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澜见着默儿嘴紧,倒是明儿有松动,便勾起了嘴角道:“明儿,你知道些什么就说,也许本总管还可以为你家主子说说情,毕竟怜花阁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是不?”
“怜花阁!”
“怜花阁!”
闻言主仆二人都吓的面无人色,但震惊过后默儿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抖着唇要求:“让我再……看一眼王爷……”
“主子,您这是何苦!”明儿抓着默儿的胳膊不放,希望他能回心转意,“这事让奴来说,这根本不影响……”
“没用的。”默儿抬手抚去明儿脸上的泪珠说,“只要你们平安,我就是死也甘愿。”
闻言水灵的火又噌的上来了,“你个贱人,王爷待你不薄,你竟还吃力扒外!想死?没那么容易,看我怎么收拾你!”一把拽起默儿的秀发往门外拖。
“啊——”默儿吃疼的大叫,随后哭喊道,“副总管,求您了,让奴先见见王爷……啊!”水灵把人拽出屋子,一甩手,把人扔了个老远。
默儿扑伏在地上,一时都没爬的起来,良久才勉强的撑起了身子,却见水灵提着鞭子走来,“先让奴……见见王爷吧,您就是把奴打死……奴都不会有怨言的。”
“你还说!”水灵扬手就是一鞭,“啪!”长鞭及体,带起一串血珠。
“嗯!”默儿咬牙承受,“就让奴见……一面吧!”
秦澜步出房门,见着默儿乌青的脸,那盈满泪的清澈大眼,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把拦住女儿又要出手的鞭子道:“别打了,打坏了怜花阁不收!”
“母亲啊!”水灵瞪着秦澜道,“这种狗都不如的人,打死……”
“说够了没有!”秦澜大声喝道,严厉的眼神与气势令水灵不敢再放肆。
默儿摇摇晃晃的勉强跪直了身子,望着秦澜道:“总管……让奴见王爷……最后一眼吧,奴求您了!”说着“咚!”的一声,给了一大大的响头,再次抬头,额头都流血了。
秦澜望着这样的默儿,想起了刚在密谈的场景,“默儿是死也不会对本王下毒的,这里头一定有花样。你看着吧,林婶的失踪也许只是一个小头,后头的牵扯恐怕还要大吧。否则,默儿不会选择伤害本王!”看来真正了解默儿的,只有王爷一人了。
“好,就让你见一面!”秦澜决定自作主张,让默儿再见龙芯蕊一面。
闻言默儿扬起了残破嘴角,隐忍的泪花再也忍不住的滚落。
进男窑
由于秦澜的自作主张,芯蕊无奈的躺在床上装昏迷,心里是把这总管骂了个狗血临头。
默儿换了套干净衣服,随着秦澜步进了房。撩开珠帘,见着那熟悉的身影毫无生气的静静躺着,默儿一个箭步扑到了芯蕊的床前。
“王……”默儿来到床前,跪坐在脚踏上,见着芯蕊脸色苍白,唇色泛紫,颤着的唇久久出不了声。
良久,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芯蕊手上,芯蕊心里明白,他哭了。芯蕊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伤害他,但至少她的心已经被自己揪疼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芯蕊努力使自己的脸显的平静无波,但还是忍不住鼻尖的酸涩,假意的咳嗽两声掩饰过去。
默儿见芯蕊皱眉痛苦的咳嗽,眼泪掉的更凶了,被他握在手里的手已经湿透了。默儿抓着芯蕊的手,敷上自己的脸:“王爷,都是奴不好……都是奴把您害成这样的……”
“你还有脸说!你个没心没肺的,给我滚!”水灵见他拉着芯蕊的手哭哭啼啼的,心里也不好受。可他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却还要下毒,这气人的混球。想到恨处,她大小姐就想赶人。
“不……不要,奴还有话跟王爷说的……”默儿挣扎着想要甩开水灵的手,可敌不过人家的力气。
一旁的秦澜见此,一把扣住女儿的肩道:“闹够了没有,给我出去!”说着硬拉着水灵出了内室。
默儿抚去脸上的泪痕,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今儿总管这么反常,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考虑这个。
芯蕊躺在床上真是倍受煎熬,他奶奶的比中了火箭弹都难受。芯蕊还在心里自我哀悼,却突然觉得床沿陷了一下。芯蕊知道他就坐在床沿,也许此刻就她们两人,他才会如此大胆吧。
默儿坐在床沿,哭红的泪眼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儿:“副总管说的对,默儿确实没心没肺。您对默儿这么好,百般疼爱……您可知道默儿在下毒的那刻……心有多痛!”边哭边说,他把芯蕊的手塞进了被子,“默儿真的不愿意这么做……可是,谁又能救得了默儿的家人,救得了涵哥哥一家啊……呜……”默儿无助的趴伏在芯蕊身上痛哭。
闻言芯蕊大惊,这事怎么扯到沈幽涵的一家?芯蕊一惊,竟然忘记自己在装昏,两眼猛的睁开,却在见到默儿乌青的脸、残破的嘴角的时候忘记了快到嘴边的问话。
默儿没有想到芯蕊会突然醒来,见芯蕊盯着他看,吓的滑下床铺跪倒在脚踏上,“奴,见过王爷。”
见他如此害怕的“滚下床”,芯蕊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但还是忍住了:“你……刚才说什么,本王好像听到沈幽涵的名字。”芯蕊故意虚弱的开口。
“没有,王爷您听错了。”默儿着急的抬头望着芯蕊。
“听错?”芯蕊危险的眯起眼睛,怒道,“本王是中毒了,但耳朵没聋,人还没死!”
