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丸刚想扑上前去咬他,不料浑身不能动弹——此人一现身,杀生丸就知道他的实力不弱,却不想他能轻而易举地定住自己——实力没杀生丸强,根本禁锢不了它。
他想做什么?
刚刚杀生丸重伤初醒,又马上遇到有迫人气势的人,才失了平时的冷静。现在身不能动,让他多了头脑冷静了不少,也就发觉来人没有杀气,可既然不想杀自己,又为何要定住它?想不通的杀生丸看着那人慢慢向他靠近,起身,漂浮在它的断臂前,接着,刺痛神经的伤口处泛起暖意,血渐渐不再涌出,最后等止血后那人隔空取来棉布为它包扎。
他想救我?可是为什么?
全部弄妥后,杀生丸发觉自己能动了,它先看看断臂,又看看眼前的人,不明此举用意的它虽没再攻击他,但还是警戒地盯着他,而他也不在意它的态度(照理来说,他救了它,也就有恩于它)。然后,那人离开了后院但马上又折回来,毫不迟疑地向它走来(这次他并没有定住它)。
料定自己不会攻击他吗?
杀生丸边想边看着那人在自己右前肢那绑上一根黑色绳索的项链,下一秒,它虽然什么也没看见,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被围在了结界中。杀生丸不觉他有恶意,而且被围在结界中后还感觉整个身体舒服了很多——神仙大多为了各种理由(不想暴露自己已达到何种境界或者性格使然等等)都会收敛法力和灵气,但天庭仙家毕竟众多,总会有例外的,就算真君神殿地处天庭的最边缘,那也会有不少的灵气存在,对于犬妖的杀生丸来说会很难受——也就没抗拒那人的所为。
当他是人类养的家犬吗?
望着那人走之前留下的食物(一大盘带骨的肉),杀生丸越来越弄不懂那人了。隔天,那人发现它没有动那些食物时也有点意外,后来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嘴角微微弯起,虽然不明显,但他确实是笑了,本来冷傲的他一下子感觉柔和了许多。
接下去的日子,他不定时的会来院子。突然有一日,那人没穿银甲黑鳌,而是一身雪白的衣衫,带卷的黑发也未束,散在肩上,此时的他不仅没了初见的冷硬,周身还带着浓浓的哀伤。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到它旁边坐下,最后靠在了它身上,见他如此的哀伤,杀生丸默许了他的举动。
身上人的呼吸逐渐平稳均匀,应是睡着,可为什么哀伤不散?冷风吹过,想起他一身白衫,好像有点单薄,还未思考完,杀生丸已下意识地移动长毛的尾巴,盖在了那人身上。两个时辰后,那人动了动,想他是醒了,便把尾巴移开。
“谢谢。”
那人站起身,摸了摸它的身体,说了句话。虽然杀生丸听不懂,但它看见他笑了,有种冰雪消融的暖意。
之后又过了几天,杀生丸的伤口并没有痊愈,但一想到犬夜叉、铁碎牙便很不甘心,所以它又化身成人形想离去。正巧那人再次来到院中,看到自己,他愣了下。
自己会变身成人,他觉得很奇怪吗?
【你觉得怎么样?】
【……】杀生丸看了看杨戬,心道:原来他会说日语,【已无大碍……】
“主人~~~大事不好了!”
杀生丸还未说完,就从大殿内传来一个着急的吼叫,那人听见后蹙了下眉,马上瞬间消失在后院。不久,他气息和刚刚说话的那个一同远离了这府邸。
走了吗?算了,他自己也有未完的事要做。
………………
【作为母亲,吾想提醒汝,汝的弱点越来越多了。】
………………
【当你拥有想要守护的人或事物,你才能激发出你真正的潜能,才会变得更强大。】在杀生丸父亲去世的溯夜,他问【杀生丸,你有没有要守护的东西?】
………………
耳边传来闷闷的轻笑,醒来,原来是铃捂着嘴在偷偷地笑。看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杨戬的左边,踮起脚,在坐着的杨戬耳边小声地说着话。杀生丸的脑中又响起父亲大人的问题 '杀生丸,你有没有要守护的东西?' 望着面前的人儿,杀生丸心中的答案依旧没变。
我,没有要守护的东西,但只要是属于我杀生丸的,别人也休想枉动!
