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走走,确实不错。”青青好似不知道权无智的担忧和顾虑,赞叹道。
虽然没有太监宫女们的步步跟随,却也有半路访客的光临。
他就那么的迫不及待。
真是天助我也,青青唇角微微勾起,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会有帮到自己的一天 。
他看中她,而她也看中了他。
就不知,最后,是谁利用谁?更彻底些。
“夫人,城西的柳絮湖风景秀丽,那儿漫步,别有一番滋味。”权无智不能直接 让皇后回宫,最少可以让皇后去到他的势力范围之内,那样的话,他也放心。
“看来,公子也是一个懂得享受之人。”这话让权无智一时间难以判断小皇后是 何意境?
“回宫之前,就由公子安排吧。”青青止步,看着远处,不用回头,浅笑盈盈, 权无智果真聪明,在这种分不清是非的情况下,保持了沉默。
没有自作聪明的辩解,更没有自以为是的标榜。
权无智,摄政王府的大公子,在这奉天应该也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就不知 道,他会怎么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又会从何处下手?
她拭目以待。
“夫人请上马。”权无智拉好马匹,恭候青青上马,心中却在想,他该怎么开口 。
皇后出宫一事,皇上是否恩准?
皇后出宫一事,可大可小,他该怎么做?
“走走吧。”越过权无智身边的骏马,青青随意的迈着步子,等候权无智的带领 。
权大公子陪同一少女漫步街头的消息一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直至每一个芳心暗 许的人家里,惹得多少芳心破碎,多少家庭暗恨于心。
只想查明这女子的身份,恨不得她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就连深宫中的各家主子也得到了传闻,顿时,这权大公子的婚事,成为了奉天皇 朝最为引人关注的事件。
太子出宫的风婆也被掩盖了下去。
“什么?”当独孤离听到权无智会陪同一个女子闲步街头,已是意外。
当他听着这女子的特征描述,他的眉头越来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
“摄政王呢?”独孤离的脸色更加的阴冷,吐出这问话,都让人胆寒。
“摄政王受皇后召见,在玄月宫呢。”德全近身禀报到,他听着对那女子的描述 也很似皇后,但是,皇后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就出宫了呢?
这是皇宫,别说皇后身份特殊,就是一般的太监宫女也得有令牌才行。
更何况,皇后出宫,多大的事啊,除非是着了魔了,要不,坚守宫门的禁卫军怎 么会无声无息的就让皇后出宫了。
想想,怎么也不可能是皇后。
更何况,皇后还召见了摄政王呢?
皇后总不可能把摄政王晾在玄月宫,而自己却出宫了。
“摆驾玄月宫。”独孤离不再相信谁的回答,此时此刻,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
当独孤离疾风般刮到玄月宫,看到的就是依旧站在玄月宫中等候皇后召见的摄政 王,那泰山崩顶不行于色的老脸,也出现了罕见的疲惫和挫败。
没想到,皇后真的使了空城计。
没想到皇后真的敢如此慢待摄政王。
更没想到的是,皇后是怎么出宫的?
难道驻守宫门的禁卫军都是瞎子吗?
“老臣参见皇上……”没等摄政王跪下,摄政王的身体已经摇晃不停,看着就像 要摔倒。
“摄政王免礼,快快赐坐。”独孤离亲自扶着权相宇坐下,想也知道,摄政王究 竟站了多久,人是从朝阳宫出来的,他又岂会不知。
这么说来,皇后出宫已经大半天了,居然无人发觉?
独孤离越想越是火冒三丈,这玄月宫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这么大的一个人没了,居然毫无察觉。
还是他们都知道,却隐瞒不报。
“来人,皇后呢?”独孤离大声怒吼,从未被挑起的脾气在这一刻再也按耐不住 了。
匆匆赶来的太监宫女们,齐齐参拜,却无一人能回答。
机灵稳重的德庸早在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独孤离想要问出更多的,看来是不 可能的了。
“退下。”压抑着爆发的怒火,独孤离极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气,多久了,他已经 多久没有如此的盛怒过了,自从登基以来,他遇到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可是却从未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么的怒不可遏。
他究竟在火什么?
