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眉头拢得更紧,“齐礡?罪名是什么?静容斋犯了什么法?”
灵玉摇了摇头,“好像说是静容斋包庇了罪犯,但至于什么罪犯,那皇榜上却是没有说。”
初见眉心紧蹙,仍然感到不解,“那罪犯抓到没?”
灵玉仔细看了周围,才低声道,“外头的人都说要查封是真,可根本没什么罪犯。”
齐礡会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么?初见心中疑惑,猛然想起另一个问题,“那淳于公子呢?他不是住在静容斋么?”
灵玉急忙应声,“奴婢正是担心这个,不知道淳于公子会不会被当成了罪犯,二姑娘,这该如何是好?”
“他不过是一名商贾,怎么可能犯什么罪,你赶紧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他会不会在静容斋周围。”初见低声交代灵玉。
灵玉应声,“奴婢这就去打听一下。”
“对了,秦先生呢?回宁城了么?”初见又问。
“还没回来,好像没听说抓了什么人。”听来的消息不全然都是真的,灵玉也不太确定。
“你快去打听打听!”
灵玉离去之后,初见心中仍感不安,静容斋只是一个私塾,秦甄更只是一名弱质女子,怎么会包庇什么罪犯?怎么会莫名其妙被查封了呢?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知为何,初见突然想起上次去找淳于雱的时候,他身上那股浓郁熟悉的胭脂味道。
淳于雱和静容斋被查封……应该没有关系吧?
静容斋被查封,那秦甄为何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还有心情去外地?
还有那齐礡,这几日原来是去查封静容斋了么?可他不是和淳于雱是好兄弟么?他之前不是去过静容斋么?怎么还会去查封了静容斋?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这么回事?
初见低头沉吟,突然背脊一寒,背后有人?她猛地回头,却是吃了一惊看着那个站在葳莛的枝叶下身影。
“雱?”初见惊呼出声,连忙向他走去。
淳于雱对她微微一笑,眼眸如月,“初见……”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受伤了?”初见目光触及淳于雱腰腹时,脸色一变,这才注意到淳于雱脸色有些苍白。
“我不碍事。”淳于雱一手按住伤口,这伤并不致命,只是有些失血过多,他看起来才虚弱疲倦罢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不碍事,我去给你请大夫!”看到那几乎染了他半身的鲜血,初见有些晕眩。
“不!”淳于雱拉住初见,“我没事,初见,我是来与你说一声,我要走了,是来告别的。”
初见有些愕然,“出了什么事了?我听说静容斋被查封了,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淳于雱轻笑出声,“傻丫头,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可是你这样子要去哪里?你应该好好疗伤。”初见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淳于雱,心中疑惑更深。
“我要回该回的地方去了,初见,对不起……我要走了。”淳于雱满含歉意地深深望了初见一眼,一咬牙,跃身处了花园,翻过了围墙,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雱……”初见有些错愕,怔怔看着他突然消失在视线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淳于雱会抱伤来道别?而且好像还是翻墙进来的,为什么要和她说对不起?他对不起她什么?
初见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不到半个时辰时间,那边却传来燕红的尖叫声,“二姑娘,二姑娘……”
初见心头一凛,不会又发生什么事情吧!
“二姑娘,咋们家……咋们家被官兵包围了。”燕红急喘着气,指着围墙外,满脸惊慌。
“什么?”初见一惊,忙走出花园,正好遇到也一脸狐疑的玉夫人。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初见蹙眉问着玉夫人。
“母亲也不清楚,先到前院去看看。”玉夫人面带忧色,脚步不停地往前院走去。
“老爷可在前院?”玉夫人一边走,一边问着身边的丫环。
“老爷在绣房,不在前院。”那丫环回道。
玉夫人挑了挑眉,“咱们家都被官兵包围了么?”
“是……是的,夫人。”丫环走得有些喘。
前院大厅外,已经站着两列手执长矛的官兵,而大厅之内站有一人,此人身着玄色官府,身形高大挺拔,端肃冷漠的俊脸,这人不是齐礡,是谁?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玉夫人一看这阵势,心中有些不安,急忙走了进去问齐礡。
齐礡看向玉夫人,目光在看到初见的时候,微微一沉,“夫人,本王正在缉捕朝廷重犯,一路追查,发现那重犯似潜逃进了贵府,所以……”
“重犯?”玉夫人惊呼,“可我们并无发现可疑人物。”
“王爷!”这时,一名官兵走到齐礡身边,眼睛紧紧盯着初见,上下打量着。
“何事?”齐礡冷声问。
那士兵在齐礡耳边低语,不知说了什么,齐礡冷凝的眸色越来越森寒,“先下去!”
