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靠莲儿你去打点了。”
“老丞相放心,莲儿虽不才,但自问对琉月丹心一片!能为国家挑选人才、能为皇上分忧解劳,莲儿万死不辞!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只是莲儿年少无知,以后还需要老丞相多多指点才是!”木莲起身向曲文星拱手致意,面上严肃,心底却笑得畅快。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将来要倚重的左膀右臂,若不经自己挑选,又有何意义?
“莲儿太谦了!你人虽年轻,但行事稳重,有勇有谋,难得的是对琉月忠心耿耿。若论辅佐朝政之道,就连妙儿也抵不上你,又何须妄自菲薄?”曲文星微笑着道。
“莲儿哪能抵得过曲姐姐……”木莲忙看向曲妙,曲妙则是无辜地冲她摊了摊手,神色并无不愉。
“呵呵,妙儿当然也不差,你俩人同心同德,共同辅佐皇上,将来青史留名,也算是堂堂女子不枉来人世走一遭了!”曲文星看着并排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意气风发的女子,笑得畅怀。
“是,谨遵祖母(老丞相)教诲。”
出了书房门后,曲妙拍拍木莲的肩膀,道:“莲妹,别急着回去了,正好今天姐姐与李玉相约要去京郊西山打猎,你也一起去吧,咱们姐妹好好聚聚!”
“好啊!妹妹求之不得!自从回京后就鲜少活动,这身子骨都发硬了!姐姐容我回家拿弓。”木莲笑着回答。
一刻之后,两人重新在南街口碰头,俱是鲜衣怒马,挽弓佩剑,意气风发之姿看得路旁的行人都直了眼。
行至繁华的东大街时,迎面而来一辆精致马车。曲妙与木莲打马让过一旁,交错之际,却见那马车停了下来,车帘打起,探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余维清。
“真是巧啊,木将军,您这是往何处去?”
“原来是余公子,在下有礼了。”木莲在马上一拱手。
曲妙疑道:“莲妹,这位是……”
“这位是余维清公子,余公子,这位是曲将军。”木莲给两人介绍道。
曲妙久居京城,虽不好渔色,但余维清的大名又岂会没有耳闻?如今一见,也不由得暗叹传闻不虚,果然是个有倾国之姿的妙人儿!
余维清忙跟曲妙见礼,又笑道:“今日我这趟门倒是出的分外巧了,竟能撞上琉月双凤双双出行!木将军,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木莲正想随便说个地方打发他走,曲妙却抢先开口道:“我们是要往西山打猎……”
“哦?维清斗胆,也想去见识见识,不知冒昧否?”余维清面上一亮,那双眼就越发波光荡漾起来。
曲妙看得一呆,却也很快就接口道:“余公子既然有这雅兴,我等自是无任欢迎!”
木莲听得皱眉,看曲妙一脸欢欣,却也不好扫兴,只得跨了马在旁边跟着。冷眼看曲妙与余维清愈聊愈欢畅,木莲这眉头也皱得愈来愈紧了。直到余维清不知弄了个什么借口,将曲妙打发得欣欣然去前面探路后,木莲方得了机会靠近余维清的马车,俯身贴近他低声道:“余公子的魅力和手段,在下佩服万分!不过能否不要施展在我曲姐姐身上?”
余维清勾起嘴角,凤目里闪着玩味的光,挑逗似的伸出手指扫了扫木莲的下颌,戏谑地道:“俗话说,色不迷人人自迷,木将军这话应该跟你的曲姐姐讲去。不过……”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妖媚难测,流转间竟带了三分邪气,“将军总说维清手段高,维清倒不这么认为。若真是有那般的手段,怎么就不见将军为维清也失失魂呢?”
木莲立起身,眉目冷峻,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只轻声道:“余公子要试验自己的魅力就尽管试吧,在下只是想提醒公子一句,曲姐姐是有家室的,王夫在侧,注定了她不可能轻易纳郎。公子既然栽过一回,就不要一错再错!不过,说到底你要怎么做,我也管不着。只是我希望你做什么也好,不要忘了跟我的约定。至于其他事,在下决不干涉公子。”说完,便踢了踢马,径直走到前面去了。
余维清盯了她的背影片刻,放下窗帘,靠在马车厢上,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只要能达成目标,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么?
还真是个冷情冷血的女子呢!
