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作为「我」而存在……
……现在的我是伊耳迷?
……现在的我是米路伊?
那现在的我是……谁呢?
我看着只插半身针而让另外半身血管浮出成青筋的自己呆了,笑了。
我就是我,不是吗?
门外有什么人正急急的敲门,但我,不想开。
奇犽番外一
「──呐,奇犽,你出来旅行的目的是什麽?」
「我吗?找哥哥还有冒险吧!」
「那不是跟我一样吗?不过我找的是金──」
「切,才不一样呢!我哥哥才不会丢下我四处流浪然後让别人找……」
「也对喔……」
──其实,还有件事不一样,那就是金可能不会像他哥哥一样让人看了却迈不出脚步……
奇犽看着那人平扫自己一眼然後缓缓转身的动作,急了,却爬不起身来,他只感觉自己连张口叫喊的力量都欠奉,唯一灵便的只有眼睛……
於是他呆呆的看着伊耳迷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离去的脚步声虽然听不到却一步步踏响在他心脏的喳、躂、喳、躂……
自從和酷拉皮卡還有雷歐力分道揚鑣後,為了鍛鍊但更多是為了賺錢,奇犽帶著小杰來到了他自六岁起就非常熟悉的天空竞技场,他们没花几天便打上了过去奇犽用了两年才达到的两百层楼,对此奇犽感到有些不满。
但他和小杰很快的发现自己触及了新的世界,念的存在,还有念能力者的世界……哥哥和西索,他们都是早已学会念的人吧?
──原来,自己一直在哥哥面前感受到的压迫感和不自在就是因为念吗?
那如果他也能拥有那种力量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更接近那个领域、更靠近那个存在并且不再恐惧?
……但如果不是念又──?
这个问题在闪过奇犽脑海时很可耻的被他屏弃了。
因为时间的紧迫,也因为想改变什麽的迫切,怀着矛盾心情的他和小杰在云古的感叹中打开了精孔,学会了念。
念,自由操纵由体内散发的生命能量之方法,传说中的仙人据说其实就是修炼到最高深的念能力者,要对付懂念的人只能靠自己也学会念,虽然如此,但云古在传授他们技巧时还是无奈的摇着头。
「可惜了……如果再早给我半年就好,甚至只要一个礼拜就可能掌握……操之过急的你们实在可惜了。」
──可惜?这两个字从来不存在於奇犽的字典里,云古自以为自己知道些什麽?
虽然对和他一同学习的小杰有些可以忽略不计的歉意,但对云古的惋惜奇犽只是洒然一笑、倒很厚道的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口。
云古甚至连他们未来可能碰上什麽样的对手都不懂,但奇犽知道,自己未来只会碰到强者,和以前所遇过的完全不一样,如念般想像范围之外的强者,一步步按部就班的慢慢来?他等不及也没有时间了!
反正最终他还是会学会念的,差别只是在时间的长短而已,那为什麽不早点学会也好追赶走在前面的人?
他从来不是个愿意认命的人。
但不得不说,在天空竞技场除了「念」的存在以外竟然还有其他更让人意外的事,好比说那个和西索玩成一团的男孩。
和一个明明打扮成小丑又喜欢自称魔术师的变态感情好到可以挂在对方身上捏脸的男孩怪不怪?
可以跟那个反覆无常、不按牌理出牌的怪人打打闹闹又丝毫不担心对方发火的男孩怪不怪?
综以上两个怪异点所述,奇犽能肯定,那个背对自己的男孩一定和西索关系亲密,但当米路伊回过头和西索一起承认他是大哥的儿子时,奇犽还是呆了──
情感上他根本无法接受快满二十五的大哥会有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儿子,但理智上却又无法否认。
因为米路伊实在太像他老哥了……
黑发黑眼的外貌,就不多说了,奇犽家里的几个兄弟姊妹其实换换发型的话长得都挺像的,就连那个他讨厌的死胖子二哥靡稽,在用家里开发的追踪评估软件扣除面部百分之六十的脂肪後竟然也有双猫眼和瓜子脸──
和老哥小时候相似度只差头发长度的米路伊确实有着源於揍敌客家的长相,奇犽本来还想垂死挣扎的把他画入自家老爹一夕贪欢的产物,但小杰的狗鼻子和西索的坦承不讳却将奇犽打入地狱。
……他品德完美秀外慧中洁身自好喜爱和谐社会又节俭纯朴奖励储蓄坚决反对社会金融流动的老哥竟然跟那个西索的姊姊……这世界变了吗?
