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笑着笑着,她却慢慢的停了下来。转过头,直直的看着门外,那个正蹲在一个简易炉灶前熬汤的男子。眼里若有所思。
…………第二天的分割线………………
第二天天刚亮,绝心便将晚晴一天的所需都放在一个缺了腿的桌上,摆放在晚晴的床头。在床下,还摆了一个临时配了个盖的桶。
看到那桶的时候,晚晴又朝绝心望了一眼,绝心立刻又满脸通红。饶他再是大夫,在他眼里应该无男女之分。可是,涉及到那种私密事情的时候,还是非常尴尬。
尤其是,这个女子,还是他心中所恋之人。
“呃,你……”
“我知道。”这一回,晚晴没有为难他,只是看了一眼那个桶,那是让她方便之用……还真是难为了他,想得这么周道。
尤其是,在她昏迷的这些天,虽然按他所说,她几乎是除了药和水外,就不曾吃过东西,可是,她总还是会有些排泄方面的事。
而那些,都是他处理的……这样的一个男人,不论他长的如何,不论他性情如何,不论,一切都无法再论,只凭他这一些默默行动。
便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的心化为一滩水,柔得再也捏不起任何棱角来。
晚晴是女人。
“早些回来。”看到绝心又尴尬的准备急急离去,晚晴连忙扬声叫了一声。
绝心的身影猛的一顿,转头看向晚晴,眼里有着不知明的光猛的一闪,又被一丝痛苦压下去。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五)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五)
重重的点头。“我会的。”
“小心些。”
晚晴再次叮咛。
“我会的。”这一次,绝心眼里的痛苦更深,转头快步离去。
又是落荒而逃,只是,这一回,不再是尴尬,而是因为,痛苦。
晚晴对他略有改变,在她醒来看到他的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
他整颗心都在她的身上,她的一点一滴的改变,他都比她看得更清楚。
看到她对他的改变,他兴奋的几乎跳起来,可是,伴随着兴奋而来的,便是更深沉的痛苦。
师傅曾规定,他面具下的真容,并不是仅能给妻子看,而是,第一次,一定要给妻子看。
在他拿下面具时,便告诉自己。这一辈子在他的心里,他的妻子,只会是晚晴。虽然,这一生,他决不会娶她,但是,他会爱她,以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以丈夫对妻子的爱……只是,他只能是偷偷的。决不让她知道。不能让她知道,更不可以让她知道。
在他看来,以往,晚晴虽然对他很信任,非常的信任,甚至是有些依赖的。可是,她也只是当他是搭档,当他是哥哥,是朋友。
所以,他一直以为,这样的痛苦,只会由他一个人来品尝承担。
虽然苦,可是他甘之如饴。
但是,看到晚晴的改变,他却越发的痛苦了。
他如此爱她,却一点都不希望她爱上自己。他希望,她永远都不要发现他对她的爱。然后,在将来,她会爱上另一个人,嫁给另一个男人,生儿育女,过着她自己的幸福生活。
而他,会永远守在她的身边,守护她,祝福她……他,只要做她的搭档就好,做一个可以随时让她打劫的朋友,哥哥就好。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对他的改变。虽然,那让他怦然心动,让他为她抛弃灵魂,下十八层地狱都可以。
可是,他只愿自己下地狱,却不愿她跟着一起……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六)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六)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对于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晚晴来说,简直是度秒如日。
尤其是在绝心离开之后,她便不时的看着那空荡荡的大门。
想着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算计着过去了多长时间。
肚子饿了,便吃一些绝心替她早准备好的东西,冷冷的,干干的。可是,很美味。
她不敢吃太多,更不敢喝太多,怕真的到了不得已的时候。
每一次起身会痛,会撕裂伤口,是一回事。
更主要的是,她可不想睡在一个臭臭的房间里。
无聊了到了极点,她便强行让自己想一些事情。
想萧敬,听绝心说,萧敬好像受伤了,不知道重不重。
想那个十七王爷,想那一场叔侄相残,也不知道最后谁赢谁输。
又想到那个三皇子。
绝心问她,为什么她要在意那个三皇子。她不是不愿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三皇子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她一度以为是梦幻之中出现的,根本不曾出现过的一个人。
那个她刚到这个世界上,便死了的女子。她一以为,那段记忆也是跟那个神仙的记忆一样,只是梦境。
没错,三皇子就是长得很像那个女人,那个,她曾以为,是她亲生母亲的女人,那个……她早已忘却的女人。
她并不在意自己是谁生的?反正从出生到现在,她认的母亲只有红云一个人。
她认的亲人,也只有萧家的众人。
她并不想要认谁,不论贫穷富贵,不论是皇亲还是国戚,她都不在乎。
可是,她又难免好奇,在那她几乎要忘记的记忆中,那个女人到底为何而死,而她,也仍记得,那个扇了她一巴掌的女子。
她想知道的,其实只是事实而已。
日头落到西方,天色渐暗。晚晴又很自然的想到绝心。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七)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七)
想到在醒来后,初见他时的那种震撼的感觉。那丝丝扣扣的缠绕在心口的温暖和感动。
想到他替她熬药做饭,想到他每一次喂她喝药喝水,吃饭。
想到他因为她的调侃而满面通红的脸。
想到他在她未醒的日子里,他对她的照料。
想到他替她换药时,手指在她身上的涂抹时的感触。
想到她心底的感动,想到他看她时的那种压抑的目光。
想着想着,便想到了这十年来的点点滴滴。
每一次,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他总是会适时的出现,并且很巧合的,就能解决她的所有问题。
当她缺钱时,他便会立刻送上金银。
当她要离双龙城时,明知道不该来,可是,他还是提供良驹,将她一路带来……
他,那么了解她的一切,知道她的所有需要……他不是神仙,不能未卜先知。
晚晴长长的出了口气。
“十年了,我居然开始想你了。”好奇怪的感觉,可是,这种心中有所牵挂的感觉,酸酸的,甜甜的,真好。
当年,萧敬离开家时,她都没这种感觉,只是有一点伤感。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可是,绝心离开才一天而已,一天都还不到呢,一想到他,她便不自觉的觉得心中慌慌的,紧紧的。这种感觉,陌生的紧。
