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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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养成手册-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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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我一边扶老太太入了正座,又在椅背处添了只松软靠枕。郑太太坐了老太太的左手侧。

随后,李暮阳和三姑娘也分别在两人的身侧坐了。

老太太看我们几个做媳妇的仍侍立一边,便笑了笑,招呼我们:“现在家里不比往日人多,你们再不上桌,我们这么两个人还有什么意思。来,都坐下,让丫鬟们服侍着就好。”

听了这话,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略谦让了一回就在三姑娘边上依次坐了,林彤则紧挨着李暮阳的右侧也入了座。

我瞥她一眼,心里暗骂:“好你个小三,你这是置我于何地呢,难道还让我坐你的下首不成?”

老太太看来也有些不快,轻咳了一声:“红叶丫头,你也坐吧,就坐暮阳边儿上。”边说着,边拿眼睛盯着林彤。

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林小三她居然装死到底,硬是一点换位置的意愿都没表现出来,坐得这叫一个稳如泰山。旁边几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异常的气氛,都停了言语,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我看老太太稍微皱了眉,知道她面子上挂不住,快要动气了。又转头看李暮阳那边,只见他也正暗中给我递着眼色。

嘿!这叫什么事儿啊。小狐狸崽子鸠占鹊巢,我还得替她说情?不过话说回来,我倒也觉得这事有蹊跷,索性就做个顺水人情,看看后续发展好了。

主意打定,我便端了酒壶到老太太跟前笑道:“老祖宗,我可不坐。今天是老祖宗大寿的好日子,谁伺候了您,谁便能分些福寿来。这么好的事情,我才不愿让旁人分了去呢!”说着,先给老太太倒了杯酒。柳儿等人也跟着给其他众人满了酒。

老太太略带嗔怪地看我一眼,拉过我没端着酒壶的手:“也好,难得这一桌子的人就你懂事。既如此,咱们娘儿俩就在这,你爱吃什么,便就着我的碟子吃吧。”

我忙笑着答应,一边看着林彤脸色微有些涨红。

“老太太,有件事情我还得和您说。”

我循声望去,发现林彤竟然已经站了起来。

“说吧。”老太太淡淡看她一眼,语气里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

“这事本来想择日禀报老太太的,但今日我也想借借老太太的福寿了。”林彤抬了头,露出浅笑,“前两日我身子不适,叫了陈大夫来诊察,这才发现是有了身孕,到现在已有两个来月了。”

“彤儿!你真的已经?”李暮阳的声音里带着惊讶,也有掩不住的欣喜。

我心里也是一惊。难怪她今日这样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如此。她自是明白,她的孩子或许就是李家唯一的子嗣,因此,日后她母以子贵和我平起平坐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赶紧看向老太太。

这一看,我倒放下心来。老太太虽说有喜悦之意,但眉宇间仍有忧虑不满。我猜,她对林小三的偏见一时半会还是消不掉的,况且过去她也说过,若是林小三有了孩子,也要让我来抚养。这样一来,我不由为林彤觉得有点可惜,若是她知道了此事,怕是不仅笑不出来,反而会更加嫉恨郁闷吧。

最初的惊讶过去,屋里众人都反应过来,纷纷向老太太道喜兼送上贺礼。谁不知道老太太想抱重孙子都快想疯了,今日终于要得偿所愿。这样一来,林彤倒成了配角,只得坐了回去,面上有些讪讪的神色。我冷眼看着,只有李暮阳一直执着她的手细细询问,而她反而却一副闹别扭的样子爱理不理的。

气氛一旦活跃了,之后就顺理成章。

老太太得了喜讯,心情自是很好。我跟着三姑娘一起劝了老太太几回酒,将她兴致勾了起来,于是吩咐丫鬟去取了骰子过来,要大家一起行个酒令。

老太太手里拿着骰子,开了口:“就以这桌上碗筷菜肴等物为限,我先说一句诗,再掷这骰子,是几点便数过几个人去,也要以我这句诗所言之物为谜底再吟一句。若吟不出或是猜错了物件便算输了,要罚三杯。若是说对了,我便与他共饮一杯。这样可好?”说完,又想想,大概是觉得桌上人少,便又吩咐道:“柳儿,你和如意忙了大半日,今天就别分那些尊卑的,你们也拣个小凳坐下喝两盅。”

