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我虽不知那花能散发酒香味究竟是何缘故,但却知道眼下七弟的情况肯定与醍醐香有关,便是连六弟都因为好心去叫七弟起身,也在他屋里差点中招,所幸两人没出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张松溪简单几句话便已经说明了有些事情,即使程灵素从未向他提起,可不表示他就不能从她平日行事的举止之间看出一点端倪,当日不问,只是想着她必然不会胡乱生事之故,偏偏今日为了师弟的安危着想,他不得不说出来。
“既然没事就好啦,你还急急忙忙地跑来吵我睡觉!”程灵素对张松溪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抓着那点无关紧要的小事,说道。
“妳就赶紧把解药给我吧,要不谁知道七弟这一醉要醉到何时才能醒?万一闹到师父和大哥二哥那里去,大哥一向心软倒还罢了,二哥却是个极为护短之人,要让他知道妳这般鲁莽行事,一旦翻起脸来,连我也不好替妳收拾善后。”张松溪见程灵素始终不愿意松口服软,心里便有些着急,语气亦显得急切许多。
“好啦,好啦,我跟你去一赵就是了呗,说的好像多么天大地大的事一样。”程灵素不情不愿地拖着身子起来,慢吞吞地走向门外。
“妳一个姑娘娘去做啥?把解药给我就是了。”张松溪眉心一跳,连忙拉住程灵素的手臂,说道。
“我总得去把东西收回来吧?不然你打算让莫七侠顺便练练酒量吗?”程灵素无奈地回头望了一眼,叹道。
“妳跟我说是什么样东西就成了,自然不必妳亲自过去。”张松溪怎么可能让她随便进一个成年男子的卧房,不过想到她昨夜竟也是这样大喇喇地跑去莫声谷的房间,心里顿然生出许多不适感。
“好吧!那你把挂在莫七侠房里窗户上的那束花拿回来给我吧,喏!这是解药,一颗就够了。”程灵素见张松溪坚持不肯她去莫声谷那里,心中自然乐意至极,毕竟叫她走这一趟路,还不如放她回去睡个回笼觉呢,便立刻转身走进内间拿着一个瓷瓶出来交给张松溪,然后告诉他要带回什么东西。
“花束?我知道了,我去去就回,在我回来之前,妳不许又睡着了。”张松溪看程灵素猛打呵欠的模样,料想她肯定趁他一转身就又回去睡下,便不忘丢下这么一句话,才飞快出了院子。
“谁理你呀?!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不睡的是傻瓜,我才不要当傻瓜呢,清波,你在门口守着,等你四师伯回来了再叫我。”程灵素眼角瞥见站在门外的清波,便向他胡乱交代了一句,然后二话不说,转身走进内间…继续睡!!
“哦!”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清波只记得下意识地应和一声,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神来,接着突然觉得屋里那位程姑娘真是好厉害,明明平日看起来那么厉害的七师叔,居然让她不动声色地捉弄了一回,不过听说还险些连累到六师叔,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清波满腹心思地摸摸耳朵,然后听话地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等着随时会折返回来的张松溪。
张松溪运起轻功急奔至莫声谷的院子,果然就见到宋远桥和俞莲舟已闻讯而来,想是因为他们师兄弟几人都未曾有过醉酒误事的情况,又兼之几个在院子里服侍的道童也是个个东歪西倒的脸红模样,路过的弟子一见情况有些不对劲,直觉像是这院子里有什么埋伏的感觉,才有人连忙跑去向宋远桥等人通风报信。
“四弟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七弟的院子竟然无端端地飘着一阵酒香,我刚派几个弟子进去找线索,可是还来不及找到原因,他们就一个个醉到不能动了。”宋远桥站在院门外,苦恼地说道。
“大哥,二哥,这事不必查了,等我先进去把七弟喊醒之后,再跟你们解释吧。”张松溪无力地叹了一声,苦笑道。
“四弟知道原因何在?”俞莲舟皱起眉头,略带疑惑地问道。
“唉!”张松溪摇摇头走进院子里,抬头向窗边看过去,还当真看到一束白色小花挂在那里,只因为挂的位置不怎么明显,又是那么寻常的物品,所以谁也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一束花。