“就算是日久生情,这时间也太久了些吧!”晚晴自我嘲笑着。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虽然不曾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经验,可她曾生在那个开放的年代,喜欢人,被人喜欢的经验并不缺少。
更别说,那个世界,对于各种感情的描写,不论是心理学,还是一些杂书,甚至小说,都非常详尽。
详尽到足以让一个完全不曾谈过恋爱的人,成为一个恋爱大师。
此时此刻,不,是在昨天,或者更早一些,在她初初被他那张脸震撼到的时候,她便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
她喜欢他。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八)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八)
不得不说,当晚晴开始有了这样的知觉之后,还是小小的讶异了一会儿。
可是,很快的,她便释然了。虽然,会被一个不知多少年前的男人给煞到,有些不可思议。
按她曾经的想法,她大概是要做一辈子单身女贵族的,毕竟,思想隔了几千年,想要找一个与她共同语言的人,可实在不好找。更别说,还要让她有那种感觉。
可原来,人们对爱情所说的是真的。
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哪怕来自不同的时代,也完全没有关系。
只要感觉对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所以,在初初的讶异之后,她便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喜欢上绝心这个事实。
喜欢便喜欢了,她不觉得要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因此,她立刻便想到了表白的问题。
不管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在她明白自己喜欢绝心的时候,她立刻便归纳了绝心对她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对她的态度。
最后,很自然的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绝心喜欢她。
所以,她考虑到,如果她来表白,绝心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
但她怎么也是个冷静的人,所以,她也预想了另一种可能,如果绝心拒绝的话,她要怎么办?
天下男人何其多,可是,能让她动心的,目前为止却只有一个。所以……她决定,还是抓紧眼前的好。
那么,就只能先赖上他了,谁让他们共患难了,他不但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个遍,还摸了个遍,更侍候了她七八天的吃喝拉撒睡的问题呢!
借口实在是多到用不完。而且,每一条都能把他压得死死的。
不论是礼还是兵,晚晴都想得很清楚,而且,也都准备好了。
可是,偏偏,她没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绝心会因为怕她对他的感情越发深,深陷泥浊而不可自拔,更怕自己会忍不受不住她的美好的诱惑,而拖着她一起坠入地狱。
所以,他便干脆的……不再回来了。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九)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九)
晚晴躺在床上,一直等,一直等。
一直等到绝心与她相约的时间过了,仍是未来。
晚晴不禁开始担心。是不是双龙城有什么变故,还是他出了什么事……
终于,当外面全都黑透,繁星挂上天幕之时,晚晴的耳边终于听到了那规律的马蹄声。
只是,当她满心喜欢的等到那声音靠近,来人下马,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却彻底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脸疑惑的看着来人。
“你是谁?”
“我是公子派来侍候小姐的。”那是一个少妇,看起来,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梳着已婚发式,整个人,清冷冷的,那气质,到是跟绝心以前很有些像。
只不过,那冷却比绝心要好许多,并不像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生人莫近的气息。
“公子?”
“怪医。”妇人看了晚晴一眼,将身后背的一个大包,送进来。放在晚晴的床上。再次转身出去。
再进来,又是一大包的东西,如此来来去去五六趟,才终于将东西搬尽。
晚晴也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你家公子呢?”
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公子的事,岂是奴卑能多问的。”
妇人边收拾屋子,边淡淡的开口,她的手脚很快,很利索。不一会儿,屋里便完全不同了。
晚晴在她回了那一句之后,便不再开口,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绝心为何不来。
是被事情绊住了?还是,因为发现她对他的心思,所以……害怕了?
晚晴没有在绝心未来的事情上多花心思。她的本性本不适悲春伤秋。她只是要找到真相。
现在,她最重要的是,是将身体养好。然后,找到那个莫名其妙的胆小鬼,失信的混帐,再找他算帐就好。
“我该怎么称呼你?”晚晴很客气,毕竟,对方不是她什么人,会来照顾她,更是因为绝心的缘故。
以后的很多天,她还得靠人家照顾。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十)
绝心:我不在意,是不能。(十)
“我夫家姓莫,大家称我莫娘子。”
莫娘子将晚晴盖的麻袋拎起,丢到一边,又将晚晴整个抱起。看不出她瘦瘦小小的,可却挺有力。
将床上换了一套被褥,又替晚晴换了套衣服。才将她放回床上去。
晚晴看到,莫娘子在看到她身上的伤时,眉头轻皱了一下,眼里也有不舍和怜惜之情轻轻闪过。
“小姐饿了么,想吃什么?奴卑给你做去。”此时再说话,已比之前好了许多。
晚晴轻轻笑了,果然,这位莫娘子的冷淡只是表面,只要稍微露一些自己的伤给她看,她立刻就软化下来了。
“什么都可以。”
莫娘子又看了看屋里,见暂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毕竟大半夜了,便直接提了一个包裹走到外面。
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进来。
“怎么会有这个东西?”晚晴讶异的看着那鸡汤,随即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