放手
琥珀色的……琉璃……我的眼睛吗?
杨戬听了铃的话,想到了自己尖锐的指甲以及手腕上的红色妖纹。
看来真的是妖化了。
明明死杨戬手上的妖魔不计其数,但现在得知自己妖化,他倒没多大的排斥。除了因为他生性淡泊外,最要的还是他把整颗心都放在了他在意的人身上,对于自己,他真的很无所谓。
身上的重量一下子轻了,转头看见那醒来的杀生丸已经站起身,一阵大风过,吹得他的银发乱飞。刚想也起身的杨戬,忽觉天旋地转,等反映过来,才知是杀生丸一把把他横抱在怀。
【你……】家变后,杨戬总是独来独往,近身的只有三妹杨莲和自己养的哮天犬,所以他不习惯与人接触,更别提是被人这样抱在怀里。
【起风了。】
【我可以自己走。】
【是我抱你出来的。】杀生丸并未觉得什么,先不谈他每天都睡在自己床上,就从他在华山救下杨戬后,每次要动杨戬都是他抱他的,再说,人是他抱出来的,自然也应由他抱回去。
【……】
杨戬不再反驳,不是因为他默认了,而是从屋外到屋里也没几步路,杀生丸在和他说话时已走到床边。看着杀生丸把自己放到床上,又拿一靠垫放在他腰后,再帮他盖上薄被,杨戬也越来越不懂眼前的人。
为什么要救他,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吗?但就算如此,对于自己,他这个一国的少主也不用亲力亲为。
照邪见的话(杨戬也不全在睡,有时会醒,但他本就少言寡语,因此不太说话,可留守紫竹轩的邪见大概太闷了,所以只要他一醒,那小妖怪就会不停的说——大多是跟杀生丸有关的事),杀生丸是千里迢迢去华山救他的,而自己腰带上系着的冥道石也是杀生丸在他睡的时候从项链改成的,现在看他很顺手的照顾自己,似乎不像邪见所说的冷若寒冰。
想着想着,杨戬突然察觉刚刚杀生丸是横抱自己的,可他的手不是……
【你的左手……】
他想起来?
【……已经好了。】
“咚”的一声,被杨戬和杀生丸“忽略”好久的铃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杀生丸大人,你不要说得好像是个小伤口好了一样。】害我摔倒,当然最后几个字铃没说出口。
【铃。】
【明白,铃风寒刚好,这就回青莲阁。】铃边说边笑着往外走,可还没出门又奔回杨戬床边【哥哥叫什么?】
【杨戬。】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很招人喜欢。
【哦,戬哥哥,那铃下次来找你玩。】
铃走后,紫竹轩又静了下来,只有风吹紫竹动的声音。杨戬望了会儿“飒飒”作响的紫竹,转头又看看没打算要走的杀生丸,说来也怪,除了他在真君神殿养伤的期间,这是杨戬第二次见他——杀生丸不是忙着继位的事就是他回紫竹轩的时候杨戬都没醒来——可他并不排斥他离自己这么得近。
可为什么呢?连哮天犬都是自己养了很久后,才习惯它靠近的。
想到先前在屋外醒来,看到靠着他睡的杀生丸的脖子上挂的是一根黑色的项链(就是杨戬系在杀生丸手上的那根)。
是因为他戴着藏有自己两成法力的项链(有着自己的气息),所以我才不排斥他吗……应该是吧……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看着杨戬苍白的脸色,又想到那道见骨的伤口【值得吗?】
【你知道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仅仅几次的见面和邪见那所了解到的情况,就知他很聪明(能猜出他的计划也不是不可能)。
果然如自己所料吗?
