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杀人手法,刚好东方不败又在临江出现,是巧合还是?
靳庆说完,眼瞧着面前的书生忽然变了脸色,薄唇紧抿,一脸凝重,眉头时松时聚,不知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咦,这书生怎么对江湖上的事这么在意?
隔窗忽然被一阵冷风吹开,烛光晃了晃,映得乔清远一张脸上忽明忽暗,闪烁的眸光敛聚在摇曳的烛火上,静坐着,久久不语。
他听到的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东方不败此时的境况,不容乐观。
如今的江湖,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三月十五,嵩山上比武夺帅,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力挫众派高手,更是让野心勃勃的左冷禅败在了他的手上,从此技绝冠名,加上他“君子剑”的美称,登上五岳剑派掌门的宝座自是让人心服口服。
武林正道与日月神教宿怨已久,但多年来始终保持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平衡局势,然而这场忽然来临的腥风血雨,注定要打破这种平衡,靳庆说的对,这江湖上,已经开始变得不太平了……
东方,现在的你,身在何处呢?
……
久久的静默,靳庆实在坐不住,打断乔清远的思绪,问:“兄弟,还在想那个大魔头的事?”乔清远不自觉地皱起了眉毛,不知为何,听人这样叫他,心里总是不舒服。
“在下拙见,两位掌门被杀,蹊跷颇多,这般断定东方不败为杀人者,为时尚早,如此盖棺定论,实在有失公正!”
靳庆被他这番话说得猛的一愣:“公正?这么一个大魔头跟他讲什么公正?要是碰上他,老子早就……”靳庆忽然用眼角扫了扫入定的老僧,像是在忌讳什么,把后半句话生生咽回了肚子。
乔清远被他一呛,自是要辩解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在一旁静坐礼佛的老僧忽然开口,“我佛无量,慈悲为怀,是以杀戮作恶,赏罚分明,有因必有果,万恶之源,贪焉,痴焉,嗔焉,欲焉!身处是非之中,何为大是大非?众生平等,一视同仁,施主能有博爱胸襟,老衲甚慰!”老僧睁开眼,清亮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欣慰,在看向乔清远时,轻点点了头。
乔清远一阵惶恐,连连道:“大师高见,在下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罢了,见笑了!大师的一番言论,道理深晦,见识广远,在下佩服,可否告知法号,以后若有机会拜访,请大师指点迷津啊!”
“贫僧方鉴,施主不必客气!”
乔清远眼前一亮,果然,这位高僧来历不凡,怪不得靳兄这般循规蹈矩,站起身恭敬地施礼:“在下眼拙,原来是方鉴大师,百闻不如一见,幸会!”
“阿弥陀佛!”方鉴双手合十还礼。
……
靳庆续上了灯油,坐在一旁看着聊得甚欢的两人,实在插不上嘴,讨论什么不好偏偏讨论佛经,弄得他哈欠连连,不一会就去梦里见周公。
这二人言语投机,秉烛夜谈,所言甚欢,方鉴高僧了悟禅机,一番交谈下来,乔清远只觉得自己有种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之感,心中越发对其敬佩,早就忘了时辰。
竖日清晨,乔清远醒来时屋里只剩他一个,惊讶自己居然起的如此晚,连连起身穿衣。
他打着哈欠推开门,便见到一个比他高了大半头长相粗犷的男人端着水站在门前,随口就道:“兄台,你认错屋了,这里是天字一号。”
那人拧着两道粗眉毛,瞪着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一张嘴,声音洪亮如钟:“兄弟怎么一觉睡醒就不认得我了!”
这一嗓门把乔清远震得退回屋里,张口结舌,“你是靳……靳兄!?”
“是我啊!”
乔清远看着他,一边笑一边摇头,要不是这靳庆一嗓子吼醒了他,他八成还以为是谁走错了房间。
眼前的靳庆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剃干净了满脸胡须,又将头发扎了起来,一改之前他那副蓬头垢面,满脸胡须的样子,收拾利落了,乔清远这才完全认清楚靳庆的相貌,之前他那副样子还真没让他记住靳庆到底长得什么样,倒是记住了他那打雷一样的嗓门!
