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晨!东方晨!你怎么了?!”邢朵用力摇晃东方晨紧靠过来的肩膀,他却只是紧闭着双目一言不发,看见他这样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邢朵不由着急起来,他不会是突然心梗或是脑溢血了吧?心里不住的揣测,一只手慌乱的扶向他另一侧的手臂,以期将他搀扶到有人的地方方便救治,可手却在触及他肩背时顿住,一种黏稠湿热的感觉由手心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邢朵缓慢地将手举至眼前,两眼瞬时瞪大,不可抑制的惊恐和胃里突然泛起的呕吐感占据了她所有的神智。红黑的液体沿着指缝落地面,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嗯……”一声痛苦的呻吟紧紧拽住邢朵的心脏,涣散的心神也因此恢复。
“你受伤了!?”邢朵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伤口,妄想阻止如泉涌般的血流。
“呵……怕么?”东方晨不答反问,硬撑着扯出一抹笑容,像是安抚,又像是对自己的自嘲,邢朵不由怒从心起,大声地喊道:“别笑了!一点都不好看!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趁着他现在还有时间“自娱自乐”赶快问怎么才能救他,邢朵可不想他死在她身旁,现在这情景,别说黄河,就算跳长江也洗不清这浑身的血了,被冤枉是她干的怎么办?
东方晨的目光转暗,有些惊诧地看向抱着他的邢朵,邢朵有些急迫,因为东方晨又有晕过去的趋势。
“快点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救你?”
“把插进后背的毒镖拔出来!”
“好!”
邢朵转到他的身后,淡青色的袍衫在血的浸染下已完全看不出来,小心地把长袍脱至他的腰间,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毒镖插入体内颇深,只有镖的顶部装饰露在外面,是一只指甲大小的墨色蝉翼。邢朵小心的将手伸向那只蝉,看着从已经外翻的伤口处涌出的暗黑血流,不禁打了个冷战,这娃子惹谁了,下手这么狠?!
“忍一忍!”话音未落,邢朵的手力稍加,“嘶——”
“呵呵——我都没吭声,你怎么痛成这样?”东方晨取笑的说着,可急促的呼吸已经显示了他的痛苦。
“这,这镖上有毒!怎么办?”邢朵有些担心的看着强颜欢笑的东方晨。
“没——事,毒性较慢,一时半刻没问题的,”说着看向仍在隐忍着的邢朵,“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了!”
“这……”怎么行,再次看向他的伤口,暗黑的血散发着让人作呕的味道,记得被毒蛇咬伤,只要及时把毒排除就没事了。
邢朵看了看东方晨背后的伤口,暗自下了决定。
嘴唇缓缓贴上稍显炙热的伤口。
“就当做是红酒加可乐,对,红酒加可乐!”邢朵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着“红酒加可乐”,将一口毒血吸进又吐出,再吸进吐出……直至黑色的血变成了鲜红色,最后拿起他的衣服压向伤口。
“呸——呸——呸——”待东方晨的血差不多止住了,邢朵急忙冲向碧湖,也不管湖水是否干净就向嘴里灌,待嘴巴里只剩下了湖水的腥味才算作罢。回头看向东方晨,他在刚刚为他吸毒的时候就又晕了过去,唉,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不用管他。邢朵坐回东方晨的身边,用扯下的一块布料沾湿帮他清洗了伤口,然后将他褪至腰间的衣服拉起重新穿好,手指碰到他雪白紧致的腰身,血液瞬间逆流,某人的整张脸红如二月花,晃了晃头,真是YD,对着奄奄一息的人也会脸红。不过,看了看东方晨柔嫩的脸庞,邢朵不免叹息老天的不公:我咋就没有这肤质呢?
头有些晕,邢朵重重晃了晃头,还是晕,又晃了晃,更晕了!不会是也中毒了吧?
