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曲姐姐,这支部队,不是准备给琉月的,它只会是我的,是我木莲自己的武器!不管是琉月、还是东霖,我都要人忌我三分!被人俘虏的耻辱,这辈子,一次就够了!
第三十章
木莲迅速行动了起来,首先集中了战后所剩的十五万大军,剔去老弱病残,再从中挑选了七千年轻力壮,擅于弓马之人。这个挑选并不太难,琉月的三千弓箭手一个不落地入选,弓箭手的箭术自然没得说,剩下的只需要辅导马术,做到弓马一体就行。
另外再挑了四千名年龄均在十七至二十二岁之间的年轻士兵,这个年龄阶段,最是勇猛敢拼的时候,学起东西来又快,无论箭术还是马术,均进步神速。
最后的一千人,木莲从琉月关附近各大城镇里特别挑选召集了一批年轻乞丐!这些乞丐,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如今却有了一个建功立业、摆脱底层生活的机会,无不欢欣鼓舞,一门心思地认定了木莲。
乞丐编入军营,自然在各将士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为了平息众人的质疑,也为了考察自己特别挑选的这批人。木莲从营里挑了一千士兵,与乞丐们进行了一场小规模的比试。像军事演习一般,分配给两队人马各一面旗帜,规定好不使用武器,双方以团队作战,各尽全力护住自己的旗,并抢到对方的旗即可。
最后的比试结果,让除了木莲以外的所有人跌破眼镜!
乞丐队赢了。
乞丐们虽然没有接受过训练,但因之前生活环境严苛,个个都特别刁滑,使起手段来无所不用其极,就算用卑鄙下流来形容也不为过。尽管赢得不甚光彩,但赢了就是赢了!一千乞丐也被顺利地并入了军营。三队人马,一共八千人,按照各自原先的所属,分别被命名为鹰骑兵、虎骑兵和狼骑兵。
木莲对这一千乞丐兵格外多培训了一个技能,暗杀。她要她们上马能战,下马能杀,个个以一当十!当初不从军营里挑人,就是希望这支小分队能成为心腹中的心腹。军营的将士尽管也听她的号令,但若是有朝一日,兵权被夺呢?
可这一千乞丐兵就不同了,个个都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有着与狼一样的特性,机动灵活,坚忍不拔,十分适合暗杀行动,这也是她会取名狼骑兵的原因。而唯一能令这支队伍驯服的,除了木莲,不做第二人想!
当然,对狼骑兵的格外训练都是背地里进行的,木莲并不想在军营里闹出矛盾,更不想引起曲妙和其他将领的怀疑。两路兵马的训练,从表面看,仍是共同进退,井然有序。
八千弓骑兵,装备的是最新式的盔甲,左臂有连体小圆手盾。主战武器为长刀,这种刀长有一米七左右,刀柄长一米二,刀刃约五十公分。全铁打制,重约三十斤。辅助武器为马刀。
当然,骑兵训练的同时,曲妙那边步兵的训练也没有停止,士兵装备的竹麟铠甲,防御能力不亚于骑兵的铁甲,而且更加的轻便和灵活,适合于步兵在战场快速冲锋和追击。
而所有这些新式的装备,都是木莲研发、由专业的军工匠打造,并由木莲试用合格后,才在军营里配布开的。
另外,所有的骑、步兵,都由木莲亲自训练体能。古代的训练无外乎是抬胳膊踢腿的练练拳脚。但木莲的训练方式就完全不同了。首先是每天早晚的五千米越野跑,跟着,三百俯卧撑和仰卧起坐是必修课,完成不了的就要吃军棍。然后是武器训练,熟悉自己的武器,跟随高等将领学习技巧性的砍杀格斗知识,弓骑兵则由木莲亲自教导骑射。天天如此,从不间断,更难能可贵的是,每天、每次训练,木莲都与她们同进同出,身先士卒。
这一番下来,八千弓骑兵不说,就是剩余的十几万步兵,都对木莲敬佩得无以复加,战神的名号愈加响亮!
