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的头,很痛!
那样的头痛,锥心刺骨!好像在他的脑袋里有人拿着尖刀在不停的刺着,割着,划着……又好像有闪电闪过脑际,响雷不停的在炸开着……
凌寒的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他松开了抱着赵佳运的手,转而覆上了自己的额头,用力的按着,企图用大力将头痛按下去!
觉察到了凌寒的异样,赵佳运刚才还满是兴奋的神经即刻冷却了下来,她的小脸瞬间变色!
小寒怎么了?!他的样子很痛苦!
头痛么?
小寒为什么会突然头痛?!……小寒以前没有头痛的毛病啊……难道是失忆闹的?!……难道,难道头痛是他的记忆在恢复的象征么?!
可是,这样的痛苦,赵佳运看着心疼的很。
“小寒,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很痛?!”赵佳运急切的询问着,双手从裹着的被子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凌寒的肩膀上摇晃着,她的小脸已经皱成了包子。
凌寒紧紧闭着嘴,闭着眼,无声的用手用力的按着太阳穴!只一会的功夫,斗大的汗珠就滑落了下来。
赵佳运心里着急,有些慌乱。突然间,她想起来妈妈给她带的药,于是她手忙脚乱的从枕头下一阵乱摸,摸到了簪子,打开,取出了一粒小小的药丸,接着又是一粒稍大点的药丸接着又取出了一粒中等大小的药丸。她犹豫了一下……天太黑,她拿捏不准这三种药哪种才是能缓解头痛的止痛片。
咬咬牙,把三粒药丸一块放到了小寒的嘴边:“小寒,吃药吧,也许能好一点。”
凌寒用尽了气力,半睁开了眼睛,于是看到了一脸焦急的赵佳运。
她的表情,她的眼神,都是那样的真挚……凌寒没有考虑便张开了嘴,舌头伸出,就着赵佳运的小手, 将三粒药丸卷进了自己的口中。
湿滑的舌尖,与细嫩的手心轻触,带来的,是战栗的感觉,从指尖直达心尖。
赵佳运瞬间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凌寒吐下了药,调息了片刻后,居然感到头痛有所减轻了。
她的药,管事了。
凌寒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焦急的赵佳运,心头微动,他轻声的说道:“谢谢,我好些了。”
赵佳运呼了一口气……妈妈,希望你的药,在合用的时候没有副作用啊。
头痛虽然有所减轻,可是却没有消失。凌寒依然能感到太阳穴处的血管在一跳一跳的疼着。
赵佳运想了想,觉得光靠药物是不行的,还要配合按摩,也许就能更管事了。赵佳运的妈妈有偏头痛的毛病,平时头痛发作的时候,除了用药就是让女儿或者老公帮忙按摩,效果还算不错。
心动不如行动。于是,她半直起了身子,跪坐在了凌寒的面前:“小寒,你把手拿下来,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我按摩手法很好的。”
凌寒剑眉依旧紧锁着,但是听到了赵佳运的话后,他把自己按在太阳穴处的手,放了下来。
赵佳运抬起袖子给凌寒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然后四指撑住凌寒的脑袋,又将拇指按在他的太阳穴处,轻柔而带着合适的力道,慢慢按摩着,边按摩还边轻声聒噪着:“我妈妈也常头痛,我就这么给她按摩的,她说我的手法比我爸爸的好。那是当然的啦,我跟中医教授学的呢……小寒,是不是觉得稍微舒服了些?……”
凌寒轻轻闭了眼睛。她的小手温柔,指腹软软,却没有多少力道。他的头痛虽然有所减轻,但是凌寒觉得应该是刚才的药物在起着作用。不过,既然她喜欢按摩,就,按摩吧。
虽然她按摩的力道比一只小猫大不了多少,可是比较是在努力帮他,于是,凌寒觉得有必要夸奖一下她。
他的嗓子还稍微有些嘶哑,想了想,他低低的深沉略微带着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嗯,你按摩的很好,我好些了。”
赵佳运心里好受了些,按摩的更加卖力。
凌寒微微嗅了一下……她身上没有当下女子身上所带的那些浓烈的香气,她的味道,很清新,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凌寒心中微安……不知道为什么,他轻易的就选择了相信她!
