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澜深深的望了芯蕊一眼,转身离去。
芯蕊依在马车中看着窗外热闹的街市,提不起一丝兴趣。原本的新奇,被突来的投毒事件搅和的荡然无存。
随着马车的颠簸很快潇王府便到了,芯蕊下了马车就见一华服女人迎来。“蕊儿,你怎么还挑这风高浪尖的时候往我这跑?”语气之中忧虑重重。
“这儿不是蕊儿的家吗?蕊儿回来探母,何人敢有意见?”芯蕊笑着迎上前挽住了这面目和善的少妇。
当芯蕊碰到她的瞬间,她的底细便自然的在脑海中浮现:潇王,龙潇玉,当今女皇同母异父的妹妹。
龙潇玉虽贵为皇室,却用情专一,一生只有李氏一夫,但蓝颜薄命,难产一尸两名。龙潇玉为此自责不已,发誓不再娶夫。因此姐妹感情甚好的龙瑞云才把二女儿过继给她。
闻言龙潇玉很是欣慰的拉着芯蕊的手,闲扯着进了府门。
内堂,龙潇玉摒退了一干下人正色道:“蕊儿,从林默儿身上问出了什么吗?”
芯蕊听着有些发蒙,“母亲的意思是……”
“傻孩子,昨天茶坊密谈,不是说好严审林默儿的吗?怎么,怜香惜玉的……什么都没问着?”说着龙潇玉笑了,“从小你就和他投缘,两人粘的都分不开。要不,我也不会把他送上你成人礼的床。”
不是吧!芯蕊有点不信这原来的身子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反正对她没什么好感。
“这事蕊儿记着您的好呢!”芯蕊尴尬的笑着。原来是自己穿越的不是时候,打断了人家的严刑逼供。“不过蕊儿也不是没有收获的,默儿生性乖巧,性格懦弱,他根本不可能对我下毒。除非,受人威胁。”
“受人威胁?”龙潇玉英眉一皱道,“你在怀疑谁?”
“说不准,但我偏向大姐。”芯蕊压低了声音说,虽然前头的事自己不清楚,但柳月揭幕默儿下毒时曾提到是受大姐指使,然默儿也默认了。若不是大姐,依他的性子决不可能不吭声。
“是啊,凌钥生性好强,女皇传位于你,她第一个不服,做出些过激行为也可以想象。那你打算怎么办?禀告你母皇?”
“不。先按兵不动,一切等南鸳使臣走后再说。”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间,就先让那所谓的大姐张狂一阵吧。
“蕊儿,其实依你的文涛武略,确为皇储之最佳人选,是我对不起你啊!要不是为了我,你就不会过继,也就不会老这么与世无争,还丢了继承皇位的权利。”龙潇玉面露愧色的说。
文涛武略?文,芯蕊还有点信心,至少这朝代不在历史之上,而自己所会的都在历史之上,永远不会穿帮。而武略……芯蕊可不会飞檐走壁。
“母亲,您别这么说,蕊儿从来没怨过您啊,别胡思乱想了。”芯蕊安慰着。
“唉……”龙潇玉无奈的叹了口气,良久才转过神来正经道,“对了,那南鸳使臣的题解开了吗?”
“还没有,最后一道题卡着了。”芯蕊摇头道。
“幽涵……他也解不开吗?”龙潇玉挺看重沈幽涵的,似乎他不该解不了题。“他是文渊阁大学士的长子,京中第一才子啊,应该难不倒他才对!”
“母亲,幽涵他是人,是人总有极限的。才子又如何?最终逃不过人外人,山外山。”芯蕊淡笑着说,“这事,我会和幽涵再考虑考虑的,您不必太过担心。”
闻言龙潇玉颇为意外的看着芯蕊,“蕊儿,你不是和幽涵冷战着吗?怎么,和好了?”
“没有呢,为这事还差点起冲突,不过没事,我懂分寸。”芯蕊抓着龙潇玉的手保证似的说。
“母亲信你!”她反握着芯蕊的手,芯蕊能从她眼里看到信任与慈爱。说不清的,泪,湿了芯蕊的眼。
择礼
回府的路上,芯蕊的心情轻松了很多,望着往来的行人才迟钝发现以女人较多。而男人少之又少,都在女人左右随行,头都不敢抬下。望着这里的男人,芯蕊心里升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如果让那些甩掉自己的男人都来这里……哼哼,有你们好受的!
