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驸马府门前挂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安庆公主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红灯笼。他,今夜应该会来吧。拳头紧攥,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心跳得有些快。想到白日里教习嬷嬷们讲的内容,脸开始发烫。
红烛又短了一截,可是仍旧没有他的影子。安庆有些耐不住,喊道:“月儿,月儿!”
月儿听到喊声,便跑了进来,问道:“公主有什么吩咐?”
“驸马呢?”
“驸马爷还在前头,估计快过来了。”
安庆点头道:“去催催!”
安庆低着头,看着**的双手,掌心有些发红了,看来时刚才掐到了。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寒风灌了进来,安庆猛地一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心猛地一缩,脸上写满了英气,却又看不出一丝情绪。
“参加公主!”好听的男中音。
“驸马请起!”安庆虚扶了一把,毕澄借势站了起来。突然没了声音,两人尴尬地面对面。
毕澄轻咳一声,道:“时间不早了,公主早些歇息吧!毕澄告退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安庆愣在那里。“你不明白门外灯笼的意思吗?”安庆突然问道。
毕澄的背影停顿下来,低沉地答道:“我明白。”随后便大跨步地向外走去。
毕澄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安庆心中窃喜,脸上露出了笑容。毕澄却突然转了方向,向案几走去,看着案几上的一盆植物问道:“这盆花草,公主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毕澄皱着眉头。
安庆走过去,闻着毕澄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看了看毕澄所指的盆栽,答道:“那日我看见皇兄身边的小太监拿着这盆花草,便要了过来。怎么,驸马,这盆花草有什么问题吗?”安庆故意加重了驸马两字,希冀毕澄能从中体味出来些什么。
毕澄直勾勾地看着那盆栽,道:“不知公主能否将它赏赐给毕澄?”
安庆高兴地道:“这盆花草这么久了就是不开花,我早就不想要了,既然驸马喜欢就拿去好了。我们夫妻二人,分什么彼此?”
毕澄的心一紧,“夫妻二人”,那个熟悉的身影和眼前的这盆怀梦草合在了一起。毕澄一把抱起怀梦草,头也不回地大跨步向外走去。
安庆想要拉住他,手指尖却划过他的衣袂,想要去拉却拉不住。
安庆颓然地坐了下来,自己竟然还不如一盆花草?自己居然入不了他的眼?
“月儿!”安庆带着哭腔喊道。月儿赶忙赶过来,看见公主眼角挂着泪珠,忙问道:“公主,出了什么事?”
安庆道:“上茶!”月儿领命出去。
每次一遇到烦心的事情,安庆就会品茗,那温暖的香茗缓缓流到身体中,让人感到惬意。安庆只喝一种茶,那就是甜味绞股蓝,甘甜入口,反复所有的烦心事就能化解一般。
月儿沏了壶上好的绞股蓝,安庆缓缓地喝了一口,甜香入口,不舍得吞咽下去。一阵苦涩泛了出来。安庆鼻子一酸,说:“我原本以为,绞股蓝永远是甜的,原来即使甜味的绞股蓝,也会有一般茶叶苦涩的味道。”
月儿皱眉,公主今日为何会有如此一说,她感叹地是茶叶还是她自己?
藜夏就着烛光擦拭着匕首,眼前黑影闪过,藜夏没抬眼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黑影禀道:“回二王子,毕澄将军被放出来了!”
“哦?”藜夏一挑眉,嘴角不住地上扬,道:“一切都按计划行进,看来我们地活络活络筋骨了!等毕澄兄带我们踏上天朝的土地!”
“可是,王子……”黑影面露难色。
藜夏轻皱眉头,抬眼看着黑影问:“还有什么变故?”
“王子,毕澄将军与安庆公主成亲了。毕澄将军现在是驸马爷了,您说,他会不会临阵倒戈?”
“成亲?”藜夏站起身,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扔了出去,匕首深深地嵌在了木柱上。黑影心中一惊,从来没见过王子发如此大的火。
藜夏狠狠地道:“毕澄,你居然如此薄情,亏我还放紫苏回去找你。既然你如此无情,休怪我藜夏不仁不义!”
“王子?那我们还按约定出兵吗?”