相信了她说的话,相信了她讲的故事,相信了她给的药丸……就这么没来由的信任了……以前的他,也是这样相信着她么?
不自觉的,凌寒抬起了手,犹豫了一下,又放在了赵佳运的腰间。
啊啊啊啊啊!小寒……小寒,主动抱她的腰了!……赵佳运激动的心跳狂飙,手心冒出了细细的汗……不能喊,不能兴奋的喊出来,小寒在头痛,而且小寒说外面还有人监视,她要克制,克制……
凌寒放在赵佳运腰间的手,渐渐收紧,直到,把她搂在了怀里,隔着衣服紧紧相依。
片刻的沉寂。只有两人的心跳声,在相互共鸣着……
赵佳运停住了按摩的手,她微微用力,轻轻抬起了凌寒的头。
他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嘴角也紧抿着,额头的细汗还在冒着……显然,他还是很不舒服。
赵佳运心头微动,她轻轻低了头,深吸一口气,冲着他紧抿的唇,就吻了上去。
吻了一下。凌寒的身躯瞬间僵住。
不过瘾,再吻一下,辗转,辗转……
凌寒的身子,僵成了石头。
小寒的嘴一直紧紧的闭着,赵佳运吻的不爽……小寒以前,是那样,嗯,那个样子吻她的呀,为什么她做不来呢?有什么敲门呀?
正在赵佳运纠结着的时候,凌寒开了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低沉:“……为什么?”
“啊?什么为什么?”
“你……为何,亲 吻我?”
赵佳运涨红的脸,犹如煮熟的大虾,幸好是黑夜,凌寒看不到。
虽然她有胆量一而再再而三的亲吻小寒,可是真让她主动的说“为什么”,让她一个大姑娘如何能轻易的开的了口?!
而且,当年,是小寒先“不分青红皂白”吻的她好不好?!小寒你自己还没说过“为什么”吻她呢,倒反过头来先问她了!
呜呜呜呜……失忆,其实在某些情况下,还是有好处的……咳咳……
“我……我亲 吻你……你不知道为什么吗?”赵佳运小心翼翼的轻声问着。
凌寒禁了声,沉默着。
赵佳运咬了嘴唇,把心一横!
想想她为什么要进行这一次的穿越吧!她来这里,为的不就是小寒么?!
虽然小寒失忆了,但是他能“摸黑”避开耳目偷偷来私会她,任她“轻薄”也没有反抗……这一切说明了什么?!
就是说明了,即使失忆了,小寒还是她的小寒!
不是就一句话嘛!谁先说不行啊!又不会少一块肉……而且,如果说了以后能帮助小寒想起她的话,让她说多少遍都可以!
赵佳运舔了舔嘴唇:“为什么呢……因为,以为你我,我喜欢你,嗯,很喜欢!”
此话一出,好似一个响雷突然炸开在了凌寒的脑海里……响雷过后,居然是灿烂到极致的,烟花!
凌寒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何听到了她的这句话后,他的心脏会如此不正常的狂跳着……
“小寒?……你怎么了?人家那么不好意思的话都说出来了,你倒是吭一声啊……”
“……”
“小寒,我说我喜欢你所以才亲 吻你的!真的,很喜欢……”赵佳运急切之下,又重复了一遍;“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你与连奉?”说完这几个字,凌寒突然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有这么多可以问的时候,他怎么就偏偏问出了这句话呢?!
赵佳运片刻的呆楞,小寒怎么这么跳跃性的思维啊?让他发表意见,不是让他转移话题好不好?!而且话题一转,还是转到了那个人身上。
提到了连奉,赵佳运突然就有些沮丧。沮丧之下,她完全忘记了“小寒为何会认识连奉”的这个问题了。
扁着嘴,赵佳运有些委屈的腔调响起:“小寒你干嘛突然提他啊?……他太聪明,而且仗着聪明欺负人。”
额头还是不停的跳疼着……凌寒眯了眼强压下了阵阵的不适感,环在赵佳运腰间的手,又悄悄的紧了紧,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可曾欺负过你?”
