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获得一成半的佣金。”
看着嫣然眼中如释重负的神情,楚韵歌只觉得面前的女子那般的可怜,她也许是这世上最穷困的皇帝,她空有一腔雄心壮志,却受银子所困,“如果开挖运河急需,这些佣金可以先付一半,一年之后,再付另一半,当然必须付利息。”
“几年不见,阿蛮已变成了一个商贾,”嫣然大喜过望,转眸看了看独孤落日,他抱着小芷,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可是目中也闪烁着喜悦,“既然如此,那这笔生意就这么谈定了,咱们先付一半,另一半,一年之后再付。”
果然不出所料,楚韵歌伸手提壶,帮她斟了一杯新茶,“这一应的用具都是我从隐龙岭上带来的,嫣然与独孤兄长居北方,一定没有尝过南方的云雾茶……”
“皇娘,”不知什么时候,小芷醒了,他眨着眼睛,伸长手臂,“皇娘抱。”
看嫣然抱着小芷,楚韵歌突然觉得嫣然似乎正在不着痕迹的老去,这种感觉令他热泪盈眶,不得不连连的眨眼,将已经涌进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再抬首,已是满面笑容,那蜷缩在嫣然怀里的孩子,裂开鲜红的嘴唇,“皇娘,独孤师傅,这位叔叔是谁?”
“是皇娘的朋友,很旧之前就认识的朋友,”嫣然柔声轻语,仿佛说话的声音大一些,就会惊吓到他一般,“小芷还记得皇娘对你提过,皇娘到边越的阳泉山去玩吗?那个时候,就是这位叔叔救了皇娘和爹爹。”
那孩子雪脸上涌出一朵笑,极美,在很小的时候,在龙鳞黑甲第一次出征之时,在那片青翠的竹林中,自己曾经在嫣然的面上看到这样美丽的笑,冰雪一般的透彻,带着异样的诱惑,“皇娘,今天夜里小芷和独孤师傅睡好吗?昨天夜里的故事没有讲完。”
“好啊!”嫣然面上的笑容温柔得如同春天的柳絮,说着,她抬眼看了看独孤落日,独孤落日立刻起身,走出房门,“小芷饿了吗?这位叔叔带来了新茶,小芷一定会喜 欢'炫。书。网'。”
冷眼看着独孤落日熟练的将手中的糕点掰成碎块,然后一点一点的喂进那孩子口中,动作与嫣然配合得默契,默契得令楚韵歌心中的杀意不停的翻涌,几乎无法压抑。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二章 第五节 罅隙(上)
第二章 第五节 罅隙(上)
连日赶路,每日里与嫣然细细交谈,一点一点的将安楚面临的难题破解,初时,独孤落日会陪伴在旁,渐渐的,就只有嫣然和自己,楚韵歌知道那是嫣然将自己的策略告诉独孤落日,他正在将那些策略一一化为命令传回安楚。
傍晚时分,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车上,迎面看到的,却是司马寒烟结冰的脸,楚韵歌看着她,突然觉得无比的疲惫,疲惫得不想说话,不想再面对这样一个冷冰冰的人。
“楚韵歌,你不觉得这几**太蠢了吗?”司马寒烟一武开口,便是如常的尖刻,“你应该知道赢嫣然是在利用你,她在利用你解决安楚目前不可能解决的……”
“我知道,”楚韵歌平静的走到椅中坐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回吧!”
慢慢坐在楚韵歌对面,司马寒烟眯着眼睛盯着楚韵歌,她的神情仿佛一只冷傲的猫,正俯视着天下的苍生,这样的神情,比嫣然更加的冷厉,可惜她不是安楚的皇帝,否则,那个国家勃勃的生机将会被扼杀!楚韵歌禁不住尖刻的想。
“你明知道赢嫣然在利用,你还要……”
“有的时候,有利用价值也是。一件好事,”楚韵歌冷冷的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如果没有利用价值,我甚至不可能靠近嫣然……”
“你真是无可救药,你觉得你还能。被赢嫣然利用多久,”司马寒烟微微的笑了,“你应该看出来,独孤落日对你的出现非 常(炫…书…网)的不满,他的为人你比我更清楚,他若恨你……”
“我真不明白你是笨还是假装。看不懂,”楚韵歌冷冷的笑着,“独孤落日,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嫣然,他所有的一切,包括独孤家的辉煌都要靠嫣然,只要我对嫣然有用,他绝对不可能对我下手,他也明白,有的事,我可以说,但他不能,因为我若错了,无关痛痒,但他若错了,他在嫣然心目中的价值就会下跌,但若不那么做,又不能解决困局,这个时候,有一个不在局里的人出现,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恨我?”
