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在理,谅她有通天的本领,凭着一张嘴,怎么也逃不出惩戒院的高墙,就卖个人情给她又如何?
万一她真出了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他也可有借口推脱。
“走~”张永狠狠地一带铁链,拉着唐意穿过幽深黑暗的甬道,进入了审讯室。
张正在堂上坐下,轻咳一声,开始问案:“云清歌,你可知罪?”
“不知。”
张正喝道:“嘉正七年七月初四,你挟带布偶进入华清宫,借换衣之机潜入淑妃娘娘寝宫,将写有娘娘生辰八字的布偶藏于娘娘枕下,意图以巫蛊之术谋害皇子,可有其事?”
“没有。”
“大胆!”惊堂木一拍,震天的响,张正立起眉毛:“当日映红从寝宫中搜出布偶,那布偶形状怪异,只瑶华宫才有,宫中嫔妃尽皆在场,有近百人亲眼目睹,岂容你抵赖?”
“娃娃确是我亲手做的,但上面的布条和生辰八字却不是我钉上去的。”唐意依旧神色淡定,从容辩解。
“不是你?”张正冷笑:“那便是娘娘指使身边宫婢所为咯?”
“我并没有指使任何人。”
“那布偶总是你亲手放在娘娘寝宫的吧?”
“张大人,”唐意不答,却忽地抬起眼,望着他微微一笑:“你相信巫蛊之术吗?”
“呃?”张正愣了一下,道:“巫蛊一事,千百年来盛传不衰,自然是有的。”
“那么,张大人对巫蛊又了解多少呢?”
“下官又不欲以邪术害人,怎会懂这歪门邪道之术?”张正厉声喝道。
“张大人既然不懂,又怎么能据此定我的罪呢?”唐意冷笑着反驳。
小小一只布偶,又怎可轻易取人性命?
不过是些无知之人利用人们畏惧鬼神的心理,装神弄鬼,欺骗世人罢了!
“大胆刁妇!竟敢藐视本官!”张正恼羞成怒,拍桌叱道:“若再不从实招供,一味巧言抵赖,必用重刑侍候!”
正文 刑求
修改:院正的名字:张彪,偶全打成了张正,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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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抬眼,缓缓地扫了一遍审讯室墙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浸着斑斑血迹,透着浓重的血腥味的刑具。
皮鞭,铁杖,三角形铬铁,枷棍……应有尽有。
浚听到“用刑”二字,张永的眼里迸出噬血的光芒,眼睛已盯上了墙角立着的手腕粗的木棍。
别看那玩意其貌不扬,但在逼供老手的眼里,却是一件绝佳的刑具。
只要使用得宜,二十棍下去,就可教受刑人筋碎骨裂,五脏俱烂,不出二天绝对一命呜呼,表面却不破皮不流血,看不出半点端倪。
藐让人抓不到半点把柄,是牢房里草菅人命首选的刑具。
唐意也是个中老手,一瞧他的目光落到木棍上,立刻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暗暗打了个寒颤。
这厮的心肠比她想象中还要歹毒,区区一个牢头竟然敢要她的命!
“怎样,你想好了吗?”张彪微微一笑,以一种胜利者之姿,居高临下睨着她。
面临着两难的抉择,唐意沉吟,一时拿不定主意。
若是别的罪名,她还可以考虑先虚应下来,避开眼下的皮肉之苦,待澹台凤鸣来了之后再改口翻供。
但,这是谋害龙子的大罪,一旦认了,连皇帝都救她不得。
她若是硬撑着不招,皮肉受些苦倒也罢了,只怕还没等到澹台凤鸣来,她已然一命呜呼!
“张大人~”一名狱卒自审讯室门口悄悄探了头进来。
“什么事?”张彪颇为不耐地转头。
狱卒不答,只悄悄向他招手。
张彪起身过去,狱卒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知道了~”张彪轻应一声。
他挥手令狱卒退下,重新回到审讯室,静静地打量了唐意好一会,忽地道:“今日已晚,先将案犯押入牢中,明日再审。”
张永大惊,竟失声唤道:“堂叔!”