眼皮似装进了千金,某人终于抵抗不住睡了过去。
昏睡中,胃里一波一波燥热灼蚀着邢朵的身体,不知是何时辰,唇边一阵清凉,接着清凉呈一股细流缓缓从口舌延至喉管直至五脏六腑,正午的炎热不见,只余夏风的清凉。夏风很轻,像妈妈的手,妈妈的手真是不老实,一会儿搔搔眉,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又抚向唇……邢朵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却什么也没碰到,睡眼朦胧的睁开眼,一只柳条随风轻摆,正午的日光微斜。
坐直身子,记忆一点一点爬回邢朵的大脑,侧头,东方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只余地上泛着黑的血昭示着刚刚的一切是真实的。
“走了也不知道叫我一声吗?”看看日光,应该还没到上课的时间,看来也没有睡太久,邢朵站起身,向休息室方向飞奔而去——不可以迟到!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你好你好,快点背上小书包,快去上学了,千万别迟到,不迟到,先生笑,你好我好大家好。
淡黄色的束发飘带随着邢朵飞奔的身姿而随风飞扬,男装真是比女装方便的多。伸展伸展还未完全苏醒的身体,抚慰一下劳累的神经,迎接下午两个时辰的课,古代的课时真不是一般的长,这也充分体现了它的不科学,邢朵暗想有机会一定要把她的教育理念植入这万恶的旧社会。
回到休息室,拿起课本,偷偷地又溜出去,括弧,话说为甚吗要用溜的呢?哦不,是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括弧完了。随手翻了翻课本,咦?一个个人体经络图,医学呀,邢朵不禁感叹玉龙书院可真不简单。
半路碰到了正要去上课的郭诗雨,因为休息区都在同一个方向,所以碰到也不足为奇。带着初醒的慵懒,不用想,光看看路边一个个口水直流的懵懂年就知道此时的诗雨同学多么耀眼迷人了。而郭诗雨从不吝啬她迷人的笑容,弄得前面那纯洁少年差点撞树!
“嗨!”邢朵友好地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可却迎来了郭诗雨的冷脸相待,迷人的笑容也随之消失,邢朵只好悻悻收回还半举的手,向着教室走去。
下午的教室是在上午那个教室的东北角,采光条件不是一般的不好,整个教室散发着一种阴潮的味道(鼻子真好使,属狗的吧?某人:你怎么知道的,妈的,你敢窥视老娘的秘密!某猫:呕——),医学课,邢朵忍不住怀疑这屋子里会不会在某个角落里藏有尸体,然后某个变态大叔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拿起一把阴测测的手术刀,对着惨白泛着荧光的尸体大挥其手。背后突然阴风骤起……
“邢朵!”
“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妄想中的邢朵魂不附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抬头,一双双看好戏的眼睛让某人心虚不已,邢朵抱歉的笑笑,装鸵鸟!
“邢朵同学,刚刚是在想什么?竟已到了忘我的境界。”温柔的声音响彻耳畔,听得邢朵嘴角一阵抽搐。
他……
“嗨!呃,东方老师好?!”原来东方晨就是那个变态的医学怪人!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能这么活分。邢朵疑惑的看着东方晨,而东方晨却避开了她询问的眼神。
嗯?看来他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况且这里是课堂,邢朵也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祸上身。收回询问的目光,邢朵眼神清澈的重又看向他。
“呵——很好!”东方晨从喉间发出一丝轻笑。
卷一 初来乍到 第七章 振奋的人体课
冗长的医学课正式开始,东方晨从准备室里拿出一具人体模型,上面布满了人体的经络和穴位。邢朵认真地将模型上下打量了几遍,最终……很是纠结。
这个人体模型胸部平坦,可下面……
“邢朵,你有什么疑问吗?”
“哈?”