正想着,一阵琴音传来,音律平缓而舒畅,让芯蕊有些烦躁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下来。芯蕊寻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家琴行,门面修的不错,看来生意不错。
“停车。”芯蕊在下人的搀扶下下了车,“你们在外头等我,水灵你跟我进来。”说着步进了店门。
“王……主子,您想买琴?”秦水灵眨着水汪汪的大眼问。
秦水灵今年刚过十八,是秦总管的长女,小丫头长的水灵极了,真不愧水灵之名。水灵这丫头武功不错,芯蕊见识过,所谓的飞檐走壁,令其大开眼界。
“不,随便看看。”芯蕊浏览着柜中的琴,看着不怎样的东西却是标价甚高,“不过,也许,我会买。”芯蕊朝着她微微一笑说。
“我们女人才不希罕这些东西,主子,您打算买给哪位侍人?”水灵贼笑着望着芯蕊说,“还是说……您又有了新欢,打算博蓝颜一笑?”
“你瞎说什么呢?”芯蕊瞪了她一眼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芯蕊走到柜台前,看着风韵不错的大嫂说:“老板,有比这些……更好的吗?”
老板抬头看芯蕊,随即笑道:“有,当然有!我们琴韵楼什么样的琴没有?我们的琴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那就拿出来看看吧。”芯蕊笑着说。
当老板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琴盒,看那琴盒上的图腾芯蕊就知道这家伙该是镇楼之宝级的。
“您看看这个,称不称您的心?”老板笑问。
芯蕊虽不会弹琴,但她以前上司的女儿就是学这个的,如何鉴定好坏,多少还是知道点的。
当琴盒打开,一古朴的古琴就露出了真面目。它长约三尺六寸五,宽约六寸,厚两寸。造型优美,琴身上的琴漆有断纹,状似梅花,看来年代相当久远。
“不错,确实好琴!”芯蕊轻轻点头,转头向着水灵道,“买了。”说完也不理会丫头惊愕的表情便出了店门。
出的店门,芯蕊环视了一圈,朝着斜对面的玉器店走去。
“主子,您还买?”水灵抱着琴盒跑出来急急得拉住芯蕊说。
“怎么,你想阻止?”芯蕊含笑望着她,脚下却没停下的意思,往玉器店走去。
“属下哪敢啊!”水灵撅了下小嘴,跟上了芯蕊。
玉器店老板是个年轻姑娘,看着她身旁的小巧身影,看来是新婚燕尔。见着芯蕊进门姑娘迎了上来,“大人,想买些什么样的玉饰?”
“你说送爱人……那样合适?”芯蕊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玉饰,拿起了一支翠玉发簪道。
闻言姑娘了然的笑了:“您手上的簪子也不错啊,通身翠绿,质地不错。送给佳人,很不错的选择。”
淡笑不语,芯蕊知道那小人儿不会喜欢这个的,即使它再怎么好看、贵重。“还有什么吗?”
“有!”姑娘笑的甜美,从那小巧人儿手里接过一锦盒,“给,希望您满意。”
接手打开,执起那白得通透的玉佩,芯蕊能感受到指间暖意。“暖玉?”
“没错。”姑娘笑着走出柜台,来到芯蕊面前,“此玉来自西域,价值连城。玉本身质地淳厚,晶莹通透,加上本质的温润更是百里挑一。小姐要是喜欢,一口价一千两!”
“一千两!”水灵闻言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自己手里已经抱了一千二百两的古琴了,这会又来一千两,王府的银子都是抢来的不成?
“好,一千就一千!”芯蕊爽快道,“不过得把那簪子一起算在内,老板你生意经不错,应该不会做一次性买卖吧。”意思很明显,不要太坑,以后可以老生意。
姑娘也懂得看人,上下打量了本人一番,也爽快的点头道:“成交!”
回到府里已经接近午饭时间,进了门秦澜迎了上来。
“事情吩咐下去了?”芯蕊没有停下,直接往大堂走去。
“都准备妥当了,这一两天就会有消息。”
“让他们小心点。”芯蕊在大堂上站定,“今天午膳摆在涵侍院里,总管你去忙吧,水灵陪我去涵侍院里。”
“是!”母女两异口同声。
随着水灵来到一片小竹林,竹林中有着一半大不小的竹屋,门楣之上还挂着一匾额——涵竹轩
涵竹轩
沈幽涵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繁茂的竹叶林冥想着什么,好看的眉儿紧锁着,看来烦恼不小。
“主子,休息会吧。”贴身小厮小北端着盅皿进了屋。
“小北,时间不多了,你可知道?”幽涵回头忧虑的说,“今晚她会来要答案。”
“那又怎样?”小家伙把东西放到桌上后说,“主子,您是才子没错,但也不能把你当神使!她是王爷没错,可也不能强人所难嘛!”
