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事件之后,冯海一直怨怪自己保护不周,所以纵容冯桥桥的各种不好习惯,一次,冯桥桥大骂白氏老不死,冯海气昏了头,一巴掌甩了过去,便对她彻底不抱希望,冯桥桥见了他更是像见了仇人,吃饭都不是一个桌,这么多年来,都是白氏送了过去。
白氏护卫冯桥桥,可冯海却完全对这个丫头没好脸色,此时,见她手底下麻利的洗着碗,又准备熬药,刚毅的脸色微缓,心一瞬间似乎被撞了一下。
“今天我不下地,今儿个有许大夫来帮你娘开药看病,许大夫是个好人,这些年来对我们家不错,要不是他免费出诊,还的带着你娘走几里的山路呢,哎,这些年,可是辛苦你妹子了……”
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不说了,他本就是个憨直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尤其是此时女儿居然变得这么懂事,心防一松,话也多了,可是忽然发现现在这话等于是怨怪自己的大女儿,便闭了嘴。
泼凉水?提醒以前的事情?这个爹也太憨,太可爱了。
“嗯,爹爹等着大夫,我等会上山一趟。”
冯海又看了她半晌,转身出了门。
变了,总是好的。
半个时辰之后,冯桥桥将熬好的药和早饭都放在灶上温着,柴是家中经济来源的一部分,她可不能浪费那一点点的余热。
“爹爹,你们等着大夫吧,我出去看看。”说着,转身拿了竹篮,往院外走去。
冯海一顿,大声道:“丫头你小心,走路慢着点!”
此时,天已经大亮,茶山,顾名思义,就是生长有茶树的山峰。
站在门口,放眼望去,一片绿意怏然,这座村庄,几乎都是茶农,以采茶为生,每家几亩茶田,日子过的倒是都还过得去,当然,除了她家这个特例之外。
冯桥桥顺着一条小山道往上走去,路径经过多年踩踏,已经相当平稳,她一边走,一边仔细的看着路旁的花草,脚下窸窸窣窣的走着。
每隔一会儿,就停下来仔细的找寻琉璃草,停了一会儿,正要往前继续走,脚步却忽然停住。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不断的声音传到了冯桥桥的耳中,她怔了一下。
有人!
虽然这是去茶田的路,但是大家都已经下了地,这会能在这条路上的人,是谁呢?!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没断,不知是不是她太过紧张听错了,似乎远处还有马蹄踢踏的声音。
冯桥桥心中凉了凉,难道是毒蛇?可是仔细听过之后,立刻打消了这种想法。
不像!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竹篮子,这还是真成了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了,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别是碰上什么山贼流氓之类的吧?!
背脊发凉,希望在来人动手之前,发挥她百米短跑冠军的体能,逃命成功!
正在她打算拔腿就跑的时候,一个青衣男人站在她身旁,操着好听的男中音,问道:“你怎么了?”
——虚惊一场。
虽然没看着人,但是听着口气,显然不是山贼之流。
她吸了口气,抬头瞥了他一眼。
第一感觉——刚毅。
第二感觉,身材不错。
“吓死人了,你没事跟在我后面做什么?!”淡淡的语调,娇憨的口气,上翘的眼角带着些许懊恼和俏皮。
男人身材高大颀长,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青色布衣,头发用一根青色发带束在头顶,散了下来垂在脑后,腰间挂着小斧子,肩上背着一只竹篓,看这样子,倒像是个采药的!
虽然他的眼睛太狭长,目光太冰冷,鼻子太挺,剑眉也太有型,双唇又太薄,偏偏搭在一起时,却让他的冷脸显得无比的英挺张扬。
怎么是她?!
罗烈本来透着些许关心的面色,在看到她脸的一瞬间,变了变。
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冯桥桥还是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眸中滑过的,不屑和厌烦。
冯桥桥挑了挑眉,敢情是认识的?!
这幅表情……以那原来的冯桥桥冷漠的性格和暴躁的脾气,得罪个把人也算正常,山野村夫没什么素质,这是要报仇?!
不过片刻,又觉得自己太能鬼扯,眼前的男人虽然一身布衣,但是周身气场让人看着,分明是那种,绝对不会对女子动手的男人。
可是……
那种不屑的表情,却让人感觉谁欠了他几百万。
债主?!
