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轻尘再一次他踢到墙角。而后,她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在墙上,捂着胸口喘息了几下,这才决然回到寝宫。
“妈妈?”宝儿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符阵没找到。看着妈妈这样的失魂落魄,他现在终于懂了。妈妈和爹爹的感情是跟自己不同的,不管他比爹爹强多少倍,不管他对妈妈多好,在妈妈心里,爹爹永远都是不可替代的。
“宝儿,符阵被逍遥天尊带走了,我想去追回来。可是,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追回来…”她无助地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了楚昊云默默流泪,许久才道,“宝儿,可还有别的办法能护得他尸身不腐?”
宝儿认真地想了想道:“可以用寒玉棺。但现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另外…直接将他放在我寒水崖的洞府里也行。”
“那好,我们去寒水崖!正好将你弟弟交给太后和我娘,然后我们一起去找逍遥天尊要符阵!”轻尘立即做出决定,她叫来楚正交代了一句,便带着楚昊云和儿子一起离开王宫,连夜飞向琅环密境。
寒水崖的寒气很重,宝儿在他自幼生活的石洞里布置了一个小阵法,使得石床上既寒冷又干燥。
轻尘轻柔地将楚昊云放在石床上,宝儿抱着弟弟站在一旁。孩子虽然聪明敏感,但到底只是个孩子。他看着静静躺着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抱自己的爹爹,又看看一旁沉静哀伤的母亲,心里开始有了不安。
“宝儿,将弟弟抱去给太后吧,她们会好好照顾他的。”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后,她怎么能残忍地告诉母后,你的儿子,我的夫君已经死了
“妈妈,要妈妈!呜呜呜…”孩子挥舞着两只小手,可怜巴巴地瞅着轻尘就开哭。妈妈不要他了吗?
轻尘心疼的将儿子抱回自己怀中,低头亲亲他的小脸,努力将眼泪眨回去,又艰难地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柔声安慰道:“妈妈的宝贝,妈妈永远爱你。现在,妈妈要去找你爹爹,妈妈要把最疼爱你的爹爹找回来。你乖乖跟着皇祖母,妈妈很快就回来了,知道吗?”
“不,要妈妈…说着,小家伙便扭动着身子埋下头去蹭着母亲的胸脯,“要,要吃奶…”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奶了,哥哥给他喂了粥,可是他只想吃奶。他想一直躺在妈妈怀里,听着妈妈的心跳,感受妈妈对他的爱。
“对不起,宝贝,妈妈不能再喂你吃奶了。妈妈要留着力气去找你爹爹,如果一切顺利,等妈妈回来就可以继续喂你吃奶了。宝贝乖乖听话,妈妈很快就回来接你好不好?宝贝也喜欢爹爹的,对不对?”她低头用自己的脸贴着儿子的脸亲了亲,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虽然孩子聪明,但到底还是个不足月的孩子啊!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宝儿似乎一下子长大不少。他迟疑地望着满面泪痕的妈妈,感受着她那么浓烈的伤心悔痛,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要不,我们带着弟弟一起去吧!”宝儿建议道。
“一起去?会不会有危险?”轻尘心中一动,猛然抬起头来。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孩子了。
宝儿自信地拍着胸脯说:“妈妈放心,回春谷最强的高手也不过是结丹期,妈妈的功力只需恢复个两三成就能将他们全部拿下。宝儿要是出手,他们的护谷阵法挡不住我三击,他们的高手在我眼里也就跟蝼蚁一般。”
有宝儿的保证,轻尘便放下心来。“那就一起去吧!”夫君还有希望,她还是暂时不要将坏消息告诉母后的好。
两人一兽连夜飞往漠北,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到达北漠玉龙山回春谷。
宝儿以本体悬浮在回春谷上空,将神兽的威压全部释放出去,高声道:“回春谷的人给我听着,立即交出逍遥天尊卫珂,否则,将你回春谷夷为平地!”
