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朗润的声线在他心上轻轻划过,东方不败终于肯仰起头,目光在他脸上缓缓流连,他说……他很想念他……那瞬间,东方不败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那人看他的目光像是要将他透视,使他无所遁形,于是他下意识的躲避,思绪一片混乱。
“你呢?有没有想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
转过头,东方不败不给自己片刻思考的时间。
“不想!”声音极小。
似乎是猜中东方不败会这么讲,乔清远反而一笑,摇了摇头,“那也无妨,我想就行了。”说着,乔清远用下巴蹭了蹭东方不败柔软的发顶。
一手入怀,摸出一直戴在身上荷包,乔清远轻声道:“我终于……不用再睹物思人。”深深叹息,能这样将他拥进怀里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你、你……”东方不败脸上微红,这人竟是一直带着他做的荷包?
乔清远似乎很喜欢这么看着他,然而他的注视对东方不败而言,却是一种煎熬,他的伪装,他的脆弱,在他的注视下变得虚无,越是想要逃避,却总也躲不掉。
东方不败的眸光闪了闪,匆匆看他一眼,垂下头去。
见东方不败再次欲躲开与自己对视,乔清远伸手将他的脸扳向自己,“东方,看着我!”
他不喜欢东方不败总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在他的眼中,他的冷漠不过是保护自己的伪装,稍微用心,便可发现,其实他也不过一个凡人,会有喜怒思悲,只是习惯了隐匿自己的情感,而他骨子里的那股冷傲、孩子气般的执拗,正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因着他的坚持,东方不败即使不愿也再无法逃避,只听他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着些什么。
“东方,我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像以前那样,可好?”
除了不知所措,东方不败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回应他,他的温柔,他的百般好,让他完全无法抗拒,或许以后,他真的会再也离不开他。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更让他无法心安,却又无力去阻止……此时此刻,东方不败的心,到底是乱了。
东方不败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乔清远抿了抿唇,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言,是你杀了长青子和封一烈,岳不群才会召发英雄帖讨伐与你,我虽不是江湖人,但以我对东方的了解,便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然今天,那么些人为何异口同声的说你是凶手?”
东方不败眸色一暗,眼中透出戾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之仇,我东方不败记下了!”
“如此说来,这件事得好好查一查,明明杀人的不是你,罪名倒是安在你身上,不是栽赃嫁祸又是什么!”乔清远一语道出关键。
“如今敌暗我明,你又伤成这样,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行,让我留下,可好?”语气里皆是关心与担忧。
东方不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乔清远却很是自觉地将人搂紧了一些,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轻言:“东方,好好休息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东方不败睨了他一眼,“我可还没答应你!”
乔清远一愣,面上似笑非笑,伸手捏了捏他隐与乌发下精巧的耳垂,嗔笑道:“口是心非!”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东方不败更加无所适从,拿眼睛瞪了他好些时候,终是在他连声道歉中一笑作罢,真是……越来越对这人没办法了,若是在这么由着他那还得了!东方不败懊恼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早上都要狂奔着上班是怎么回事。
晨练的大爷:“妞,天天跑步啊?”
我憨憨一笑:“嗯啊,锻炼身体。”(内心:尼玛不跑快点就要迟到了喂!)
☆、贰伍章
坊间有传,洛阳圣手,妙药回春,能挽生死,更有“长留一招手,神仙带不走”的趣说。这所指的正是名噪天下的“第一圣手”戚长留。
戚长留家中几代行医问药,早有名气,而他本人更是医术奇绝,受召入宫为皇室贵胄效劳行医数十载,待到告老还乡时,得皇帝亲笔御赐金匾“第一圣手”。
戚长留祖籍洛阳,还乡后隐没田园不问世事,一诊难求。
……
洛阳石板坡有一村,村口立着一棵百年老槐树,老树下翘腿坐着一位白发老者,嘴里叼了个烟袋锅,悠哉悠哉的望着村口,一袋烟抽完,抬手用烟锅敲了几下鞋底,而后别进腰带,双手一背,身形微驼,缓步走进一处不起眼的农家小院。
暮色隐退,屋子里稍显昏暗,东方不败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不得动弹,想要运功挣开,丹田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低头仔细一看,身上密密麻麻的扎着银针,全身穴道被封住。
心中大惊,这是谁干的好事!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一个白发苍苍的干瘦老头出现在东方不败眼前,东方不败警惕的盯住此人。对方惊了一声,“咦,年轻人,你醒了啊!”老头眼睛奇亮,几步走到床前,探上东方不败的手脉。
东方不败不悦地皱起眉,尽管这老头不像是什么坏人,但一近身,便能闻到一股令人讨厌的臭烟味儿!
“乔清远呢!让他来见我!”东方不败冷声道。
那老头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边把脉,一边捋着胡须,半晌才点点头,道:“甚好甚好!银针可以撤去了!”
闻言,东方不败额前绷起一块青筋,竟是这臭老头把他扎成刺猬样的!眼底升起一抹厉色,不耐烦道:“我且问你,乔清远呢?”
老头忽略东方不败几乎要瞪死人的目光,淡然道:“世侄去代办药材了,稍安勿躁,他很快就回来。”一边说着,老头手上飞快的撤去东方不败一身的银针,这般快的手法,他也是第一次见。
东方不败思索一番,双眸微眯,“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老头伸出三根干瘦的手指。
竟是睡了那么久了?那这三天里发生了些什么,乔清远怎么会带他来这里?
目光一转,东方不败仔细打量眼前的老者,“你是谁?”