沉默,司马寒烟眼中闪烁着被伤害后的痛苦,楚韵。歌却觉得一阵释然,这个女人真真的讨厌,她难道觉得自己伤害别人是别人罪有应得,而别人伤害她却是罪大恶极?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虚荣心?”司马寒烟终于恢复了。镇定,甚至是冷酷,“一边憎恶着别人的操纵,一边又心甘情愿的被人控制?我是笨,因为我想不明白,如你一般高傲的人竟然会情愿变成别人手中的木偶……”
她当然不会明白,楚韵歌冷冷的扬起眉,看着紧。闭的车门,厌恶的回过头,这个浅薄的女人如何能够知道自己下一步棋应该如何走?利用与被利用是一种相当微妙的关系,她永远也不会自己今日为来日埋下了怎样的伏笔!
疲惫的靠在锦。凳上,嫣然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累了,今日接连发出了七道圣旨,每一道几乎都是十万火急,通过与楚韵歌的交谈,她发现自己施政过于草率,许多的事没有想清楚前因后果便仓促的推行,就如同大试一般,也许自己的初衷是好的,但是往往事与愿违,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当皇帝?
“皇上,”抱着小芷的独孤落日小心翼翼的走到小床边,将他慢慢放在床榻上,再轻轻的拉好屏风,微笑着回过身,“小芷睡着了,圣旨已经发下,今日可以好好的歇息……”
“落日,”嫣然微笑着抬起眼眸,“坐吧,你也累了一日了……”
坐在她对面,敛了眉眼,伸手提起茶壶,轻轻晃动,“茶水凉了……”
“落日,”嫣然缓缓敛了笑,“在这里,除了小芷再无旁人,我想你说实话,你觉得朕是一个好皇帝吗?”
“不是,”独孤落日放下茶壶,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便应了,说完,他抬首对嫣然灿然一笑,“不是,我觉得你不是。”
“不是吗?”嫣然眯着眼睛,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真的不是吗?”
“皇上,这世上没有谁能够无师自通,龙皇不能,你也不能,”独孤落日摇了摇头,“我知道楚韵歌指点江山令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皇上,他在宰相的位置上积累了十余年,才有今日的游刃有余,你掌管安楚的江山才两年,有许多的事,需要慢慢的积累,无论经验,无论才智,你现在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总有一**会是,只要咱们足够的努力,一定会令安楚一步一步的走上复兴之路。”
愉快的笑着,这世上能够如此安慰自己的,只有独孤落日了,他聪明,又能洞悉人心,他了解自己的痛苦,也知道如何令自己释怀,这也许是长久的痛苦令他练就的火眼金睛,扬眉一笑,“落日,我常常想,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禁不住在心里判断她此刻所说的是否是真心话?看着她的笑容,永远看不透她目光中隐藏的秘密,她太聪明,也太善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也许是她小的时候特有的经历让她形成的自我保护吧!
“皇上,虽然我这般说会被视为大逆不道,”独孤落日淡然一笑,“没有我,皇上仍然是皇上,但是落孤落日没有了皇上,便一文不名……”
这就是他深深藏匿着的痛苦和自卑吧!嫣然伸手握着独孤落日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落日,你记住,没有落孤落日,赢嫣然虽然是皇帝,但是赢嫣然不会是一个好皇帝,这句话朕只说一遍,绝对不会重复,你觉得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给予的,但是,如果没有你自己的努力,你什么都得不到。”
走下马车,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独孤落日知道身后马车上的那个女人正在注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听到她的话有多么的感激,她说没有自己她便不会是一个好的皇帝,是吗?也许是吧!这句话无论是安慰,还是事实都令自己的心温暖如春。
看着独孤落日走下马车,楚韵歌平静的转过身,坐回小几旁,慢慢写下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也许自己老了吧!很多的事情发生之后,便会很快的忘记,尤其是与嫣然有关的事,通过这些记录,自己能够找到一条更加接近她的道路,只要努力,就会越来越近。
放下笔,楚韵歌想到适才独孤落日走下马车里的脚步,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嫣然一定说了什么激励他的话吧!他也许一直都在猜疑自己的能力,他觉得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通过嫣然所获取的,嫣然一定以自己的方式肯定了他的能力,很可怜吧!那个男人如此的不自信,真真的可怜,从这一点来说,嫣然是永远不可能喜 欢'炫。书。网'他的,嫣然喜 欢'炫。书。网'的,永远是充满了自信的男子,她之所以喜 欢'炫。书。网'龙皇,是因为龙皇能够给予她无比的勇气和信心,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的男子,如何能走进嫣然的心里?想到这里,不由为自己初时对独孤落日的嫉妒觉得可笑,伸手将适才合拢了书册打开,提笔将前日的记录画去。
“小弟,”楚韵远轻轻叩着车门,“用晚餐了。”
放下笔,拉开车门,却见司马寒烟快步的走向嫣然的马车,愣怔片刻之后,猛的想到她的目的,不由大惊失色,快步的冲下马车,不及跑到嫣然的马车旁,只听见司马寒烟站在马车下,大声喝道:“赢嫣然,你出来,我有话要说……”
“是司马姑娘吗?”嫣然的声音优雅而缓慢,她似乎刻意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你若有话,就请上车来吧,小芷正在睡觉,请你不要吵醒他!”