回春谷本来就在婉蜒的玉龙雪山怀中,宝儿的话不但回音袅袅,更是震得两边高山上的积雪轰隆隆往下滑落,雪崩的巨大声响吓得回春谷中弟子惊颤恐惧不已。而那一声声“将回春谷夷为平地”的声音还在山谷间不断回荡着,令他们心里一阵阵发寒,双腿发软,一个个都软到在地。
可以说,回春谷与琅环秘境一样,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这里是没有讥荒,没有战乱的,回春谷中的人只需要服侍好谷主和各位修仙的公子小姐就可以了,平日里没有任何让他们感到恐惧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们害怕了。
害怕的不止是回春谷普通的弟子,连回春谷主玉擎天也颇为不安。
当他发现是楚国的麒麟神兽来了,他便知道他们的计划失败暴露了。那麒麟神兽身上坐着的女子不正是那个名震天下的步轻尘?她竟然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楚王出事了?真不知道楚昊文是怎么搞的,不是让他计划好再动手么?楚王也就是个宗师高手,不足为惧,可这步轻尘据说已经结丹成功,那可是金丹期高手了,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对付她,只怕就难了。唉,现在,他也不想什么争霸天下的事了,还是先将眼前的危难应付过去再说吧!
这时,卫东阳和玉之兰匆匆赶来。
“师傅,我爹又做什么了?他在哪儿?”一看神兽和轻尘的样子,卫东阳就知道出了大事。他心急如焚,不知道父亲又做了什么,不知道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轻尘的性子他是了解的,不将她惹毛了,她不会这样的。
玉擎天略迟疑了一阵才道:“你爹他执意要去找步轻尘报仇,担心连累你,所以没告诉你。这灭门之仇,师傅也不好拦着他。他已经出谷好多天了,尚未回来,师傅也不知道他出去都做了些什么。”
虽然听得神兽说交出“逍遥天尊卫珂”,但玉擎天并不知道对方对这个计划知道多少,但他肯定是要否认到底的。
“那容徒儿先去问问看!”说着,卫东阳便飞上最高的房顶,对着轻尘高声道:“轻尘,可否一叙?”
轻尘没有想到卫东阳在这里,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她并不欠卫东阳什么,不管他对她怎么痴情,他欺骗她帮着他父亲伤害她却是事实。难道他以为她还会对他有什么情分么?
“若他交出符阵,救回我夫君,看你的面子,我可以饶了回春谷。否则,今天我定要血洗回春谷,所有人,都给我夫君陪葬吧!”
楚昊云死了?爹爹杀了楚昊云?卫东阳身形一晃,差点直接摔到。“符阵?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就闪开!叫你爹出来!玉擎天呢?再不出来给个交代,我可就动手了!”要不是没找到符阵的下落,轻尘才懒得跟他们废话。
玉擎天眼看拖不过去了,这才施施然跃上房顶,站在卫东阳身边道:“步门主,我回春谷与琅环天同为修仙一脉,若有什么误会,还请步门主直言。至于逍遥天尊卫先生,那是小徒东阳的父亲,之前的确是住在回春谷的,但他并不是回春谷的人,也经常出去。最近这一次,他出谷已经有两三个月了,玉某也不清楚他的行踪。步门主远来是客,还请入谷一叙!”
“玉擎天,你以为我不知道此事由你主导?”轻尘冷笑一声道,“以卫珂那半吊子的修仙秘法,他知道什么?不管是符阵还是传言中已经灭绝的药草药方,都是你给他的。充其量,他不过是你手中一枚棋子而已。你以为,你就真的能骗过我去?你以为,你回春谷还能置身事外?”
“步门主误会了,玉某对此事的确一无所知…”
“卫东阳,你父亲真的不在谷中?”相比之下,轻尘宁愿相信有着灭门之仇的卫东阳。
“的确不在。但是……我爹他真的…真的害死了楚王?”卫东阳难以置信。楚王在王宫里,有那么多人保护,爹爹心里其实对楚王颇多恐惧,他怎么可能去刺杀楚王?难道,真的是师傅谋划指使的?
“卫东阳,看着我们过去的情分,看在此次你的确不知情,我可以饶你一命!你即刻出谷吧!”轻尘懒得跟他们废话。她抱着孩子凌空站着,对身边已经化成人形的宝儿道:“你搜索一下,如果卫珂真的不在,就将回春谷一块儿灭了,斩草除根,一个都不要留!”
玉擎天慌了。他想不到步轻尘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一句话不对就要灭了他回春谷。“步门主,你不可以这样!我们同为修道之人,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嗜杀?你就不怕产生心魔吗?”
“呵呵,心魔?你们害死我的夫君,让我的孩子刚刚出世就失去父亲,我现在,已经身在地狱了。不杀了你们为他报仇我才有心魔!”轻尘冷笑一声,径直退开,沉声对宝儿道,“宝儿,动手吧!”
