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间一股传奇高手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姥姥恨声大喊着“杀”——围攻她的刀手们纷纷倒飞而去,瞬时身亡——姥姥看也不看那些残肢血沫一眼,直向独孤一方头顶劈去一掌,恨不能立时取他性命!
独孤一方面色一变,举掌迎去,确只在稍碰之下就败退吐血,脸上也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境界的差异实在是难以逾越的鸿沟,戴上无敌霸手的姥姥已经赫然是传奇高手的境界了;即使她无法拥有本源,却可以在境界上完全压制所有绝世境界的高手,自然也包括了,独孤一方。
姥姥已然杀红了眼,她如今已经不管不顾,只想杀了独孤一方这小人;独孤一方微微扯出了个苦笑,奈何技不如人,也只能闭目待死。
只在这时,姥姥即将取了独孤一方性命的一瞬,一股大力猛地把姥姥震飞十数丈之远——姥姥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暗灰色衣袍上绣血色凤凰的人不知何时站在了独孤一方的身前,他的脸上还戴着极具震撼力的面具,让人既觉诡异又生出惧怕敬畏之意。
姥姥心知自己绝对不是此人对手,光是面对面地站着,就已有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于是倏尔飞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飞掠而去。
那人也不追击,只是用那面具脸定定地对着独孤一方;独孤一方几乎不敢抬头看向那戴面具之人,不过片刻时间额头已然见汗。
…
“步惊云?!”妖娆妩媚的声线里只剩下满满的恐慌,那个额上有朱砂痣的大姐连忙放开搭在聂风肩上的手,语气颤抖地说:“你……尽管把他带走吧,不干我的事……别杀我……”
断浪用嘲讽的眼光扫了那大姐一眼,又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默默地站在一旁的明月,随即向聂风奔去,立刻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和穴道。
聂风目光欣喜,语气欣慰地说:“云师兄你来了……”方一脱困,就立刻向小南和小猫两个孩子走去,将他们抱在怀里,随即目光复杂地看向明月。
断浪十分不满地冷哼一声,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气闷的感觉。
步惊云冷眼扫过明月,凝目看了一眼她右手上的无敌霸手,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手已然搭在了龙渊剑的剑柄上。
明月微微叹了口气,眼波盈盈,语气幽幽地说:“你们走吧,我并不赞成姥姥的所作所为,更不是你们的对手,也无意阻拦你们……如若你们想要讨债,那便来吧……”
步惊云无动于衷,眼中杀机一现;聂风连忙说:“云师兄,还是不要与她们多作计较了……师父他也到了吗?”
步惊云顿了顿,直接转身就向洞外走去,连多一个眼神也欠奉。
聂风抱着小南和小猫与断浪一起走出来,微微犹豫着开口道:“我想……将这两个孩子带上,请师父派人多加照顾……”
步惊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冷,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断浪愕然,愣了愣才说:“风……最好的办法是先把他们送回城中,待得战事结束后你想怎样都行……师父那边必然在与无双城交战,你带两个孩子去……算什么呢?”
聂风怔了一下,苦笑道:“是我考虑不周……那我先去把他们俩安顿好……”
步惊云淡淡地扫过二人,直接离开了。
断浪语气微微尴尬地说:“行了我和你一起去,然后再去和师父他们会合吧。”
步惊云之前从天下会的内线处得知独孤一方身上已被洒了追踪粉,于是与聂风断浪分开后,步惊云就直向着独孤一方的方向追寻而去——谁知绕了几圈却赫然发现似乎正是之前聂风被困的山洞的方向,心中隐然升起了几丝奇异的预感。
聂风和断浪将小南和小猫安置在了天下会暗中掌控的客栈里,随即又向城外奔去想要和师父会合——却忽然间被一股高手的气息压迫得喘不过气来——随即一阵旋风从脚下升起,二人几乎在没防备下就被裹挟着往某个方向而去。
待得聂风和断浪浑身戒备着再次睁开眼时,却赫然发现自己二人已然来到了无双城后方的一处与之前被困的山洞相通的山崖之上——裹挟他们而来的是一个身着血凤绣图的暗灰色衣袍,面戴暗金色狰狞面具的人——而同时在场的赫然还有姥姥、明月、独孤一方以及名为四夜和五夜的妖娆女子;异常之处在于那四夜已然身亡,胸腹处鲜血汩汩地流出;而那五夜,却是站在独孤一方身后的。
聂风和断浪乍回过神来,就听得姥姥怒喝道:“五夜!你居然背叛我们投靠了那个小人!”说着一把将手中的龙头拐杖掷出,一杖正正击中百会穴,五夜当场毙命。
看到这一幕,独孤一方还未说话,裹挟了聂风断浪二人前来的那人便冷哼一声,一袖扫去,顿时仿佛有天地变色之威——姥姥面色一变,心道终究是命绝于此了——孰料就在此时,明月只一闪身就挡在了姥姥身前——硬是挡下了那一袖之威!