“王爷!”见芯蕊怒火有上升的趋势,默儿伸手在她胸口按摩,“您别生气,一切都是默儿的错,您尽管打、尽管罚好了,千万别气坏身子。”
“默儿,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见硬的不行,芯蕊就来点软的,“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怜花阁就不用去了。我还能和以前一样,爱你!”
“默儿……不要……您的爱了……”
芯蕊看着默儿捂着心口,艰难的把话说完,真恨不得扇他两耳光。“那好,你给我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芯蕊半撑起身子怒喝:“来人!”默儿闻声身子一颤,却还是没有开口。
芯蕊这回可真是怒了,对着进来的总管大喝,“还带他来见本王做什么!给我带出去,直送怜花阁!”
“是!”总管见芯蕊铁青个脸,怕再出事,连忙让侍卫把人给带走了。
默儿没有挣扎,也没有哭喊,只是深深的望了芯蕊一眼。那一眼,看的芯蕊很心悸。他似乎想把芯蕊永远记在心里,刻在心板上。
而芯蕊却有一种将要永远离开他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芯蕊无名的怒火更加旺盛,看着秦澜就要跟去的身影芯蕊叫住了她,“给我转告鸨父,他要是敢动林默儿一个头发,本王就烧了他的怜花阁,毁了他的十二金钗!”
秦澜看着芯蕊咬牙切齿的样子,敛下眼睑道:“是!”
“传医奴进来见我!”说完芯蕊又重新躺下,闭上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奴,见过王爷。”医奴在芯蕊的床前跪下,“王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明天早朝,本王必须出席。你有办法,让本王精神奕奕的出现在大殿吗?”芯蕊没有睁眼,就这么淡然的说着。
“能。奴可以用银针把毒逼往一处封住,这样只要不运功、不饮酒,一切都可如同往日。只是,一旦再次毒发……”
“行,你动手吧。”芯蕊不想再听这些有的没的,打断了她的话,直接要她动手。
深夜
当秦澜回来复命的时候,芯蕊已经精神爽利的站在大堂里头了。
“王爷,您……这是……”秦澜不清楚为何出门前还脸色青紫,这会却容光焕发,精神奕奕了呢。
见此,芯蕊轻轻的勾了下嘴角,把泛着黑紫之气的左手摊给她看。
“您把毒逼到左手了?”秦澜见此,失态的一把抓住芯蕊的左手道,“王爷,您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一旦出事,不死也要废去一臂,您可明白!”
“自然明白。”芯蕊淡然的抽回手,冷声道,“你呢?人,安全送到了?”