“对不住,实在是靳兄这般打扮让在下一时没认出来!”乔清远让开身,将靳庆请进屋。
靳庆嘿嘿的笑了一声,摸着自己剃干净胡须光滑的下巴,“你这么说还真是让我不好意思,说实在的,我也不太不习惯我现在这副样子!”
乔清远轻淡一笑,遂问:“靳兄,可见到方鉴大师?我见他们的行囊不在屋里,难道已经走了?”
靳庆进了屋,将水盆放下,从怀里摸出一串佛珠交与乔清远,“我师叔祖天不亮就走了,我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叫醒你,他老人家让我转告你一声,好人遂有好报,愿此佛珠保佑兄弟你平顺安康!”
乔清远感激的接下,“承他老人家吉言!”
“师叔祖还说,日后若有机会,兄弟可到嵩山少林,与他老人家共论禅机。”
“我与方鉴大师畅谈甚欢,今后必登门拜访。”乔清远点头微笑。
靳庆摸了摸后脑勺,“兄弟,收拾收拾用了早饭咱们就赶去洛阳吧!师叔祖他老人家吩咐我要照应着你些,反正咱们也顺路,路上做个伴岂不是更好!”
乔清远微微一愣,随后点点头,“如此也好,要给靳兄添麻烦了。”
“客气啥子,我就是受不了你们读书人的这套虚礼,麻烦不麻烦?”靳庆向上翻了个白眼,引来乔清远一阵轻笑,暗道靳庆大大咧咧,个性直爽,这个朋友交的还真值!
“我们赶紧出发的好,不然晚了几步到了洛阳城,我怕又是没地方住!”靳庆道出关键。
“我听靳兄的,待我梳洗一下就启程吧。”
***
洛阳长街,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彩灯缀满了古朴的街道,灯火阑珊,如梦如幻,让这座饱经沧桑的老城多了一抹绮丽的色彩。
紧赶了半天路,乔清远与靳庆两人终于在城门紧闭前到了洛阳城,洛阳诗会声势空前浩大,来参加诗会的和想要凑热闹的,齐聚洛阳城,各路商户更是不会放过此次良机,为招揽生意,张灯结彩盛装一番,倒像是在庆祝什么重要的节日一般,使得洛阳城内一时繁华喧嚣,热闹非凡。
乔清远和靳庆选了一处上好的客栈住下,实在是因为一时涌入洛阳城内的人太多,乔清远又不喜吵闹,舍点银子换来个耳根清净倒也值。
靳庆出门办事,留得乔清远自己在客栈里呆着,没了靳庆那大嗓门在身边吵闹,一时又觉得太过安静,简单用了饭食,便有人送了热水上来,难得能好好洗浴一番,自是要洗尽满身的风尘。
人无事则忍不住胡思乱想,沐浴之后躺在客栈的床榻上,乔清远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了衣服下榻,推开亮窗,柔和似水的月光跳跃着倾洒下来,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乔清远愣愣地出神,喃喃自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不同于东市的喧闹嘈杂,近城北的街巷则安静的多,在这有着明亮月光的夜里,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犬吠,除此以外,便是打更人的阵阵更声。
“天地人和,至福恒昌,夜半,子时!”
更夫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紧不慢的走过一条小巷,手里的灯笼忽然被风吹灭,更夫停下脚步,向腰间去摸火折子。
在这时,他听见身侧的房檐上有什么东西滚动了下来,仰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正是一个酒坛子咕噜咕噜的顺着瓦片滚了下来,眼看就要掉在自己脑袋上,更夫丢下手里的灯笼,伸手稳稳接住酒坛子,避免了自己的脑袋被砸的开花。
“他大爷类,谁呀乱扔酒坛子!”虚惊一场,更夫这才回过神,仰着头大喊大叫。
“哼……”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突然响起,笑声娇柔尖利,可那声音却不男不女,说不出的阴阳怪气,让更夫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睁大眼睛望着四周的房梁,却是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安安静静,哪里有人笑?