张松溪立刻伸手把花束拿下来,就近寻块碎布密实地包了起来,然后继续往屋里走去。
宋远桥等人见张松溪收起那束小白花之后,空气里的酒香顿时淡了不少,便知道那香气来源竟是一束不起眼的花,这等罕见之事让两人剎时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张松溪让一旁的道童帮着喂莫声谷吃下解药之后,就先带着花又一次折回程灵素住的小院子,竟是全然没有发现到那醍醐香在他身边,对他却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不过张松溪自己没注意到的事,未必旁人都没有发现,俞莲舟早在见他安然自若地走进莫声谷的屋子里,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时,就觉得甚是怪异,心里也不由得思考起一些那二人初回武当之时,他未曾想过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一篇的时候,某柔心中顿生一股骄傲…原来某柔也有智商突破一百的时候呀(≧◇≦),总是在耍心计的当下只能寥寥数语带过的人,真心感动了一回,毕竟某也不想崩坏书中那位才智过人的张四侠啊~~//(ㄒoㄒ)//。
7/10 悲催地抓了好大一窝虫…。
正文 12第十一章 忿然
张松溪去而复返还不到一个时辰,服过解药的莫声谷就已经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再度活力十足地与几位师兄坐在一起,也包括那个差点陪莫声谷一起醉倒的殷梨亭,他是莫名其妙地晕了一阵,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没事了,所以并没有服下张松溪带过来的解药。
只是从张松溪那里得知他竟然被程灵素恶意捉弄了一番,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怒气。
“这个女人真是太过份了,怎么可以故意害我出糗!我要去找她算账!”莫声谷气呼呼地起身就准备往外冲出去。
张松溪连忙出声喝住莫声谷,然后严厉地说道:“若你昨日没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前说那些胡话,她哪里会起意捉弄于你?老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说话之前必得三思而后行,你全然不曾听进心里,所幸她今日只是小小的惩戒,可未知来日不会又因你的莽撞而直接要了你的命!”
“姑娘家本就难免面薄,又要顾及自身名誉,她此番与四弟一同前来武当也是因为允诺要治三弟的伤,才不得不如此为之,偏偏你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罪受的不亏。”宋远桥向来注重颜面名声之事,自然明白昨天莫声谷说的那些话即使没说的太过明确,偏偏叫谁一听都不得不一时想岔,也难怪人家要出手警告一番了。
“话虽如此,但是七弟仅仅说了几句玩笑话,她就闹得叫咱们几乎要人仰马翻的,为人未免太过小家子气,本想她一个行医救人的大夫,该是仁心仁术之人,可她竟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实是叫人不敢轻易信任。”俞莲舟可不觉得这只是无伤大雅的玩闹,他甚至担心程灵素将来若在医治俞岱岩之时,万一他们师兄弟或者门派里的弟子又惹恼了她,她不晓得会不会把气出在俞岱岩的身上。
“二哥放心吧,程姑娘就是有意要对于她不利的人出手,也绝不会因此牵连到无辜旁人,只是今早…想来她未曾虑及有其他人会走进七弟的屋子,才会让六弟差点受到连累,刚刚我把东西送回去时,她还请我务必向六弟解释一句,可见她是无意为之的。”张松溪听出俞莲舟话中的担忧,不假思索地为程灵素辩驳了一番。
“四弟当真就如此信任她?”俞莲舟狐疑地看向张松溪,他知道这个四师弟向来聪明机智,且分析事理的能力一直在众位师兄弟之上,但是对一个认识不深的人竟会如此信任…他仍旧觉得甚为不解。
“假使程姑娘在我们面前一直都是安份乖巧的模样,难道二哥就会相信她没有恶意?我相信她的为人是因为见过药王庄附近的那些百姓平日与她如何相处,况且他们都是普通人,根本不懂得说拐弯抹角的话,除非程姑娘也能天天与他们演戏,不然多少总有几分真实性。”张松溪坦然地回道。
