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开始觉着,她是不一样的了。她爽朗地笑,渐渐纠缠于我脑海,梦里梦外都不放手。我开始期盼,盼着她早日成长,快快成为能够让我托付终身的女子。
后来,不知为何,她瞧我的眼神变了,有些迷茫,瞧我的时候也陌生许多。我们吵架,也变成了她冷冷得瞪着我,没有我怀念的撒娇,只无言的冷战。可是,我已遗落的心,早已找不回来。所以每次冷战,我都会厚着脸皮,一次次死赖在她身边,直到她不再生气为止。这样的你追我赶,直到圣上正式登基后结束。
她自动领命,说是要到前线去,为国家效力。
初闻这个消息,我就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乱了。尚无实权的我,就算身为皇族,也没法跟着她上前线。她这次出征,最快,也要三五年方能攻下一族。这个星球,除却兽族羽族魔族三大种族之外,尚有大大小小若干小族,若真要依次攻陷……那会是怎的一番时日?到了那会儿,她可还会记得我?
强压下不安,我不舍的前去送行,当她化作兽型离开皇宫前,朝我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要等我打完胜仗回来,给我做好吃的哦!”看着她真心的笑直直面向我,那一瞬,我的心再次沉溺了。若是她想,就算让我等上千年万载,也是无怨的。
万幸,自小酷爱打斗的她,无往不利的打了好几次胜仗。每每有何疑问,也会第一时间传书于我,向我讨教。为了让她能更快回兽都,我都会很努力的阅读兵书,给她出谋划策。天长日久下来,我变相成了她后方军师,与她保持着最紧密的联系。
我以为,这日子会一直持续到她攻打完所有种族,助我兽族一统江山。谁知,在最后与羽族的激战时刻,不知为何,她连吃败仗,还身负重伤。向来与她姐妹相称的圣上,竟然莫名收了她军权,急招她回宫。
那一日,风雪交加,她蹒跚而回,领着几位贴身旧部,满脸的落寞与哀伤。我顾不得男女之别,顾不上尊卑身份,冲上去,揽她入怀,给她安抚。她在我怀中,死命捶打着我肩头,狠狠地嘶吼,泪水透过领口滴落在我胸膛。那一刻,我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由着她发泄痛哭,在心头暗暗发誓,要倾我所能帮助她,成就大业。
之后半年,赋闲在家的她,极度消沉,我只能默默陪伴,心下着急万分。害怕她这么一蹶不振,伤心难过,却也不希望她再离开我,踏上杀戮无常的征战之地。可悲,时不与我,替她上阵的弱将,根本无法抵御外敌。她的旧部,不顾皇命,日夜兼程从前线而来,恳求她出山。
我怔怔的看着,那个常年陪伴于她左右的男子,坚定又妩媚的脸,心下猛烈抽痛起来。
那一晚,他们秉烛夜话,畅谈战事和其它。她的屋外,我站在刺骨寒风中,默默瞧着那燃至深夜的烛火,和一直没出来过人的大门,泪流满面。原来,她的身边,还有这么唯美的人儿相伴;原来,我终究不是她的谁,我不过是她年少玩伴之一,比不过伴她征战多年的身边人。我苦苦守着她多年,也终得不到她闭门亲谈一夜的知心。
次日,她宣布,要重返前线,为国捐躯亦不足惜。我顾不上清理彻夜积身的风雪,扯着她哭着哀求,盼她改变主意。她又是一笑,为我拍掉积雪,正色道:“老人家,大局为重,等我回来。”然后,着上战袍,头也不回的出了府门。
看着她与部署们远去的背影,我捏着她临行时交予的传家之玉,百感交集。或许,她对我也是有情的吧?我望着以她兽型雕琢的白玉,心下一阵温暖。
等待的日子,长的似没了头。这一次,因为是她私自前往,所以不能给我传送消息,我只能静静待在府上等待她的归来。没过多久,圣上传我入宫,莫名前往,却再没能离开。
同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圣上与我却少有交言,这次召唤,我以为是谈她。谁知,刚一入宫门,圣旨便候在了那儿——圣上要娶我,并封后家赐。这种殊荣,对旁人来,是至高无上的快慰。可之于心中有她的我,却是晴天霹雳。
刚想拒绝,圣上却扔出了让我无法开口的两大理由:一是,我族人定不会允许,我为了儿女私情,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二则是,圣上不允许她和我私自得到幸福,若我不应允,那她此次回都的路途,就别想太平。我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想起那个总爱称呼我“老人家”的英气脸庞,泪如雨下的点了头。
不出半月,赢了羽族,载誉而归的她前来皇宫领罪。为了她的安危,我不得不与圣上扮演恩爱夫妻。接受着她的微笑祝福,我回以疼痛轻笑,心全然碎裂。那一次,我再度目送她远去的背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无力挽回。
