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
凌玄铭一声急喝,露出关怀的神态,过度夸张的眉眼惹得邢朵一阵手抖,他明明是在幸灾乐祸!
“你没事吧朵儿?!”
对着痴呆的邢朵,凌玄铭上下其手,将某人从头到脚来了个全方位检测。咳咳!请问这是哥哥该做的事情咩?
邢朵渐从这一急速转变中回过神来,刚想质问凌玄铭的“身体检查”,那边两人已经进入了激烈战局,虽说玉满阁的居室大得奢侈,但对于两个动手动脚……呃,应该是动刀动剑……对于这么两位绝色高手,再大的屋子也是施展不开。
寒光在半空交错,白光属于孔溪,青光属于霍宇堂,青白交加,如同观看憨斗的玉满阁代理阁主的脸。
“二位客官,再不停手就休怪方某不客气了!”
说话者便是这芳洲玉满阁的代理阁主,高大魁梧的身材有着而立之年的老成与熟世,虽是从事服务行业——括弧,此服务非彼服务,某狼不要瞎想,括弧完了——但自有自身的一派雍容,话语铿锵有力,气质不卑不亢,如果脸在白皙一点会更加的落落大方……嘿嘿……
方代理阁主自认为自己这番气势足以压住面前这两个打得火热的两人,无奈那两人一个是只知道撕咬不放的大型犬,令一只则是死钻牛角尖的小白兔,虽然犬兔无干,但他们也是不可兼容的。
青白继续交接,胶着的阵势无丝毫好转,反而有越发激烈的态势。这也难怪,霍宇堂从早上就憋着一口气呢,若不咬面前这小白兔一口,他怎肯甘休。白美人当然也不会示弱,他虽没有霍宇堂那般的勇猛,没有那般战绩,没有那般傲然的实战经历,但论起武功修为,霍宇堂只怕抵不上孔溪的不成三瓦。
修为对实战,战事激烈得令观者也为之捏着汗意。
“阁主,您就放心观战吧,这二位有的是钱,陪得起你的桌椅板凳。”凌玄铭笑意浓浓,一点都不似邢朵的紧张。“朵儿,不怕,有哥哥在,没人能伤得到你。”
抖了抖眉,他不去劝架,反而在这里大气凛然地安慰自己……邢朵气血倒逆!
没有想到的是,方姓代理阁主还真听从了凌玄铭的意见,缓缓退身出了这血气飞扬的战场。
刀剑无眼,拳脚无情,邢朵深知这两条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退出凌玄铭的怀抱,邢朵猫着腰悄悄向门口爬去,从凌玄铭眼皮底下进行遁逃。
“朵儿,哥哥难得见到有人为了……大打出手……你不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揪住邢朵遁逃的身影,凌玄铭笑意更浓,只是这浓烈的情感中,似是含着欣慰。
咧咧嘴,邢朵自知自己无法逃脱今天这一劫难,索性直起身,直视近在眼前的屋门。
精致的五官,浓淡相宜的眉眼,与那天生丽质的容止相得益彰,举首投足,却也只留露出酷吏才有的无情模样。
眼睛不眨,不是因为眼前人的丽质品貌,若论这份精致,邢朵或许从玉满堂的小倌身上更容易得到,她的不眨,是因为,是他!他怎么会在这?更确切的说,他怎么也跟来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摇着步子,精致的脸孔一点一点在停滞的时间里靠近,再靠近,直至眼前被一片紫雾笼绕。
“男人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精致的脸孔上精致的双唇开开合合,不无戏谑的话却达不到邢朵的耳底。抬头仰望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的精致紫衣,邢朵恼然,自己怎么发育的这么慢!
