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王上知道后,只是冷冷命令她拿掉孩子,她不肯,苦苦跪下哀求王上,当时盛怒下王上狠狠踹开了她,没想到这一脚踹在了她的小腹上,随即,容妃便大出血,最后在井中自尽了!”
“什么?”秦落衣一下子跌坐在桥梁上,眼中升起浓浓的恐惧。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呢?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已经怀有他子嗣的女人呢?一个人怎么可能狠心到这种程度,不惜一切杀死自己的孩子?
心,在渐渐变得冰凉,起伏不定的胸口此刻能将她的惊悚表露无疑。
陡然,她一下子想起了自己!
小手猛地按住胸口处,心中的不安开始逐渐扩大——
一向精于医术的她为何没有想到自己呢?
琴姬看到脸色陡然变得苍白的秦落衣后,声音立刻急切地问道:“秦姑娘,你现在可否从了王上?”
秦落衣猛然抬头,眼中的情感陡然外泄。
琴姬心中一酸:“你——可否服用过冷药?”
168 卷十一:花窈窕·第六节 咄咄之言
琴姬的一句问话像一枚炸弹般在秦落衣的心头炸开,她茫然无措地摇了摇头,唇开始控制不住得抖动着。
没有,她一直没有服用过任何药物进行避孕,而耶律彦拓也从未在她面前提到过此事,而她自然而然地也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琴姬看到这番神色后,立刻上前,执起秦落衣的手臂,将指尖请按与她的脉搏之上,片刻后,她紧张的神情开始变得稍稍缓和起来。
还好,她的脉搏一切正常。
然而,她的这番举动却一下子引起了秦落衣的注意,从她的手法上看,她的医术不在自己之下。
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秦落衣的心头,在她还没有理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思绪时,已经翛然消失了。
秦落衣掩去眼中的惊愕,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没想到你也是精通医术之人呢!”
然后,扬起眸,看着琴姬的表情。
琴姬静柔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但只是一瞬,令秦落衣一度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其实我只是略懂一些医术罢了,哪里能跟秦落衣高超的医术相比较呢?”琴姬谦逊地说道。
秦落衣轻轻一笑:“你这般说,我实在愧不敢当,以后好了,有了你这样知己作伴,我们可以共同探究医术了!”
“哪里,我还要多多向秦姑娘请教才是!”琴姬从容答道。
秦落衣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通过片片桃花瓣浅浅扫过琴姬静美的眸子,心,却泛起丝丝疑惑,她一直认为这个女人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越是太过隐忍的女人,就越不简单!
☆☆☆☆☆☆☆☆
在掬情轩的前堂之中,仍然是硝烟弥漫的味道。
耶律彦拓一席铿锵有力并带有狂佞的话音一下子引来皇后眼底一暗。
“拓儿,本宫并没有让你只是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取其一,只是要求你将王妃的位置留给萧公主罢了!”
“不可能!”耶律彦拓想也不想,直接决绝答道。
“拓儿,你也知萧公主一心只是有着你,这可是直接关系我朝江山社稷的啊!”
皇后述律平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耶律彦拓,她知道这样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但为了契丹国的太平,她只能这般做。
耶律彦拓冷言道:“皇后,刺赫部落王上虽然归一皇叔统治,但野心之大没人不知,你真的认为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王妃那么简单吗?”
皇后一听,眉心焦虑更重:“不管怎样,有他爱女在手上,他多少是会有顾忌的……”
耶律彦拓野铁心肠道:“皇后!皇侄任何事情都可以答应你,但掬情轩之中只能住进秦落衣一人,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皇后眉毛一蹙:
“拓儿,你应该知道身为皇族,亲事怎可由自己做主,如果你爱慕秦姑娘,大可将她纳为嫔妃,你身为东临王,身边多几个嫔妃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耶律家族是皇亲,自然只能与萧氏结为正姻,这点你不是不知。”
耶律彦拓黑眸微冷,浓眉皱起一道褶皱,他咬牙:“皇后!你不要再逼皇侄!即使没有衣儿!皇侄也无法虚情假意!”