赵佳运点了点头,然后又猛然摇了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凌寒额上青筋若隐若现。
“他捉弄过我,还让我吃过毒药……而且,还……还……”
还想让她做他的女人,可是这句话,赵佳运说不出口。
“还……什么?”凌寒追问。
……被恶魔大人囚禁在古堡里的公主,正在等待着手执利剑的勇猛骑士前来营救。
古堡里的公主——赵佳运突然猛烈的摇头:“小寒,你快点,快点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吧!我,我想,我想嫁给你!”
我想嫁给你!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楞住了!
妈妈曾经告诉她,凡是决定了以后绝对不会后悔的事情,那就要迅速的去做,不要犹豫,不然的话,会夜长梦多。
而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于是,赵佳运慌乱了片刻后,稳定了心神。
可是,凌寒却是彻彻底底的,愣了!
他长久的看着赵佳运的眼睛,暗夜里,她的眼神熠熠发光,如此的……坚定。
心脏狂跳着……突然,口中,一股浓烈的咸腥的气味猛然袭来!
凌寒突然一把推开了赵佳运,一闪身,在赵佳运诧异的眼神里,快速的消失了……只留下,轻轻晃动的床帐,和一个目瞪口呆的女人。
小寒他,被她吓到了么?
小寒他,落荒而逃了吗?
赵佳运呆楞着。
……她的人生中,独一无二的一次“彪悍”啊!
……她的人生中,第一次的“求婚”啊!
难道,就这么失败了?!
囚困
从那一晚后,赵佳运就蔫了。
白熙和十分不明就里。因为赵佳运不想把这么烦心的事情摆在他的面前,所以白熙和对于连奉、对于凌寒夜晚的来访、对于赵佳运“彪悍的求婚”,皆是一无所知。
白熙和一直以为赵佳运是因为那天下午凌寒离开的事情在不开心,他屡次想要开导,却都无济于事。
赵佳运敷衍的态度,让他心里极度郁闷。而白熙和明白的很,自己的小妾们与赵佳运不是一路的人,所以他也没让芸儿等人去开导于她。
赵佳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三天。而这三天里,她白天睡觉,晚上瞪着溜圆的眼睛注视着窗户,随时恭候着可能会来造访的“人”或者“人们”。
却不想,接连三天,都是那样的平静。
连奉,凌寒,就好像说好了一般,都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赵佳运,很不解。
白熙和,也很不解。依照凌寒的性格,难道就不想把赵佳运的来历弄个清楚么?为何这三天,凌寒依然形式如常,连一点点可疑的眼神都没有向他露出过。
好生疑惑。
第四天,白熙和下了早朝,怀揣着一份忐忑不安的心情,急速回到家,来到了赵佳运门前。她的房间还是门窗紧闭,很安静,没有声音,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一般。
白熙和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一下:“咳咳……今天是南宫烈老将军六十大寿,南宫晨醒在将军府设宴为义父贺寿,邀请了很多人,我也在被邀之列。”
里面好像有了一点响动。
“你如果愿意,就打扮一下吧,今晚我带你去他家赴宴,如何?……如果不想去,就算了。”
里面响动更大了。
白熙和等了一会,终于等到了他想听的回答。
“我……我去!”小猫一样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
白熙和闻言轻轻一笑,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依然紧闭的房门。
今夜的寿宴,皇上也会到场。
皇上对于南宫将军的婚姻大事可是很上心的。那么,今晚便是个难得的机会。他是不是该帮帮屋里那个缩成了乌龟的女人呢?
想法很好,但是,是不是有点过于单纯了呢?……白熙和轻轻摇头,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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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阴冷的不知名的地牢里。
南灵雨只觉得身上一轻,意识快速回转。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她刚才,刚才是在屋里准备今晚要穿的衣裳,突然就被人从后面点了穴!
是谁?!
眼前的黑暗,让她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突然一个很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醒了?”
南宫晃?!
南灵雨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她的眼睛也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地牢里昏黄的烛火,她看清了来人。
一袭惯常穿的紫衣,黑发披肩,微微勾起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