“二哥,其实我也是愿意相信四哥说的话,更相信程姑娘不是那种心胸狭隘、手段狠毒的女子,否则今日只怕七弟早逃不过这一劫啦,又哪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殷梨亭微红着耳垂,却又故作镇定地说道。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七弟也不许去找程姑娘麻烦,除非你不想程姑娘替你三哥疗伤了。”宋远桥见几人似有各执一词之势,只得强硬地拍板定案,将这件事就此放下不提,毕竟整个事情的起因确实也是由于莫声谷失言在先所致,怎么说都是他们武当理亏,怨不得人家。
众人闻言也觉得再谈论下去已没有多少意义可言,当然除非他们真的不希望程灵素来治疗他们的三师兄(弟),只是如此一来,愧对的就不止俞岱岩而已,还有费尽心思才把人给请来的张松溪,所以便是如莫声谷这样心有不甘的也不得不暂且隐忍下来。
“我先去看看无忌吧,昨天见他脸色似乎不怎么好,怕是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吧?”俞莲舟看了看师兄弟几人之后,便起身说道。
“我也一起过去。”张松溪随即附和一句。
随着俞莲舟和张松溪的离去,宋远桥也回去处理派中琐事,仅留下殷梨亭和莫声谷两人还在那里发呆…。
“六哥,你不觉得四哥对程姑娘的态度跟每次你见到纪姑娘的时候很像吗?”莫声谷有些懊恼又有些委屈地说道。
“哪里一样了?我与纪姑娘是因为定下婚事后,两人走的近些,情谊才有些不同,而四哥与程姑娘之间却是因为咱们有求于她,四哥才将她千里迢迢地从杭州带到武当山来,自然会想多护着她一些,你倒好,居然拿人家未嫁姑娘的闺誉开玩笑,活该被捉弄。”殷梨亭素知莫声谷的直性,便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如此说起来,四哥与她走了这么长的路程,竟然能平安无事地回到武当,还真是不容易啊。”莫声谷想着自己只是说错两句,那个女人就立刻翻脸不认人了,偏偏四哥还能和她相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一点事情也没有…果然懂得说话也是有好处的吗?可惜他就是学不来那种巧言令色的心计。
“你说什么呢?刚才不是跟你说了,程姑娘并非那种是非不分之人,四哥既没有做出任何对她不好的事,她怎会向四哥下手?况且与咱们武当为敌,对她又有什么好处?”殷梨亭好笑又好气地曲指在莫声谷的头上敲了一下,怎地这个师弟还一直纠结于这种事呢?
“可是…。”莫声谷当真心中无比纠结,果然是他多想了吗?
“我回房练功了,你自己慢慢烦恼吧。”殷梨亭无奈地摇摇头,成了倒数第二个离开偏殿的人。
于是剩下一个名为‘莫声谷’的雕像在那里傻坐着,进来收拾的道童见自家师叔在那里发呆,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艰难的武功招数,所以也没有人敢叫醒他。
俞莲舟与张松溪一道走在往张无忌住处的路上,俞莲舟不经意地向张松溪问起一些他与程灵素滞留杭州之时的情况…。
“你之前写信回来时只说偶然听闻药王庄的事,才会去那个地方为三弟求医,还说程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庄子的时候少说也有五年时间了?依她不过十多岁的年纪,竟要独自照料一大片的药田,还得均出时间替附近的百姓看诊抓药,想必她的日子过得也是极不容易,难怪性子显得有些偏执,只是你又说到那里的老人家们对她的印象都很不错,她也常帮助一些家境不好的人,如此听起来又彷佛像是极随和的人…可曾听她说起已经离世的家人,像是养大她的祖父。”俞莲舟一边想着一边说着,可是越说越觉得这丫头的性情似乎挺极端的,却不知有一大半都是被自己的师弟这一路上给惯出来的。
于是这也可谓人与人之间的一种缘份吧?!同样一个人、同样一种作法,看在不同人的眼中,却得出不同的评价,在张松溪眼中只是孩子气的表现,到了俞莲舟眼中反变成不能平和相处的印象。
“甚少,她似乎不太喜欢提起往事,我也不好一直打听姑娘家的私事。”张松溪摇摇头,心里不经意地划过一阵失落和疼惜。
张松溪不是没有对程灵素以前的日子旁敲侧击过,偏偏程灵素对于以前如何和祖父生活,如何习得医术毒术的事一直三缄其口,总是不愿多提,张松溪问过几次之后也就不忍心再去勾起她的回忆,至今仍以为小丫头不想与他说起那些往事,必然是不愿徒增心伤罢了,又怎会知道程灵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