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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祺哭笑不得,那个将他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男人怎会忍心伤他一根毫毛,他出此计策,自然也有他的用意。
“少主说笑,阁主疼你还来不及,怎忍心杀你?您还不了解他么,连杀只蚂蚁都心慈手软,更别说是自己的儿子了。”
“可我更不明白的是,他明知道夜蝶是男人,为何还要我娶一个男人为妻?”
“为的是叫你……”
‘碰……’
两扇坚固的大门砰然倒塌,顿时扬起一股灰尘,呛得楼羽歌好一阵咳嗽。待那灰尘散去,那背着阳光斜倚在门框上的人儿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缓缓地站直身,依旧是一身剪裁适度的黑色侠士装,高高束起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摆动,手中还把玩着那个精致的小酒葫芦。
楼羽歌急忙往叶子祺身后躲,叶子祺严严实实地将他护在身后,眼神一直瞄着夜九手上的小酒葫芦,谨防她的小动作。
“羽儿,九姨今个儿听到一则好消息,说是你要成亲了呢,九姨特来恭贺。”
夜九似笑非笑,听似漫不经心的语气其实是发怒的前兆,跟鹰似的眼神射向楼羽歌,吓得他瑟缩了一下。
“夜。。。夜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哦?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样子。”
楼羽歌低头思索要如何解释,谁想危险气息迎面扑来,方才还在夜九手中玩弄的酒葫芦一下子到了眼前,好在叶子祺身手利索,挥剑挡住。
这一挡自然不了事,夜九柳眉一挑,手腕一翻,连连进攻,一招比一招狠,看形势是不置楼羽歌于死地不罢休,饶是叶子祺再厉害,也抵挡不住一个发了狂的人。
“楼羽歌,我今个儿倒是要剖开你的肚子瞧瞧,你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连夜蝶的主意也敢打。”
“我哪敢打夜蝶的主意,我也是迫不得已。”
可怜如楼羽歌,一边抵挡攻击,还要一边想着如何解释,且夜九的攻势渐猛,每每挡下他的进攻,都震的虎口一阵发麻,正当他快抵挡不住,闭着眼睛准备受死,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来。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见夜蝶握着酒葫芦,他在心里暗暗地舒了口气,终于躲过一劫。
“少主……我们走吧。”
叶子祺扯着他用轻功飞走的同时心里默默感叹,少主不愧是出了名儿的情感迟钝,不晓得屋里的二人相互凝视肯定是有话要讲么,还不怕死地待着,难怪总也领会不了阁主的用意,可怜阁主的一片心。
屋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
“夜蝶,是楼渐忧逼你那么做的,对么?”
夜九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听见自己害怕听到的答案。
“不,是我自愿的。”
他缓缓地放开手中的葫芦,又恢复以往冷若冰霜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眼角微微泛红,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
“事情过去那么久,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那一滴泪终是从眼角滑落,夜九缓缓向前抱住他,吻干他眼角的泪。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夜蝶忽而露出灿烂的笑,“来抓我吧……你要是抓到我,我就原谅你。”
夜九望着他一脸惊愕逐渐化为了然,继而又笑道:
“好……”
……
“师弟,对你的成果可满意否?”
楼渐忧捧着手中的江湖小报,勾起特有的狐狸笑,“还算不错,不过我想洛凝烟不会轻易收手,还得时刻防备。”
“师弟,听说你让龙总管收罗美人让羽儿挑选,你就不怕他真看上几个,娶个三妻四妾的?”