更夫不禁疑惑,那一声笑他是听得真真切切,莫不是这大晚上撞见鬼了?越想心里越觉得发寒,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免得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转身间,更夫意外的发现自己头顶上方罩着一个人影,将他笼在一片乌影下,那人赫然站在自己背后的房檐上,更夫腿肚只抖,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谁啊,是人是鬼,站出来让大爷看个仔细!”
“咯咯”的笑声飘荡在空中,张狂怪异,更像是一种讥讽。
更夫大起胆子缓缓转过身,双目倏然睁大,那、那是……
“有鬼啊——”凄厉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更夫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来老远,头也不回。
“哼!”轻飘飘的红影落在地上,拾起酒坛子晃了晃,这酒还没怎么喝就见底了?实在不过瘾!
飞身掠上墙头,红衣飘扬,衣袂翻飞,一袭黑发在空中荡出华美的弧度,转过身忽然停下,一阵熟悉于耳的琴声从远处飘来,有些疑惑,有些惊讶,那琴声似乎离这里不远。
红影在屋檐驻留了片刻,便向着正北方向毅然决然的飘去,很快便隐匿在了苍茫的月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我们货区上货时发现的神器,希望能卖得出去,四十块大洋呢!
☆、贰拾章
循着琴音一路追去,袅袅琴音越发清晰,不绝于耳,那缓和的曲调仿佛渗透到了心底,撩拨着根根心弦。
为什么会一路追来?
脚步忽然停下,一道欣长红影立在房檐之上,东方不败眺望着不远处,想了又想,却是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心底隐藏着的某种在听到那琴音时,源源不断控制不住的渗出来。
正在这时,琴声戛然而止,东方不败心头一跳,抬头望着茫茫的孤寂黑夜,只觉得心头堵塞,难受异常,心里似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催促着他的脚步,重新运起轻功,向着琴声消失的方向奔去……
碾压着发热的指尖,乔清远百无聊赖的挑拨着灯芯,“咻”地一声,一道礼花窜上了夜空,绽开一朵绚丽的彩花,侧目望去,乔清远嘴角微扬,真是不可多见呢,想是哪位大户人家请来的烟花师傅的杰作吧!
收起千头万绪的杂念,乔清远倚在窗边,欣赏着那一簇簇一朵朵,耀眼夺目的礼花盛宴。
忽然,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阵风,带起了几粒沙土,眼中一阵刺痛,乔清远抬起衣袖,用手背去擦眼睛,待揉出眼中的异物时,夜空中恰好绽开一大朵火花,缤丽的光彩十分耀眼夺目,恰似洛阳城内盛开的牡丹花,雍容华丽,姿态万千,映亮了半边的天空,此情此景,让人印象深刻。
这般惊心动魄的美倒让他想起另一个有着倾世风华的人,红衣冷颜,印象中只有他衬得上那身耀眼的红衣,也只有他才能将那种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闭了闭方才不适的眼睛,再次睁开眼,乔清远呆呆的看着窗外,东方不败的模样像是刻在了眼前一般,挥之不去,又近在咫尺,好像一伸手就触摸的到。
“东方……”他喃喃出声,眼神迷离,凝望着眼前的人,“我这是……在做梦吗?”
“咻”地一声,夜空中又展开一朵亮花,映亮了东方不败的面容,乔清远的手抬起,却在就要触及他的面颊时停住。
“也许,真的是做梦吧……”他轻轻一笑,如果真的是东方不败,早就一把打开他了,岂容他如此逾越,也许吧,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他的美。
也幸好,这是个梦,他终于能无所顾忌,不再带有一丝犹豫,伸手抚上那让他时常想起挂念的人的面颊,指尖轻轻柔转,那细滑带着凉意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指尖像是眷恋一般,细细的慢慢的临摹着他的轮廓,掠过他的眉眼,划过他的鼻尖,在他淡白紧抿的唇上轻轻触过,停在他瘦削的下巴处。
“东方,你又瘦了……”他心疼道。
“你,摸够了没!”东方不败抖了抖眉角。
极其冷厉的声音像是严冬的寒风,不带一丝温度的吹在乔清远身上,让他经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收回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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