“成侍郎,这么晚了您怎么没在驿馆休息,跑到玉满阁来做什么?”凌玄铭从成秋碧的胸前夺回迷失的邢朵,启唇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手上却用力掐了一把还在溟濛的某人。
邢朵倒吸一口冷气,虽还未到达冬天,但夜晚的空气还是冷得过分的,吸下这口凉气,邢朵还是反射地喷咳出来。
“朵儿,见了成侍郎竟然吓成这样,看来成侍郎的虐人功底还真是深厚。”露出与东方晨相似的温文,言语间却毫无东方晨所有的润泽如玉,相反的是夹枪带棒。
拔会吧!难道这边也要开打?邢朵好后悔自己投身万恶的冷兵器时代。
官场上的攻讦自是正常,只是凌玄铭更为激烈一点,相反,成秋碧对于凌玄铭的攻讦并没表示出介怀在意,是啊,酷吏怎么会表现出他的不满呢,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一点一点将你挖空刨蚀,最终达到他们复仇的目的。
“邢朵。”
成秋碧微垂了头,视线落到邢朵同样回视着的眼眸上,无悲无喜,不曾有过第一次见面而应该显现的疑问,而是确凿的肯定之语。
“你认识我?”
“轩朝圣女,谁能不认识?何况我小小一介侍郎?”成秋碧的话很精致,亦如他的人,只是……
“你刚念的那首词……是你自己做的?”为了不惹恼这位既有名又有实的酷吏,邢朵选择将吟诗的功劳归功于成秋碧。
然,成秋碧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而是不嫌费事地说出了三个字:
“你说呢?”
我说?!我知道还问你个P?
“你认识纳兰吗?”其实,邢朵更想问成秋碧是不是认识性德,虽然他还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容若。
“不认识。”
成秋碧回答得那叫干脆,这使得邢朵略感茫然。
“这诗真的是你做的?”
成秋碧这次连侧面回答也省了,只是淡淡地回望邢朵,清澈的眼瞳中飘起似晶莹的血雾,血雾……怎么会那么晶莹?
“想不到成侍郎还会吟诗?”
不知何时,那边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霍宇堂不无讽刺的话从微喘的胸腔发出。
咦?怎么不打了捏?
“我当然不会吟诗。”成秋碧亦如适才接受凌玄铭的讽责,不怒,当然也不喜。
“朵儿可是喜欢着你的吟诗呢!”炮仗霍见谁都崩,管你是高官还是酷吏。
吟诗?淫诗!某人确实喜欢淫诗!
“是么?圣女喜欢就好。”
血雾晶莹,在眼圈流转,可是那片猩红怎么也掩盖不住瞳眸的清澈,邢朵不由得有些闷闷,杀了那么多人怎么还可以保持那般纯粹呢?
霍宇堂的突然插入,使邢朵忘记了继续追究那首诗的来处。屋内经由成秋碧的结语归于寂寞,不能不说,他是一副很好的冷场剂。
“邢儿……”世间另一第一美男孔大美人提剑走到邢朵身边,似是想说什么,却还瞥眼戒备着仍怒气腾腾的霍宇堂。
邢朵从淫诗中缓缓拔回心神,转而侧头孔溪。淡绿长衫,上边是斑斑被剑挑穿的口子,依稀的白色内里,衬托着微汗的脸孔,从未如此凌乱的孔溪,展现在人前的竟是少有的沧桑,不邋遢,有的只是褪去柔弱的坚强。
“脱衣服……”
某人旧话重提,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桌子已经剑断两边,霍宇堂右手紧捏着剑柄,怒气又将喷薄。
“男人永远是你的劫。”表情淡淡的成秋碧又一次开口,令人感到不合时宜。
“你对我很了解。”
收回脱孔溪衣服的手,邢朵双眉紧锁,红莲也被锁进了春深,眼神却是认定一般的执着。
“你是谁?”
“成秋碧。”
“你真实的名字。”
“成秋碧。”
嘴角抽搐,邢朵确信成秋碧认识自己,不是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而是更早,早到什么时候……这也是邢朵想知道的。
然而,成秋碧?邢朵很认可自己的记忆力,在她的印象中,没有这么个人。一瞬间,这个与孔溪并称第一美男的男人,成了邢朵心中的一个谜。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三十四章 礼仪廉耻
什么样的人最使人好奇?谜一样的男人!当然,这只是对女人而言的。
“邢儿,他不是!”
