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子,下了床,这才发现这里正是王府的“清尘轩”,“咦,我是怎么回来的?”风如尘不解的回想昨晚的狂欢,除了风无痕和月无忧,其他人都喝高了,醉的像滩烂泥,楚浔几杯下去就趴下了。
唉,小气的风无痕,清水阁借我睡睡就这么舍不得吗?
摇摇头,扭扭脖子,风如尘飞出屋外就在梨树下活动活动筋骨,剑花飞舞,白衣飘飞,落英缤纷。
“如儿,我们晚上还去清水阁吗?”楚浔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一开口就这么句话。
站在小拱桥喂鱼的风如尘一个没站稳,差点掉进湖里。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打量着楚浔,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可塑性这么强!
“如儿,你小心。”见风如尘腿软了一下,楚浔忙上前搀扶。
“楚浔,你不会又穿了吧?这是你的灵魂吗?”八百年不开窍的怎么突然来这么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太雷人吧。
“如儿,我就是楚浔啊,楚浔就是我啊。”见风如尘起疑,楚浔急忙傻乎乎的解释。
“哦,现在是了。”这个样子才像吗?风如尘恢复了正常,继续拿着鱼食逗弄着桥边集成推撅着小嘴争食的锦鲤,“怎么,看上里面的姑娘了?说来听听,本公子力所能及,定当帮你弄到手。”
“如儿,不管你是男是女,谁也比不上你。其实我很奇怪,风花雪月四个人你是怎么认识的?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对没有二心?毕竟你这么多年不在……”别的风花雪月他楚浔才懒得理会,只是清水阁里的风花雪月同如儿这么亲密,他当然要多去探探,可不能让如儿身边有任何危险。
风如尘手上先是一僵:不管你是男是女,谁也及不上你。
轻叹一声,这人怎么就这么傻,明知道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幸得现在都是男儿装面世,如果他知道我是女儿身指不定会有多痛苦。
“呵呵……本公子的识人能力有那么遭吗?两岁那年,我吵着绿湘出府,机缘巧合正好碰上奴隶市场在拍卖一批外邦奴隶。当时我见一少年面容冷峻俊朗,身形修长,重伤在身,身上依稀还能分辨出是上好绸缎的衣衫被鞭子鞭笞的不成样子,露出一条条血肉模糊。上台拍卖时,奴隶需要向顾客跪地接受点评,唯独他无论那凶神恶煞的二贩子怎么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抽打他的膝盖,这个家伙就是咬牙忍住,顶多闷哼一声,双腿却依旧如松般站的笔直,本就苍白的脸上更加惨白,皱成一团。
当时我被他散发出的倔强、坚定、尊严和冷漠深深吸引,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抬起头直视当时还被绿湘抱着的两岁的我,没有祈求、没有委屈,只有坚定和坚持。我对他浅浅一笑,从绿湘身上下来,拿了绿湘的荷包,往贩子身上一甩,爬上台,走到他面前,用幼稚又有些啼笑皆非的口气说道,‘你,我要了。’其实当时我是极认真的,这个人要定了,只是身体太小,在别人眼里就成了那副模样,结果第二天我在整个风都便出了名。”
现在想起那么过眼云烟,风如尘自己也觉得真是往事如梦。
“他是风无痕?”直觉告诉楚浔,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那个冷漠沉稳、却让人有些望而却步的风无痕。
“没错。他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松了口气。把他买回王府后,让他调理了一个月,结果发现这家伙失了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想到初见时他身上的伤痕和那颗疲惫的心,我就给他取名‘风无痕’,希望那些不好的往事不要在他心上留下伤痕,既然失忆,那就让他充充实实的活在当下。然后我给他两条路:一条是王府当十年差,十年后放他自己,他只是我的下人;另一条是签订终身卖身契,但是我会给他尊严,给他力量、给他支持,助他成就一番事业、扬名立万,成为我的朋友,。他虽然对卖身契也极为排斥,但骨子里的高傲刚烈还是让他宁愿选第二条路而不愿当十年的下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他怎么就这么相信我这个两岁的小娃娃。在听了我心里清风阁的想法后,他拿了银子就开始东南地北东奔西跑,呵呵,所以,对这样的人我是从不会去多想什么。更何况现在的清风阁我占六成,他们每人占一成,谁也不会笨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其实他就像你,你是为了情而随我来到这里,而他则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背叛我觉等于背叛他自己,所以即使到了世界末日,也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能说他有他的苦衷,已经出师了,我又何必霸着他不放。清水阁算什么,不过一场繁华。”
不远处枝繁叶茂的一株参天古树上,一个红色身影微微一动,“尘儿,今生定永不负。”
“想不到那么光鲜靓丽的外表确实这么激烈的性子,那其他三个如儿也是用同样的方法为你效忠?”楚浔想不到风如尘把那几个人的个性掌握的这么通透,把握的这么恰到其份。
“唉……楚浔,你还是不懂我。我和他们之间并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那只是作为外人看的。什么效忠不效忠的,他们和你一样,是我极好极好的朋友,我们是平等的。签卖身契不是为了控制他们,而是从某个层面上讲满足他们的感激之情,你知道,古人都很纯洁的,你救了他,他就把你当做再身父母,要给你做牛做马。本公子才两三岁,才不要莫名其妙多出这么多个个大我好几岁的孩子来,王府里的侍卫、长短工、家丁、丫鬟都多得塞不下屋,本公子才腾不出多余的地、多余的米给他们做牛做马。
既如此,不如帮他们一把,也是帮我自己。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闯荡,不挺好的嘛。人生在世,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处处活在算计里,那样的生活到头来都不知道除了伤痛和愤怒,还得到什么。所以我特别珍惜活在这里的每一天,珍贵真心待我的人,也许以后各走各的路,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本公子才没有那么多破时间去浪费在思考上。现在活得快快乐乐就够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死都死过了,还怕什么,顶多丢条小命,谁要谁拿去,不过也要他有这个本事,嘿嘿……”
风如尘跑下小桥,下了湖边的一个小台阶,脱了鞋袜,撩起裤腕,坐在最下一层石阶,洁白如玉的小小玉足吹入水中,踢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在他的如墨的青丝上、洁白的衣襟上落下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阳光轻轻的将他包裹,渡出一层金边,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青春烂漫的露齿一笑,双手掬起一泓碧水向上随意飘洒,“楚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哈哈……”飘落的水滴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道若有似无的七色彩虹,彩虹下是一个洋溢出青春朝气阳光气息的干净剔透的小人,爽朗一笑,天地都为之失色,仿佛世界只剩下了他,让楚浔和红色身影的眼里只有他别无他物,这是如何一个洒脱不羁、不沾世尘的彩虹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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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淡风轻 第四章烟雨楼'
“如儿,穿这么光鲜亮丽是要去清水阁?”