秦澜望着自己变空了的手,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听芯蕊这么不含感情的语气,知道她心里还有怒气,“回王爷,送是安全送到了,只是……”秦澜想起临走时默儿那伤心、绝望的眼神,心里就觉得七上八下,“属下怕他干出什么傻事来。”
“影卫四人,两人一班,24小时……十二个时辰给我严密监控!”芯蕊简短而有力的下令。
芯蕊不知道默儿会不会想不开;不知道当一切结束,接他回来的时候他会不会原谅自己。眼下芯蕊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已经离不开林默儿了,至少这一刻她已经在为他牵肠挂肚……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证默侍安全的!”秦澜躬身令命,抬头时他深深的望着芯蕊,似乎不明白芯蕊突来的温情。
王爷到底怎么了,怎会一夜之间变这么多?不说文武,光说对这后院里的人,那态度根本就是全颠倒了!默儿,下毒一事曝光,遣入侧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宠辛过,只当是个贱奴带在身边说打就打。可一夜间,却又得到王爷温情与信任。若这是王爷旧情难忘,那沈幽涵呢?
不知道为什么涵侍自过门那天开始,王爷就再没去过。前后院路过涵竹轩,都会有莫名的怒火,有时还会抓来涵侍的小厮,当着面涵侍的面毒打一顿。可近日王爷变了,不仅出入涵侍内院还送了千金古琴。若这是为使臣难题而来,那柳月一事何解?
柳月是王爷进来专宠,小磕小碰的都会心疼到死。可那天早膳,王爷却抚开佳人,不顾其摔的如何大发脾气。王爷喜欢柳月抹香粉,喜欢搂着他纤细的腰,可这回却严厉指责他抹粉勾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秦澜能想的通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默侍。看得出来,王爷心里一直都有着他。
“秦总管,你在想什么?”芯蕊见她神情有些不对的问。
“属下在想派谁去最为合适。”秦澜面色尴尬道。
“嗯,那默侍就一切拜托了。”芯蕊点了下头说,“天就快亮了,本王出门之后,你派人严密监视涵竹轩。只要有人接近涵侍,不管对方是谁、何等身份,都给本王拿下!”
“是!”秦澜不解的望了芯蕊一眼,但她却没有问。
也许她选择相信芯蕊,也许她想静观其变,看她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
又见危机
凌晨 凌钥府上
“什么,林默儿被遣送怜花阁?”凌钥听闻探子回报不可置信的大喝,“龙芯蕊从小就爱粘林默儿,最最下招都不可能送怜花阁!”
“大殿下,属下可以以人头担保,消息绝对没有错!”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
这时,站在凌钥边上的总管上前了几步说:“大殿下,对于林默儿我们可以再监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龙芯蕊身边再无可用之人啊。”
“谁说没有!当初我威胁林默儿的另一筹码就是沈幽涵,没想到现在还真用上了。”凌钥眼神骤冷,看着地上的黑衣人道,“去,请沈家夫侍全去别庄坐坐。记住,给我换上瑞王府的侍卫服!”
“是,属下立刻去办!”黑衣人领命而去。
“殷总管,这涵大侍人就拜托你了。”凌钥从怀中取出一白色蜡丸递给了她,“这是腐蚀丸,入腹之后立马让她龙芯蕊化为一滩血水。鹤顶红毒不死她,我就不信化不了你!”
“主子放心,属下这就去。”
殷丽躬身退下,留下一脸阴狠的龙凌钥……
瑞王府 芯蕊的家
等芯蕊早朝出门后,秦澜独自来到了涵竹轩。看着手里的信,秦澜不知道该不该转交给幽涵。想着临走时,默儿跪地相求的情形……却又不忍心“唉……”深深的叹了口气,秦澜做好事后被芯蕊骂的准备后跨进了涵竹轩。
“主子,王爷这次好奇怪哦,不仅没来找我们麻烦,反而还送了这么贵重的礼,您说……会不会有阴谋啊?”小北歪着脑袋趴在桌上,看着幽涵一勺一勺的吃着小米粥说。
“小北,跟你说多少回了,这种话少说。是不是被打被罚的还不够?”幽涵佯怒的瞪了眼小北说。
“很久没人修理他,皮痒也很正常啊。”秦澜双手环胸的站在玄关处,似笑非笑的望着吓呆了的两主仆。
“秦……总管……”幽涵放下碗勺,表情有些僵硬,“您有事?”
小北见着秦澜,吓的小脸刷白,拽着幽涵的衣摆往其身后躲。
“放心,本总管我……什么都没听到。”秦澜轻笑了一下,走进了屋说,“给,这是林默儿让我转交给你的。”
幽涵接手,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转交,默儿他人呢?”
“这个……你暂时不用知道,他暂时不会在王府出现。最近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否则出了什么事,本总管也难保你们。”秦澜很认真的警告。
“到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