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之女的卑微相。
“什么贱名不贱名的,白飞飞——飞飞——这个名字多好听哪!”
我站了起来,微嗔着往她走去,拉起她的手,果然是触手凝滑,如脂似玉,柔若无骨。我含着笑如方才牵着上官修君般地牵着她换了个座位,望着她神色自如地再度细细打量。
她那如睡莲般油温柔的笑颜,真的是让人无从分辨真假。
我心里暗赞她地演技,面上却奇异地未露出半分异色。仿佛只是个初次见到她,也初次知道她,同为拥有绝世姿容的她而惺惺相异一般,柔声道:“我曾听说,这世间的女儿家都是水做的骨肉。非凡间的俗物能比,今日见了你,方才相信这句话,原来确有出处的。”
“小姐过奖了,飞飞不过是低下的奴婢,哪能和尊贵的小姐相比?小姐才是天香国色、雪肌玉容——”白飞飞粉面微红,忙站了起来,似是羞涩又似是害怕,惶然地说道。
“你莫要害怕!我没有别地意思。只是惊叹于造化的神奇而已,真不知是何方的水土方能养成姑娘般似水样的人儿!如果不介意地话,可以告诉我你是哪里人氏吗?”我的语声更加柔和,心中却转着别样的思绪,难道是因为原著里的人物已一个接一个出现在我面前,早不知不觉地锻炼了我的心智,所以我才依然达到如此镇定地地步了么?
她本应该如每一个正常的孩子般,有一个属于自己欢乐的童年,但是这一切却毁在自己的亲生父亲手里。她那原是一个烧饭丫鬟地母亲,先被快乐王为了一本武密芨而诱骗失身,后又在被快乐王折磨的手足俱残、目不能见之极度屈辱的情况下生下她。
一个女子,倘若被心爱的人那样残冷地折磨,纵然心中还对快乐王存有一丝痴恋和爱意,又怎么能掩盖住心中那常人无法想象的怨毒?莫说是正常人,就算是呆子,也必定知道这个被诱骗失身而怀上的女儿,这个被无辜地转嫁了一切仇恨的女儿,自然不可能享受到一丝母爱和温暖。
白飞飞自己曾说,她自懂事起就是为了“死”而活着。她的一生只有仇恨和报复——而她的寂寞、她的孤苦,更令她的心中结成万年的玄冰,无人可以融化。这样的女孩子,实在是太令人同情了。
想起她唯一所爱的人,我的心神不由地微微恍惚,不知这一生她和沈浪之间,将会发生怎样的纠葛?
或许,少了“朱七七”对沈浪那样疯狂的爱恋和追求,他们的人生将会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吧?又或许——我心中一动,偷眼瞧了瞧一直望着我们,不——应该是望着白飞飞的上官修君,或许,他也将是白飞飞生命里的一个变数吧!
第一百零七章 调虎离山
“诚蒙小姐见怜,飞飞怎会不愿回答?”白飞飞面似有惶恐之色,忙欠身福了福,眼波黯然地道:“只是飞飞未出世时爹爹已亡故,不过三岁便随母亲四处乞讨流浪,五岁时母亲又染病去世,飞飞几经被人贩卖,独自一人飘零至今——早已忘了自己是哪里人了?”
她说到此,不由地凄凉地一笑,眼中泪光闪动,道,“古人长云落叶归根,而飞飞——只怕将来等到飞飞想重归故土,也已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白姑娘,千万莫要再伤心了,只要你喜欢,就算你一辈子住在这里,又有何妨?”上官修君突然插话道,话才说完,似觉得语言上有些唐突,脸顿时微红。
听到他这句话,白飞飞原本已显苍白的脸颊顿时也染上了几许红霞,复又垂首,低低道:“多谢二公子!”
