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蓉眼神冷冽的看着那妇人,冷冷笑道:“你说兰芷没有拿过月钱给你?你们每月相约今日相见难道不是为了拿兰芷的月钱,如果兰芷不打算给钱于你,便避而不见才是道理,反而每月等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是因为﹍﹍,”妇人开始慌乱,“啊,她是每月问一下家里的情况”,妇人勉强想出来一个理由,心虚的后退了几步。
兰蓉笑的越发冷冽,“关心家里情况却又把月钱收在身边,这是什么道理,兰芷每月来此,府中家丁,小厮都是看见的,如果这还不够,想必家中是有大夫开的药方,取药凭证,这些买药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兰蓉的爹卧病在床,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是如何赚的钱,养的一家大小,莫不是偷抢回来的,你要是今天说不清楚,我便央着我们大少爷拿来府中玉牌,告到官府,说一个府中以被杖毙丫头的继母,来取莫须有的月钱,我倒要看看,你到了官府,是不是还狡辩说,没拿到一分钱”。
这些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到那妇人的头上,让妇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吓得浑身一激灵,这要是到了官府,自己还有什么名声,这日子以后怎么过,自己本身理亏,又如何能有好下场,想到这些后怕不已,便咬牙直挺挺的跪了下来,爬着过去抓住了兰蓉的裙角,不住哀求:“兰蓉姑娘,是小妇人鬼迷心窍,是小妇人错了,姑娘是个大度的,就原谅小妇人吧”。
兰蓉本不习惯这里的人跪来跪去,但今日这个妇人实在可恶,便没有心思扶起,只是淡漠的道:“兰芷姐姐没了,以后你也没理由来这里了,五两黄金够你们省吃简用过很久的,兰芷姐姐的尸骨我并不清楚再哪里,没办法让她入土为安,你回去找些兰芷姐姐以前的衣服立一个衣冠冢吧”。
妇人看并不追究自己,便点头答应,兰蓉看妇人答应了才说道:“那你回去吧”,说完便转身回府,一点也不想再看那妇人一眼,走没几步,便见易言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那平时就冷冷的眼,此时竟冷的好似要把人冻结。
易言冷冷的看着兰蓉,他刚从马厩回来,便看到一个妇人跪在雪地上苦苦哀求兰蓉,兰蓉竟无动于衷的看着,不知为什么那妇人竟然让自己想到十五年前的那个大雪日,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那个女人,不为自己,只为了儿子不要一起被赶走,不在乎自己羸弱的身子,不在乎自己被赶出府的日子要怎么过,只求儿子不要跟着自己受苦。
兰蓉看着那妇人的冷漠眼神,让易言把两个人的身影重合,兰蓉给自己的感觉很特别,也许正是这份特别让易言更无法忍受,声如寒冰:“你在干什么?逼着人给你下跪,你很得意”?
兰蓉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对自己温柔的,关心的,为何这般冰冷的看着自己,那眼中为何好似刮起一场风暴,那偾起的肌肉是自己让他生气了吗?心下有丝凄然,有什么好像快要从从眼中流下,那冰冷的语气冻的自己不住颤抖,可是等一下,那眼中闪过的忧伤又是什么,那好似害怕什么,不知为什么这让刚刚伤心的自己竟然回以大大温暖的微笑,好让那伤痛的眼中得到安慰。
易言看到那大大暖暖的微笑,不知为什么,心中那狂怒竟然平息了下去,眼中只剩那温柔的一笑,不明白啊,自己那么冷漠尖酸的话,这女子为何还能笑的那么温暖,那么美,是的,很美,不是五官上的精致,而是那笑容像是一道光芒,照进自己黑暗冰冷的心。
易言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多刻薄,有丝忐忑的看了看兰蓉,看到兰蓉还是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一如从前,心下稍定,不知为什么怕兰蓉不理自己,掩饰的咳了咳问道:“刚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兰蓉看着这个刚刚还狂怒的男人,现下小心翼翼的问着自己,心里有着浓浓的笑意,不知为何,想捉弄捉弄他,看这个平时一脸冷酷的男人会怎样?便不发一语的走另外一条路回去。
易言看兰蓉一语不发,便知她恼了自己,心下慌然,不知如何是好,平时一贯的冷漠从容第一次维持不起来,有丝结巴道:“兰、兰、兰蓉,你等一下”。兰蓉看着这样的易言,不知为何心中甜丝丝的,收起玩笑,回以温柔的一笑,“你想问什么”?