──不!他要坚决相信老哥绝对不是那种人!
对了!只要他找到米路伊和老哥不同的地方……
奇犽看似怒火熊熊但其实是战战兢兢的转头看向米路伊,但他只看到自己年轻版的老哥沉默出神的表情,秀美白皙的脸被日光灯映得白如透明,淡淡无血色的薄唇微微抿起,杏仁般黑幽幽的双眸不时闪过一丝微光,只不过米路伊身上还飘着不引人注意的糖香……
和小杰一起凑上去闻然後被对方错愕推开的奇犽倒在地上默默垂泪,就连习惯动作都跟老哥这麽像,他不是老哥的儿子又有谁信?为什麽伊耳迷哥哥要跟西索的姊姊生小孩?他不要跟西索当亲戚啦!
……不过,既然是老哥的儿子应该知道些老哥的线索吧?
那他要不要……去问呢?
奇犽看着米路伊与某人相似的脸微微恍神,但在他提起勇气前那孩子就被西索拉走了,而後来也许对方也有刻意躲避的意思吧,在此後的一阵子间他一直无法找到机会去和米路伊说话,直到米路伊莫名其妙的主动加入他和智喜小杰的训练为止。
──这次,不会让你有机会跑了。
奇犽看着正咬着糖却连泡泡都不太会吹的孩子,露出了笑脸。
我决定要改变,从你开始,你准备好了吗?
奇犽番外二
奇犽发现米路伊是个奇怪的人,而且这个「奇怪」,要在前面顶个「非常」。
他真的非常奇怪,不管是举止还是性格,明明该是飞扬跳脱嚣张跋扈的年纪却常呆呆的像根木头,奇犽只有在第一次见着他时看到米路伊跟西索玩得像个孩子,其他时候啊……
哎!就拿他们第二次见面的那次,奇犽要敲米路伊响头的时候来说吧──
一般人被袭击了会躲会闪、再不济也会感到莫名其妙的抗议几句,可米路伊不同,他对奇犽突然出手的举动只是偏头闪过後警告的看了奇犽一眼,淡淡的、什麽表示都没有,彷佛只是个矮个头男孩的沉默仰视而已。
但奇犽却莫名的觉得眼熟。
这眼神如果比例尺拉高放宽个几个海拔,不活脱脱是自家老哥复生──咳咳……驾临?
不过既然说是「活脱脱」就代表还是有所不足,因为米路伊的身高太矮了,没有海拔加持、背後灯光打亮加强照明的效果,就是将一个原本该是杀气腾腾的眼神化为堪比倩女幽魂的楚楚眼波。
吃惯了老哥给的「大鱼大肉」,奇犽还看得上这点小虾小菜吗?
虽然猛一瞧他的确吓到了,但细看米路伊稚气的脸庞後,奇犽很不满的化惊讶为动力、狠狠得在侄子白皙的额头上敲出了一块红肿:「不要以为眼睛黑就可以装鬼,老哥的死鱼眼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这句话明显的打击了男孩,奇犽很满意的看到米路伊的杏眼瞬间瞪大、有些慢半拍的面上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苦笑。
……这就对了嘛,好端端的学他老哥总板着脸做什麽呢?自己管不了老哥,难道以叔叔的身份管教侄子都不行麽?
这是奇犽在出手出口教训米路伊时所抱持的心态,但他很快的後悔了,因为这小子不只长相和老哥相像,就连记仇的个性啊……那更是一模一样。
个性单纯的小杰在奸诈的米路伊上下嘴皮子连碰间立刻倒戈,不经头脑的话,让奇犽给气得七窍升天又牙痒痒的,不过他很快报仇的在小鬼身上给安了个可爱的昵称叫「小米」。
其实这名字并不难听而且的确可爱,但联系起家里的肥猪老哥跟三毛的发音後,奇犽假成熟的小侄子也郁闷了,还死不承认自己要被这样丢脸的称呼。
本人不承认无所谓,反正他跟小杰智喜云古都这麽叫就好了。
小米小米小米,这名字多可爱啊!