“修君说的是,上官家是郑州难得的善人之家,你尽管安心住下来就是。”
见他们二人相继脸红,我面上微笑虽然不变,心中却忍不住又为修君叹了口气,你得脸红是真,她的脸红却是假,纵然你想留人家一辈子,人家却不见得愿意,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说不定这几天她就会有所动作,要离开你了。
白飞飞虽然耐性极好,连在沙漠中也能忍者那样要命的饥渴假装继续昏迷,只为了报复沈浪,让沈浪明白最终赢的依然是她。但是如今形势却不一样。一则,居住着云梦仙子地洛阳,已近在咫尺。她又怎愿中途放弃?二来以修君善良的性子,势必会对其关怀备至,这对她而言反倒是种束缚,她怎么也得想个法子逃脱。
而我,既不清楚她的下一步地具体行动,又不放心修君,那只能改变原来的计划,暂时不去找三姐,先在郑州多留几天再说了。
“修君,贾剥皮我已经打发走了。你先带白姑娘去厢房休息吧!”三人之间刚陷入静默,门口人影一动,上官修远已走了进来。
“是,大哥!白姑娘,你暂时就先在客房休息一下,我等会就叫人给你在后院收拾个房间出来。”上官修君忙站了起来,温和地对白飞飞道。
“飞飞告退!”白飞飞站了起来,向我和上官修远福了福。乖顺地准备退下。
上官修远走了两步,突然回首,双目满含希冀地望着我道:“小姐,难得来一次北方,总不会马上就会去吧?”
我看了一眼上官修远,笑道:“我这次可是背着我爹爹跑出来的,如今他估计已经知道我在这里贪玩了,心中必定十分不高兴。我的趁这个时候和你哥好好谈几笔买卖,赚点银子进来。回去时也好将功补过,,免得下回呀再也出不来——呵呵所以呀,我非但不会马上回去,还会在郑州多呆几天呢?只是客栈之中毕竟嘈杂,久呆心烦,说不定还要叨扰你们几日,你们兄弟俩个可欢迎呀?”
这几天必定有很多事情要和上官修远商量,住客栈难免会有所不便。如果板到上官府里来,正好也可就近监视一下白飞飞,倘若她不会伤害到上官家,也不会做出危害他们之事,我自然也不愿去干涉她。
“小姐愿意住到寒舍来,修君正求之不得呢!”上官修君顿时两眼放光,开心地道,“我马上就让人去吧‘听雨轩’收拾出来,小姐稍坐一会,我去去就来,等下修君就陪同小姐前去客栈中取行李,今日就搬过来。”
“拿到不必了,行李我会吩咐她们拿过来。”我对鹦歌和墨兰道,“你们两个,一个去找老八,一个去收拾行李,修君也不是外人,我们就不用客气了,你们等下直接过来就是。”
鹦歌和墨兰笑着齐声应是。
“两位稍等,我派管家和两位姑娘同去。”上官修远唤过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吩咐了几句。
“嗯!也好!”我点了点头,笑道,“适才我见府中布局颇有江南意味,出来这么多天,还真有些想家了,大公子可愿意先陪我一观?”
上官修远面色恭谨,眼里却似乎闪过了一丝微笑,道:“小姐肯降贵纡尊,修远自是荣幸之极!”
“呵呵,我这个人最怕人家如此客气了,你们不要嫌我过于直爽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后花园走走吧!”
…………
走入后花园,果然如我家庭院布置一般,有一处四面环水的阁楼,阁楼旁连接回廊地两端,均摆放着几盆珍贵的花卉盆栽,散发着淡淡地香气,我来到北方多日,此刻才嗅到一丝春天的气息。
“修远,我既住了下来,以后大家免不了要经常见面,你最好不要这样拘束正经,保持适当的客气就好,以免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沿着水上回廊,缓步走到亭中,待丫鬟将茶水点心上齐,又凝神查看了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后,才缓缓地道。
“是。”上官修远忙肃整了脸色,道:“小姐,敢问你怎么看着为白姑娘?”
“你怀疑她么?”
我伸手轻抚过一朵粉嫩的花苞,低头去嗅那隐隐地香气,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歌词:羞答答的玫瑰轻悄悄地开——如今的白飞飞,不正是那朵羞涩的玫瑰吗?人人都只看见她那娇艳的颜色,却极容易忘记了玫瑰是有刺的,而且这刺还十分的锋利。
只是旁边的这一位似乎竟没受什么影响,真是奇怪——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侧头望了望上官修远一眼,上官修远也正因为我地反问而砍了过来,一碰触到我的眼神,就自动地闪了开,回道:“属下只知道,在这位白姑娘的身世还没查明之前,绝不可轻易地相信她,因此她的言行,属下会派人严密监视。”
我沉默了一会,想起白飞飞地手段,心中不由暗叹,只怕上官修远再派人监视,也是无用的吧!“严密监视倒不用,留意一下就可以了!对了,沁阳那边可有消息?”
