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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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完结)-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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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起事,皇上这么做,哪怕是别人造的名声,也差劲透了。

    王勤苦笑摇头:“若是那样倒还好了,只要皇上搬出郁王往日不轨,完全可以定一个清除国逆的名头。可偏偏外头传的内容是:这个所谓的刺客是北蒙派来的,目的就是要杀死郁王。郁王一死,朝中顿时失乱,英国公府往日力挺郁王,和皇上打了多少对台仗,郁王一死,树倒猢狲死。英国公府为求自保,必反无疑。”这可比直接说皇上诛杀郁王狠多了。英国公府掌管着上原上州二州的边防,几十年对抗北蒙。若英国公府投靠北蒙,或者与东夷联手诛掉定南侯在东江的势力,那么盛华北线将全部崩溃。

    上原上江东江以下便是龙心州,东宫国都所在。

    若情势真的发展至此,国都立时危矣!

    当然,如果凉国公府也要中间掺一脚的华,这次盛华就麻烦大了。

    “那公公嗯?可有消息传来?”

    左筝是聪明的,听夫君和婆婆这么一对话立马明白现在情形的危险性。公爹镇守东江,往日倒也不算凶险,可英国公府一反,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到时候三方齐出,公爹再会打仗也不行啊!

    韩夫人端坐位上一言不发,想着这事到底该如何应对!朝廷应对是一回事,自家也不能不早做打算。

    看着肃然脸色,却几乎不见思忧的母亲,王勤心中一阵阵的发凉。这阵子他打听了许多事,父亲多年前确实风流了些,领回家的只有母亲弄死的那两个,可在外面听说很是不少。直到世勋出生后,才渐渐收敛了,近年更是身边几无女色。可到底‘晚’了!母亲心冷了,事出到如此地步,母亲担心的却是家中子孙,全不似左筝般还担忧一下。一块硬硬的块磊结在王勤的嗓子里,瞅着看着里屋,都快哭出来的左筝,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在外厮杀,遇到祸事。左筝是不是也会这般?父亲可知母亲现在的想法?他会知母亲不担忧他生死,可会后悔?亦或者早便知是如此了。

    韩夫人团团圈圈的思虑了一周后,扭脸看左筝:“找个机会进东宫,别的不说,看看能不能把域哥留给世雅。”其它都是假的,王家的嫡孙才要紧。左筝直点头,她死不要紧,可是儿子不能出事。婆媳二人达成共识后,扭脸看王勤。

    王勤却觉得这事不妥:“朝局如此,咱家身为太子亲眷,更应该做的是帮忙稳因朝局。若把域哥送进东宫……”落在外臣眼里,象什么样?

    左筝听王勤不同意,当场就哭出来了。韩夫人虽也体会媳妇的心思,可儿子说的也对。王勤见左筝哭得伤心,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这事……实是不好办!

    一家人正皆沉思叹气时,东宫小黄门来了:“太子谕,宣定南侯世子立即进东宫晋见。”

    ——————————

    几乎是同时的,太子谕到定南侯府时,圣谕传进了呈仪殿。

    皇上诏见?

    岑染一边顺从的由‘病好返岗’的韦尚宫亲自服侍更衣梳发,一边看着镜中沈世雅的表情微笑:这一天终于来了!

    “世女在笑什么?”

    韦菁今天给沈世雅梳的是朝天望月髻,端的高华靓丽,珠翠不多,两件而已。一只碗口大的金丝边紫牡丹绢花,一帘三十六穗的银星环头链,团团绕绕的缠在发髻之上,不动高华动则风情。衣裳是深紫平腰束线裙,外面披的一件银白的秋菊纹大衫。

    郁王不同别人,是一代宗亲,皇弟胞弟。非但死时可用丧钟,称薨,甚至宗室都要减素的。当然,朝臣不必。这规矩岑染这两天翻书看到了,瞟瞟这位韦尚宫。岑染心里有些寒,这位三天前‘病’好了的。三十多的人了,让一道雷吓得晕过去,一病大半个月,她还真是出息。好不易好了,脾气却有些小变。常时不时的说些‘话’出来。以前她可是极少和沈世雅‘闲聊’的。 这会子居然问起自己笑什么来了?

    岑染抽抽嘴角,没有回答。

    衣装饰毕,韦尚宫带着伊春贰味陪同沈世雅前往正庭皇宫。

    皇帝极少召见品秩夫人或者官家小姐,宗妇县主虽有面见皇上的权力,可也很少用。就算事牵朝局,也大多会过皇后那里。可现在……皇后没了,皇帝只好亲自上手。

    乾清宫!?