别人知道你的这一面么?还是统统被你外表所展现的温柔体贴所蒙蔽呢?
呵呵,恐怕你这一面还只有我得窥一二啊,不过,知道太多的人通常下场也不会太好,木莲,将来我替你做完了事,你会怎么处理我呢?我可是很好奇呢!
第四十八章
不多时,曲妙赶了回来,还要往余维清的马车前凑去,木莲一把拉住了她的缰绳,皱眉道:“姐姐,四周人多嘴杂,姐姐须注意点影响才好!”
曲妙面上一红,坐直了身子,辩道:“妹妹说什么呢!我不过是看那余公子与你是相识,便对他照顾一些罢了……”
“我与余公子不过点头之交,再说了,余维清艳名在外,姐姐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妙!”
曲妙有些不悦,道:“妹妹这话我可不爱听!妹妹自己不是也纳了阮情为郎?我原以为你应该不是那等迂腐之人!”
“余维清怎能与阮情相比?”
“怎么不能比?”曲妙稍稍提高了声音,“妹妹这般在意,可是自己也喜欢余公子?若是这样,姐姐自不会夺人所爱!”
木莲拧起秀眉,她当然不能说,因为不过多久她就要将余维清献给皇上,既是皇上的外宠,又怎能让他人觊觎?曲妙若是看上余维清,只会给她自己招来祸端!
木莲在心底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是,我其实就是喜欢他!”
曲妙一下不吱声了,别过脸闷闷地赶路。木莲这话答应得实在憋屈,再看看曲妙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便伸手拉了拉曲妙的衣袖,低声喊了一句:“姐姐……”
曲妙回过头,见木莲一脸小心的样子看着自己,再想想这醋委实吃的莫名其妙,终是叹了口气。不过是个男人,没必要为了他破坏姐妹感情!她想着,又重新展露笑颜,道:“行了,不过是个男人,姐姐怎会跟你争?不过你要喜欢他,可得好好想个招儿去应付你家里那位,我看阮情可不是盏省油的灯!”
木莲尴尬地打着哈哈,两人说笑着把这话掩过了不提。
又走了半个时辰,便渐渐出了京城,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前方林木稀疏,绿草如茵,不远处更有山峦起伏,西山已近在眼前。
再走了一会儿,便见到前方有一骑驰来,很快到了跟前,正是现任御林军骑都尉的李玉。一见到木莲,她兴奋地连声大叫:“哟,这不是木将军?今儿你能来,我可太高兴了!”
木莲忙见礼,道:“李玉姐姐可千万别这么叫!木莲我听得浑身不自在,这又不是在朝上!以前怎么样,现在就还怎么样!你要是跟我客气,那我就回去了!”
“好好好,那我就还厚着脸皮做个姐姐!”李玉开怀一笑,又与曲妙见过礼,刚想招呼两人往前去,却见后头辚辚地来了辆马车,停稳后车帘打起,来人探出头来,一见之下,却是又惊又喜,连话也说不顺了!
“这,这……这不是……玉泉寺的余公子么?”
余维清艳名远扬,李玉这等终日流连花丛之人自然认得他。只不过余维清平日里所结交的俱是一些文人雅士,对李玉这样的武将却从未打过交道,故而并不认得。
木莲刚想开口向余维清介绍李玉,李玉早一迭声地将家底交待了个一清二楚,还很自来熟地上赶着嘘寒问暖、鞍前马后地侍候。余维清是何等样人,风月之事乃是拿手好戏,低吟浅笑间,只一个眉眼,就弄得李玉欣欣然不可自持。
曲妙与木莲看得好笑,曲妙一伸手就将李玉揪着衣领子给拎了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李都尉,我们可不是来看你跟余公子调情的!还不赶紧开始狩猎!”
李玉嘿嘿直笑,连声道:“是是是,这就开始。”
于是赶紧领着着几人往前再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处猎场。随后又挥手叫了早就来这里布置的随从上来,分别给几人设座、斟酒。凉风吹来,靡草及膝,可看见远处林木茂盛,隐约可见山鸡野兔穿行其间,间或还有一两只壮实鹿羊闪现。
曲妙早已坐不住,欣欣然拿了弓箭跨上马,回头喊着木莲道:“莲妹,你我来场竞赛如何?”