“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学问是在我们的共同探索中总结出来的。”东方晨鼓励道。
“这……我,我想知道它……呃……是男是女……呵呵……”说出心中所想,邢朵却立时后悔起来,因为……
“哈哈哈——”整间教室里回荡起所有人不加掩饰的笑声。
“呵——”东方晨也同样忍俊不禁,笑着摇摇头,但还是给出了答案,“人体模型只是便于大家学习理解,将人体的各部经脉穴位展现出来,并无明确的性别之分。”
教室里依然有隐隐约约的笑声,邢朵只有干笑两声掩饰自己无知的尴尬,可又心生不甘,自己本不是学医的,凭什么要知道那些。
东方晨似笑非笑的看了羞窘的邢朵一眼,墨玉的眼睛似乎可以看入人的心底,撞到这样的目光,邢朵又是一阵窘迫,低头,不去看他。见此,东方晨潇洒转身,重又开始上课。
邢朵偷偷抬起头,大家似乎都恢复了认真听课的状态,对于这些个人体经脉什么的,邢朵不甚感兴趣,她有些后悔,进玉龙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
白色烟雾笼罩,茫然地走着,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却隐约感觉到人影幢幢,微弱的声音传入耳际,时而熟悉时而陌生。迷雾忽然裂开一道缝隙,wibby从浓雾中走出,浅笑轻盈,缓缓抬起修长有力的手。
“回家,小朵。”
邢朵不觉间泪水已模糊了眼睛,抬起手想去拉住wibby的手,wibby的脸却变成了暗恋她的声乐老师刘以杰,邢朵诧异的收回手,刘以杰眼里划过痛苦,邢朵歉意地低下头,对不起,她好想这么说,再次抬起头,身边又恢复回浓浓的白雾,邢朵拼命地奔跑,不顾脚下是否有路,只要找到wibby,找到刘以杰。无助的旋身,蹲下抱住双腿,肩膀随着哭泣而抽动。
“朵儿……”
“小朵……”
“朵朵……”
“我是谁?谁在叫我?”邢朵缓缓抬眼,迷雾散去,模模糊糊好多人影向她晃来,声音虽有几分熟悉,却看不清是谁,形如鬼魅,腿一软,跌坐在地。
“邢朵、邢朵——”谁啊?好讨厌,就要见到wibby了。邢朵无奈的睁开眼睛,一张祸水脸很暧昧的贴近。
“啊——”迅速弹开。
“你……”
“呵呵,没事,做了个噩梦。”某人自认很坚强。
“既然没事就起来回答问题吧。”知道你没事,既然在课堂上睡得那么香甜。
“什么问题?我没听清。”
是没听清吗?东方晨控制不住抽嘴角,还真会找借口。
“问你个比较简单的问题……”东方晨作势托腮思考,“十二经脉是通过怎样的连接而逐经相传的?”
这还简单,十二经脉,邢朵只能从名字推断出它们是经脉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嗯……”偷眼看东方晨,又撇了撇同桌那张麻木脸、面瘫男,可惜这次邢朵没有如愿见到那双漂亮的琥珀眼,看来吹耳边风已是不可能。
……
“邢朵!”东方晨看出邢朵的目的,适时打消她投机取巧的想法。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十二经脉,”一阵唏嘘与嘲笑,“但我知道有一种系统和你们说的十二经脉应该很相像,”顿了顿,大家好像也想给邢朵一次补救的机会,都不再做声,这就好,于是邢朵继续说到“这个系统叫神经系统,主要指由神经元构成的一个非常复杂的机能系统。由于结构和机能的不同,可将神经系统分为周围神经系统和中枢神经系统……”
邢朵将她了解到有关神经系统方面的知识运用她所能想到的简单直观的例子表达出来,课堂不乏幽默与互动,毕竟是教育出身,嘿嘿,就是不一样,完全抢占了东方晨的位置,最后进行课堂总结,小同学们傻傻的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邢朵不免腹诽,难道,听不懂?拔会吧,那她岂不白白浪费了那么多脑细胞。
“邢朵,什么是传导速度?”没想到麻木脸、面瘫男第一个发问。
“速度就是……”
“邢朵,传质是什么?”
“邢朵……”
“邢朵……”
……
古人真是好学,如果在现代那些中学生也这般积极主动,那么邢朵一定会年年评先进。
微笑,保持微笑,某人的心里已经控制不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邢朵——”
“咳咳……”不要站这么近点名!
邢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晕。嗯?东方晨是什么时候跑到身后的?唉,这讲台本来就是人家的嘛。
“嘿嘿,东方老师,不好意思……那个……如果那个……没事,我就先下去了。”躬身,爬走。
“小朵——”身形一顿,不要叫得那么亲密好不好,貌似我们没有那么亲密的革命友谊。
邢朵环视了一下教室四周,三三两两听到东方晨如此的称谓都闭口憋笑,本来就已经有人怀疑自己的性别,经东方晨这么一叫,自己性别问题更是突出,真是不想什么来什么。
“东方老师,还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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