‘嘶’楼渐忧‘十分不小心’地将手中的扯成两半,吓得司易凡一哆嗦,赶忙陪着笑脸道:
“师兄只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谅羽儿也没有这个胆子。”
羽儿啊羽儿,你好自为知吧,伯伯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为你祈祷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文总是这么拖拉……ORZ
考虑要不要在文完结后出个夜蝶的番外……没人听我讲……(飘走)
25
25、山雨欲来 。。。
纷扬了一夜的雪终于在清晨停了,地上积着厚厚的一层雪,踏上去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院内的树木被皑皑白雪覆了一层,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苍茫的白色。
那着素衣的人儿跪坐在雪地里,几乎被雪同化,只是那铺了一地的墨色长发与黑琉璃似的眼睛使人忽视不了他的存在。他跪坐在那儿已有半刻,却是始终低垂着头,微长的刘海遮盖过失神的眼,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较往日少了一分灵动,多了一分落寞。
楼羽歌从后面缓缓地抱住他,他便自然地倚到他怀里,像猫儿似的温顺乖巧,冰冷的雪的气息辅之以幽兰的香气,煞是好闻。他的眼神有些许哀伤,叫人心疼。
“爹,你在想什么呢?”
楼渐忧空洞的眼似乎有了些神采,抬眼望着天际灰暗的云彩,像在极力地回忆什么,就在楼羽歌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露出一丝笑意。
“我的爹爹呀,也是一位美人呢。”他轻轻说道。
在楼羽歌的记忆里,他从未提及他的过往,他身边的人或事,他终日嘻嘻哈哈,活的没心没肺,他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呢,怎地也会回忆从前。他拥着他,静静地地听他说下去。
“他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始终带着温和坚忍的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的像月牙儿。只可惜,再美又能怎样,也是昙花一现,终究还是归于尘土。”
“爹。”楼羽歌凝视着他的眼睛,“羽儿会永远陪着你。”
楼渐忧伸手捂了他的嘴,眼里尽是温和的笑意,弯弯的眼睛像月牙儿。
“宝贝儿,你还小,不懂永远的真正含义,所以,别轻易向我许下承诺。”
他说的格外认真,楼羽歌望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子祺不是说找你有事儿吗,你怎地还在这里?”
糟了,楼羽歌始才想起这茬,“爹,我要走了,你快进屋去,这里冷,待会儿着凉可不好。”
“我知道,你快去吧。”
直到楼羽歌的背影消失,楼渐忧才缓缓站起,拍落身上的雪。摊开手,里面是一张握的温热的纸条,上书:初音,死。
他步入书房,带进一股冰雪的气息。柳云修、冷寒秋与司易凡三人早已在此等候。
“云修,说说详细情况。”
他的声音比冰雪还要冷,看似平静无波澜的表面,实则隐藏杀机。
初音在碎心阁弟子中排行第三,也就是楼渐忧与柳云修的三师姐,司易凡的师妹。他们都是重感情的人,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弟子。也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碎心阁的人都敢碰。
“据探子报,师姐是死在自己家的密室里,有中毒迹象,可能是仇杀。据说死前和几个人有所接触,我已命人去查找,其他情况还在探查。”
“嗯,这事儿交与你负责,找到凶手后再交与我,我家貂儿已好些日子没吃好了。”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坐在他脚边的雪球舔舔爪子,歪着头,黑色的眼睛逐渐变红……
……
“少主,这位便是沈老板。”叶子祺介绍道。
眼前的人他着一身杏黄的衣裳,上绣飘逸的云纹,看似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叫人移不开眼,身上的儒雅气质在举手头足间,不经意地显现,这人,似乎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楼羽歌向他一抱拳,道:“前日我芙菸楼商船遭劫,幸得沈老板出手相助,才使在下免受损失,因而在下特地在此设宴感谢沈老板。”
沈陌轩一双眸子似浸水般温润,“楼公子说哪里的话,路见不平本就应该出手相助,哪还谈什么感谢。”
“你们两个客套够了没有,再不吃菜都凉了。”
楼羽歌看着在自个儿身旁大大咧咧坐下,仰头便是一口酒的人,惊喜道:
“裴汐。”
裴汐是楼羽歌的好友,性情豪放,自称游侠,喜行游四方,是个挎把剑就能走天下的人,因此常是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次面,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上了。
“看什么看,你小子,一年不见变化那么大,差点认不出来了。”
他亲切地拍拍楼羽歌的肩,其力道之大,差点拍得楼羽歌一口血喷出来。楼羽歌揉揉被拍疼的肩,克制住面部的扭曲,问道:“你与沈老板认识么?”