“是!”那士兵看了初见一眼,才退出大厅。
待那士兵出去之后,齐礡对玉夫人含手一礼,“夫人,如果可以,本王想四处搜寻一下,看看是否有可疑踪迹。”
“王爷请便,不过后院是女眷寝室,只怕……”玉夫人为难道。
“寝室之内,可令丫环们代为搜查,夫人以为如何?”齐礡沉吟片刻,沉声道。
“如此,就多谢王爷了。”玉夫人柔笑答谢,又对丽娘道,“丽娘,你去前院,跟各个院的丫环交代一声,不必惊慌,要配合各位达人的搜查。”
“是!”丽娘应声而去。
初见紧抿着唇,撇开头有些赌气不想去看齐礡,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带着这么多人来搜什么重犯,她家哪来的重犯……淳于雱?
齐礡深幽如黑潭的双眸紧紧注视着初见,看到她微嘟着唇瓣的可爱模样,想起方才副将的言语,他心里不知该笑还是气。
“王爷,不知这重犯是何人?怎会要王爷亲自缉捕?”玉夫人注意到初见的赌气,心里暗笑,但仍开口问齐礡,潜意识她觉得这个重犯非同小可。
齐礡收回视线,对玉夫人微微颔首,“这个为了不造成百姓恐慌,朝廷在未抓到此人之前,暂时不会公示。”
玉夫人心一顿,“原来如此。”
“这几日若非必要,还请夫人交代府里各人,还是勿要出去为好。”齐礡低声道。
“妾身记下来,王爷,别站着说话,请上座,快给王爷上茶。”玉夫人温和一笑,请齐礡到首位坐下。
齐礡颔首,又侧头看了初见一眼,才坐了下来。
玉夫人睨了初见一眼,“初见,你怎么都没与王爷行礼,这孩子真是的,王爷别见怪。”
齐礡俊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咳了一声,目光熠熠看着初见。
初见抬头快速扫了他一眼,对玉夫人道,“母亲,我累了,想先回屋里去休息。”
玉夫人讶异看着她,又看看齐礡,“那你先回吧。”
初见行了一礼,看也不看齐礡,转身便离开了。
齐礡浓眉紧皱,心里有些刺疼,她是怎么了?
玉夫人对齐礡歉然一笑,“王爷,让您见笑了。”
齐礡点了点头,眼底担忧毫不掩盖,玉夫人自然是看在眼里。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些去搜寻的官兵都回到了前院,“凛王爷,属下将玉府搜查了一遍,并无可疑踪迹。”
齐礡脸色一肃,“今日到此为止,让外面的士兵都回去,把守好城们,不管是何人,半个月内,都不得出城。”顿了顿,他又道,“让人去宁城所有药铺问问,有没腰腹受伤者买药,或者这几日有何人买了止血散和金疮药的。”
“领命!属下告退!”那副将打扮的男子带着满屋子的士兵退出了玉府,还给玉家一片宁静。
玉夫人见所有人都走了,齐礡却似乎还有要事,她了然轻笑,“王爷,过了这个小广场便能见到远心湖,在远心湖对面就是攒眉园,初见在那里呢,需要找个丫环给您带路么?”
齐礡怔了一下,蓦地俊脸一红,有些尴尬被看出心事,他对玉夫人笑了笑,“多谢夫人。”
64第二卷:凡花数第四十四章:生骤变(二)
齐礡走进攒眉园,见到初见身边的两个丫环正在屋外等着,见到齐礡,两个人都微微一怔,连忙鞠身行礼。
“二姑娘呢?”齐礡淡声问道。
灵玉狐疑王爷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出现在后院,但想起可能是夫人允许,也就没去在意太多,“二姑娘在屋里呢,不过……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王爷您找二姑娘有事?奴婢去给您通传一声。”
听到灵玉说初见心情不好,齐礡眸色变得更加深邃,他点了点头,让灵玉去跟初见一声。
灵玉进去没多久,初见为难看着齐礡,“王爷,二姑娘……她说她累了,想休息。”
齐礡剑眉一皱,“她也不想见我?”