其实,当我入了后宫,才发现,圣上根本不爱男人。清冷的皇宫,除了我,只有侍从是男子。而圣上心系之人,其实与我一般无二。我想,我还是很同情这个女人的,身为高位者,权倾天下,偏偏与我一般,得不到真爱。再怎的锦衣玉食,不过也与我一般,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宫中的生活苦闷,我所守着的,不过是偶尔圣上来喝酒时,告诉她的只字片语。直到,她与那贴身部署结为夫妻的消息传出,直到她自诩因杀孽太多,自裁于边疆。我不知她有没有看到我被封后时写与她的信,不知道她在临去时有没有想过这个恋她多年的人?我心已死,却在听到圣上的话时有了盼头。
圣上希望,看到她的血脉传承,所以允我取得她部分血液,为我做灵移,生下我与她的结晶。之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圣上,不断在一些与她相似的男子身上,寻找慰籍,像变了个人似的疯狂发泄思念。没隔多久,便也随她而去了。
我的世界,似乎如死水般,再无波澜。除了我的孩子,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我在这个冰冷的宫殿,不冷不热的活着。
某日,魔族来犯,我想趁机就去,却瞧见了一个与她眉眼一般无二的女子,心下莫名激动。寻了百般法子,探听到那个名为亚灵之人的住处,急急寻去。这才知,我的心上人,并未神灵惧灭,魂魄实际已转投地球,做了位寻常之人。而那个亚灵,则是她的灵皮,是她安插在魔族的一步暗棋。我与亚灵,定下了契约,开始了一个惊天大计划,只待她的重生归来。
然后,我又开始了漫漫等待之日,等着她在适当的契机回到兽族,等着她接管这个纷乱天下,等着她回到我身边,再唤我一声“老人家”。
等待,吾爱,亚于。
番外?直透黑暗的阳光
我没有名字,兽族人,生辰不详,父母不详,所以人叫我“小兽”。
十四岁前生活在黑色森林边界,十四岁被卖入魔族宫殿,当奴隶。
入了宫,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能吃饱穿暖。每天除了干活儿之外,能学礼仪,学识字。我以为传说中的幸福被我寻到了,便认真干活,努力学习。每每上面赏赐,都有了我的名字,我很开心,常把那些珠宝摆到桌子上欣赏,并送给身边的好伙伴。
谁知,枪打出头鸟。
当我被总管选去服侍魔王的时候,我总算明白了“韬光养晦”的真谛。
没有人会真心对待谁,推举我“上任”的,是收过我最多宝贝的人,我以为是朋友的人。整个魔宫中,没有人愿意服侍魔王。原因无它,就因为那会生不如死。
魔王曾在战场上受过伤,腿有些不方便,脾气也躁得很。稍不顺她心,就会受到一阵打骂。有时候,当她太开心的时候,又会随便抓住一人啃咬撕打,直到被她蹂躏的地方血肉模糊。在她身边服侍的人,从来都是活不过半年。不是被凌虐至死,就是受不了自尽。
除了我,在魔王身边整整待了一年零三个月,几次残喘,都幸运存活。
本以为,我的生命将周而复始,不断陪着那个该死的魔王,来来回回被她折磨,致死方休。
谁知,世事无常,什么都能有转机。
当魔族大将们的一次庆功宴上,我见到了那位同为兽族的将军时,命运之轮再度旋转起来了。
“你就是那个命最大的小奴隶?”这是花园中,那位美丽将军微笑着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是。”少说少错,是我在魔宫中学到的。
“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将军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开始有了攀谈的兴趣。
“没。”我摇头,说着实话。像我这种人,活一天算一天,哪儿还会有“愿望”这么奢侈的东西。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将军偏过头来,直直凝视我的眼睛,像是想瞧出点什么来似的。
“没。”俗话说“一入侯门深似海”,魔宫,岂是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有没有最想除去,却没法除去的人?”笑意更深,将军席地而坐,双手撑着身子,仰着头看魔力弥漫的深灰色天空。
“……没。”好像曾经幻想过除去魔王,但是后面也明白了自己是痴人说梦,便不再想了。太过不切实际的事情,还是不去想得好。
“哈哈!小朋友不老实!”仰天大笑后,将军挥手把我扯到地上,捏着我的下巴道:“不过也很好,有警戒心是好事!”松开我的脸,她起身离去,此后无话。
我松了口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萌动。似乎错过了什么,但自己不敢去深想。也罢!全当是场梦吧!