柳儿她们自是推辞不敢,但几个小丫鬟已按着老太太吩咐取了两只小圆杌过来,摆在宴席下首,柳儿和如意见推辞不掉,只得斜着坐在凳边。

老太太见人齐,愈发高兴起来,这就要行起酒令。

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别说吟诗,就算让我生搬硬背那些古人诗赋都困难。我生怕露出什么破绽,赶紧趁着尚未开始对老太太赔笑讨好:“老太太,我可行不了这个酒令。您明知我诗词曲赋一窍不通,连说句俗语俏皮话都怕出错呢,今天却偏偏要我来做这个,莫非是故意刁难我不成?您要是想把我灌醉了,也不必这么多周折,给我一壶酒,我直接喝了便是,老太太您也省了麻烦,我也省了闹笑话,岂不两全?”

是谁说的,吵架的要点之一就是要自己先退到极卑微的境地,之后再说什么都让人抓不住把柄了。这话甚有道理,即便是针对除了吵架以外的情况也一样。

果然,老太太笑起来:“你这丫头倒编排起我的不是了!既如此,你就当我是故意的罢了,你喝了这壶酒我今日就放过你,不然我们大伙儿都看你的笑话呢。”说着,一手指了指我刚给她倒了几次酒,里面仍是半满的酒壶。

虽说我过去酒量尚好,这女眷们喝的也并非烈酒,但一下子灌进去半壶,我这心里还是没底。我不由拿眼角余光左右看了看,想找条退路。可三姑娘和三少奶奶性子都很爽利,此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都笑着等我的反应呢。太太虽有些忧虑,但并未明显表现出来,而二少奶奶则自顾自的低头浅笑。再看另一边,李暮阳眼中带着疑惑,似乎在向我询问……我说你疑惑个什么劲呐!不如直接帮我找个台阶下!再一看小狐狸精。嗬!这女的明显幸灾乐祸的一副样子。

我这人最怕激将法,被林彤这么一看,我反倒不想退了。于是,我握了酒壶,对老太太笑道:“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寿辰,我说什么也不敢拂了老太太的意。别说是一壶酒,就算是壶砒霜我也得喝下去,只是待会要是醉了撒起酒疯来,老太太可别恼啊。”说完,我提起了酒壶,拿帕子略掩住嘴,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下去。不一会,壶中酒已喝干,我特意将酒壶倒过来让大家都能看到,自觉堪比江湖女侠。老太太笑得更厉害,众人大多也都笑起来。

又吃了两口菜,听别人开始行酒令,我的脸也开始有微微的热意。

得,我得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别一会真撒泼放赖的,万一再一不留神说了什么穿越不穿越的事,那可就是自取灭亡了。我赶紧向老太太告了个假,又让柳儿替了我的位置给老太太夹菜斟酒,这才溜边退了下来。

虽是秋日,但李府所在的梧州气候相当和暖,此时尚无秋风萧瑟之意,加上正是午后,我在西边小园里走了几圈、发了些汗,觉得酒劲已经略散去了些。又不想这么快回去,怕再被抓住灌酒,于是索性在西边回廊尽头处找了个地方坐下乘凉。

刚坐了有十来分钟,便听到李暮阳的声音唤我。我本想不理,但转念又想到此处离摆着寿宴的西客厅不远,怕他再惊动了老太太,于是赶紧从回廊里钻出来对他招手示意。

“你出来干嘛?”我没好气地问他,“等会小心你家那狐狸把你扔醋缸里淹死!”

李暮阳听了这话,又露出略带气恼的表情:“我还不是怕你一时醉倒了,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我噗嗤一笑:“放心吧,我就是那千杯不醉的豪爽侠女啊,过去和那些男的拼酒都没输过!要不是这身体不中用,我再喝它三四壶也没事!”这话说完,觉得这些言语实在有些放肆,估计我是真有点喝多了。于是赶紧换了话题,问他:“她们怎么肯放你出来的?”

