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是这么想的?可是、那时候你为什么一气劝左筝?就因为她已经成婚有子?染染,你为什么不想想?也许你现在推一把她,她就不往那绝路上走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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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路?什么是绝路?
“你再跟着他,才叫绝路!”因为程识和齐磊是一挂的,所以岑染很清楚齐少最近的风流史。几天前还喜欢得死去活来,几天后就故态复萌、灯红酒绿了。这样的男人分了就对了!
“他和我求婚了!”希颜凉凉的话毕,抬手喝了一口……岑染心惊肉跳,左右看看咖啡屋里的人数,压低声音气吼:“你疯啦?你的病能喝咖啡吗?”还是黑咖啡!果断把自己面前的果汁调了过去。
希颜轻笑,这次的笑里有些温暖,伸手探过桌面,握住了岑染的手:“幸好我还有你们?”一个个天天换着用,女朋友果真是最好的备胎。
岑染微笑,反握住希颜有些凉的手:“知道就好!不许象上次一样做傻事!”说到这儿岑染突然想起毕业后再见岑染是在医院的情景。心里难受又觉得很不吉利,赶紧换话题:“挑个地方,咱们旅游去吧!出去玩玩就什么也忘了。天大地大,世上就算是只有一个男人,男人以外还有更多。”
“所以你动不动就出国?放程识一个人在家?”
岑染听得好笑:“你以为他会一个人?颜颜,你上了齐磊的贼船是因为你相信感情可以改变一切。可是那太天真!堡垒也有大有小,有海边的有悬崖的。他们这种人?我不敢说一辈子该不了,可是那得需要极强的刺激。而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和委屈自己去做那个男人成功路上的炮灰,然后让在他左拥右抱或者洗心革面的时候偶尔被拉出来缅怀一下,或者和哪个女人比较比较。 ”那样样太雷了!
这是家允许吸烟的咖啡屋,所以当岑染抽出一只烟来时,无人禁止。可是打火机都点燃了,看见希颜坐在对面,岑染还是收了起来。
希颜看看岑染右手双指的眼色:“最近很困扰?”岑染平时是不吸烟的,可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一根,虽然她说一直品不出个滋味来,可是苦涩的感觉可以促进清醒。联想刚才岑染说话的内容口气,希颜皱眉:“你又撞见你哥换人了?”岑染的哥哥曾经痴情过,和家里抗争过,可是自打织锦死后,就如同任何一本狗血小说里的那样、变了!尤其是他保不住岑染,看着妹妹嫁到程家后,愈见放浪。
“我都不知道我当初嫁的到底对还是不对?”岑染一向认为她这桩婚姻是对的,毕竟挽救岑家不让哥哥因经济庭判罪是更重要的。可是……现在却说如此的话?希颜苦笑:“我不知道!”既不知道你嫁得对不对?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你?
不过有一条是可以做到的,陪她一起坐着,直到心情平静。
所以……
“你不必特意赶过来?大冷天的,深更半夜,仗着自己的太子妃,就折腾人半夜起来服侍你啊?”
贺世静的屋子不算大,陈设也一概简单。看面前女子道冠素服的样子?岑染微笑,执起一杯清茶品了一口:“果真还是出家人的茶好!”
“那你来跟我做伴啊。”贺世静的声音依然缥缈。空空的,象是超凡脱俗?可是却更象心不在焉。
岑染心里叹气:“你在犹豫!”
算是一针见血吧?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贺世静扭过头来看着沈世雅,七年不见,她也大了!不再是曾经东京城的小女孩,变成一国真正的太子妃,将来的国母?贺世静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闭目念了一会儿经才算是稳了下来。抬头再看世雅……
“世雅,我对不起你。我一直在给你添麻烦,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杨家对上。可就算是这样……我、我、我还是对不起你了!”贺世静已经想过很多次,练习无数回,可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看着世雅的眼睛,然后承认自己……
岑染先是愣了愣,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有些好笑:“你就是因为这个要出家?世静,你脑子坏了?你想想他而已吗,又没上门抢,望跟前凑?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别人大概知道的也没几个。你因为这要出家?”岑染捂额:“照你这么想,全天下的人都该死!谁没有惦记过别人的东西?关起门想想又没有影响别人?你也太迂腐了吧?”更何况:“你惦记的又不是太子,是沈世宗!那么好的男人,我还常回忆咧?”