    岑染看着眼前这座……怎么说嗯?盛华皇宫的大体建筑仿制的是唐样,悬木飞梁,以正红正黑为主,可为虾米这乾清宫的顶子居然摆的是金色琉璃瓦嗯?圣诚仁武威皇后,您老人家真恶趣味,唐清结合倒也罢了,居然还取了个这名字,实在让人抽抽。

    韦菁这几天一直在注意沈世雅的一举一动,现在瞧她表情奇怪的看着乾清宫的牌子,心中异感更甚。

    乾清宫景帝身边大太监姓郝,俗称‘好公公’或者‘黑公公’!两种称呼,端看你平常圣前地位如何?或者银票塞得厚不厚了。

    这位郝公公和韦尚宫关系似乎很铁,很快就转了出来,笑咪咪的给沈世雅行礼:“世女请先稍等一会儿,皇上正在接见凉国公三公子。”

    秦平瀚?

    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貌似凉国公府离东京有两千多里地吧?怎么几个月就能见他在东京出没一次?是干脆没回去,还是东京真的这么值得回味?

    亦或者,这么个时候过来,他想干什么?凉国公府想干什么?趁机表忠心?还是……

    郝连只在沈世雅初进东宫的时候见过这位世女一面,不过当时沈世雅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太子身上。先是表情悲愤、眼神狠戾,后来在发现太子居然是她哥沈世宗后,惊得当场晕了过去……

    然后就再没见过了。今天这般讨好说话,这位沈小姐居然一句话不回?连个笑脸都没有?不对!她有笑脸,诡异狡猾得一看就象只狐狸的笑脸,让郝连差点忘了‘不满’。好在韦尚宫是老人了,当即塞了一个荷包过去,瞟了沈世雅的脑袋一下,示意郝公公,沈世女在动脑子了。所以才忘了‘招呼’郝连的。郝连是很听说过沈世雅的手段的,当即不再说什么了。

    郝连退回殿内服侍,沈世雅一行站在檐下等着。

    酉二的时候了,西霞如朱,洒落一地。

    秦平瀚一出殿,就看见了这位好久不见的沈世女。半年不见,个头居然又长高许多,模样已经彻底脱换成大姑娘了。只是某部分依然……

    岑染感觉到秦平瀚的目光扫在哪里,一记狠光扫了过去。

    秦平瀚无谓笑笑,甚至还很有兴趣的走了过来,一揖手:“沈世女,咱们又见面了。”

    秦平瀚是凉国公府三子,沈世雅是淳国公世女,算是同阶?

    岑染挑眉没有揖手,反而负手在后,半笑不笑的调侃:“三公子还真是留恋东京,莫非舍不下相好的?”

    这话哪里是大家闺秀说的?亏的伊春贰味停在御阶下,韦尚宫赶紧悄悄拉了一下沈世雅的衣袖。可岑染却半分不退,依旧笑迎迎的看着秦平瀚。秦平瀚玩味的看着这个才十四的小丫头,皮可真厚!托肘起手,手指慢慢的滑过唇瓣:“世女果然聪慧。”别忘了,严格说来,你沈世雅与我也算是‘相好’过的!

    这等伎俩就想看人出糗?

    岑染负手在后,闲自在在的绕着秦平瀚转了一圈。以前见过几次都是在暗中,不曾仔细扫过。今天瞧瞧,不赖。头一样个子高,足有一米八三,宽背厚臂身形竟比春起那阵子见,又结实了许多。可见战场果真训练人!相较之下,秦平沆就‘文弱’了。不过这兄弟两个仔细看,倒也算有相象的地方,听消息说不是一个妈生的嗯。

    现任凉国公秦湛有四个平妻,一共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姑娘,其中独秦平瀚他娘只生了他一个儿子。效率真低!不知是不得宠,还是不中用?

    唔,他娘中不中用不要紧!

    这位确是个中用的。去年回的西凉州,两个月后就娶了媳妇,听说是当地旺门徐氏。一个月后就大了肚子!凉国公一边赏了大把好货,一边又赏了儿子一个高昌商女,据说眼珠子还是蓝的?中西结合?不知道这会子肚子大了没有?更不知道那个生的是什么?今年开始凉国公府的消息就不怎么灵通了。

    “世女在看什么?”