―――――――――――――――――――回忆――――――――――――――――――
杀生丸在真君神殿化身成人,在离开时带走了杨戬系在他右腕的项链,当在回东瀛的途中,这项链颤动了一下,杀生丸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把它带回了国。
之后平静了十六年的项链又开始震动,一次,两次,三次,如此的不寻常,让杀生丸想到了是不是它的主人——那冷清如月的男子——出了什么事。所以杀生丸让邪见去中原打听他的情况(刚回东瀛的时候,杀生丸想知道杨戬在他身旁睡着的那天对他说的是什么话,便学习了汉语,而在一旁的邪见见主人学,他就跟着一起学了)。
邪见带回来的消息中杨戬的身份(天界上仙),倒没让杀生丸吃惊,他早看出来他与常人不同,只是 '天界第一战神' 他还真没想到。其余的就让他很怀疑——六亲不认、卑鄙无耻、手段狠毒、冷血无情、赶尽杀绝——是他这个外人旁观者清,还是杨戬的所谓亲人,所谓兄弟都不曾真正了解过他?杨戬连第一次见的妖都会救的人,又怎会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从而杀生丸也证实了那项链确实 '心系' 杨戬——它第一次震动是因为刘沉香在杨戬面前扔了他送的金锁;第二次是杨戬在净坛庙被刘沉香用宝莲灯所伤;第三次是杨戬法力全失流落凡间;还有,照邪见所说,他推算回东瀛途中的那次震动,就是因为杨戬亲手压妹妹在华山之下的缘故。
是该说天庭的仙家太笨?还是因为杨戬城府太深?太深谋远虑?就杀生丸看来,杨戬分明顾念亲情,屡次对刘沉香放水(就算刘沉香吃了很多的仙丹,但他的心智、身手、谋略、法力肯定远远不及战斗经验丰富的杨戬),不然他这个天界第一战神会抓不住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还有杨戬为刘沉香设的关卡,别的不说,就那五千本书,怎么想都不是要害他,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杀生丸越听越觉得杨戬太 '傻',如果真的像自己所想,那他……太不值了……
然事情还没有结束,杀生丸所戴的项链又震动了,就前几次的情况看,因是杨戬出了事,而其震动不止更让杀生丸决定亲自往中原一次。
――――――――――――――――――回忆结束―――――――――――――――――
【……值得吗?】
【……】杨戬没回话,只是看了看杀生丸的左手【那你呢?】
顺着杨戬的目光所在,杀生丸知道了他在反问什么,也知道了是谁走漏的风声——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邪见告诉他的,就是不知邪见说了多少他的事,看来有机会该和他好好谈谈了(此时紫竹轩外的邪见突感一阵寒意)。
【我和你不一样。】
【是有点不同,但本质上是一样的。】
(忍不住的某龙本文首次乱入:二GG,不是“有点”好不好,是很多点不同,杀生丸SAMA他弟比您妹要好上很多很多很多……(米说完滴某龙被视妹如宝滴二GG秒杀)…… )
【你!】听完,杀生丸顿感火气上涌,比他知道父亲唯一留给他的天生牙,也是为了要成就犬夜叉的铁碎牙时还要气愤。
但他为什么会为了眼前的人的生气呢……其实,他们连真正的认识也算不上,不是吗……
【你不觉得你太宠他们了?什么都帮他们安排好,可如果你真的死了,你认为他们能安然地在你安排的路上走多久?】
【……对,我觉得是该放手了。】
【真的?】
【真的。经过这次,有些事想通了,我太让他们依靠,他们永远都不会成长,而我只是仙还是会死,到时他们又该如何面对问题,是该放手了……】
【……】杀生丸发现杨戬在说放手时,表情有点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这次信你。】
偶遇
大半个月,杨戬的情况愈来愈好,法力也开始有恢复的迹象。一日清晨醒来,发现紫竹轩内只剩下他一人,杨戬觉得身体许可,想出去走走,便跃上屋顶,从上面出了皇城。而等才离开一下下的邪见回到紫竹轩时,已找不到杨戬的踪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