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瑞云点了点头,转身往祭坛走去。
“启奏皇上,今日乃册封太女,祭祀宗祖,太女殿下不出席似乎不妥。”有吏部的官员提出,只需一眼,龙瑞云就知道她是对立派的,当初她是极力拥护长女龙陵钥的。
“太女伤重,全朝皆知。吏部,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龙瑞云有些恼火了。
“皇上息怒,吏部所说也在情理之中。册封大典,没有正主实在说不过去。”这次开口的是左丞相,龙陵钥私下认的干妈。
“丞相,你……”龙潇玉不明白作为丞相的她怎么连皇家颜面也不顾,在百姓面前直挑自家鸡蛋里的骨头。
龙瑞云抬手,示意自己妹子稍安勿躁。随后看着左丞相道:“那按丞相的意思,此事该如何办呢?”
“按照规矩,长女继承大统,召回大殿下封其为太女!”
此话一出,在场者不经哗然,私语声不断,情势似乎已经在控制之意外。
“看来皇姐六年多来的干妈没白叫啊,被遣南安郡,还有人帮着争权夺利。”清朗的声音从天坛脚下传来,一身紫色华服的龙芯蕊跨下了软轿。
看着正一步步登上天坛,神清气爽的人儿时,所以对立派全都惊呆了。她,不是应该躺在床上养伤的吗?
芯蕊登上天坛,看着神色千变的丞相道:“不过……还是让您失望了,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说着不等她有所反应,来到龙瑞云的身边见礼。
看着女儿精神爽利的站在面前,龙瑞云感到不可思议,但心思细腻的她没有忽略其身后跟着的三位侍人的脸色。按理,此等大事,女儿该把所有侍人都带齐,但现下就只三人,且是武功一流、医术高明的三人。看来……这丫头背着自己干了些什么事吧……
“起吧。”龙瑞云扶起女儿,佯装不乐道,“你这孩子,如此大典也敢迟到,看来朕是宠你宠过头了!”
“哪有,不是吉时还没到嘛,儿臣只是准时而已!”芯蕊知道母皇的意思,也就跟着演下去。
在国典的号角下,芯蕊登上了祭坛,点燃那三支粗壮的檀香朝天三拜道:“子孙龙芯蕊于母皇厚爱,册封太女之位,自今日在此受封。子孙在此发誓,将尽一切所能打理天下,严惩贪官污吏,造福百姓!”说着撩袍而跪,叩拜祖先。
天坛下,满朝文武、百姓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大典终于顺利通过,但芯蕊还是无法脱身,应和派看着她没事就盛情相邀去宫中参加盛宴。
软轿里,芯蕊咳了血,繁琐的祭祀已经荒废了一个多时辰,再回宫参加庆典的话一准会要了自己老命的。
“妻主,您感觉怎样?”凌敲了敲窗口轻声问道。
“还行,但恐怕……撑不了宴席……咳、咳、咳……”芯蕊咳嗽着,胸腔里似被灌了辣椒水一样火辣辣的。
“程晓在不在?问他……再……拿些药过来。”芯蕊捂着胸口很是辛苦。
“晓儿被皇上叫上銮驾了,怕是打听您的病情。”影道。
“是吗……”芯蕊靠在轿里,痛苦的闭上眼,如果这个世界有B超的话,肯定照出一张五脏移位的图。
大街上,人们都夹道观看着仪仗队,到处都是人们鼓噪欢呼的声音。就在这时,三道银光直射芯蕊软轿,亏得紫影、紫凌眼明手快,一阵掌风打偏了三把小巧的流星镖。
顿时四周出现不少白衣蒙面人,冲着芯蕊的软轿杀去。紫影、紫凌自是不会让其近身,自轿架里抽出影藏的剑对敌。
就此,大街立刻骚动起来,百姓到处乱窜,让抬轿的娇夫一个踉跄,落了轿。
芯蕊跨下轿,刚抬起半弯的腰,就见一把三尺青锋迎面而来。只一眨眼功夫,剑已在眼前。芯蕊抬手以食指与中指夹住了剑身,运气断剑,手腕一翻直往对方胸口拍去。
白衣人受掌,捂着胸口,蹬、蹬、蹬,连退数步,嘴角溢出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衫。
“香主!”有白衣人见头受伤,立刻上来相扶,看着她似伤的不轻,举剑直刺芯蕊,“拿命来吧!”
芯蕊体内早已血气翻腾,强行压制已让其耐性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些人这时出来行刺,简直不知死活!