“属下正要向小姐禀报,事情确实有异,”上官修远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属下依据小姐指示,在沁阳周围的路途上各设立了八处埋伏,待到半夜十分,以扇形分布通往洛阳的三条分道上,果然相继出现几个急奔地人影,间隔时辰前后不过半柱香。”
“——”我微微一侧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上官修远道:“因夜色太过晦暗,属下的人目力虽都不错,而来人奔行速度却都是极快,显然也是其中好手,因此只能瞧清来人的大概模样,瞧不清对方神色如何!但瞧他们的行动,却似不曾受半点伤的。”
我问道:“都是哪些人?”
上官修远道:“倘若按事后时辰先后,应该先试‘赛温侯’孙通,后是河北‘神枪赛赵云’铁胜龙、‘小霸王’吕光父子等人——”
他一口气报出一连串的人名,我前世看书时本不记得那么多人的名字,只是听说他至少说完十几个人的名字后,方才轻皱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地道:“难道只有这些人么?那一笑佛和展英松、方千里等人却又是去了何处?”
上官修远沉声道:“属下设下的八处暗哨,只有三处发现这些人地踪迹,而其余几处却未见有丝毫动静,更不曾见小姐所说的一笑佛等人。”
我道:“那发现有人奔出后,你们又如何行事?”
上官修远道:“当时这三处暗哨分别埋伏了四人,但属下的人见有人突然独自狂奔而出,而身影之间灵活自如,非但不象惊骇恐惧,反倒十分兴奋,宛如牵头有极其吸引之物一般之时,心中难免十分疑惑,因此当机立断地派出其中一人悄悄跟随,欲追查其因。难知过不了一会,后面竟不断有人相继奔出,属下的人本想留一人继续埋伏,因此到了最后,就算有人奔出也不再理会。不料,等到最后一人出来时,竟不若前头之人奔行迅速,反而如痴似颠一般,连喊着‘鬼鬼鬼——’,似是十分恐惧,连滚带爬地踉跄而去。属下的人见此情景,权衡之下,终于也跟了上去。”
说到这里,上官修远突然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了一顿,满面愧色地道:“属下管教无方,致使三处埋伏到最后,竟然全部成空而不知后事如何,请小姐责罚!”
“罢了——这也怪不了他们。”我越听眉头越紧,立时便听出了他语中的意味,八处暗哨,破了三个,虽说每个人都有追寻的目标,但埋伏之地却空了,这等于便留下了三处缺口,如果有人在他们全部离开后再通过此路,那自然就无人知晓了。而瞧他如此羞愧,想必埋伏的人都离开之后,必定又有其他状况发生。一笑佛他们至今不见踪影,自然与此有关。
“那追踪之人,后来有何收获?”事情已然发生,此刻我再去责问,已是无益,再则他们当时必定不知道其他二处居然也有同等事情发生,自然是先去追查要紧了。
第一百零八章 迷影重重
上官修远神色凝重地道:“属下三处暗哨,共计十二人,分别有九人去追先前那些身影灵活之人,可追了一个时辰后,突然发现那几人狂奔了一段后,前面竟都有一匹骏马等候,而那些人似乎早知有人会为他们准备这些骏马似的,毫不犹豫地上马继续急行。这些俊马脚程都极快捷,属下的人很快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这才恍然恐怕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待到再相继赶回原处,果见三条道路上均有马车的痕迹,却已难知车中乘坐的是何人了!所幸还有两个轻功佼佼者,勉强地追出十数里,终于大约地分辨出两骑均是奔往洛阳方向。”
“嗯。”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垂首缓缓地吹拂杯中的茶叶,却不饮用,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疑惑,似是乱麻一团,难理难解!
这些人既是往洛阳方向而去,那事情十有八九仍和那云梦仙子有关。
而既然和云梦仙子有关,那埋伏之人被发现也就不奇怪了,分堂的人即使再出色,也难与昔年的第一魔女相比,更何况云梦仙子的智慧之高、心思之密,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及上的。
她明明发现了我的人,却未动其中一人分毫,这并不奇怪。
云梦仙子并非是那种因小失大的人,如今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