴!要不是有这个儿子里里外外撑着,恐怕早就乱了。所以喽,小凡这孩子很早就成了孩子王,也因为成熟懂事,身世可怜——大家猜测了很多版本,最后统一成美丽的妈妈遇到了负心汉,抛弃了她们孤儿寡母,不但没有受到歧视讥讽,还深受街坊邻居怜爱,当然,长得出奇俊美也是原因。。。 。。。
原本不安的心渐渐转为踏实,至少有那样过去的平未凡,很难让人往坏处想。但是,隐约间平未同还是觉得哪儿不对。
平未凡回家一推门就怔住了,他呆呆看着落地窗前那架通体黑亮的钢琴,眼眶不禁湿润了。钢琴买来后的许多天,平未凡都住在学校,那天晚上平未同回来,平未凡已经走了,所以她并没看见他的反应,直到一周以后。
家门一开,就有琴声流淌,平未同静静走近,落地窗前,阳光温柔妩媚。长发挡面的平未凡白衬衫牛仔裤,奇异地融入进黑亮钢琴的凝重威严里,优雅如画。恍如隔世般,平未同竟然觉得此时的平未凡有一种超出年龄的严肃,和同慕容卓一样的高贵气质。
但下一瞬,
“姐,你回来了!”
他又变成了纯真无邪的小男孩。
平未同一怔,不自觉地眨眨眼,虚弱一笑,看了一眼那架钢琴,却没提为何而买。
“姐你累了吧,那我们到外面吃吧!”平未凡也不问这钢琴的由来,仿佛它早就有。
“嗯,好!”平未同赞同一笑。
这是距上次在琴房后姐弟俩的第一次见面,除了当时的对话,对于那天奇异的气氛,似乎他们都在回避,而平未同也不再想问摩托车的事。
周末午后,平未同走到钢琴前打开琴盖,这是她第一次碰这琴,那天琴买来时,他看平未凡快回来了,就匆匆出了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不想解释什么。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黑白琴键,弹了两下便蹙起眉头,她不会弹,也找不着“1”在哪!
无奈的摇摇头,平未同想离开干点别的,这时平未凡从房间走出,一把按住她准备阖上琴盖的手,
“姐,我们来弹琴,我教你。”
就这样一张琴椅并肩坐着姐弟二人,平未凡同样修长优美的大手轻柔的覆着平未同的,一下下教她弹奏的指法。
平未同安静的看着琴键上覆着自己的大手,自始至终她都是被动的,看着平未凡把自己按坐到琴椅上,不由分说地坐在自己身边抓起她的手放到琴键上,一下下耐心的教导。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得感觉得到彼此的心跳。小凡的手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初见时,他那双攥着一沓皱巴巴零钱的小手呢,平未同边想边不自觉地笑了。
“咚,咚咚~~~”
哎?小凡的心跳得好快,为什么?平未同扭过头看向平未凡,可惜他的侧脸被长发挡住看不清表情,平未同下意识往前探身想看清楚,“嗡”一声,平未凡攥住平未同的手用力压向琴键。
“姐,你专心点行不行?”
“噌”平未凡站起身,背对平未同离开琴椅。
“姐,我去喝水,你喝么?”
“哦,好!”平未同愣了下,诧异平未凡为何这么大反应。
过了一会儿平未凡从厨房走出拿来两瓶饮料,居高临下地递给平未同。平未同仰头看他,发现平未凡的头发有些乱了,好像被烦躁的抓过,衬衫的扣子也开了许多,从她这个角度看到更多宽阔健硕的胸膛。
平未凡拧开自己饮料的盖子仰头喝了几口,喝得过猛,水从嘴角流出沿着脖颈慢慢划下直至敞开的前胸。
平未同眨了下眼,脑中有个意识忽然炸开,曾几何时她眼中的平未凡不再纯真无邪,而是带着男人的性感。
自此以后,平未同只是坐在平未凡身旁静静的听琴,而不是学。因为她要学的东西很多,也很累。她要努力学习如何在时装界很优秀,让自己尽快有能力养活自己,好把属于平未凡的东西还给他,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但这样的情景,与其说是平未同陪平未凡弹琴,不如说是平未凡陪平未同休息。难得可以这样平静的欣赏音乐,什么也不想不做,所以常常听着听着,平未同就会靠到平未凡肩上睡着了。多年的姐弟共室,早已使他们身体熟悉彼此的气息,不再排斥,甚至契合。
每到这时感到肩上的重量,平未凡就会停下来,静默温情的看向琴盖里两人相依的身影。
他看到平未同是那么祥和的依赖着他,温静淡美的脸上即使睡着也留有淡淡的忧愁。
41信徒
每次在平未凡肩头醒来,平未同都只是歉然一笑,而这时平未凡就会毫不在意地说:
“姐,是不是我弹得太好了,你才会睡得这么香,那下次你要是没睡着,就证明我弹得不够好喽?!”