闪电般的侧身躲开刺向自己脖颈的剑锋,五指如爪的直扣其咽喉,只听一声脆响,手里的人就软趴趴的倒下了。
芯蕊像是被阎王附身了一般,冷着脸一个个捏断了这些刺客的脖子。截下紫影对敌的三人,芯蕊动作大开大合,看准被自己诱惑而让出空门的人,闪电般的出手直取对方性命。
芯蕊冷酷的手法让众人感到惊愕,但龙瑞云没有,因为她知道原因。
芯蕊的干净利落又嫌冷酷的手法,让剩下的白衣人望而却步,全都退到那伤势不轻的白衣人身后。
“怎么,想就这么走?”芯蕊的声音冰冷,听得习惯了阴冷的紫影、紫凌也开始发寒。
“惊圣驾、扰了本王的心情,你们说……”芯蕊抬起眼睫,冷眼望去,“是把你们千刀万剐的好呢,还是五马分尸?”
芯蕊的语气与态度显然气人,白衣人中自然都沉不住气的,“龙芯蕊,你别太嚣张……”
“嚣张?”芯蕊冷笑,扬手间一抹晶亮只袭那人娥眉。
“呃!”一声闷哼,那人也直直的栽了下去。直到死的那刻,她都没看清要了自己命的是什么东西。
看着同伴额上黄豆般大小的血窟窿,都惊呆了。因为那末晶亮是冰珠,它正慢慢的融化同血一丝丝的往外流。
“冰魄!”众人皆惊,想不到这身娇肉贵的王爷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能把水瞬间冻冰成暗器,这等内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至少不该是如此年轻的人。
看着就剩下三人的刺客,芯蕊邪丝的勾起嘴角笑开了:“不好意思,吓着各位了。回去后,麻烦带个话给雇用你们的老板……”芯蕊语调一转,严厉道,“如果她再不死心,对着血亲也敢下手的话,那就别怪我当小的不给面子,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此言一出,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芯蕊的意思了,明里暗里都在琢磨着自己的小九九。
“你们给我一字不差的带到,若有偏差,我一定会血洗阎门楼!”芯蕊知道,这伙人只是阎门楼的初级杀手,未来的日子看来会很精彩!
“还不滚!”
特赦似的命令,让白衣人迅速消失,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了仪仗队……
入冰库
皇宫 泰宇殿
芯蕊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许太医把着脉,眉宇间却透着一丝惊疑。含满疑惑的双眼,不禁朝程晓望去。
当芯蕊在软轿里吐血,陷入昏迷的时候,程晓就知道纸包不住火。如今面对许太医递来的眼神,已经吓的冷汗直流。
“许太医,殿下的伤……没问题吧?”龙瑞云站在床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有些担心。
许太医把芯蕊的手放回被窝,示意龙芯蕊外屋说话道:“皇上,外屋说话吧,太女殿下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修养。”
“绝对安静?”龙潇玉听不懂了,如何才算是绝对安静的坏境?
“程晓,还有你们俩个都出来。”许太医临走不忘把屋里的人全叫了出来。
外屋,程晓已经处在极度恐慌之中,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不仅脸色难看,额际更是冷汗淋漓。
紫影、紫凌早在许太医望向程晓的时候就感到事情不妙,也许……会出事了。
“许太医,殿下的伤到底如何?”霍无双见女儿如此,已是坐立不安。
“回凤后,太女殿下的伤……”许太医又瞄了眼程晓,越来越搞不懂这小子哪来那些本事,“虽然严重,但若能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中静养三日,臣可保证太女殿下蹦跳自如、风采依旧!”
闻言,龙瑞云听不明白了,眼睫从手里的茶盏抬起道:“不是说没十天半个月的下不来床吗?怎么,一会又成了另一说法了?许太医,你没跟朕开玩笑吧。”
“回皇上,臣不敢妄言。臣说过太女殿下没一个月无法下床,但今日太女殿下却参加了册封大典,更在众臣面前退敌,这里头恐怕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有朕不知道的秘密?”龙瑞云闻言,自然把眼光投向了与女儿朝夕相处的人了,看得三人是心惊胆战。
“没错,若臣没诊断错误的话,至少在前天就有人用金针给太女殿下吊脉。”看着龙瑞云等人不解的神情,许太医解释道,“所谓吊脉就是用针灸把伤痛之处封闭,人就能如往日般生龙活虎,但时间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时辰的一到,伤势便会迅速恶化,若是救治不及时,性命堪虑。”
“原来如此!”龙瑞云闻言,理解了女儿只带三位侍人出席的原因,怕的就是时辰不够,出事了也有程晓救命。如此一来,吊脉这招毋庸置疑是程晓的杰作了,“程晓!”