皇后只觉头泛疼,“拓儿……”
耶律彦拓大手一摆,眼中的神情已经很是不耐,他沉着气说道:
“请皇后转告皇叔,只要他决心一下,皇侄立刻会发兵讨伐刺赫部落王上,直接替他除去心腹之患,但迎娶萧公主之事,绝无可能!”
“拓儿,你——这般为了这个汉女,值得吗?”皇后站起身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值不值得,皇侄心中最为清楚,请皇后无需为侄儿担忧!”耶律彦拓巧妙答道。
皇后目光一冷,随即说道:“好,本宫倒要看看,你这般对她,她是否也会这般敢领你的情!本宫生辰那天,希望看到秦姑娘!”
说完,便拂袖离去。
“恭送皇后!”耶律彦拓站于院落门边,心,有些凌乱。
他是东临王,是在沙场之上战无不胜的战魔,他要帮助皇帝巩固江山,这是理所当然的。
战火烽烟,他跟随耶律阿保机踏上战场,所向披靡,抛头颅,洒热血,也为图个国泰民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在感情上,他不想搅进政治里面,最终却也是政治的牺牲品,放眼看去,整个王府之中,他所有的嫔妃哪个不是代表一方势力的棋子呢?
颀长的身影步走在青石小径上,投下灰暗的阴影。
阳光温暖可是却驱不走他心中寒意。
秦落衣,纯的如同仙子般,不谙政事、不谙世事,没有遇上她之前,他以为这一生,自己就会这般度过了。
身为皇族的他,虽然高高在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兵权,即使连皇上也会对他这个侄儿有所顾忌,因此,于他这种人而言,是不会有任何的幸福的,做戏吧,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但是,她出现了,她的清冷、她的浅笑、她的娇羞,都引起了他心中对幸福渴求的轩然大波,他已经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又怎可轻言放弃呢?
一片桃花飘落下来,在他面前旋飞。
他的心,也跟这桃花般,起起落落,空空荡荡——
大手陡然抓紧,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恢复一贯的自信和狂佞。
169 卷十一:花窈窕·第七节 亲昵的晚餐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
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鸠鸪。
香雾薄,透重幕,惆怅谢家池阁。
红烛背,绣帏垂,梦长君不知。
☆☆☆☆☆☆☆☆
晚餐的气氛亲昵得惊人,这让秦落衣十分的不适应,所有的下人都争先恐后地对她献着殷勤,弄的她有些傻眼。
而餐桌上的亲昵更让她茫然不知所措,耶律彦拓温存地揽她靠躺在他的怀中,丝毫不避讳在下人面前表现出他的温存。
他的表现几乎可以用柔情似水来形容了,他不断喂她吃各种特制的江南菜,霸气专制之中带着宠溺,而每当她抬着满是疑问的小脸迎向似乎特别柔情的耶律彦拓时,得到的便是他送来的满满一口菜。
在他这样强行的喂食下,秦落衣竟然不知不觉地吃下多于平日两倍的食物,简直是奇迹!
她终于也知道了为什么契丹国的女人每一个都是丰满壮硕的,她的饭量在他们眼中应该简直就是少得可怜吧。
而坐在餐桌另一旁的耶律倍则酸酸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这个王兄分明就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自己温玉在怀的得意不是。
猛地喝下一口酒,几乎是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肉,却发现自己压根就吃不惯江南菜。
耶律彦拓眸光撇过一脸别扭的耶律倍,将他的心思全部尽收眼底后,有些揶揄说道:“看来皇弟不习惯这些饭菜!”
耶律倍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我说王兄,我们是契丹人嘛,当然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看这个这个——肉切得这般细,怎么吃得痛快啊!”
说完,轻叹一声,真是可怜,堂堂的皇子竟然流落到吃不饱肚子的地步。
“皇弟,你好好的皇宫不回,偏偏要在我东临王府中死赖着不走,这样也就罢了,既然身为客,那么一切自然是悉听主便了,岂有挑理之意?”