当一个深夜,刺杀魔王的噩梦惊醒时,我看到那双熟悉的瞳孔。在暗夜里,一眨不眨的与我对视。
“你?”距离上次宴会的时间,我与这位位高权重的将军,已经分别七个月了。
“给你个机会,痛快的话,要不要?”没有拐弯抹角,她直接道明了来意。
“呃?”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她的脸,在黑暗中五官模糊的脸,让我有些迷惑。
“哈哈!还是胆子那么小啊?”拍了拍手,这位将军身子往一侧倾了倾,我看到几个武士抬了一个巨大陶瓮进来。将军挥手,引燃了我房中的蜡烛,然后指着那个瓮中的人道:“这是送你的礼物。”
“她……她是?”我震惊得瞧着那瓮中人,竟然是魔王。愣愣的,瞧着她扭曲的面孔,有些不敢置信。就这么缩在床上,抖着身子死死盯着她看。
“这是我送给小朋友的见面礼,不会嫌弃来的晚了点吧?”还是微笑,语气跟谈天气般,说地是这么重大的事,却出自这个足以撼动整个魔族人之口。
“你……”我指着将军,想质疑她有何求,却问不出口。这个女人能够杀掉魔王,还有什么需要求我的?但是,她把尸体带到我这儿又有何意?总不会只是好玩儿吧?
“怎么,不喜欢啊?真不是个讨喜的孩子!”似乎有些失望,摇了摇头,将军摊开双手无奈道:“我再送你另一个礼物好了。”话音刚落,武士抬出了大陶瓮,又有人带了个锦衣男子进来。
我不知道将军到底想做什么,于是默不作声的瞧着他们。
“就是这个孩子?”锦衣男子,也是兽族人,当他来到我床前细细打量我时,我闻到了他身上浅浅的香气。那种味道,很好闻,和魔族人身上的腐朽味儿不同,他身上有股亲人所独有的清香。
“呵呵,满意么?帮我替亚于好好教育,然后等她回这里后,我想给她好好玩儿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赢她一回!”乐呵呵的,将军拉了拉锦衣男子的衣摆,大声笑言道。
“好!谁叫她当圣主的时候那么嚣张!让那么多男人失心,也是该还一招了。不过,我可不保证这个孩子一定能成功哦!”锦衣男子微笑着回应,道出了对我的不信任。
“哈哈,不成也没关系,我只想看戏而已!总能搅和一下嘛!”将军的笑让我很不舒服,似乎她也觉得我注定不能成功,只能当个小角色,搅乱场面而已。
“那就好。小朋友,你好,我叫虪,如果你够努力,以后这个就是你的名字。”锦衣男子一面如是说着,一面伸出了他好看的大手。
“那,我也要叫虪。”第一次,这么想证明自己,我把手搭在他手中,大声道。
“哈哈!有骨气!我喜欢!”将军与锦衣男子对视一眼后,齐齐发出大笑,仿佛听到了个什么很好笑的故事。我咬了咬牙,决定一定不能再让人看轻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随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跟着师傅(就是锦衣男子)回到了兽族,投入了疯狂学习中。然后,当师傅临死前,郑重的把他的名字赐予了我,包括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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