经过刚刚地被脱衣,孔溪还一直站在邢朵的身边,此时,他突然很确定地对着邢朵摇摇头,似在示意着什么。
“不是?”可他的一切明明的那么……
孔溪再一次重重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你们……在打哑谜?”一旁看得云里雾里的凌玄铭终于忍不住这种被排除局外的感觉,有些茫然地开口询问。
“你是说他是?”霍宇堂也适时地进来添乱。
“宇堂,你们究竟在说什么?”这更增加了凌玄铭的不解与愁苦。
“我不是。”成秋碧彷如听懂了三人在说什么,竟依泰然地给出了肯定回答。
凌玄铭气结。他虽也看出了些端倪,但追其三人真正的语意,他还是不敢拿定自己的猜测。
“唉——我真是老了啊——”夸张地摇着头,凌玄铭重重一声叹息。
“老哥,您一点都不老!”
某人也学着凌玄铭夸张的摇着头,可听音的凌玄铭愁苦的面容瞬间僵在脸上,不老为什么还叫老哥?!
“孔溪,脱衣服!”
玉满阁注定今晚不会太平,特别是二楼的天字甲号房。门被震飞,桌椅被打残,这回邢朵向往的大床也被击塌,不知道等会儿楼上的人会不会也掉下来。
抖抖眉角,邢朵依旧抓着孔溪“流苏”风格的淡绿长衫,坚定的神态令一旁的凌玄铭汗颜,心也为之震颤纠结。
妹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什么那什么,自己做哥哥的是该阻止呢还是该阻止呢?当然,他不会阻止,只是劝说一下而已。
“朵儿!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凌玄铭满含威严地喝住邢朵,“想要脱男人衣服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满屋子人立时陷入石化,霍宇堂更是皲裂地掉了一地石头渣子,只有罪魁祸首凌玄铭还在一脸狐疑地表示着自己无法理解众人的反应。
邢朵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不得不说,亲情是伟大的,有什么样的哥哥就有什么样的妹妹,只不过,这亲情是不是远了点?
“邢儿……你真的想……吗?”石头美人逐渐化为实体,脸庞也随着恢复了血色,是啊,血色,像血一样的红,血红下是一片决绝,宛如即将赴死的战士。
“你敢!”一声暴喝,霍宇堂的青色长剑又一次从他腰间抽出,形如柳片的剑身青光四射。
邢朵瞪大双眼,一直以来她都在探知霍宇堂的剑藏在哪里,因为每一次霍宇堂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都是不配剑的,但只要需要,他必然会手握长剑在自己身前,原来,他的剑是如此纤薄,纤薄的足以缠藏在腰间。
“只要邢儿愿意,我有何不敢!”孔大美人从不会畏惧霍宇堂的威严,自然不会对他的怒喝示弱,一时局势又紧张起来。
“我……我只是……”
“闭嘴!”
没想到邢朵一句话还没完整,仇人似的二人竟然约定好般地同时开口,接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又同时露出悔意。邢朵不禁怀疑地将目光投向默契十足的二人,他们……关系不一般呐——
“邢儿!我不是……不是……不是故意……的,你别、别……”
如同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孔溪只想将所有的悔过之言全全吐出,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候,他却连一句通畅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把衣服脱了我就不怪你。”某人循循善诱,完全无视另一边怒红的视线。
“邢儿,你真的想……”再次确定一遍地问题,孔溪目光扫向屋内此时显得有些拥挤的人们,鲜红中竟透出了几丝苍白。
“嗯嗯!”某人头点得犹如啄米的小鸟。
“嗵——”楼上的人没掉下来,楼下的人估计被砸得不轻。
“邢朵!!”霍宇堂声音恶狠狠的,一口白牙被咬得咯咯作响。“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仪廉耻!?”
眨眨眼睛,邢朵表情甚是无辜。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礼仪廉耻,只是……这与礼仪廉耻有什么关系呢?”故作不解地搔搔头发,邢朵心中已经憋坏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众人的误解,不过,偶尔撮合撮合大型犬和小白兔还是具有一定的划时代意义的。
猫儿:呃……你这叫撮合么?他们明明更加地仇视彼此了。
某人:哪有!没看他们的默契都已经达到空前的融合了吗!
-_-#
“你这也叫知道?!!”霍宇堂吼道。
门口重又出现方代理阁主的身影,他已经失了淡定的表情,一张脸青白交替,犹如适才憨斗二人的剑芒,忽的,邢朵觉得这表情似在哪里见过,可趋于霍宇堂的压力,她没有向下细想。
“那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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