易言看兰蓉肯理会自己,心下松了一口气,问道:“我只是想知道刚刚那妇人为何要跪下求你”。
第十章 我来做你的家人
兰蓉便把那妇人想要索取月钱的事,一一道来,易言自是知道兰蓉去向大少爷拿赏钱的事,听完自知错怪了兰蓉,不好意思的看着兰蓉,一向冰冷的脸上竟然有丝红晕,让兰蓉看着好笑不已,便笑眯眯的看着易言道:“你要怎么补偿我”?
易言本不是个能言会道的人,被兰蓉一调侃,更嘴笨的说不出来,磨叽许久,才说道:“怎么补偿”?兰蓉难得幼稚的叫人补偿,不知什么原因,就是想知道易言刚刚那伤痛的眼神是为了什么。便问道:“那你就把你以前的故事说一说吧,你爹娘是谁?童年过得怎样?你在府里可是见过我爹娘的,作为补偿,你也说说你的”。
易言一直不想回想起以前的生活,那让他太过痛恨,但今日兰蓉问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不排斥告诉给这个丫头,他不知道这是一种纵容,只有对她的纵容。想了想便说道:“我本不姓易,易是我母亲的姓,我原是姓萧的”。
兰蓉一惊,要知道这个世界不同于前世,姓萧的人很多,但在这个世界,只有萧国的皇室男子才姓萧,如果生了女儿则要随母亲姓,所以说,“萧”是只有萧国皇族男子才有的,兰蓉看着眼前的男子,一个本该尊荣无比的人怎会做了它国皇子的侍卫?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言看兰蓉惊讶的眼神苦笑了一下,苦涩的说道:“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是表姐弟,母亲生下我之后,本来就柔弱的身体更加不好,父亲那时刚被封王,太后就把自己的侄女以平妻的身份送给了我父亲,父亲和母亲之间情深意重,对那个女人的到来,母亲很痛苦,便对父亲很冷漠,那时我五岁,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理父亲”,说道这里竟有些哽咽。
兰蓉看着这个高大冷静的男人都克制不住情绪,可想当年的事让他有都伤心和痛恨,心痛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不忍他在说下去,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说道:“我不要补偿了,你不用说了”,易言这时伸手抓住身旁女子的柔夷,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
“我没事,听我说完,这些事现在都过去了”。兰蓉见易言坚持便点点头,易言继续说道:“后来,那个女人怀孕了,生了个儿子,却并不是和父亲生的,这件事当时只有我知道,那个女人在入宗祠的时候找到我,告诉我弟弟还小,怕痛,用我的血代替弟弟的血来放入添丁碗里,如果不是我萧家子孙,碗里的血会变色,我当时看到弟弟小小的,便答应了,却不想那女人为了怕事情败露,便找了一个男人,晚上藏在我母亲的房里,那女人又看时机带我父亲去见母亲,自然便见到母亲与那男子在一个房里”。
啊,兰蓉知道女人之间争宠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却还是为这个女人的狠毒而害怕,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大于一切,如果失了名声,即使自尽也挽回不了的。
“父亲当时很震怒,抓起佩刀便向那男子砍去,那男子看父亲存心要杀他,便抓起站在一旁听到声响跑过来的我,挡住了父亲那一刀,母亲当时昏了过去,父亲也吓坏了,抱着我哭泣,说他不是故意,那男人便趁着慌乱逃走,我也被人带去疗伤”。
兰蓉看着那从耳际划到前襟的刀疤,心像是被人胡乱拧着似地,痛的不得了,才那么小的孩子,那几乎是可以要了命的疼痛。兰蓉哭了,在前世没有为被人嘲笑是孤儿哭,没有为没有亲人做担保人哭,没有为骨折住院没人看望而哭。却为着这男人那么深的疼痛哭了。
易言看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丫头,心中软软热热的,好像曾经的难过有人代替自己哭出来,便不再那么难以忍受,看着胡乱擦着脸上泪水的女人,一种好笑的情绪涌了上来,第一次在那让人悲伤地事后笑了出来。
兰蓉看着易言的笑,知道他真的不再在意了,便欣慰的跟着露出微笑,易言温柔的看着兰蓉,用手擦去那泪水说道:“不要哭,我和母亲后来过得很幸福,那事发生后,那女人趁父亲不再,把我们母子赶了出来,母亲当时跪着求她,让我留下来,我那时重伤未愈,流落在外必死无疑,但那女人无动于衷,仍然把我们赶了出来,幸好碰到当时到萧国办事的师傅,师傅待我和娘都很好,教我武功、做人,一年后,母亲嫁给了师傅,过了几年还生了个女儿,叫青烟,很是淘气,不爱学武,倒是想像男人一样考取功名”。
兰蓉看着这个说起妹妹便眼神温柔的男人,有丝嫉妒,自己怎么没有一个哥哥,有的话那该多好,想到有些黯然,易言不知道这丫头怎么了,但自己不忍看她如此落寞,开口问道:“怎么了”?