卫东阳难以置信地望着天空中那个一脸冰寒的女子,这真的是从前那个善良单纯的轻尘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宝儿点点头道:“我已经搜查过了,卫珂的确不在。”说着,他的目光在卫东阳身上停了一下,冷声道,“卫东阳,我妈妈好心饶你一命,你还不快滚出去!”
卫东阳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远的轻尘,忽然站起身来,拔出宝剑道:“我是回春谷亲传弟子,誓与师门共存亡!”
“不,东阳,你带着之兰走吧!”玉擎天看着悬浮在天空中的步轻尘和宝儿,其实心里已经明白,回春谷完了!好歹,也给回春谷和玉家留下一点血脉吧!
“卫东阳,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说着,宝儿忽然从戒指里取出一条银色长鞭来,重重地冲着玉擎天挥了过去。
卫东阳举剑抵挡,被一鞭抽到地上,吐血不起。玉之兰扑过去,抱着他的头痛哭不已。
然而,就在卫东阳举剑抵挡宝儿长鞭的时候,玉擎天却诡异地跳下房顶,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宝儿大怒,长鞭舞动,射出一道道冰蓝色寒芒,无论是人还是物,触之即被冻为冰雕。看着妈妈面上,他长鞭一扬,将卫东阳卷起扔出谷外。一刻钟不到,回春谷已然成为一片死地。人、花草、房屋,全都被冻结。
可是,他到处都找边了,却始终没有找到玉擎天。
他想了想,飞回轻尘身边道:“妈妈,接下来我们又该怎么办?”
轻尘忽然叹息一声道:“是我错了。以卫珂的速度,就算他拿了符阵即刻启程,要从京都回到回春谷,至少也要半个月。我们估算着他的行程回头找找看吧!”
宝儿点点头,化作本体,载着轻尘母子就飞走了。
却说卫东阳在谷外醒来,爬回谷中一看,所有人都死了。他大笑三声,眼泪却不住地涌出来,而后呛了几口血,这才趴在地上停下来。他不明白自己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报应。最心爱的女人毁了他的家,又灭了他的师门,还要继续追杀他的父亲,可是为什么他对这样一个女人还恨不起来?
他身上其实带着伤药,可是他不想治疗,所有人都死了,他又何必活下来受苦?
宝儿与轻尘站在玉龙山顶,悄然注视着回春谷的动静。玉擎天没有死,他们就知道回春谷肯定有密室。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卫珂实在太难了,所以他们才躲在这里,跟着玉擎天和卫东阳或许还能更快找到卫珂。
可是,卫东阳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宝儿揣着隐身符过去一探,他已经没气了。
“妈妈,他已经死了。早知道,我刚才下手就再轻点了。可是我真的控制力道,真的很轻了啊!”宝儿有些泄气地回到轻尘身边。
“死了就死了吧,他活着也是痛苦。”轻尘淡淡地说。“我们等一天,如果玉擎天还是不出来,我们便下去细细搜查一次。我想回春谷应该有密室,他一定躲在里面。”
于是,母子三人便在雪山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宝儿撑起一个气罩将妈妈和弟弟护在里面。他的身体丝毫不畏惧严寒,但妈妈功力未恢复,不能长时间受寒。而弟弟又太小,太多寒气他受不住。
不过,雪山上虽然空气稀薄,气温低寒,却因为生物极少,没有污染,天地间的灵气却比外面充裕。
轻尘干脆将儿子放在膝上打坐修炼。而小家伙虽然闭着眼睛睡觉,他的身体却自动吸纳天地间的灵气,比吃奶还舒服。
一夜过去了,第二天很快也要过去了。
轻尘与宝儿对视一眼,决定不等了。
他们飞到回春谷里,在谷主的主院里换着寻找,不久之后就找到一个密室。进入密室,他们并没有发现玉擎天的踪影。里面完全没有俗世的珍宝,除了书籍就是丹药,另外还有一些玉片之类的东西。
母子俩将里面所有的书籍丹药药材都收刮一空,正要离开继续寻找,宝儿却忽然发现一个隐秘的小门。他走进去,里面仍然没有人,房间很小,但四周都是上好的玉石,地面上还残留这几块黄色的水晶石。
“妈妈,不好,这里竞然有个传送阵!他一定是从传送阵离开了!”
“传送阵?回春谷竟然也有传送阵?只是不知道这个传送阵通往哪里……轻尘一直以为只有琅环天才有传送阵的。有传送阵,说明回春谷还跟他们的师门前辈有联系?
“妈妈,怎么办?”宝儿无奈地摊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