骑兵与步兵,两边的队伍每天都会聚合在一起,共同训练配合战术。在这方面,曲妙下了很大的精力,从正面防御的方形阵和雁形阵,到进攻用的锥形阵和巨形阵。从整个军团的作战到小股分队作战,都一一进行了研究和演练。古代阵法,木莲虽然也小有研究,但又怎比得上出身将门,自小便跟随其母上阵打仗的曲妙来得精通?所以,训练阵法这一块,她就完全交给了曲妙。
木莲又下达了提高下级将领和士官待遇的命令。因为她知道一支军队,最为核心的就是中下级将领和老兵的代表——士官。只要有这些人存在,军队就只会被击败而不会被击溃。随后又在弓骑兵内制定了格外严格的军事纪律。大致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擅自行动的和不经请示的当做叛军处理;爱护百姓,不得强抢和收拿百姓的任何财物;不得随意砍杀俘虏;严禁□男人;强买强卖,欺凌老弱,丢弃战友和谎报军功的,如有一项,立即斩杀。
话说琉月军队训练得如火如荼之际,东霖的情况却开始发生了变化。
“主帅,这是近日收到的第七道要求大军返朝的紧急圣旨了!”刘玉瑞握着锦书,忧心忡忡地看着埋头研究地图的兰若。
“不用管,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兰若淡淡地说了一句。
“主帅!”刘玉瑞实在忍不住了,一步抢上前,将圣旨摊在地图上,阻隔了兰若的视线,“我军粮草被毁,实在是已经无以为济了!再打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兰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没有粮草,就地征收不就行了?这样的仗,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打过。”
“就算粮草可以征收,就算军心可以重振。可是,主帅,现在朝中的形势却容不得我们继续与琉月纠缠下去了!”刘玉瑞一字一句地道。
兰若眼神一暗,没有吱声。
“主帅也很清楚的,不是吗?皇上已经年迈,然而太女殿下年纪尚幼。皇上如此紧急的催促主帅回朝,定是希望主帅能够做摄政王,辅佐幼主登基。恕属下直言,主帅如今手握全国重兵,将来若是做了摄政王,可说是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整个东霖无不在您掌握之下!届时与琉月再战,不是更为合适?”
兰若听罢,久久不语,双手成拳,捏了又放,放了又捏。盯着挂在帐蓬壁上的青鸾剑,神色变幻不定,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罢了,回朝吧!”
“是,属下这就交待下去。”刘玉瑞拱拱手,再看向兰若,仍是呆呆地盯着青鸾剑,面上神情一会儿恍惚、一会儿柔情、一会儿又悲愤莫名。
刘玉瑞叹了口气,忍下了心头的话,没有吱声,只是眼神变得愈发的锐利难测。
木将军,你果真是个祸害!早知如此,当初就是拼了命,忤了主帅的意,也该把你立斩于马下才对!如今不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就连主帅也……看来,必须想个办法,除了你这心腹大患才行,否则,东霖危矣!
第三十一章
由于粮草不济,已无力再支撑如此庞大的战事。三个月后,东霖撤兵。琉月大胜,整个军队一片欢欣鼓舞。
不过木莲却没有太多的兴奋,东霖撤兵不打紧,她新近养成的这批狼骑兵却一下失了可以实战的机会!狼骑兵不像鹰骑兵与虎骑兵,早已身经百战,之前更与东霖战过好几场,已经得到了锻炼。狼骑兵培训了这么长时间,却还一次没有上过阵,无法验收培训成果。
木莲皱着眉想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东霖撤兵后的第一个夜晚,一千狼骑兵也消失了踪迹,连带着,木莲也一并不见。曲妙急坏了,全军上下搜索,直到天蒙蒙亮才见到一队兵马小跑着走进兵营,正是消失了一晚的狼骑兵。
这一队人马入营后,士兵们都震住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一千狼骑兵,全身浴血,干涸后的褐色血迹糊满了头脸,刺鼻的血腥味散发出来。有的身负重伤、有的断腿折臂,但人数一千,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木莲走在最前面,身上也有血,从外表看,分不出是她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曲妙阴沉着脸,排开众人,站在木莲马前。木莲跳下马,静静地看着曲妙,没有吱声。
“木将军,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曲妙忍着怒气,一字一顿道。
“训练。”木莲简短地回答。
“训练?”曲妙挑高了眉头,怒不可遏地指着队伍中一个身负重伤,被队友搀扶着下马的士兵,吼道:“训练有必要练得全身数处大伤,奄奄一息么?”
木莲神色一黯,没说什么,只低下了头。狼骑兵中的众多将士却耐不住了,一个个挺身而出,道:“大将军,请不要怪罪木将军!木将军是为了我们好!”