这女人性子狂傲,言语刁钻,正可扣她一个“狡言抵赖,逞强熬刑”的罪名,将她折辱个半死!
张彪眉头一皱,冷着脸道:“退堂!”说罢,也不等他说话,径自拂袖而去。
唐意一喜:莫不是小凤得到消息,赶过来救她了?
可,他为何不来见自己?难道气还没消,想让自己吃点苦头,显显他皇帝的威风?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小凤并不是这么幼稚的人,怎会因为要她低头,放她到在这种地方受罪?
这里不比冷宫,是监狱!
“走吧~”张永憋了一肚子气,冷冷地觑着唐意,将她牵进走道尽头的牢房。
唐意一打量,屋子里南边离地一丈多的地方有一扇窗子,铁制的窗棂直径有一寸有余,人力绝不可断。
西边靠墙盘着一只土炕,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做祟,炕上的被褥看上去明明也还干净,她总觉得隐隐散发着一丝腥味。
原本在长廊上可以看清牢内的木栅上挂了几幅绵帘子,阻断了外面的视线,自成一个小小的天地。
“你有福了~”张永冷冷地睇着她:“这可是惩戒院里最大的单间。”
唐意冷笑,并不理他。
他忽地又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道:“好教娘娘得知,戚荃,锦如死前可都是住在这里~”
说完,也不待唐意回答,他已哈哈大笑着扬着而去。
这笑声极为尖利,如鹰枭夜啼,在静谧的深夜,又是如此阴森诡秘的环境,显得犹为阴鸷狠戾。
饶是唐意胆子极大,也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想着戚荃和锦如,她没敢在炕上坐下,抱着膝,靠在墙边慢慢地蹲了下去。
淑妃流产,谋害皇子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加上又有近百人在场,淑妃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将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可事发到现在,至少已有二个时辰,为什么澹台凤鸣连影子都没见?
难道这些日子,他在一直在自己面前做戏?套出了秘道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找借口疏远她?
不,她不相信。
感情是没有办法伪装的。
也许他对她的爱情并不纯粹,也许他将皇权看得比她重要,但她在他心里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
这一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那么,他为什么不来呢?
她倏地一惊——难道,他并不在宫里?
吱呀,牢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唐意一惊,蓦地抬起头,却是张永去而复返。
“你来干什么?”唐意低声喝问。
“嘿嘿~”张永狞笑着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了过来:“方才院正审案,奴才也没好好给娘娘请安。这不,特地来侍候娘娘来了。”
“谁要你这才侍候?滚!”唐意叱道。
“呵呵,”张永走到唐意身前一丈左右,站定,阴森森地笑:“这恐怕,由不得娘娘吧?”
唐意这才看到,他一直藏在背后的手上,原来拎着一副宽约二寸的大红的软索。
“你想干什么?”唐意莫名地生出寒意,警惕地贴着墙。
张永并不答话,走过去,将她拽到床边。
把她的双手先用软索捆好了,绑在栅栏上,这才从腰间取了钥匙将她的脚上,手上的锁链都解了。
“啧啧啧~”张永蹲在地上,忽地捏住她的脚腕,抬起头望着她淫笑:“长夜漫漫,铁链粗重,奴才怕娘娘细皮嫩肉的,熬不住呢!”