皇后的私自出宫?
还是皇后身边出现的人,脱离了他的控制?
“皇上?”看着脸色败坏的独孤离,德全小心翼翼的询问,心中也有些惊异,毕 竟能让皇上失控的事情已经绝无仅有,却不想,他还能看到。
“退下,朕想一个人静静。”看着德全脸上那掩盖不住的惊讶,独孤离瞬间掌控 了自己的情绪,他真的失态了。
为何?
他的淡定从容去哪儿了?
从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容的心态?
怎么想,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那刹那间冷漠的娇颜,微微的一步距离,却感觉 咫尺天涯般,触手难及。
是的,从皇后的神态变化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再无法平静。
从那一刻起,他再难找回那淡淡的温暖,融融的默契。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的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火在蹿烧,不旺却让人坐立不安。
当他听到能让权无智俯首相陪的女子的时候,他的怒火再也按耐不住,猛烈爆发 。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他已经不经意间在意这个小皇后了吗?
这个他名誉上的妻子,太子的母亲。
不,那多可笑。
虽然他给了她皇后的头衔,但是众人心知肚明,他的心早在若干年前就冻结了。
他不会再为任何一个女人动心,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影响到自己的决策。
他是一国之君,她是什么?
她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清,身份不明的野丫头。
他怎么会在乎她,即使是,那也不过是为了掌控她,不能让她无知的行径破坏了 她的计划而已。
她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似乎心绪明了了,心气也顺了,静静的坐在玄月宫内,默默的看着卷 宗,等待着。
玄月宫,更静了。
当独孤离翻看完小皇后的批阅,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烛火荏苒,宫门外已是夜 幕降临。
随着寒冬的到来,夜幕也来的越来越早了。
环视玄月宫内,依旧温暖,只因为这里的主人不能受凉受寒,她的双腿……该死的,她就不怕等不到太子回来,就残了吗?
本以湮灭的怒火,瞬间又喷发。
这一刻,独孤离再也按耐不住了。
“更衣,出宫。”阴冷的吩咐,让德全为小皇后担忧,只希望小皇后在宫外可别 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皇上都多久没有如此愤怒过了。
久未踏出宫门的独孤离,身着便装,在御前侍卫的保护下,融入了夜色中,直奔 柳絮湖而去。
第九十二章
精致华美的画舫,在烛火的渲染下,在湖面的波光下,更显得诗情画意。
虽说是停留在湖面,但是华贵雍容的画舫里,却如履平地,无一丝的动荡摇晃。
青青坐在柔软的椅凳上,品尝着芳香四溢的绿茶,没有半点想要回去的想法。
坐在一旁的权无智看着小皇后这怡然自得的模样,饶是再从容的人,也多了几分 凝重和担忧。
想必这个时候,皇上也该发现皇后不见了吧?
虽说,他不是当朝官员,但是,对于朝廷,对于皇室,他并不陌生。
看了看眼前的小皇后,他却感觉有些棘手,不知皇上会怎么处理此事。
小皇后也不是那种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之人,她今天的出宫,似乎也并不单纯。
“夫人……”权衡再三,权无智还是决定开口提醒,小皇后该回宫了。
“听闻公子在商场颇有一席之地。”没等权无智开口说明意图,青青已经开口了 ,平稳的语调让权无智猜不出皇后此刻的心思。
“民间传闻,夫人不可全信。”权无智谦逊的说到,心中却在思量皇后此话的目 的何在?