“她是我的妻主,帮她是应该的。小北,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万一被人听到,有你好受的!”幽涵看着小北严厉提醒。
“主子,你当她是妻主,可她可曾把你当侍人看?自洞房那天离开已经快一年了,她都不曾来看过您一眼!如果她心里有您,为何不来看您?有了难处才会想起您是才子,她根本就是没心没肺!”
“住口!”
“说的好!”芯蕊与沈幽涵同时出声。只不过他是呵斥,芯蕊倒是有点欣赏这小不点似的小厮。
“王爷!”幽涵和那小厮同时转身,见着芯蕊负手立在玄关处吓的面无人色。
“大胆的奴才,敢在主子身后说长道短,不想要你的舌头了吧!”水灵抱着琴盒,大眼怒瞪着那小厮喝道。
舌头?芯蕊第一反应就是猪舌头炒大蒜,以前老妈常炒给她和老爸吃。
“舌头炒大蒜,味道不错。”芯蕊有感而发,根本没注意当事人已经脸色发青。
沈幽涵首先回过神来,“噗嗵”一声,直直的跪了下来,急道:“王爷,不可以啊!小北他……他年少无知,他无心对您不敬的!”说着一把把还处在震惊中的小北拉跪在地道,“还不快给王爷认错!”
吓的魂都飞了的小北这才回过神来,睁着泪花花的大眼,哭道,“王爷,您饶了奴吧,呜……奴才无心的……只是……”
“算了吧,谁信你是无心的!”水灵又瞪起了大眼,深吸了口气又骂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一个奴才,敢呵斥主子没心没肺……”
“不是的!”幽涵闻言不顾一切的打断了水灵的话,“小北……小北他只是……只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芯蕊看着水灵因被打断话而又要发飙的时候开了口,“好了,水灵!你先带小北出去,我有事和涵侍说。”
“不……主子,我不要……”小北看着水灵靠近,眼泪掉的更凶,瘦小的身子只往幽涵身后躲。
“王爷,您饶了小北吧,以后奴一定会好好管教的!”幽涵护着小北,无助的眼神望着芯蕊恳求。
“主子,别信他!”水灵一把抓住小北的胳膊说。
“王爷,奴才以后不敢了,求求您饶了奴才吧!”小北挣扎着冲芯蕊求饶。
芯蕊是警察好不好,怎么搞得像皮条客一样。
芯蕊有点哭笑不得的说:“水灵,你就别吓唬小孩子了,先带他出去,别误你主子的事。”
“好。”水灵把琴盒放桌上后,两手连拖带拉的把小北弄了出去。
“王爷……”沈幽涵看着小北被拎出去甚是着急。
“放心,没我吩咐水灵不敢动他。”芯蕊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把这进门才见过一次面的侍人扶了起来,“起来吧。”
沈幽涵,他与芯蕊同岁,从小聪颖过人。在母亲的教导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芯蕊的脑子里却没有洞房花烛那晚的资料,不明白这么文弱得体的孩子怎会被冷落这么久。
闻言,幽涵似乎才放松下来,近距离的芯蕊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幽涵出场,送礼
幽涵在芯蕊的搀扶下起了身,却不敢抬头看她。轻轻勾起他的下巴,芯蕊瞧清楚了他的脸。不妖不娇,没有书生该有的呆气,眉宇之间也有些许灵气。但此时却愁眉不展,平添了一丝哀怨之意。
见他如此芯蕊下意识的伸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紧锁的眉头,“题解不开就解不开,这样深锁眉宇也无济于事是不?”
幽涵似乎接受不了这样温柔的芯蕊,清澈明亮的大眼里闪烁着不安,“是奴愚笨,连道普通的题都解不开。”
闻言芯蕊乐了,“你要真笨的话,还会因我冷落你而不开心?”点着他光滑的小巧鼻尖道。
“奴不敢,是奴自己作贱,对不起王爷!是奴……对不起……”幽涵哽咽着,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人哭鼻子芯蕊从未见过,更未见过哭的如此楚楚可怜的。哄孩子呢,芯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