他笑笑:“我只说昨日微染风寒,身体不适,实在不能陪老太太饮酒了,请她们先乐着,我出来走走就回去。”

“那好,既然看到我还神志清醒,你也该放心回去了吧?”我往西厅方向推他,“今天难得老太太高兴,你别给她来个一去不回。何况你那狐狸还等着你哄呢。”

正说着,忽然听到回廊里面远远传来吵闹争执的声音。

二十四 归省

李府中除了南边的门连通里外院之外,就只有这西边一条回廊从外院中西侧下人房和西北客房之间起始,一直延伸到亲戚、女眷们所居的内院里的西厅附近。小厮和粗使的下人们虽然知道这一道回廊,但就连白日里都不敢随意进来。入夜后,回廊两端更是上锁并配上值夜的婆子看管。

因此,此时我听到回廊里面嘈杂声越来越近,心里很是疑惑。再看看李暮阳,他也是不解的样子。

“你先回去,别抛头露面的,此事我来处理就好。”李暮阳示意我先走,自己便沿着回廊向声音传来处走去。

我觉得我这人肯定有宅女的潜质,在这方寸天地闷了半年多,此时难得有个出了这内院凑凑热闹的机会,我居然已经没了太大兴致,只随意应了一声就转身打算回去。

然而,刚走了没多远,突然听到那愈发分明的吵嚷声里竟清晰的夹着一句“我今天一定得见见四少奶奶”。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刚要过去看看,就听见不远处回廊转角的地方传来李暮阳严厉的喝斥声,原来的嘈杂声响也一下子止了。我往回走了几步,暂站在转角处另一边上继续听着下文。

“你可是今日从余州过来的伙计?”这是李暮阳的声音,虽然严厉,但听起来似乎没有动怒。

又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马上战战兢兢地陪着笑回答:“正是。这人正是今天刚从余州到的,陈伯本来安排了他们几人在房中好好休息,可他竟然私自跑了出来,一直吵着要见四少奶奶,还妄图进到内院。我们刚拦住了他,但谁知这人不死心,不知从哪里得知四少奶奶正在西边宴客厅中,于是竟又强闯到了这里。”

“你要见四少奶奶做什么?”李暮阳又问。

停了片刻,我听见方才喊着要见我的那个声音回答:“少爷莫不是不记得了?我本是陆家的家丁,老爷过世后,夫人见家道中落,已要不得那许多人手,又想到和李家早已定下儿女亲家,这才遣了我和另外几人来李家做工谋生的。”

又是半晌没有声音。而后,李暮阳缓了语气:“我想起来了,这事我听人提起过,只是从未留心。既如此,你自当安心当你的伙计便好了,今天又非要见四少奶奶做什么?”

我突然听得扑通一声,还有些微众人诧异的声音,想是那人对着李暮阳跪下了。

果然,那人声音里带了哽咽,对李暮阳求道:“还请少爷发发慈悲,千万和四少奶奶说一声,夫人,不,陆夫人她已病重,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我心里一惊,也懒得管那些要命的礼数,赶紧转过去连声问:“这可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见别人来通知我?”

据我了解的情况,陆家夫人应该是陆红叶唯一的血亲了,此时陆红叶虽已不在,但我既占了她的身体还魂,自然也要替她尽尽孝道才算是不亏欠她。

见我现身,几名家人小厮都有些惶恐地垂了头,只有地上跪着的那人仰头欣喜地望着我。我看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还算清秀,身上穿着一身商家伙计的短打扮,两旁各有人抓着他的胳膊,想是怕他再做出什么逾矩之事。那人与我对视了半天,方语不成声地哽咽出声:“小姐!真是小姐!上次我见到您时,您还那么小,如今竟……您可还记得我么?”

我自然不记得,要没人和我说的话,我连陆红叶是谁我都不记得,更何谈旁人。但我看他这幅悲喜交加的样子,又不忍伤他的心,只好含糊应了,又问他:“你刚刚说我娘怎么了?”

那人看着我,悲叹一声,这才开口:“我前些日子回乡探望寡母和幼弟,顺路拜访了夫人。谁知夫人竟是一副久病的样子,我一再询问,夫人才说,二月里有一日她忽然觉得心痛难忍,加上胸闷乏力,此后就一直不好。请了几个大夫来瞧,也说不出什么原因,服药也不见好,只是白费银子罢了,因此索性也不再去看大夫,只这样撑一日算一日。”说到这,那人眼角又落了一滴泪,半天才叹道:“后来,徐姨说,她服侍夫人许多年也从没见过夫人病成这样,最近竟是连茶饭都很少用了,怕是……可夫人说,只要您过得好就好了,路途遥远,她也不愿您一路颠簸去看她……”

听了这段话,我眼眶也不免有些酸。虽然对我而言,那陆夫人其实不过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罢了,但天下父母心毕竟是一样的。也就只有为人父母之人才会如此吧,宁可自己忍着病痛孤苦也不忍让儿女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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