耶律彦拓不慌不忙地回答道,然后又喂进秦落衣一口饭菜,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唇边的残羹,动作轻柔自然至极。
“我自己来就好了——”秦落衣一直感到怪怪的,谁知她的话音刚起,便被耶律彦拓冷峻的眸光吓到了,硬生生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耶律彦拓满意地看着秦落衣的表情,她瘦的令人心疼,不多吃点怎么行呢?
当秦落衣看到耶律彦拓又夹起满满的菜时,小手一下子捂住了唇。
“张口,!”耶律彦拓低沉地命令道,有着不容违逆的口气。
秦落衣拼命地摇着头:“不,我实在吃不下了!”一双美丽的眸子也充满着对事物的恐惧。
由于她是捂着嘴说话,所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你说什么?”耶律彦拓挑着斜飞的眉字,故意问着她。
“我说,我吃不下了——”秦落衣将小手稍稍移开,轻声说道。
然而,再接触到他狡猾的眼神和举动时,又赶紧快速的捂回唇瓣。
耶律彦拓轻笑着,看似遗憾的低喃:“狡猾的小东西……”
罢了,今晚她总算吃的不算少了!
看到他作罢的样子后,秦落衣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耶律彦拓好笑地摇摇头,真是从未见过还有将吃饭看做是莫大压力的人。
“喂,王兄,我还没吃饱呢!”
耶律倍一阵哀号,天哪,难道做皇子就要受这般罪了?秦落衣吃得饱得不能再吃了,自己却一点饱意都没有!
“抱歉,今晚我命厨子准备的就只有江南菜,皇弟要是吃不惯,本王也没有办法!”耶律彦拓恨不得他马上消失,真是碍手碍脚的家伙。
“你没办法?”耶律倍怪叫一声,然后拿起筷子挑了挑菜中的肉,可怜地摇摇头:“王兄,这样清淡的食物你竟然能吃得惯?”
耶律彦拓眼底滑过一抹笑意:“人的生活习惯总是会改变的!”说完,大手轻轻环住秦落衣的身子。
她是江南人,自然要吃江南菜了。
秦落衣心中被他的这句话震动了一下,心跳的速度也在开始变得有些不规律了。
“罢了罢了。这难道就是王兄你的待客之道,唉!”耶律倍自然明白王兄的心思,如果不是因为秦落衣,他怎么可能这样大的改变呢?
“皇弟此言差矣!本王并不是死拉着你不放,一定要留在府中的!”耶律彦拓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奈何,耶律倍明明听懂了他的意思,故作没有听懂,他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我留在王府之中,可全是为了落衣嘛!”
秦落衣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在说什么啊?
而紧搂住秦落衣的耶律彦拓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的颜色:“你说什么?”
该死,竟然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170 卷十一:花窈窕·第八节 再试三劫循环
耶律倍看到耶律彦拓几乎都能吃人的眼神,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王兄,你又何必紧张呢?”
此话一出,耶律彦拓就是不耐烦了,他一声厉喝:“来人!”原本低沉的声音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是,王上!”一个侍卫连忙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说道、
“马上为皇子备好马车,送皇子回宫!”耶律彦拓干净利落地命令道,这个家伙一看就是没安好心,一定要送走他!
“遵命!”
“哎,慢着!”耶律倍大手一挥,止住了侍卫的行为:“王兄,你我二人可是兄弟,干嘛这般绝情!”
他露出招牌般的笑容,没心没肺地说道。
“王上,这——”侍卫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该听谁的好!;两个人他得罪不起。
耶律彦拓眉头微微一蹙,然后对着侍卫冷冷说道:“你退下吧!”
“是,王上!侍卫立刻退了出去。
耶律彦拓满脸的不耐:“说吧,你还想干什么?”
耶律倍一乐,他的这个王兄醋意还挺大的,然后他松了耸肩膀,不紧不慢地对上秦落衣如水的美眸,说道:“落衣,今晚我可要破坏你的‘三劫循环’棋局哦!”
听到他这般说,秦落衣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原来,他是想破那个棋局啊,吓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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