她在猜测那男人的身份,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转身就走。
冯桥桥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这身子的主人以前都做了些什么事情,这么不招人待见!
然而,她心中的想法刚刚闪过,便有马蹄之声越来越近——
关于本文货币物价有话说
更新时间:2013…12…10 21:31:59 本章字数:1382
本文为架空历史,但本人就是个考就派,不想弄出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这文还是以南北宋时期的货币架空。
古代的金银铜等货币的购买力一直是个令人感兴趣的话题。
这部闲话水浒也将宋代的货币转换成今天的人民币以符合现代语境。无斋主人不是研究宋代货币的专家,要完全精确的换算显然是不可能的。这里只能给出一个大致的估算数字,让读者可以有个基本的概念。
在讨论古代货币的时候通常都会用上这么个假设,就是: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10000文铜钱。虽然金银铜的相互兑换率一直在浮动中,但这个假设基本上应该是合理的。当代宋史专家王曾瑜先生在他的《岳飞新传》的第7章“克服襄汉”一章中,曾经提到朝廷在给岳飞的省札中有:“第四,支付六万石米,四十万贯钱,以作军需。四十万贯钱以十万两银和五千两金折支,当时金银尚未作为独立的货币使用”。
从而可见南宋初40万贯铜钱,相当于10万两银子和5000两金子,基本在数量级上符合上面的这个假设。
资料文献一大堆,度娘有的,我就不废话了,直接说说我换算出来的货币法则。
我们有下面基本换算:
1两金=3000元人民币
1两银=1贯铜钱=300元人民币
1文铜钱=0。3元人民币
一石米等于59。2公斤。118。4斤=2。5贯,也就是2。5两。
一贯等于1000文钱,一斤大米=22文钱。
我这是近似换算,让大家能分清钱多钱少。
从水浒上的具体事例来看,这个兑换率也比较合理的哦。
第十五回吴用去劝说三阮入伙劫生辰纲时,吴用让阮小七用了一两银子买了一瓮酒,二十斤生熟牛肉,一对大鸡。差不多就是一两银子换300人民币的样子。此外,第十回林冲风雪山神庙,陆谦在李小二店里招待管营和差拨时曾拿出一两银子,点了三四瓶好酒,菜随便上。同样第四十四回戴宗杨林请石秀吃饭的时候也是杨林扔出一两银子让店家随便上酒菜。一般来说一个普通小饭馆,300元人民币三个人吃的确是可以随便点菜了。
综上所述,请大家对钱的事情不要担心,小桥是很考究的人,在动笔之前早就换算过了。
003 倒霉
更新时间:2013…12…10 21:32:00 本章字数:3742
然而,她心中的想法刚刚闪过,便有马蹄之声越来越近——
一支马队从山道之中窜了出来,大约有十几人,领头人衣着华丽,连身后的随从穿着都十分讲究,看来非富即贵,踢踏的马蹄声带起了阵阵尘土,不过片刻就到了近前。
冯桥桥想着,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马,连踹起来的尘土都这么嚣张,不由抬起袖子捂住口鼻——
正在这时,本来已经往前走的罗烈忽然转过头来,手臂不由分说的搭上她的肩膀。
冯桥桥一愕,方才没人你不干,现在你倒是有了胆子,正要开口呼喊,罗烈勾住她肩膀的手臂一个使力,扣住她的脖子竟然拉着她的身子贴了上去,原本扣住脖子的手成爪形,直接锁住了冯桥桥的喉咙!
这个男人竟然会武!
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但冰冷的眼神已经告诉她,一旦她开口呼叫,只怕叫不出声来倒是先会断了喉咙!
冯桥桥脸色一变,脑中闪过无数个想法——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识时务者为俊杰。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为了躲那马队,只要她不出声,定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以眼神示意,表示自己懂了。
罗烈了然,但手下却没有丝毫放松,死死的瞪着草地,压抑的身子躲开了些距离,显然觉得靠近她像是靠近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恨恨的想着,我没嫌你脏,你还嫌我脏?!可她现在全身被制,说不了话,嘴上便摆出了一个口型:混蛋。
罗烈感觉她嘴巴张张合合,温热的气息喷到了他的面颊,不由又是一阵厌烦,另外一只手直接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冯桥桥翻了个白眼,在心中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骂了千万遍,马蹄声经过两人背后,男人强制压住她的肩膀,硬是将她按着蹲了在草丛中。
冯桥桥一声闷哼。
混、蛋!