精神已在崩溃边缘的程晓被龙瑞云如此一喝,吓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妻主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来。你可知道,一旦吊脉失败的后果!”龙瑞云火大的扣下茶盏,使其崩裂四溅,惊着一屋人不敢说话。
“程晓该死,请皇上责罚!”程晓伏地叩首,泪水横流。
“拉出去,打!什么时候断气了,什么时候停!”今日行刺一事已经让龙瑞云相当火大,再来这么一出,所有的火气就冲着程晓发泄了。
“不……”程晓闻言抬头望着龙瑞云却发不了声,直到有内卫操起他的胳膊时才想到求饶,“皇上……饶命啊,皇上!放……放开我……”
紫影见着情势不对,正要上前说话时,却慢人一步。
许太医躬身道:“皇上暂且息怒,饶程晓一命!”
“不行,饶不了他!”龙瑞云的口气相当坚定。
霍无双看着已经吓的只会摇头,都不会说话的人儿扶着龙瑞云的胳膊道:“皇上,暂且先听听许太医怎么说也无妨啊。”
龙瑞云不耐的挥挥手算是同意。
“皇上,程晓这么做某种程度上说是让太女殿下的伤势严重了不少,但同时却吊起了太女殿下曾今服用过的雪莲效益。雪莲花疗毒至圣,之伤于奇,只要能给太女殿下一绝对安静的环境修养三日,臣可保证太女殿下伤病痊愈。”
“雪莲?殿下何时服用过雪莲?”龙瑞云听不明白了。
“皇上,您还记不记得殿下中毒时,曾赐过天山雪莲?”兰妃提醒道。
“她不是又给还回来了?”
“皇上,殿下确实服用过雪莲,那支雪莲是她去天山游玩时摘的。待在雪地里等了两天两夜才开花的雪莲,比起您的那支功效更胜!”龙潇玉道。
“这么说来,你也帮着殿下欺骗朕了!”龙瑞云还是个气啊。
“臣,不敢!”龙潇玉见她面带不善,只能显其弱势。
看着妹子低姿态的样子,龙瑞云还能说什么。只能转眼许太医道:“那什么环境才叫绝对安静?”
“回皇上,太女殿下服用了雪莲,雪莲喜冷。只要把太女殿下移至冰库静养三日即可。”
“冰库!”
“冰库?这怎么能成?蕊儿受不了的!”霍无双急道。
“凤后大可放心,太女殿下服用过雪莲,本身就不再惧冷,静养期间只需有人照看即可。”许太医道。
“皇上,让兰儿去照顾太女殿下吧,兰儿一身寒门功夫不怕冷。”兰妃自动请缨。
龙瑞云看着他,弯了弯嘴角道:“不用。蕊儿都娶夫了,还用侍父照顾吗?”
转眼被压着的程晓,龙瑞云没好气的说,“程晓,念你错有错着,朕饶你不死。这三天,你就陪着太女殿下去冰库吧。”
“谢皇上开恩!”
学士府
沈家上下都在大院里乘凉,幽涵抱着芯蕊送的咪咪坐在一边喂水,小耳朵听着母亲与姐姐们聊天。
“他们还说她不会乱发脾气,不会随便打人、罚人。看了今天的一幕,你们还相信吗?”沈雨娟斜靠在石桌上,看着弟弟在喂猫,嘴巴里还在磕巴的瓜子说。
“信啊,王爷那是杀敌,那叫无畏!”幽涵望着二姐抬了抬下巴说。
“哎呀,你个小鬼!还没过门就先帮着外人,你找打是不是?”雨娟闻言,一脸的不可置信,看来弟弟中毒不浅。
“娟,你明知小弟的心思还和他闹!”雨烟看着这俩天生就爱吵的姐弟俩无奈的摇头。
“姐,我是为他好耶!男怕嫁错妇,女怕入错行嘛!”雨娟吐着瓜子壳说。
“你们就只在意这些表面的?”沈月如喝了口浓茶,抿了抿唇道,“瑞王……该改口叫殿下了。”说着嘴角不由的弯起了,“殿下明明伤的很重,为何只八九天的时间就能精神奕奕的参加册封大典,你们难道一点疑问都没有?”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