“你回忆?”贺世静让沈世雅的反应弄得有些晕!看样子,她似乎真的一点也不生气!?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没有冲上去?想想那些选女……太子逼迫她们下嫁的狠心……
“他不是沈世宗了!他是盛华的太子。世静,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啊!”听说这个观里就有一个死活不肯下嫁出了家,父亲从五品变成七品的。不然今天他也不会让这么多人随扈!
世静的头渐渐低下,沉默不语。岑染玩着手里的拂尘淡道:“与其说那样的理由,你倒不如说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年纪又一天天大了。因为我的关系,那些上赶着求娶的你怎么看怎么恶心。你觉得你没有你姐的本事,也不想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甚至恶心的男人委屈自己。所以在出家也不会没有人管你的情况下,一个人过也挺好。对不对?”
贺世静的头依然低着,岑染却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行到窗边,推开,东方已渐渐发白,天,要亮了!
“我大晚上的赶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
“不管你想干什么,一定要想清楚,值不值得!就像是你刚才说的那个理由纯粹无聊,完全不成立。我给你找的那个还不错!你不是那块曲意婉转的料,让你压着脾气工守着一个恶心的女人过日子,你做不出来。可你也不是有胆子宰人的那种,所以……”岑染扶住贺世静的双肩,坚定的说:“出家吧!为了不哪天自己把自己恶心死,惹得一堆亲人难过,还是早点出家吧!反正有你姐在,当个自自在在的道姑总比给恶心男人当小媳妇,一辈子委曲求全要来得好!每天念念经,种种花,打打座,看天地间云起云舒,细心研读体验尘世间千姿百态。何等清闲自在?哪天说不准就悟道了,到时候成仙成佛,万年不死与天地同寿,就更合算了。所以,出家吧!那是一条平静快乐的光明大道。”
虽然沈世雅说得情真意切的表情也很严肃认真,理由更是明确精准,但是:“我怎么觉得你在说发话?”感觉不倒一点诚意!
当然感觉不到,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出家啊!”
贺世静脸上神色有些不对,手指绞在一处,十分紧张。可岑染就算是没看见:“你个没出息的,你脑袋里进水啦?以前就不用说了,现在你不知道新朝纲吗?就算是你碰上个在风流的,他也只能在外面玩,家里你一个人做老大。不想碰上那刁钻公婆,就让你姐给你找个家里没长辈的,不想生孩子就找个有孩子的。继室怎么了?你活着是为了别人痛快还是自己痛快?当个道姑有什么好?连点荤腥都见不上,一年到头穿这一身衣服,什么和什么啊?丑死了。你要是真得道了,我也就不劝你了。可你倒好,为了个什么的不是的理由,纠结个鬼啊?实在是说出去不好,否则你跟他,我也没意见。”
“不!不!世雅,我不喜欢太子!我……在意喜欢的……”
岑染不想听她后面说什么,只是很男儿的拍她肩膀:“你这人就是死心眼,谁规定的妻子一定要对夫君一心一意?他不喜欢你一个,你还整个都不喜欢他咧!有出息点,现在这么好的条件,嫁个人有什么好怕的?高兴了逗逗他,不高兴了赏他个丫头外面玩去。想生一个自己生,不想费事就卖个人情出去,把外面的抱回来。他还不感激死你?有你姐夫在那儿放着,他不每天哄你哄得眉开眼笑,就甭想升官发财娶小妇。”
“世静啊!心态一定要摆对了。如今不是咱求着他怜宠,是他求着咱帮他升官发财。知道南疆史上的那个女王不?要以那种心态来想事情,还没嫁人了就把自己弄得象个小媳妇似的,我看见都想欺负一把,别人不狠狠踩你才怪!出息点,咬牙嫁一回,他以为他享受你嗯?咱还当是咱嫖他嗯!”
咳咳咳!屋里贺世静让惊崩了!