这个讨厌的女人!楚韵歌满头大汗的赶到马车旁,“嫣……”
不及呼唤,司马寒烟已踏进了马车,车门在眼前关闭,福安满面的笑,“楚大人,请稍侯,皇上还未传召……”
“赢嫣然……”
“司马姑娘,”傍晚略微有些昏暗的光线中,坐在小几旁的女子缓缓抬起头,她目光中那股迫人的压力令司马寒烟觉得窒息,“请坐。”
从未有过这般的不安,忐忑的坐在她对面,却久久不能开口说话,“司马姑娘,你到此处,必定是为了楚韵歌吧!”
在她目光的笼罩下,司马寒烟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喜 欢'炫。书。网'他,但是楚韵歌并不喜 欢'炫。书。网'你,这是一种悲哀,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是,”终于挣扎着说出话来,“他喜 欢'炫。书。网'的人,是你。”
这是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吧!无关权势,无关地位,嫣然浅笑着转过头,屏风内的小芷仍在酣睡,“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了,他第一次在竹林中与我相遇的时候,我便知道他喜 欢'炫。书。网'我,他也许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人,这许久的时日,都没有放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他,是同一类人,司马姑娘,我们这样的人,只要喜 欢'炫。书。网'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不可能改变,没有什么能改变。”
第二卷:九州风云 第二章 第六节 罅隙(中)
第二章 第六节 罅隙(中)
很快便到了赛诗会的东夕城,从各地赶来的才子们济济一堂,看人头涌动的街头,仿佛回到了邯城大试前夕,小芷兴奋得不肯离开车窗,他坐在独孤落日膝上,瞪大眼睛看着满街的人,他们因为兴奋而满面潮红,他们满街奔走。
“皇娘,”小芷转过头,目光闪烁不定,“我们可以和他们一块儿玩吗?”
“当然可以,”放下手中的奏章,抬首对小芷灿然一笑,“当然可以,咱们一会儿到了客栈,梳洗过后就到街上去玩。”
看着小芷满眼放光,嫣然不由觉得有些心酸,对于小芷而言,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游玩,他平日在宫中,必须应付夫子交待下来的沉重功课,有的时候,连夜晚都得看书,如果他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也许镇日里可以大街小巷的玩耍,天真自由,充满了童趣,难得出一次远门,就让他好好的玩耍吧!
“皇上,”福安低声道:“客栈都安排妥当了,楚先生要住在一块儿吗?”
抬眼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独。孤落日,“好吧!女眷住后院,其他人就住前院……”
整洁的院落,刚刚清扫完毕,小芷。换了衣服,急着梳洗完毕,瞪大眼睛看着嫣然慢条斯理的洗净面庞,再坐在镜前,看侍女细细的为她梳理发髻,一丝一缕,那么仔细,那么缓慢,小芷急得嘟着嘴,“皇娘……”
“小芷,”伸指从玉石的罐中挑出。雪脂,这是用东海的珍珠加一种特殊的油脂和香料制成的香脂,抹在面上,可以确保面容娇艳,“着急了吧,现在是正午,街上来来往往都是用餐的人,很多好玩的店铺还没有开张,待咱们梳洗过后,用完午餐,街上的店铺尽数开张了,那个时候,才是最好玩的。”
“小芷饿了,”嫣然的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