藜夏注视着烛光坚定地说:“当然要出兵!我要毕澄生不如死!”藜夏命令道:“派人通知毕澄将军,一切按计划行事!半月之后,闭关见!”
“是!”
十一月,安庆公主下嫁大将军毕澄,整个天朝都希冀这次的喜事能冲淡这些日子以来大军溃败,骚扰不断的晦气。可天不遂人愿,京城一片欢愉,边关却战事频频,夷狄人根本就没有因为天朝公主成亲而减少袭击的次数,反而变本加厉。
战争一触即发,龙椅上的皇帝也焦急万分,不过新婚三日,大将军毕澄便请兵出战。皇帝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自己这个新妹夫。得到了皇帝的应允,毕澄便带着大军,告别了新婚妻子,上了战场。所有的人都翘首以盼,希望这位战无不胜的将军能将夷狄人赶出国土。
只是,他们不知道,毕澄所能带来的不是安宁太平,而是夷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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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昨天就想更了的,结果被同学拉去看淘宝的一家店,然后东东太可爱了。。。完全没了写文的感觉。。。于是乎,就今天来更一章。。。。
第十九章 突变
旌旗飘飘,不过几月自己又再次回到了这里,只是这之间的一切改变了太多太多。毕澄坐在马背上,看着对面的人只身前来。
“藜夏兄,好久不见!”毕澄作了个揖。
藜夏驱马而来道:“毕澄兄,过得可好?”
“哎,还不是拜你所赐?”毕澄两手一摊,微笑着看着藜夏。
藜夏挠挠头道:“毕澄兄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毕澄道:“若不是你,只怕我现在还在天牢里呆着呢!若不是你,我现在也许还呆在京城里,何必再这儿风吹雨淋的!”
藜夏道:“这可是我俩的约定,毕澄兄难道想赖账吗?”
毕澄摇摇头说:“我没想赖账,只是这样舟车劳顿,太幸苦了!”
“哎?难道那皇帝还让你在天牢里跑来跑去吗?你已经休息了这么久,居然还叫累。真正累的人是我呀!”藜夏做出委屈状道:“你被你们那皇帝算计,被困在匈奴那里,还不是我带了人去解围?你被你们皇帝抓起来,还不是我替你解决了那个林南星,你才能出来?毕澄兄,真正幸苦的人是我哎!”
毕澄哈哈大笑起来说:“那我们再幸苦这一次,将来就一劳永逸了!”
藜夏收起楚楚可怜的样子,笑道:“没错!我们一同杀到京城去,杀了那个皇帝。毕澄兄你做皇帝,一定比他强!只是,别忘了分我夷狄小国三座城池哦!”
毕澄笑着答道:“一言为定!”
毕澄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往回撤,毕澄的亲兵问道:“将军,你不怕夷狄人出尔反尔吗?万一他们到时坐地起价怎么办?”
毕澄笑道:“你以为我到时真的会给他三座边关城池吗?给他三座东边城镇,他总不见得到东边去放羊吧!”
藜夏含笑看着前头的毕澄大军,打了个响指,吩咐道:“去找个和毕澄身形差不多的汉人!”
“王子的意思是?找人偷偷替了毕澄?”
“不要多言,我自有打算。快去!”
“是!”
毕澄,这不是一切的结束,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十一月末,大将军毕澄帅数万之众赶赴边关,与夷狄王子藜夏交战数回,佯败,逃回镇南关。关门大开,汉军入关,而夷狄军亦紧随其后闯入镇南关,遂失镇南关。
“啪!”皇帝将送上的奏折扔到了地上。镇南关丢了,这就意味着南边的大片城池也撑不了多时。
“报!”又一声传报声,朝堂上的众人心中又是一惊。“报!临南城失守!”
皇帝眉头紧蹙,怒气不住地往上涌。这分明就是放虎归山,自己怎么会相信这个狼子野心?还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报!”众人齐齐回头望去,“报!天寿镇沦陷!”
“行了!报报报,就知道报!不如等到打到京城了再报!”皇帝的怒气爆发出来,众人寒噤而立。
“皇上息怒!”百官纷纷跪下。
“息怒?谁能替朕夺回城池,朕就息怒!你们这般老夫子,只知道斗嘴寻衅,早知如此,就该贬了你们的官,罚了你们的俸禄,拿去充军饷!”