裴汐仰头又是一口酒,“嗯,在我游玩的时候相识,这次我就是搭他的船回来的。”
“是么,既然是裴汐的朋友,想来沈老板也是性情豪爽之人。”
“楼公子过奖。”
沈陌轩温润地笑着,平静地像一弯湖水。连叶子祺总觉得他有些熟悉,可是是在哪见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我的文没有人看,几乎要弃坑了
没想到还是有好些孩子给我留言了T_T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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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十四世子 。。。
“大夫,他有事么?”
老大夫摸着躺在床上的人的脉,“尚无大碍,这位公子可能是落水后着凉,才一时昏迷,待老夫为他开个药方,服用过后便可痊愈。”
“谢谢大夫,阿烈,你随大夫去抓药。”
送出了大夫,楼羽歌又返回卧房,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始才放下心里的石头,呼,总算没出人命。
事情是这样的,话说今日阳光明媚,是冬日里少有的温和的一天,楼羽歌便心情大好地出去散步,顺道去了无迹楼喝茶,面对无迹楼外泛着暖意的湖光山水,别提有多享受,而后意外地在那里碰见了裴汐,二人本就趣味相投,于是饶有兴致地闲谈。
正于他们谈的起劲之时,上来一个人,手持折扇,金冠束发,金粉玉面,端的是一副翩翩美少年样。原本他俩只当此人是位普通的客人,谁想这位美少年自称紫麟国十四世子,名唤南宫源。本来皇亲国戚到访,是要好好迎接的,可这位南宫源世子上来就直唤楼羽歌为美人,并眼放桃花地宣称要带他回去做世子妃。就算楼羽歌道出自己的性别,他还是心意不改,可谓诚挚至极。
楼羽歌自是拒绝,可人家南宫世子不干,硬是纠缠,于是,性格豪爽的裴汐看不过去,一掌把他打落水中,南宫世子不会游泳,眼见着就沉了下去,幸亏阿烈下去把他捞上来,内心过意不去的楼羽歌便把他带回了家。
只可惜,他没注意到,某人在被捞上来之后,眼皮微微滑动。其实某人心里乐的很,因为他打入美人内部,还怕拿不下他骂,到时候带回帝都去,让那个讨厌鬼看看,就让他嫉妒,哼哼。
这厢某人心里暗暗高兴,只是他未免高兴地太早了……
楼羽歌给南宫源喂了药之后就出去办事了,所以卧房内没有一个人。南宫源爬起来舒了个懒腰,僵直地躺了半天,全身骨头都硬化了。
“啊……”
他发出一声尖叫,因为不知何时,在他的床头站了个白衣人。刚才房里就没有人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不发出一丝声响的情况下站在这儿的,不吓人才怪。
不过这股惊吓感在他看清了站在床前人的面容之后就遁隐了。
“美人……”
他痴迷地望着他,差点又想开口说做我的太子妃吧,转念一想,方才还向那位楼羽歌美人求亲,这下又喜新厌旧,不是君子所为,唔,还是不能始乱终弃,要以诚心感动楼美人,让他乖乖跟着自己回帝都。他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床前的白衣人,也就是英明伟大的楼阁主桀桀一笑,温柔道:“嘿嘿!被我识破了吧。”
“你识破什么?”
楼渐忧把嘴一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装晕。”
“那。。。。。那又怎么样?”
南宫源有些发慌,但不能弱了气势,还是抬着头望着楼渐忧,其实是被识破后心里畏惧的要命,唯恐这位来路不明的美人会去告诉楼羽歌真相,这样他就不能把他拐到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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