风如尘发誓,下次再也不带他去什么新鲜好玩的地方了,三天两头蹭他到清水阁!一个人又不敢去,怕给吃了,偏要拽上他!搞得现在清水阁的二楼三楼都知道有那么个傻小子跟在靖小王爷身后嘿嘿傻笑!他风如尘风流倜傥的小脸都给他丢尽了!
“你觉得花无情那女人怎么样?”整个清水阁都知道,楚浔一见花无情便抱头乱蹿,跑的比兔子还快!活活气的花无情二话不说就换下了多年以来的灰衣,穿上柔媚至极的粉色衣裙!可惜她无往而不胜的魅力到了楚浔这就给终结了,楚浔还是傻乎乎的不给面子,见了她就跑。
“她就是条毒蛇!”楚浔委屈依依的道,没想到楚浔这现代人这么纯洁,自从画舫那夜喝高了被花无情有意无意的调戏了后,楚浔一见花无情就如见了毒蛇猛兽。
“那也是蛇蝎美人,你就不动心?”这个傻包,如果能把他和花无情凑一对,嘿嘿,想想就是个妻管严,好玩的紧。
“厄,看一看就觉得已经剧毒缠身,动一动岂不是七窍流血,我还想跟着你多活两年。如儿,我只对你动心,嘿嘿……你是男的也无所谓,嘿嘿……”楚浔纯纯一笑,如儿已经住在他心里了,每时每刻都在动心。
“厄……那个楚浔啊……这个我对女人比较感兴趣……”这个傻瓜总是用这种单纯的言语表情堵得风如尘死死的,心里却又是暖暖的。
“如儿已经住在了我心里,你对谁感兴趣不重要,你只要继续开开心心的住着就好了。”楚浔说的简简单单,但是其中的痛楚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先继续住着了。呵呵,楚浔,走,玩去!”风如尘不以为意的呵呵一笑,便蹦蹦跳跳出了王府。既然楚浔都能看的这么开,他又何必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样刺激他。
“如儿,我们这是去哪玩?”和风如尘逛了清水阁那么多次,出了门就觉得今天走的路不是去清水阁,应该又是什么充满惊喜刺激的地方。
“呵呵,”风如尘在街道两旁的小摊上东摸摸、西瞧瞧,啃着糖葫芦,好不惬意!“烟雨楼。”
“干什么去?不会又是去风花雪月吧?”现在一个花无情就让楚浔吃不消,他可不想还傻不啦叽去那种地方自己送上门去。
“哈哈……”没成想楚浔会对出这么一句经典,想想也是,烟雨楼、烟雨楼,的确有那方面的误导,风如尘神秘兮兮的挑了挑眉,“看看就知道了咯。”
“到了,烟、雨、楼。”风如尘兴致勃勃的念叨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依山而建的三层建筑。
“呦,两位客官,快里面请!客官来的正是时候,二楼还有一处观雨的好坐,眼看这雨就要来了,客官觉得如何?”跑堂的小二眼尖的发现两个衣着华丽的生眼少年公子,忙上前引进。
“好啊,本公子正是听着烟雨楼的名号来的。听说这烟雨楼的品天食、观细雨可是这风都一绝啊。”风如尘大大咧咧的跟着小儿“腾腾腾”的上了楼,见楚浔还愣在门口,难不成在为这里不是为了风花雪月叹息,而无奈道,“楚浔,还愣着干什么!”
楼里的小二阅人无数,看风如尘这衣着、语气、谈吐便知这是哪家的小主子,便不再理会后面跟上来的楚浔,只要把主子伺候好,其他人还不得乖乖跟上。
“客官,您请上座,客官您要点些什么?”小二将风如尘二人引到二楼一处临窗座位,街对面就是鳞次栉比的房屋,热情的招呼着一副富家公子哥的风如尘。
“小二,三楼是包厢吗?这不是观雨的最佳去处。”风如尘皱皱眉,有些不悦道。
“客官您是头回来烟雨楼吧。三楼确是包厢,真是不巧,三楼刚被位爷给包了,值得委屈客官在此观雨了。”小儿悠悠说道,这已经是今天第十个要求包厢的人了,都只能怪他们自己运气不好。
“噢,这样。小二可否帮本公子引见引见,钱不是问题。本公子行了三日,慕名烟雨楼而来,如就这么走了岂不很是遗憾?还请小二哥帮个忙。”丫的,是哪个混蛋占了本公子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