兰蓉郁闷的看着这个男人,总不能说自己没有亲人难过吧,那月娘和李爹怎么解释,便说道:“我缺一个哥哥”。这本是玩笑话,却不想易言严肃的考虑了许久,才面色可疑的说道:“我可以做你的﹍﹍”
兰蓉奇怪的看着易言吞吞吐吐的样子,灵光一闪,“你要做我的家人”?易言想了想,自己本意是想保护她,让她一生无忧,却不想想守护一生是什么概念,便点了点头。兰蓉灿烂一笑,“谢谢你,易大哥”。
神经同样粗的两人,一个不知什么是爱,一个不懂爱是什么,便确立了暧昧的兄妹关系,有哪个兄妹是他们这样互相不舍得对方难过,见面便脸红心跳的。
“对了,易大哥,那你为何会成为端皇子的护卫”?兰蓉丝毫没有注意到自从刚刚便紧紧相握的双手,易言注意到了却不想放手,这手柔柔软软的,握起来很舒服,让自己的心也柔软着,声音却维持着冷冷的:“我师父也是皇子的师父,严格说起来端皇子是我师弟,虽然皇子学艺时间不长却深得师父疼爱,师父怕有人眼红师弟受宠于圣前,便派我来保护师弟”。
“哦,这样,那又怎么会跟着大少爷”?“毓然少爷是端皇子党,前几日有人刺杀毓然少爷,端皇子便派我过来保护毓然少爷”。那云舒院不是会很危险,兰蓉想到在云舒院当差的月娘和李爹,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是这具的亲生爹娘,而且这十年给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父爱和母爱,如何能让他们出事,兰蓉不由惊恐的想着。
易言知道兰蓉的顾虑,便安慰的捏捏兰蓉的手,“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兰蓉无条件的信任着易言,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不会有事,心情一放松便猛然意识到相握的手,慌忙放开,心中羞涩不已,这要是被人看到就非君不嫁了,不过,嫁给易言,好像不排斥。
易言有些遗憾的看着放开的手,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太久,被人看到孤男寡女在一起,怕是会有很多流言出来,自己倒是不怕,可兰蓉一个女孩子就会坏了名声,自己怎舍得看她难过,心中想到这些,就冷静的打算回云舒院去了,最后看了兰蓉一眼,便道:“蓉儿,我回云舒院去了”。
兰蓉点点头,听到他唤自己“蓉儿”,好似真的把自己当做了亲人,像月娘李爹一样,以后他们就是自己最亲的家人,心中高兴地很,看着易言走远了,才转身回风韵院,自己出来也很久了,兰心那丫头怕要担心了,想到兰心那丫头担心自己时唠唠叨叨的小老太婆的样子,觉得自己有家人,有朋友,真的很幸福,真的
第十一章 这是抱枕
上官柔想到明个可以去学琴,很是高兴,自己前世便是个琴棋书画都有涉猎的现代淑女,古琴弹得尤为好,想到自己可以让上官敏和上官晶惊讶,得意的不得了,一个人便幻想的傻笑着。
兰蕊看着自从养心院回来便开始一个人傻笑的姑娘,真不知道姑娘是怎么了?但明天的拜师礼还是要准备的,要不然太失礼,但又犹豫要不要打扰小姐,姑娘自从醒了之后,坚强了、活泼了、嘴甜了、也任性了,脾气大了,自己实在不敢惹这样的姑娘了。
兰蕊正犹豫着,便看到一旁折衣物的兰心,心中高兴找到替罪羔羊。便第一次和颜悦色的对兰心说道:“妹妹,姑娘明个不是要去学琴吗,这拜师礼是要准备的,姐姐没有妹妹的针线活好,妹妹便去问问姑娘,明个拜师的礼送什么好”?
兰心虽然单纯,但并不是傻瓜,知道是兰蕊不敢去打扰姑娘,便叫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