从皇后亲自拜访摄政王府开始,他就从未觉得这位小皇后会像大家以为的那样幼 稚无知。
“公子手中掌管了奉天的半壁江山,公子的为人处世,让人敬佩。”青青这不轻 不重的话语,看似求证,但是却完全是承述了一个事实。
她不会相信道听途说的传言,但是也不会低估评价的真实性。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不会空穴来风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她更不能小看这个男子,因为要创造出如此高评价的 舆论的始作俑者,又何等简单。
“夫人明鉴,这些都是江湖传言,万不可全信。”权无智心头一震,皇后的这话 ,虽然听不出情绪,但是却也是掷地有声啊。
虽说他掌管的行业遍及天下,虽说他的势力遍布各地,虽说他手中财富堪比国库 。
但是他一直很内敛,因而对于他的传闻,虽说漫天,但是却也不至于让他招致不 必要的麻烦。
加之摄政王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他一直过得很平静。
可是此时,皇后的淡淡一句话,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虽说这些都是传言,但是却也是事实。
皇后说是听闻,但是却也不是信口开河。
更不是闲聊胡侃。
他现在几乎要以为,遇到他,都是安排中事了。
“公子以为独孤鑫源如何?”放下手中茶杯,青青定眼看向权无智。
这个一直表现得恭谦有礼的男子,这个能傲世天下却依旧低调的男人。
“小皇……公子!”权无智一时之间想不出皇后怎么在这个时候提到小皇子,有 何用意?
“即便是朽木,我也相信公子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更何况,鑫源并不笨。” 青青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然明确,她想要权无智做独孤鑫源的师父。
“夫人三思,在下才疏学浅,只怕耽搁了小公子的前途。”第一反应,权无智就 是推辞,先不说他从未想过为人师,但是这皇子师父的重则,他也不想尝试。
“公子此心足以,我信任公子,鑫源必然也乐于师从公子。”青青从始至终并没 说过让独孤鑫源拜权无智为师的话,但是顺着权无智的话,这拜师一事算是水到 渠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权无智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小皇后那不容辨驳的神情时,停住了。
想来皇后已是打定主意,这又岂是推脱得了的。
怕只怕,皇后想要的不只是小皇子拜师学艺,一旦带徒,那么自己经营的一切必 然会慢慢的引导小皇子接触介入,到时候,自己的所有经营命脉就完全掌控于小 皇子手中,或者是说皇后手中。
她就是在为太子做铺垫,打基础。
“公子?”就在这时,画舫外传来了权无智亲信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重要的事 情禀报。
“夫人见谅……”权无智眉头皱了皱,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事情,他们是不会打 扰到自己的。
毕竟画舫上的客人,可非同一般。
他们有这个眼力见。
“去吧。”青青重新端起了杯中的热茶,任由手心的温暖传遍全身。
玥儿,好好保重,青姨和你一起努力。
踏出了画舫的权无智看到的只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一盆绿油油的青草,旁边放着 的是一张邀请帖。
鲜艳的红,在雪白的纸上显得如血般,让人感觉惊悚。
这帖子!
“没人看见谁送来的,也没有人发觉有人靠近,请公子赎罪。”负责保护的侍卫 们,自责的请罪。
幸好对方不是别有所图,否则,他们今天可闯下大祸了。
虽然不知道公子款待何许人也?
但是,能够让公子盛情款待,还敬畏有加的人,想来必然不是泛泛之辈。
可是这盆草和帖子什么时候放到画舫上的,他们真的毫无察觉。
想来,对方的身手要比他们高出许多。
“好了,加强戒备。”权无智看着这诡异的请帖,在看看手中的草,乳白的陶瓷 花盆,碗口那么大,说是花盆,却是当今最好的瓷器,可是却被用来种草,这草 ,看得出来,就是一般的杂草,随处可见。
打开请帖,却字迹全无,一片雪白。
就算权无智见多识广,也无法从这中间找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不明白这东西代表了什么?
更不知道,这东西是送给他的?还是里边的皇后的?
看着手中的请帖,权无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是出自何人之手?
思索再三,权无智把请帖和种着草的花盆放到了画舫的入口处,一个不妨碍行走 ,却又一眼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