“是呀,是呀,昨晚杀得真够劲!”
“可不是!老娘做梦也没想过,东霖蛮子居然也有在老娘脚下求饶的一天!”
“太过瘾了!可惜不能乘胜追击!”
“就是,老娘都没打够呢!”
“不过那个东霖的兰若,还真是他爹的够狠!”
“就是,就是,就连将军也差点……”
木莲眉头挑了挑,转身喝道:“都闭嘴!”
众士兵倏地噤声,一个个低了头,默不吭声。曲妙瞪大了眼,指着木莲,气道:“你,你居然暗地领兵去攻打东霖?你,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东霖军队尽管大败而归,但士兵人数仍旧有十三四万!你居然以区区千人去攻打十三四万?你不想活了!不想活也别拖着士兵们送死!”
木莲咬牙跪地,“属下自知行事鲁莽,请将军按军规处罚。”
“你……”曲妙气得瞪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何尝不知木莲甘冒如此巨大的风险,完全是为了训练这支狼骑兵的缘故。可是,身为一军高级将领,如此深入敌后,敌众我寡,万一无法全身而退呢?万一再次被兰若俘虏,她拿什么去挽救自己,挽救这一千人的性命?
深吸了口气,曲妙沉声道:“御前征边将军木莲,触犯军规,擅自动兵,责令拖下去重打一百军棍!”
这命令一下,所有士兵皆一阵哗然,纷纷忍不住出口求情。一百军棍不是个小数目,通常五十军棍下去,人就已经皮开肉绽,惨不忍睹了!这一百军棍,还不要人老命?木莲是全军上下的偶像,谁又忍心看她受罪?于是,不论将领还是士兵,纷纷在曲妙身前跪下,众口一词的求情。
“大家的好意,木莲心领。这次是木莲的错,受罚是理所应当,如果再有求情的,木莲便自愿受领两百军棍!”木莲从地下起身,回头对着跪地求情的将领士兵们淡淡地道。
众人面面相觑,看木莲一脸决然,知她向来言出必行,均不敢再劝,只得个个望定了曲妙。
曲妙心下也不忍,看着木莲欲言又止。倒是木莲微微一笑,道:“姐姐赏罚分明,这才是一军之统帅应有的样子,小妹甘愿领罚!”
第三十二章
军棍,实在是相当重的一种刑罚,因为军棍打过之后,轻者,皮开肉绽,举步维艰;重者,或终身残废,或一命鸣呼。再者,用什么做军棍,打在什么具体部位,都有一番讲究。若往死里打,就不管那么多了,打到咽气时拉倒,或打得差不多的时候,不管人还有气无气,拖下去埋了了事。把被打成奄奄一息的士兵拉出去活埋,有时还算“人道”,因为如果丢在荒郊野岭喂野兽,或让人慢慢咽气,遭罪更多。
打军棍的时候,若想饶人一命,留在队伍里继续冲锋陷阵,那么,最好用宽扁的板子来代替军棍。板子有一定的宽度,打下去时,作用力的面积相对要大一点,挨打者被打之处承受的冲击力也就相对小一些。
另外,军棍的抡打方法也有一番讲究,分“拖打”和“弹打”两种。
“拖打”时,板子下去的瞬间,要就势拖一下。这种打法,打不了几下,皮就被打破了,血也流了出来,不懂门道的人,以为打得很重,或者叫住手,或者来求情。在作戏给他人看的时候,“拖打”往往能使被打者少挨若干军棍。
“弹打”,就是板子打下去的瞬间,顺着反弹力马上把板子弹起来。这种打法,皮肤不容易被打破,故以皮下瘀血见多,常给外行人以“打得比较轻”的错觉。若不把瘀血及时排挤出来,那就惨了,几天之后,大量瘀血之处会发炎、化脓,表面上又看不出来。而一旦伤处流出了浓血,挨打之处就已经烂成了一个洞,相当难治。
给木莲的一百军棍,自然选择了“拖打”的方式。全军将士将施刑处围得水泄不通,个个忧心不已,狼骑兵们更是满面悲愤,除了重伤的被拉去治疗,来不了以外,剩余健全的或受轻伤的,全都摩拳擦掌,瞪着行刑的士兵,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去!
行刑的士兵也是有苦难言,两个人都凑近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