若她刚才的混蛋只是调侃和抱怨,这次可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就着那蹲下的姿势,男人腰上的斧子,好死不死的卡在了冯桥桥的腰间,两人下蹲的速度太快,痛的要死,小脸立刻变的惨白。
罗烈看她一眼都嫌脏,恨不得今儿个没上山,自然没注意到她的脸色,装作采药的模样,身后的马队眨眼间便奔驰而去,罗烈还是没站起,一直捂着冯桥桥的嘴,冯桥桥本来就腰间疼痛,他那手一把捂过去口鼻全被掩盖,喘不上气来,闲着的小手立刻不管不顾的往罗烈身上招呼过去。
前世她虽然身子健康,也练过些防身的空手道和柔道,但这个身子实在太柔弱了,又少干活,养尊处优,那点小拳脚打过去,不过是给男人搔痒。
罗烈看着草地,仿佛能生出金子来,不管不顾,冯桥桥七窍生烟,气的一口咬了下去,用尽了全身力道。
她咬的是较为柔软的虎口处,罗烈果然吃痛,见此时马队已经走远,立即厌恶更甚,手便顺势一挥。
“啊!”
他手劲较大,哪里是这么一个弱女子受得了的,冯桥桥立刻被甩了开,往山坡滚去,男人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低咒一声麻烦,却也伸手拉了她一把,这一拉,两人立刻换了个位置,冯桥桥被他拉到了路边站稳,他自己则站在了山坡前。
冯桥桥这一系列的莫名其妙气的不轻,立刻一把推了过去,喘了几口气,“你有毛病啊!”
然后。
更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了。
罗烈本来就站的靠边,也没防备她突然出手,脚下的山路十分松软,立刻滑了下去,在滑下去之前,那双俊朗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阴翳,一把拉住她推过来的手——
“啊!”
冯桥桥惊叫一声,咕噜咕噜一路从山坡上滚下,罗烈虽然厌烦她,但却也不想伤及无辜,让自己的背着地,他本来挂在腰上的小斧头,却又卡了冯桥桥的腰一下,本来不怎么疼的腰伤,因为这一摔一卡,立刻变的惨痛无比。
冯桥桥脸色再次惨白,摸着自己痛的要死的腰,快气的冒烟了,竟然和那个该死的男人滚成了一堆,这么戏剧化的事情竟然也发生在了她身上!
她全身无力的忍着痛,伏在罗烈身上,手掌撑着男人的胸口,挣扎着动作了两下,灵动的眼眸中烧起燎原大火——
啪!
一个巴掌招呼到了罗烈脸上!
罗烈眯起了眼,俊目中怒火熊熊。
没错,他十分讨厌这个冯桥桥,去年他上山采药之时,曾经见过她一次,领着一位中年妇人,看的出来是她母亲,这个冯桥桥自己走在前面,却让母亲提着茶水和吃的,山路本来就不好走,她走的快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回头抱怨母亲走的慢,那位妇人分明身体不好,一不小心将食物掉了下去,冯桥桥竟然万分厌烦的直接上前,将茶瓮里的茶水直接倒在了母亲身上,说了一堆难听的话扬长而去。
百行孝为先。
如果一个人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活在这天地之间?!他向来便不近女色,冷酷无情,竟然跟这个讨厌到死的女人靠的那么近?!若不是为了躲避那些人,他根本懒得看她一眼,如今,他好心当了肉垫,她居然还甩他巴掌?!果然是泼妇本性,没有道理可讲,这是他自己作的。
一时间脸色铁青,不等她滚下去,一把推开冯桥桥站了起来。
冯桥桥本来就不太舒服的腰,哪里禁得住这么野蛮的对待?痛呼一声。
罗烈眸中闪过一片暗涌,转头去看她,发现她挂着惨白的脸色,以十分不正常的姿势,正要挣扎着起来。
半晌。
“怎么了?”口气十分诡异,不情不愿里带着抹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