霎时间明月的脸上已然不剩下一丝血色,她眼神涣散,只定定地看向聂风,又缓缓地对上姥姥惊诧、痛心、满含热泪的双眼——终于是,永久地闭上了那双皓月盈盈的眼眸,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泪珠,亦随着无数爱恨情仇翩然飞散——彻底带走了那个豆蔻年华,绝色倾城的月下佳人。
聂风顿时大惊失色,双目直直地看着那戴着面具之人,怔然说道:“你……”
那人冷笑着说:“聂风,据说是你得到了倾城之恋?还是乖乖交出来罢——否则你只会立刻和她去阎罗殿上做一对同命鸳鸯了。”那声音经过面具,奇异般地带上了一种金属质感的冷酷感,只让人觉得脊背发寒。
聂风面色一变,喃喃地说道:“又是为了倾城之恋……”说着目光忽而一凝,霎时间反手拿过背上的雪饮刀就向那人砍去——刀势如风!
那人竟然只是冷笑一声,只用了这声音就已经把聂风含怒而发的刀势给荡开了——断浪顿时大感不妙,立刻拔出火麟剑与聂风并肩而立和那人对峙!
此刻聂风与断浪对视一眼,却似乎是在一刹那间就达成了什么默契一般——两人刀剑同出,竟是霎时间就用出了之前两人从那石墙上看到的……传说中有史以来只出现过一次的……倾、城、之、恋!
刀剑相谐,似乎周围的天地本源之力都在欢快地吟唱着——聂风和断浪只觉得身体里的内力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着,源源不断地涌入刀剑之上——完全无法控制!
一团巨大的黑色旋风乍然出现,向那戴面具的人倏尔袭去——然而这速度却似乎依旧不够快,那人立即就十分谨慎地跳开——这黑色旋风丝毫不停地继续前行,瞬息间就袭到了山崖侧方的无双城的城墙之上!
轰隆……
89、倾城 。。
一团黑色旋风悄无声息地撞击在无双城的城墙之上,刹那间仿佛定格了时间一般;片刻间那黑色迅速地在城墙之上蔓延,仿佛暗夜的阴影毫无遗漏地侵袭着一切——从这后方城墙一直蔓延——随即,便是轰隆轰隆的声响此起彼伏,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墙体一点一点地破碎剥落,整块整块的大石全碎作了无数块——这不知耸立多少年的无双城,这不知承载了多少隐秘,埋葬了多少爱恨的无双城——倾覆只在,片刻之间。
凌傲天正撑着下巴半眯着眼淡然地看着眼前几乎一边倒的战局——独孤一方完全没有出现,无双城最后的力量已经几乎丧失了负隅顽抗的勇气了。
就在此时,轰隆轰隆的声响乍然响起,在数万人惊愕的目光中,无双城那高达三丈余的城墙就那般轰然坍塌——一座仿佛砧板上的肉一样的城池就这样暴露在大军之前——极目看去,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数里外大街上未来得及收拾的小食摊。
凌傲天猛地站了起来,神色凝重,一拂袖对着銮驾旁那面容刚毅俊朗目光坚毅的中年男子说道:“刑空,这里就交给你了,要把无双城给本座完完全全地拿下来。”
天下会的执法堂堂主燕刑空正色答道:“帮主放心,属下必不辱使命。”此人对于忽然倾塌的城墙不露半点错愕,对于他来说,只有帮主的吩咐是最重要的。
凌傲天微微颔首,敛目袖手,直接从銮驾上展身一跃,便已没了踪影。
“哈哈哈,果然不愧是倾城之恋——两个不过一流境界的小娃娃使出来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真是连老天也要成全本尊,哈哈哈……”只见那身着血凤绣图的暗灰色衣袍,面戴暗金色狰狞面具的人一边放声大笑,一边伸手就向着聂风和断浪抓去——两人的内力真气已然完全耗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手伸到跟前。
聂风断浪二人本已束手待擒,孰料就在此时一把泛着荧荧寒光的宝剑忽而横向刺出,仿佛还有龙吟声悠悠响起,直取那戴面具之人。
那人冷笑着说道:“终于看够了吗?”原来他早已知道附近有人,却毫不在意——这是太过自大眼高于顶?还是当真这世间人物皆不在此人眼内?
