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还会放在Caster那边。虽然这会儿大概已经不能保证令咒的奖励了，但像Caster主仆这样的小变态＋大变态的组合当然不可能符合其他主从的美学了，所以联合起来剿灭那一对根本就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绮礼大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是啊，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会儿世界的走向已经拐向了一个奇怪又未知的方向，根本就没办法进行准确的预测了……看样子我只能按照各个人物的性格进行推理了？亚达，好麻烦！
“……绮礼大人……？”
看了这边正直的枪哥一眼，我终于做出了决定：“去找Berserker。”
“什、什么？”Lancer很是惊讶地看着我，“绮礼大人……为什么是Berserker？”
“Berserker的主人间桐雁夜，对时臣老师存在着很深的偏见。所以，我们完全可以借着Berserker的力量牵制住Archer。”
“原来如此。”虽然稍稍有些疑惑为什么绮礼在并没有刻意侦查的情况下就能对其他组的信息如此的了解，但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对方灌输了知识渊博，并后来又自行脑补上了无所不知的外挂形象，Lancer最终也不过是在自己心里如同直觉反应一般地小小疑惑了一下而已。
目前剩下的几对主从里，Saber是势不两立的，Archer是我打算反水的，Caster是马上就要消失的，于是剩下的就只有两个选择——Rider和Berserker。虽然这会儿的韦伯很好欺骗，但相应的，他家的Rider就实在是太聪明，我不仅不好做小动作，还很有可能反被对方看出猫腻来。于是最后只剩下了那么一个选择。
毕竟Berserker虽然实力强大，但并没有理智可言，而可以影响他的亚瑟王又没有被召唤出来，所以应该还能够稍微控制一下。至于他的主人间桐雁夜，那可怜人明显也没多久的寿命了。而且他的目的很是明确：首先要阻止时臣得到圣杯，然后要让自己得到圣杯，让大家都得到幸福。那么，只要我抛下了橄榄枝，他就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上钩……
啊啊啊……猛地意识到自己也开始自然而然地盘算别人，变得毫无正派形象了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深深地唾弃了一把自己。
希望这会儿我还能找回当年扮演正派的叶城主时候的感觉，能一开始就给雁夜留下一个好印象——哪怕他家的Berserker以后牵制不了金闪闪，稍微牵制一下那个视我为眼中钉的Saber也是好的呀！
……等等！这想法怎么还是如此的危险？我是个好人啊！根正苗红的好人啊！
“Lancer。”
“是的，绮礼大人？”
“我……是不是一个好人？”
“您当然是一个好人了。对我来说，能遇到您，是我成为英灵之后最为快乐的事情了呢。”Lancer毫无保留地说着好听的话——而且还明显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
在羞涩之余，我也终于深深地满足了一把。于是我面带微笑地这么说道。
“我也认为，有你在身边，真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021 从一开始就玩脱了的第四晚（10）
在打算去找Berserker的一天之后，不，应该还不足一天。虽然已经是第二天了，但显然此时还没到天亮的时候。我安静地坐在远坂家会客室里的，一动不动地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陶瓷茶杯，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那么，时臣老师，我就告辞了。”
对面的远阪时臣安静地看着我，轻轻点头：“定下了机票之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这是自然。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向您辞行的。”
“……绮礼。”
我转过头去，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
“不要太难过了。无论是你父亲的事，还是英灵的事。”
嘴角不由地微微翘起：“抱歉，让您费心了。”
安静地走在下坡路上，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魔术师们，都集体进入了一个休整阶段。毕竟几个小时前才结束了对抗Caster组的战斗，所有人都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为未来的战斗做准备。
不过，这已经不关我的事了。
“听说你的骑士被那头狂犬杀掉了？怎么样，要不要求求本王，或许心情好的话，本王到时候就顺便替你收拾那条疯狗了？”
穿着便服的金色英灵这么说着，在层层叠叠的金色粉末的包围下，一脸笑意地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与此同时，我的眼睛也不可避免地因为视线受到那一堆金晃晃的玩意儿的刺激而微微地眯了起来。
这恶俗的品味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足以招致世界毁灭的重罪，也只有吉尔伽美什敢带着这种仿佛香蕉一样的纯金项链和手镯也不怕被别人扔东西地走在街道上了。
王的美貌是无敌的，是不会被黄金的重量压垮的。严肃脸。
说起来还真是谢谢啊，吉野家美食。不过求你什么的……我还不如自己去搞定呢。
不过这边的英灵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很是自然地在我的沉默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还真是有趣啊，绮礼。就连我都以为你还很喜欢那个家伙的？结果那家伙死了之后你竟然如此的平静……喂，你现在，在想什么？”
“想什么？”我面无表情地迈着步子，无论前面还是后面都是一片漆黑，唯独身边的英灵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想的事情有很多，Archer，你确定都想知道吗？”
“说吧，身为王的我如果连这点都包容不了的话，那还像什么话。”金闪闪很是高傲地昂起了头，随即笑着补充道：“嘛，而且我还能解释你心中的疑惑呢。”
真是大言不惭，好吧，不玩你一下我简直对不起自己身为麻婆的愉♂悦。
“第一个疑问……艾因兹贝伦的那个英灵为什么直到此时还活着呢？在吉尔伽美什放话要收拾掉他的一天之后，竟然仍然活着，这真让我好好地惊讶了一下呢。”
不用看都知道，现在金闪闪的表情一定非常的有趣。过了一小会儿之后，身边才想起了对方依然高傲的语调。
“着什么急？想也知道的吧，本王当然不可能一直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种不入流的Faker身上啊。”
因为接受了Rider的邀请和对方对饮了一晚上的英雄王这么说着，不禁又怀恋起了绮礼收藏的那些酒来——还是应该早点把Faker收拾掉的，可惜了那些好酒。