    秦平翰觉得自己象被调戏了。沈世雅的眼神太邪气。

    岑染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看着,笑容越来越大,终至忍耐不住哈哈大笑出来,转身摆袖,进殿去也。

 强转

    岑染去逛了故宫很多次,对乾清宫的格局还是比较熟悉的。盛华版的乾清宫……怎么说呢?一进门觉得是唐风,九街樨台上千年沉香木的龙案,十八根蟠龙红漆柱擎天栋立。可左右皆有阁屋。后殿看不到,但估计会有寝殿吧?

    岑染再一次感叹,那位前辈果真是个妙人。

    盛华讲究东贵西贱,所以同样是阁殿,东面是皇上用的,西面是皇后用的,虽然已经有很多代皇后没有用过了,但规矩是放在那里的。

    岑染进得东阁后,见景帝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九龙紫檀雕花百子椅上,临着窗口,神色颇有几分困倦。君前跪地也是分档次的,外臣五步,宗室三步。沈世雅就算是不做太子妃,也是脱不开的太子养妹,规规矩矩的跪在三步之前,叩头却不说话!

    韦尚宫想提醒,可这是东阁,她只能站在门边的。

    景帝抬眼看看这个丫头,脾气比她娘更坏,把锦天给折腾得不成个模样,冷哼哼:“听说你在呈仪殿大放厥词,鸩酒匕首白绫样样奉陪?”声音内容都极不好,可沈世雅脖子一耿,傲气回答:“是!”

    “很好,有骨气。来人!”景帝一声断厉,郝连就端上来了一只红锦托盘,一只碧波蓝的瓷碟里,一丸黑乌药球滚动刺眼。

    赐死吗?

    岑染看都没看景帝,只看着那药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两年多的憋屈穿越终于解脱了,一把抓过,反手扔进了嘴里。咬也没咬就咽下去了!

    毒药啥感觉?不知道,岑染咽下第一个感觉就是……tnnd,这丸药谁做的?怎么这么大个?好噎人,难道是怕药性不够?毒不死,噎死?太噎人了!

    既然死就在眼前了,也不必在乎别的了。岑染当即就站了起来,视一殿阁的瞩目于无物,冲到茶盘前就倒了一盏……温奶?管它的,喝了,先顾了眼前再说。连着喝了两杯总算是把这该死的丸药顺下去了。

    郝连从来没碰到过这般模样的,沈世雅都喝完了,才想起来:“你,你放肆!”

    放肆?岑染撇嘴:“老娘马上就翘辫子了,我就放肆了,你要怎么样?我个要死的人了,你吓唬谁呀?”

    古往今来,万年不变定律:粗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郝连气得扭头冤叫:“皇上,你看……”

    景帝也没说什么,看都没看郝连,那位却马上闭嘴了。“你倒不怕?”

    这位想聊天了?前头赐死,后面难不成还想缅怀一下初恋?岑染不打算满足他这个愿望,扭头就走,却在两名侍卫立时挡在阁门前的动作后,转了回来。“你还想干什么?”一派不耐烦!

    景帝脸色有些深了,瞧着沈世雅。她和清荷长得并不肖像,更多的象沈庭。怪不得这么讨厌:“为什么拒绝太子?因为朕?”

    岑染大大的甩了个白眼过去,一句话不说。景帝看看沈世雅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来,脸色瞬时漆黑:“沈庭没有把沈平雅和沈效忠的身世告诉你?”

    岑染懵了,身世?

    果然!叶庭景气得简直想宰了那两个人,竟然摆了朕这么大一道?“那两个不是你父亲的,沈庭只有你一个女儿!”

    啊?

    不是沈庭的?

    岑染回想若干电视剧,貌似这情节只有小说里才会有。沈庭这是让哪个天使姐姐开了金手指?后来那个姨娘就不用说了,沈夫人安排的,就算不是自己人,没权没势的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可区湄江嗯?十几年独宠,她脑袋长后脑勺上去了?

    景帝看沈世雅表情奇怪,接了一句:“你不信?”

    不信又如何?

    难不成还滴血认亲?太狗血了!

    怎么还是这副鬼模样?难道兄妹这关就这么难过不成?景帝脸色不愉,岑染也不待和他解释。那不是对牛弹琴!是火星撞地球,大家谁也不理解谁?

    就算是沈庭没有对不起沈夫人又如何?就算是沈庭多少年干干净净又怎样?

    一如狗血天雷剧里,男人做错事,好言好语哄上几句,女人就应该不再纠结的摒弃前嫌,破镜重圆?

    岑染从来不信破镜可以重圆,尤其是在触动底线的前提下。不错,现实中有很多所谓的破镜重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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