唐意背上爬满冷汗,抬腿就是一脚,厉声道:“拿开你的脏手!要是再敢碰我一根寒毛,必要你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劫狱
张永没有防备,被踢得向后飞了起来,怦地一声撞到门框上。
他哎哟一声,爬起来一摸,竟染了一手的血。
“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爷怎么弄死你!”鲜血引得他狂性大发,嗷嗷怒叫着冲唐意扑了过去。
唐意早有准备,身子灵活地翻到炕上,避过他扑来之势,双腿横扫他的腰部软肋。
浚张永识得厉害,知道这一下若被她扫中,只怕就要脾脏破裂,身死当场。
他吓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出了牢房。
吃了两次暗亏,他再也不敢小觑唐意,顺手捡起被他扔在一旁的铁链,没头没脑地往她身上砸了下去。
藐唐意博击功夫再好,无奈张永并不近身。加上她双手被绑住,活动范围固定在炕边,闪转腾挪皆有不便。
不多时便被铁链一连砸中好几下,虽没打中要害,也已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臭娘们!老子看你还能横到什么时候?”张永得了便宜,气焰越发嚣张,手中铁链舞得呼呼做响。
唐意的伤势渐重,动作越来越慢,呼吸声已逐渐粗重。
张永心知她撑不了多久了,扔了手中铁链,返回审讯室,捡了条带倒刺的软鞭出来,淫笑着抽了过去。
唐意虽然翻滚着避开,但衣服被鞭上倒刺钩住,嘶地一声扯破一个大口,背部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衬着点点殷红的血迹,再加上那张倾城倾国的容颜,那双倔强的乌黑灿亮的眸子,被昏暗的烛光一照,竟别有一种凄美哀艳之感。
张永哪里见过这般潋滟的情景,喉头发出“嗬嗬”粗吼,手中鞭子疯狂地抽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已没有了顾忌,没有了轻重。
唐意很快体无完肤,全凭着一股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不晕过去。
她知道,张永怕她,只要她不闭眼,他就不敢靠近,一旦她晕了,等着她的便是万劫不复!
“臭娘们,你也有今天!”
“老子让你横!让你横!”
“你叫啊,求我啊!”
张永一边打,一边胡乱咒骂,心里却开始发毛。
这女人,莫不真的是妖精吧?
他在惩戒院里呆了十五年,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不管多么强硬的汉子,在他手里扛不过一刻钟就得服软求饶!
可这个看上去娇弱无依,美艳逼人的女人,居然还有力气反抗!
牢中两个人一个打一个闪,谁也没有发现,牢房的东边角上,悄没声息地塌了一块,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
听到谩骂声和鞭打在肉身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躲在洞中的人一跃而出,也不及窥探一下牢中是否另有别人。
唐意刚好翻过来,突然发现牢中多了一个全身着黑衣的人,不禁一愣,动作停顿了一秒。
张永见她突然不动,以为她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大喜过望,扑过去就要抱她。
黑衣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让唐意噤声,拾起地上的铁链,悄没声息地掩过去。
“噗!”铁链敲在头上,张永应声而倒,红的白的洒了一炕,下巴磕在炕上,离唐意只有数寸之遥,一双死鱼眼睛死死地瞪着唐意。
温热的液体飞溅到身上,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唐意低呼一声,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清歌!”黑衣人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唐意。
紧接着,从洞中接连跳出几个身材苗条的女子,领头的肩上扛着一只麻袋,正是忆梅。
“少主,让让~”她麻利地打开麻袋,竟露出一名绝美的少女,浑身,赦然与长得云清歌一模一样。
另两人过来,帮着把那少女抬到炕上。
忆梅手也没有闲着,三下五除二把唐意手上的软索解了,再把身上的衣服剥了个干净,扔到炕上,另取了套新衣服替她换上。
上官奕林颤着手,抱着唐意,一声不吭地跃回秘道。
另两人把这套碎布胡乱套在炕上少女身上,用软索绑住她的四肢,固定在床上。
“大功告成!”少女互击一掌,相视而笑。
“等等~”忆梅俯身拾起铁链,一头塞在少女手中,这才笑吟吟地道:“行了,撤吧!”
几个人鱼贯入了秘道,按动机关将秘道封住。
傅韶华早等在拐角处,见了上官奕林,款摆腰肢,缓缓地迎了上去:“仙阳教左护法,傅韶华,见过少主。”
上官奕林一声不吭,上去照脸就是两个耳光甩了过去。
傅韶华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打她,竟然连避都没避,结结实实挨了两掌,如花似玉的娇颜登时浮起两个五指印。
傅韶华掩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属下做错什么?少主如此待我?”
“贱人!”上官奕林狠狠地瞪着她:“朕再三交待不许伤清歌一根寒毛,你竟敢阳奉阴违?”
若不是他不放心,逼着忆梅带着亲自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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