“这样啊……说的也是呢，毕竟Archer你是英雄王嘛。”
对方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双手不自觉地环在了自己胸前，“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本王今天会非常慷慨地，一一回答你的。”
“那么……其实除了Saber之外，我还有一点奇怪……为什么Berserker也能活着呢？啊啊……对了，毕竟对方是条疯狗，王当然不可能一直注意一条疯狗的嘛。”
英雄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大笑了起来：“什么嘛！原来你是那么的介意那个Lancer的死啊！不过……竟然敢对王出言不逊，言峰绮礼，你做好觉悟了吗？”
慢慢侧头，一脸平静地盯着旁边那个笑得张狂的金闪闪，我依旧语气平淡：“看样子我的解释是正确的，那么……还有一个问题……”
“Archer，你知道时臣老师对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吗？”
金闪闪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赤红色的眼瞳就仿佛冷血的蛇一般冷酷地逡巡着我的全身，最终定格在了我的双眼上，“真是有趣啊，绮礼，你想要告诉我什么呢。”
“事实证明，你和时臣老师之间的关系远比你想象中还要来得危险……两看相厌？我也很好奇……你在被Saber偷袭之后，究竟对时臣老师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他如此地忌惮。”
Archer舔着嘴角笑了起来：“做了很明显的事不是吗。”
“……看样子是做了很不优雅的事呢。”
“兜兜转转了那么多，你是想要告诉我什么呢？”这么说着，金闪闪慢慢地凑了过来，声音低沉，充满了蛊惑的魅力：“撒～告诉我吧，绮礼。王～会……满足你的愿望的……”
“我又能有什么愿望呢？因为并没有英灵的关系，现在的我已经退出了圣杯战争。而即将失去自己的主人的你，才是真正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人吧，Archer。”
“为什么，你认为本王会即将失去主人呢？”金闪闪饶有兴致地问道，暖暖的气息在我耳边附近萦绕。
真是抱歉啊……金闪闪……虽然你各种挑逗，但问题是任然我对男人勃·起无能啊！！现在的麻婆只是一个真·阳·痿·不解释，让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不过身为王的你一定不是真的对麻婆有超越友情之外的感情的吧！你们只是单纯的好□而已我懂的！
“如果你做出了决定，那么就一定会失去主人。”我平静地述说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金闪闪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所以，到时候就只是关于失去英灵的你和失去主人的我的事情了？”
“没错。”
“那么，轮到本王问你一个问题了……绮礼，是什么，让你改变的呢？”
“间桐雁夜。”
金闪闪似乎并不意外的我的答案，只是微笑着，安静地聆听着。
“虽然Lancer被Berserker杀掉了，但其实我却并不觉得难过——只是最后的枷锁也被破坏掉了而已。”
“……原来如此，那个家伙是你自己设定的枷锁啊……真是有趣的男人，难怪你会重视Lancer，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吗？”金闪闪笑嘻嘻地补充着。我安静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见到了间桐雁夜。”
“如何？”
“说实话，是个无比凄惨的，仿佛垃圾一样的男人。就算放着不管也应该活不了多久——半边身体已经麻木了，面目已经崩坏了大半，头发全白，全身上下都隐藏着恶心的虫子，哪怕多说两句话都会吐出血来……间桐雁夜，是一个即便这样，也怀抱着梦想的男人。”
“说下去。”他的双眼明亮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就仿佛嗜血的怪物终于闻到了血腥味儿一样，他几乎渴望地盯着我的嘴唇，期待着从中迸出的话语。
“深陷在污泥之中，却对未来怀抱着崇高希望的存在……在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和他是不同的存在。”
“完全不同的存在。他的身上明显存在着被圣杯选中的理由，但我身上，却并没有具备相同的东西。但事实上，我应该也是有追求的，不然圣杯就不会选中我成为这场战斗中的一员了。”
“你终于注意到了吗？真是不错啊，绮礼。”吉尔伽美什满足地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艾因兹贝伦的魔术师——那个一开始没有目的地在世界各地寻死，但现在却目标坚定地参加了圣杯战争的男人——卫宫切嗣。我认为，我想要的答案，就在他的身上。”
金闪闪似乎有些不满我的答案，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有些遗憾地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一脸无聊。
“好吧，人总是要碰壁之后才会找到正途……本王就稍微多点耐心陪你玩玩吧，绮礼……真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呢。”
“让王失望的这种重罪，我是不会犯下的。”
“哈～那么，本王会好好期待的。”这么说完，金色的英灵就消失在了漆黑的街道上。只留下了点点仿佛流萤一般的余辉。
一手摸着自己胸前的金色十字架，一手放在小腹上，感受着隐藏在其下的，属于冷兵器的质感，我稍稍抬起头看向了前方。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街道的尽头处，天边终于泛起了点点苍白。
天，终于亮了。
稍微准备一下……就把这一切都结束了吧。在见过了间桐雁夜之后，我终于对这场圣杯战争产生了难以压抑的厌恶。
只是给予了一个空泛的希望而已，让原本绝望的人继续苟延残喘地挣扎着……说实话，看着这样的闹剧，真的有意思吗？
为了一个毫无实现可能的愿望而奋斗……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结果不过只是凄惨的死亡而已。
赶快结束吧，这一切。反正在这场战斗中，既不可能实现任何人的愿望，也没有任何人能因此得到幸福。
趁着白天做了一些准备之后，我在夜色的掩护下，再度来到了远坂家。时臣难得亲自开了门，将我迎到了会客室里。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麻婆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砸不烂断不了电一辈子就只能循环那一句的破烂收音机一样在我的心底疯狂的叫嚣着。
于是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把形状奇怪的匕首。
亲手送出凶器的远阪时臣还在我对面低声地诉说着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