木莲其实对这种无端的杀戮不是很感兴趣,出来也无非是想活动活动透透气,便道:“妹妹还想休息一会儿,姐姐不如先跟李玉姐姐赛一场吧。”
“好啊!”李玉闻言也兴致勃勃地上马,冲着曲妙一拱手,“请将军多多指教!”
两人欣欣然各自纵马往两个方向奔去,很快便纵入了密林。
木莲给自己倒了杯酒,懒懒地靠在酒案边,小口啜着,享受着凉风习习的惬意。耳旁忽然传来余维清戏谑的声音:“木将军委实享受得紧哪!不过维清不明白,将军不是来狩猎的么?莫不成坐在这里便会有猎物掉下来?”
木莲也不看他,只闭了眼缓缓地道:“在下出来本为散心,不想徒增血腥。”
“哦?”余维清微微一笑,忽然起身走到木莲身旁,挨着她坐下,压低声音道:“便是为了我,将军也不肯一展身手么?”
木莲睁开眼,瞟他一眼,让开些身子,道:“不是已经有两个人为了公子大展身手去了么?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余维清笑得妩媚,那笑意却没有传到眸子里,他歪了歪头,漫不经心地道:“若我一定要将军去呢?”
“你觉得我会答应?”木莲冷笑一声,神色开始不耐。
余维清看在眼里,却益发起了挑衅的心思,粲然一笑,道:“不答应也行,不过嘛……”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这人不喜欢被人拒绝,若是一朝被拒,就会犯头疼,这一疼起来,可能很多答应过的事就统统忘光了!”
木莲瞪他一眼,却见余维清笑得愈发欢畅,只得咬着牙,起身,翻身上马,摘了弓箭在手。余维清也站起身来,笑道:“将军打算送维清点什么呢?”
木莲也不答话,只坐直了身子,扫视了一下四周,大部分的野兽已逃得无影无踪,剩下一些小动物,打下来也没什么用。她又抬头往天上看看,飞禽不少,而且因为距离太远,并无人猎杀。她静静地看了片刻,忽然拍动马匹,跟着天上的猎物,稳步控制着速度,顺手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来,搭在流星弓上,瞄准了一下,“嗖”地一声射出去。空中随即传来凄厉的两声悲鸣,余维清抬头看去,只见两只大雕并列着被一根箭穿透,陨石般跌下地来!
木莲纵马跑过去,弯身从地上捡起用箭串着的两只大雕,跟着就拍马走到了余维清身前。余维清仰了头盯着马上的木莲,尽管阳光有些灼痛了他的双眼,但却莫名地舍不得挪开视线。阳光下的女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斜背着流星弓,阳光跳跃在她的周身,俏脸如花、身姿矫健,嘴角却冷漠地抿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木莲将大雕丢在余维清脚下,鸟翅扇起的风带动得他袍子的下摆急促地飘动。
“这个,余公子可满意?”
余维清弯腰提起两只雕,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方啧啧了两声道:“女人家就是狠心!这么恩爱的一对夫妻,你也忍心打下来!”说着,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将军倒真懂我的心思,知道维清看不得那些成双入对的东西!射下来也好,既是一对夫妻,没理由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木莲盯了他片刻,看那双眼睛里露出的冷酷的笑意,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就柔软了一下。
其实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得不到解脱的可怜人而已!
一瞬间,差点忍不住想要开口抚慰他: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会让你哭的女人不是真正的爱你;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哭!其实,最好的报复不是毁掉对方,更不是毁掉自己,而是要过得比她幸福和快乐!
话将将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无法说出口。她还需要他的恨意,她还需要他那颗报复的心,唯有如此,才能确保他会安稳地呆在皇月清身边,直到她完成自己的铺垫。
是的,她说不出口,终归,她也只是个凉薄之人……
过了不多时,曲妙和李玉一前一后地都回来了,曲妙猎了一头鹿,李玉则是一头山羊。余维清自是施展手段,哄了这个又赞那个,弄得两人皆是喜笑颜开。李玉又命下人将猎物拿了下去,吩咐烤了鹿脯来吃。
有余维清作陪,这顿饭自然吃得格外尽兴。酒酣耳热之际,木莲瞅着曲妙不注意,扯了李玉佯称去小解,两人离了席,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李玉喝得有些上头,很是兴奋。木莲笑着问她道:“李玉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