百官跪倒在地,却都不敢再说一字。皇帝定了定神道:“你们每人拿出一年俸禄,充当军饷。国家危亡,匹夫有难,今日没要你们拿出所有银两,已是恩赐!”
“皇上英明!”嘴上虽如此说,可心中却都暗暗叫苦不迭,不知将毕澄骂了多少遍了!
“来人!请袁老将军出山!如今能压制毕澄的只有袁老将军了!”
“阿爸,药草来了!”紫苏端来一箩筐的药草,竹远却深深地皱着眉头。
“怎么了?”紫苏问道。竹远也不说话,递给紫苏一张公文。紫苏看了也不禁皱起眉头来。“怎么回事?为何要这么多草药?又要和谁打仗?”
竹远说:“这两天到这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多是难民,看来最近边关不安稳。你去多背些外伤的草药,估计过两天就该用得到了。”紫苏点点头,转身离开。
自从竹远和紫苏离开京城,两人在偏远的地方找了房子住下来,开了见药铺,也顺便替邻里看看病。可最近,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确切的说是逃命的人。紫苏和主要理出了几间空的房间,两个人自己则挤在了一起。
“紫苏丫头,要帮忙吗?”王大妈的大嗓门是出了名的,老远看到紫苏就大叫起来。“紫苏丫头,我说你那个老爹也真是恨得下心。你瞧你也有身孕了,居然还忍心指使你干活!”
紫苏笑笑,阿爸怎么会不疼自己。同是学医的,当然知道如何才是最好的。适当地活动一下,未尝不可。紫苏说:“没关系的,现在还不碍事的。”
王大妈摇摇头说:“哎,这两天来村子里避难的人越来越多,你也越来越忙,真怕你忙不过来!”
“王大妈,你可知道,为何最近会有这么多的难民?”
王大妈四处瞧了瞧,压低声音说:“你还不知道吗?你爹爹没有告诉你吗?听说,夷狄人打过来了!快打到京城了!”
“什么!”紫苏惊叫起来,竹远一直让自己准备草药,却从来不告诉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定是怕自己担心。糟了,毕澄,毕澄一定在和夷狄大军作战!
“咳!”竹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王大妈看了眼,立马走人。
紫苏走上前去问:“阿爸,你知道的是不是?他,怎么样了?”
竹远叹息一声说:“我以为不提你就会不知道,你就能忘记。看来我是错了!”
“那他现在如何?夷狄此次带兵之人是谁?”
竹远摇摇头,道:“是夷狄的二王子。”
紫苏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藜夏和毕澄,两个人如若交锋那会如何?从来没有想过,不是不知道这天会到来,只是从来不敢想。可如今真的发生了,自己却没了主意。神啊,他们两个谁也不能有事啊!
“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
“我何时骗过你?你安心等在这里,就是对他们两个最大的帮助。”
“可是……”
竹远看着紫苏欲言又止,打断她说:“你若出现在世人面前,就等于将他们两个置于危险之中。”
兵贵神速,更需出险招。
风呼呼地作响,毕澄和藜夏坐在马背上,看着对面驱马而来的袁将军。毕澄先作了个揖,道:“袁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袁老将军冷哼一声骂道:“毕澄竖子,尔等若非引狼入室,我国应是一片祥和。汝卖国投敌,我等忠心之臣怎会无恙!”
毕澄也冷笑道:“袁老将军,我一向敬佩您有胆有识,不过如今看来,您只是有胆,而未有识!”
“你!”袁将军怒气冲冲。
毕澄依旧笑着说:“一来,我非引狼入室,二来,我非投敌卖国。当今皇帝好大喜功,听信佞臣,对待有功之臣不但不嘉奖,反而欲处之而后快。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北上抵挡匈奴,却被皇帝埋伏。我归朝后,皇帝又将我投下大狱,夺我兵权。若非此次西面凶险,我毕澄恐怕早已死在狱中。如今,局势未明,皇帝已鸟尽弓藏。袁将军,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弃暗投明。千万别一把老骨头了,到时候还被皇帝一杯毒酒给送上了西天!”
“你个无耻之徒!”袁将军嘴上虽如此谩骂,但心中却有些打鼓,这些事情虽不知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