只见那人说着就向剑势袭来的方向一挥袖——谁知竟然扑了一个空——原来那把剑居然只是虚晃一招,折向就朝着一直默立在那戴面具之人后方不远处的独孤一方刺去。
独孤一方之前就受伤不轻,此时又毫无防备,况且对方功力已在他之上;这一方霸主竟然就在这猝不及防之间被一剑穿心而过!
独孤一方瞪大了双眼,嘶哑着声音说道:“是你……终究还是……”话犹未绝,对面那人已瞬时收回宝剑——漫天的热血喷洒,就仿佛最耀眼的火红的凤凰花,就凋零在这剑起剑落的一刻。
看着独孤一方圆睁着双目直直地倒了下去,步惊云冷冷地持剑转身,毫无畏惧地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顶级传奇高手气势的人。
出剑的人自然是步惊云——他终究是等到了这一天,终究是亲手结束了近十年的仇恨——终究是,从心底里舒了一口气。
一切的情仇都已了结,道义责任亦不需背负,从即刻起,只需要完完全全地遵从自己的心。
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剑而已;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眨眼之间。
可这一剑里究竟埋葬了多少隐秘的旧事?这十年间又有多少深藏的风波?
有多少纠葛仇恨、往事风烟皆在这一刻、这一剑下湮灭——只这一瞬,就已十年。
那个戴面具的人似是怔愣了一下,倏尔仰天大笑道:“好,好,好!能从本尊手上夺人性命,实在是好极了——哈哈哈哈……”片刻后那人停下狂笑,对着步惊云说道:“本尊真是十分的欣赏你,你若是愿意为本尊效力,本尊不介意留你一命!”说着气势狂涌着向步惊云袭去。
步惊云紧紧地咬着牙关,狠狠地盯着那个戴面具之人;只刹那间步惊云全身的血液就仿佛都在疯狂地叫嚣一般,骨骼也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他的额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却依旧半声也不出。
那戴面具的人也不着急,似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也许,这不过是他的一个消遣或是游戏——也许,对于无数人来说漫长的一生,也不过是这人眼中的一幕大戏罢了。忽而那人微微一怔,气势也有了一丝波动——一股强横的气势稳稳地对上那人的气势,霎时间步惊云压力大减,稍稍松了一口气,凝目望向这股气势的来源,眼中似有流光闪过。
“天下会的帮主,真是幸会得很——”那戴面具之人语调怪异地说道。
凌傲天从远处的虚空中似是十分慢地一步步往这边走来,却是眨眼间就走到了步惊云和那戴面具之人的中间——此时两人对立,只见他们一人头戴暗金色九龙御冠,身着黑底金龙华服,气质尊贵非凡,眉目间有凛冽之风,却又如朗月晴空,自有一股浩然的皇者之气;而另一人身着血凤绣图的暗灰色衣袍,面戴暗金色狰狞面具,容貌难以识辨,然而浑身上下却都透露出高深莫测的感觉来,让人隐隐心悸。
凌傲天似笑非笑地缓缓说道:“能与阁下相会自是幸运非凡——只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那人复又仰头哈哈大笑两声,气势非凡地说道:“你可以称呼本尊为——帝释天!”
“哦?”凌傲天轻轻地拂了一下衣袖,似乎有点儿漫不经心地面带浅笑地说道:“那么这位……帝先生,不知有何指教?”
帝释天似乎是被凌傲天这漫不经心的表情激怒了,冷哼着说道:“无双已灭,天下归一——本尊也不愿看到这方才一统的天下复又动乱起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