诡计得逞的奇犽摀住嘴巴小老鼠般的偷笑,而无力回天的米路伊只好继续学他老爹开始发射沉默黑死光,不过把这种没用的招式用在奇犽身上只会让他更想敲米路伊的头而已。
他想,如果能看着米路伊的眼睛到习惯,那麽他应该不会再怕哥哥的眼睛吧。
话说回来,这小鬼的确该敲,虽然奇犽不知道米路伊念力的修行到了什麽地步,但这笨蛋竟然打算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有赛事便参赛,这种不爱护自己的危险举动硬是让奇犽火大了。
他和小杰云古批头对米路伊就是一阵痛骂,但米路伊却只是叛逆的手插口袋别过头、表情冷淡的说:他有他的苦衷。
有什麽苦衷需要拿自己安全开玩笑的去拼命?
有什麽事不是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就能解决的?
为什麽……就跟那个人一样死闷着不肯说出来呢?
这样想的奇犽後来软磨硬泡後才从米路伊的口里知道,那孩子被自家老哥要求赚到五百亿才会被他那很心的爸爸承认,而且老哥承认的是以自身的能力赚取,这意味着伊耳迷不承认自家中所给的援助。
五百亿!即使是从天空竞技场底部一路打上两百层也顶多有两亿,要赚到五百亿的金钱,光在这打也要打上两百五十次呢!
明明是很不公平的要求,奇犽听了当场就想发作,但说着这种事的米路伊表情却没什麽变化、还反过来劝阻了要找席巴帮忙撑腰的奇犽……
米路伊不但完全没有因为伊耳迷对自己的排斥而不满,反而带无奈但自嘲的说,那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是个乌龙和误会的关系。
看着他平静的脸,奇犽的心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这个表情跟大哥也很像呢!该说因为是父子吗?
奇犽突然很想知道伊耳迷为什麽不肯认这个连小动作都很像他的孩子,就连爸爸他不也是因为自己的发色和天赋才决定让自己当继承人的麽。
看着那样与那个人相像的米路伊在被否定後露出了那样平淡的眼神──不可能真的无动於衷的吧……那孩子是装的?为什麽?
突然想起了他大哥那什麽都不说又爱一个人闷在心里的个性,奇犽叹口气,从这点来看,米路伊跟伊耳迷果然是父子呢……
那孩子是不是也是从来没人可以依靠,所以才会选择独力承担?就像他老哥一样……不行!他一定要帮米路伊!那孩子不能像老哥一样的!
虽然米路伊跟自己其实没差几岁,但奇犽在心里却已经「那孩子」「那孩子」的这样称呼着了,他觉得那是自己的责任,他要好好代替老哥照顾米路伊然後一辈子对那孩子好,即使老哥可能会生气也一样。
──哥哥,你明明不是无情的人,为什麽要对自己的孩子这麽冷漠呢?
──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以後会後悔的?
如果奇犽手上有电话的话他一定会这麽对伊耳迷说,他想他会的。
奇犽番外三
奇犽发现米路伊的武器是钉子,跟他大哥伊耳迷一模一样的绿色圆头钉子。
伊耳迷用钉子杀人,米路伊也用钉子战斗,只不过大哥出手必死人而米路伊只是让他初战的对手认输而已。
一样的钉子,一样的一身黑,一样的不太常笑还有刻意的沉默看人。
这已经不能用血缘和兴趣来解释了。
模仿,完完全全的。
──米路伊是不是因为太想接近自己的父亲所以才刻意学着伊耳迷的一切呢?而且还不管好坏……
奇犽想着,并坐电梯到楼下买回了很多他爱吃的巧克力糖,他知道米路伊喜欢甜品也被那孩子抢食过,巧克力虽然是寂寞的味道,但当有人可以分享时那感觉又不同了。
饭是越抢越香的,游戏和开心也是,只要找的到同伴,再无趣乏味的事情也可以找到乐趣。
小杰是让奇犽知道不无聊感觉的人,而现在奇犽也想当米路伊的那个人。
那个,让他感受阳光的人。
那个永远在自己低潮时乐观鼓励他的人。
小杰对奇犽说过「一起去旅行吧」,他也想这麽对米路伊说,而且期待未来会有他可以这麽对老哥说。
不过达到这些目标的前提是奇犽找的到老哥而且伊耳迷愿意原谅他。
──找的到……吗?
想起最後见面时自己的无能表现,还有老哥漆黑成滩死水的安静眼神,虽然已隔了四五个月奇犽仍感到内心恐慌,伊耳迷说要他放心、自己不会再出现於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