平未同静静看着他,明媚清亮的眼里漾着温柔。
买回钢琴不久,平未凡学校的厕所就坏了在整修,他也就经常回家住。突然有了钢琴,使他们有了共同放松的出口,突然有了机车,使他们有了共同上路的工具。
那天早上平未同姐弟共同出门,第一次看见平未凡拿着头盔走向摩托车的样子,稳重而大气,不像其他少年的张扬和轻浮。
平未凡修长的双腿一支,将车停在平未同面前。
“姐,坐公车太挤啦,我送你去学校吧!”
平未同看了看裙子的下摆,又看了看车座的宽度,想了想便跨了上去。调整好姿势,平未凡扣上安全帽扭头说:
“姐,扶好了!”
这车很奇怪,没有后坐扶手,那要我扶哪?!
“姐,你在磨蹭什么,抱紧我!”
“哦!”
平未同伸出手,从后面轻轻圈住平未凡精瘦的腰,慢慢收紧。她感到平未凡的身体僵了下,随即发动车子开远了。
与平未凡相处,如果是平未同主动付出关爱,她会像个无所顾忌宠溺的大姐姐。而当平未凡对她付出关爱时,她便会心生抵触,想要逃避。是心虚,还是其他?
风在耳边呼啸,吹起平未同一头长发,不能长发掩面的平未同,所有思绪就更加明显。平未凡从后视镜将心不在焉的平未同看得一清二楚,动了动,感到平未同回过神下意识抱紧后,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点儿。
这是平未凡第一次进她姐的学校,他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的行人,知道他们都是资质很高,家世不凡的人。
在这样的学校,平未同她一定很累吧?看来这车是买对了。将平未同送到教室,平未凡就赶回学校去了。
望着平未凡疾驰而去的背影,平未同忽然明白他买车的动机,就像平未凡了然她买钢琴的原因。多年相处下性格的默契,使他们心照不宣。
即使是夫妻恐怕都很难做到风雨无阻的接送,但平未凡为平未同做到了。
直到此时,平未同站在校门口,已经习惯性的等平未凡接她回家。
远远的一辆白色宝马朝平未同开来,好久不见了慕容卓,平未同心想。
慕容卓高傲如故的为平未同拉开车门,因为他知道平未同是不会自己进来的。
他们开到一个安静的路边,旷野里开满雏菊,平为同跟着慕容卓下了车,她这样望着一言不发的慕容卓的背影很久,虽然知道他一定有心事,却担心不起来。
“我下学期要去英国留学!”
“。。。 。。。”
“那有更好的时装学院!”
“。。。 。。。”
“你为什么不说话?!”
慕容卓动怒的转身看她,却发现平未同正安静的直视自己时狼狈的别开眼。
平未同仍是面容平静,眼里却多了一丝柔情与怜惜。她缓缓走上前抱住慕容卓,像安抚闹脾气的小孩般温和的说:
“小凡要高考了!”
短暂的静默,慕容卓僵直着身体离开平未同,一声不吭地开车就走。
平未同仍是那样安静的站着,看着宝马渐渐开远,扬手拦下辆出租车回了家。
她以为平未凡会在家等她,开了门却空无一人。平未同机械的坐进沙发,迟钝的思索着平未凡为什么没回家。
呵呵,我真糊涂,小凡他有宿舍,当然可以不回这个家。
然后她才选择回想刚才的事——慕容卓要去英国了,也许就这样结束了。
想起慕容卓的愤然离去,平未同想给他打个电话,却不知该说什么,所以放弃了。
就这样一个人,平未同一直坐到深夜,然后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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