屋外,呼啦哗啦,不知道什么东西或者不是东西的倒了。
大雅之堂 好人
几步行到窗边,不用探出头去,都可以看到屋门外摔倒在地的一个……帅哥?
沈世雅没有见过李霄庭,可是能在这种地方进出,门口负责守卫的上官还把人放进来,就只能是这么一位了?
叶锦天……
岑染瞟瞟眼帘,淡淡凉凉的打招呼:“李大人?进来说话吧。”
“臣李霄庭参见太子妃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很标准的礼仪!可是岑染很呕,因为贺世静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有JQ。岑染最烦这类吐血的情节,喜欢就上啊,玩什么暧昧,又不是有什么客观条件不能允许或者大的冲突不好克服的。这个世静……“李大人请起!李大人大冷天的,一大早跑到白华观干什么啊?赏景?后山的梅花还没开嗯。”
象是在给人找借口,可又象是挑借口。李霄庭微笑,早就听闻这位太子妃有意思,现在看来果真有意思。“臣是来看贺小姐的,也是来请太子妃给做主的。”
“你?”贺世静又羞又气,想把人推出去,可是世雅在这里?
岑染看得更加吐血:“行!我做主。不过我说的话不大作数的,回去请太子殿下赐婚,发银卷旨。看谁敢不听话。”未了又加了一句:“不服太子令的,貌似可以算欺君罪吧?李大人。”
李霄庭倒没想到沈世雅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而且还立马站在自己这面。脸上的笑意关不住,一双剑眉直发抖:“是!欺君罪大,犯者可从绞、流、徒、迁,女犯从殁、诛、贱。”
这人可真有情趣!岑染扭头看了一眼困窘得不知所措的贺世静,叹息一声,觉得自己该退场了。不过走归走,有码子事确是要问清楚的:“你们打算住哪儿啊?”
“世雅!”贺世静气得直接跳起,过来要捂沈世雅的嘴。岑染果断闪开,很客气的提醒贺世静现在的身份,出家人怎可如此妄为?结果气得贺世静跳脚!再然后……
话说红娘这种东西早点下台才可以领全额的红包。
离开这间小院,上官亨面上有些嬉笑的盯着里面的屋子看:“成了?”
岑染摇头:“不知道!由他们折腾吧。回去请太子下旨赐婚就是了。”说完瞧了瞧上官如今坦然又神清气爽的模样,岑染笑了。这次回来一直没有机会近距离见他,只是耳风中听到几句他过的不错,现在看来:“你也成了?”和江莹不再是利益夫妻搭伙过日子的?变成正经的恩爱夫妻了?
上官亨很自信的点点头,神情愉悦:“说起来还要多亏您这个红娘。”扯了这么桩好亲事。
岑染来了兴趣,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他:“怎么弄的?说来听听。”刚开始的时候明明上官亨一副不怎么看得起江莹的模样嘛,江莹那副唯唯诺诺、温柔贤良的造型也确实不太对上官的胃口。不过是为了责任而已。怎么几年不见,这两个人好成这样了?岑染很有兴趣。
上官亨也不瞒她,一路上把这几年发生的事,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的都讲给了沈世雅听。当然是隔着纱帘轿辇的!也正因为如此,上官亨没有看到沈世雅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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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太子已经拟好的银卷旨。”
虽然说太子妃走时的脸色就不太好,可是回来时的脸色未免也太差劲了些。阴得快滴水,这是又怎么了?难不成贺二小姐那里出了大问题?可是太子的这旨意已经写好,章都盖了,听小林子说都录进档里了。这该怎么办?
负责在书房伺候的布蓝有些不知所措。今天十一月初一,三位大姑姑按规矩都进宫交接帐目回事去了。宫里只有四个二等尚宫在!要是办不好办错了差事……
岑染看着布蓝苍白的小脸还有这风吹扬柳就折的小细腰……胸口觉得更加气闷,缓了半天气后才道:“照规矩,小施去传旨就是了。另外再从库里提……”按规矩就得赏多少来着?纱青见太子妃打了哽,便立马借着奉茶的机会上来,用极低的声音提醒:“绸缎三十二匹,饰物十六件。”岑染气得双拳紧握,差点控制不住拍桌立起冲到东极宫,找叶锦天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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