老者慈祥的笑了笑,“老头子家姓戚,即是我乔世侄的朋友,则一样叫声戚老伯便是。”
听他对乔清远喊得亲切,想来该是乔清远的熟人,东方不败这才打消了顾虑。
“年轻人,现在感觉如何?”
经他一提醒,东方不败这才试着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却不能运用自如,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于是恶狠狠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老头倒是丝毫不在意他恶狠的语气,言语轻松:“不过是没了武功,比起丢了性命要好的多,年轻人底子好,这伤很快便能痊愈!保证日后能跑能跳!”
“你、你说什么……”东方不败大惊失色,四肢软绵无力,就连丹田里也是空荡荡的,多年的功力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股寒冷贯彻了全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叫做没了武功?开什么玩笑,若是没了武功还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为什么会这样,东方不败不甘的试着运功,直到筋疲力尽,才绝望而痛苦的闭上眼睛。
老头见状,适时劝慰,“年轻人,你所练的武功至阴至寒,已是让你阴阳失和,如今散了功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让老头子给你调理调理,定保你长命百岁!”
这番劝慰丝毫不起作用,东方不败面如死灰,双手紧握成拳,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他还真担心这人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
戚老头转了转眼珠,心里暗道,这玩笑是不是开得有点大了?若是这人一口气背过去,那乔世侄还不把他骂死!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两难之时,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戚世伯,您又在捉弄人了!”
乔清远抬脚进门,看到床上气的面色发青,浑身发抖的东方不败时,心中一紧,几步上前,将人抱起,用手掰开他紧握的双拳,不出预料的,指尖在掌心留下了深深地印记。
“你这是做什么!”他严声叫道。
看着那掌心里月牙形的凹痕,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饶是乔清远脾气再好,也忍不住要发火。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也不让省心!”执起东方不败的手,轻轻的呵气,在他眼前,岂可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那还让他何以立足?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老头挠了挠头顶,“乔世侄,我去给你把饭热一热!”
他不说话倒好,这一开口便惹来乔清远一眼瞪视。
“戚世伯,您这玩笑是不是开得忒大了些!”
老头倒也反应得快,一拍灵台,“啊,我忘了我和老刘头约好了下棋,哎呀,这记性真是差,乔世侄请便,晚饭就不用叫我了!”借机开溜,老头倒也知道倚老卖老!
乔清远一阵长吁短叹,轻拍了拍东方不败的背,示意他放松,“东方,何至于此?世伯童心未泯,方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别往心里去。你的伤未稳定,切莫动气啊!”
不动气!他怎能不动气!东方不败颤了几颤,牙根快要咬断。
看他这副样子,乔清远长长的叹口气,缓了缓道:“我代戚世伯与你赔个不是可好?戚世伯施针封住了你的武功也是为了治伤,只是暂时的让你没了武功,也难为了他老人家耗费心神给你看伤,看在这份上,不气了成吗?”
东方不败不语,听他这么柔声讨饶,自是多大的气,也该消了一半了。
“哼。”良久,东方不败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其意不言而喻。
乔清远轻松一笑,知道自己这番话是起了作用的,拢了拢东方不败的头发,笑言:“我就知道,东方你最好了!”
东方不败别扭的动了动身子,脸上些许不自然,低眼瞧了瞧乔清远抱着自己的手臂,挑起了眼眉,张口道:“能不能别这么抱着?”
乔清远则知他想说什么,略微沉吟,道:“这样与你说话方便。”
“……”什么鬼借口!
东方不败这才解开封住的穴道,乔清远则用手轻柔的拿捏按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靠着自己,而后沿着他的背后一阵揉弄,东方不败连手指都懒得动,也就由着他去了。见他精神不振,靠在自己的肩头昏昏欲睡,乔清远也不舍得打扰,轻手轻脚的将人放平在床上,仔细掩好了被角,正准备起身煎药时,衣袖被人扯住。
东方不败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拉着乔清远的衣袖也不松手,竟是不想让他离开自己身边,感到他的不安,乔清远紧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们现在很安全,没人能找到这里来,我去煎药,一会就过来。”
东方不败依言松开了手,望着乔清远出了房门。
乔清远自是没让东方不败多等,很快便熬好了药端来,一勺接一勺的喂他喝下,这才终于松口气,见他满脸疲意,一双眼睛都熬红,遍布血丝,东方不败心底一软,轻声问道:“很累?”
乔清远摇了摇头,其实他已经两天没合过眼。
东方不败于心何忍,暗自咬牙,向床里挪了一些,道:“你上来吧……”
乔清远怔愣了许久,便不再犹豫,脱了鞋翻身上床,和衣而躺,东方不败背对着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谁也没再说过话,屋子里静的出奇,只闻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乔清远忽然睁开眼,盯着东方不败的背看了许久,而后慢慢靠了过去,额头抵上东方不败的后颈,深深嗅了一口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淡雅香气,瞬间,东方不败的身体变得僵硬异常。
情不自禁的从背后抱住东方不败纤瘦的腰身,乔清远轻声道:“东方,睡吧。”
后背紧挨着他结实温暖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声声沉稳有力的心跳传递而来,莫名的安抚了他焦灼不安的情绪,东方不败渐渐放松了身体,身后那人已是累极,很快便睡去,低浅的鼾声响起。东方不败轻捏了捏那人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嘴角漫上一丝笑意,阖上眼便沉沉睡去。
一轮明月悄然上了枝头,月光洒下照亮了相拥而眠二人。
屋门悄悄推开一条缝,下棋归来的老头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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