灵玉被齐礡脸上冷冽的表情吓了一跳,怯怯点了点头。
齐礡紧握双拳,想了想,对灵玉道,“本王进去看看。”
灵玉有些犹豫,要不要阻拦呢?不过看二姑娘的样子,好像是在生王爷的气吧?既然如此,就让王爷自己去解决好了。
侧开了身子,灵玉让齐礡走了进去。
齐礡走进内屋的时候,看到初见靠在软榻上,背着门,不知他走了进来。
“初见……”齐礡走到软榻旁,低眸看着她的侧脸,才几日没见,他却觉得已经过了许久,他从来都不曾如此挂念一个人。
听到他的声音,初见全身一震,紧闭的眼皮微微一颤,却没有睁开,“你进来作甚?出去,我要休息。”
看到她孩子气的行为,齐礡面上一柔,他坐了下来,一手将初见捞进怀里,“睁开眼睛看着我!”
鼻息间尽是他温暖的阳光气息,初见将头埋在他怀里,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他紧紧搂着。
“初见,你怪我这几日不曾来找你么?”齐礡下巴磨蹭着她的发顶,深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哑声问道。
初见闻言,哼声道,“你找不找我是你的事,关我何事?”
齐礡笑了出来,“所以你生气了?”
初见抬起头,“我干吗要生气,你放开我!”初见用力捶着他的手臂,挣扎地想要离开他的怀抱。
齐礡眼神一暗,任由她捶打,却又怕她打了他自己反而手痛,更何况如今她在怀里,这样不安分地扭动,他的忍耐力就是再好也会有到了极点的时候,“初见,别动!让我抱着,别乱动!”
初见被他粗嘎重喘的声音吓了一跳,也感觉到他身子某一处明显的变化,她真的一动也不敢动,满脸羞红地瞪着他,也才发现他还看起来好像……很疲倦的样子,眼底血丝满布,腮帮子也出来了,脸色也看起来很不好!
心疼了一下,初见喉咙一紧,低声问道,“你……最近很累?”
齐礡幽暗的眼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吻住她的唇,急切而霸道地勾住她的丁香小舌,在她唇齿之间辗转吸吮着,直到她快窒息了,才放开她,看着初见更加润泽娇艳的红唇,齐礡喉咙闷吼了一声,呼吸更加粗重。
他伸出拇指,轻抚着她的红唇,小腹不断攀升的燥热让他感到一股烦躁,他还不能,初见还太小,他必须忍住某一处的亢奋,“初见……”
初见目光有些迷蒙,唇瓣传来他有些粗粝的触感,她全身一阵轻颤,她坐在他的双膝上,身下清楚感觉到他的欲望,她拉下他的手,不敢看他,“你这几日都很忙么?”
齐礡叹了一口气,抱紧她,将脸埋在她颈窝处,低声道,“很忙,为了缉捕朝廷重犯……”齐礡停了声音,他不想和初见说起这个。
初见伸出双手,按在他肩膀上,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僵硬,她轻轻揉按着,“齐礡,你需要放轻松点。”
齐礡轻轻应着,因为她的柔按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齐礡……”初见的下颚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叫道。
“嗯?”齐礡深深一吸,属于她的馨香潜入鼻息之间,他顿时觉得几日来的疲倦都消散一空了。
“为什么要封了静容斋?那……重犯是何人?”初见一边为他按摩,希望他紧绷的神经能放松下来。
齐礡一震,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身子又僵直起来,他推开初见,目光熠熠看着她,“初见,我问你,你昨日夜里,可有出去见过何人?”
初见被他这样端肃的目光看得有些愕然,“我去见谁了?”
齐礡皱眉,那副将方才说见到她昨日夜里去静容斋,难道看错了?“你昨日夜里真的没去静容斋见任何人?”
初见听到他怀疑的语气,猛地推开他,站了起来,“齐礡,你怀疑我什么,你以为我去见谁了?静容斋有什么人我是不能去见的?”
齐礡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