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错的话,这个世界的地理还是相似的,我们可以从东边走到西边,从南边走到北边,去一些山上住住,或者再换座山住住。”
“山……山上?”白少爷颤抖地缓缓地倒在地上。它的这个主人,来到这里,难得开了荤,居然还是要去山里修炼做尼姑……它可不可以申请一个月下山一次的福利TAT……
“我需要材料。”白弦道,“安装定位器,发信器,制作时空机器的材料。”
“我们要回去吗?”白少爷星星眼。
“我不知道能
6、离别 。。。
否成功。你应该知道,时空机器的制作技术,联邦从来没有公开过,私人的制作,也好像没有成功的先例。”
“……如果你一辈子不成功,是不是准备一辈子待在山上?”联系到自家主人的性格,白少爷想到了某种让它觉得万分恐慌的事。
“嗯。”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过白弦又反问,“刚才不是你很想回去吗?”
“难道你是为了我才决定努力的吗?”白少爷星星眼。
“……反正没有事情干。”看着白少爷期待的眼神,白弦觉得这个回答似乎不是特别合理,但是她就是这么想的。这两年来,她除了养着阿飞(况且使用的还一直是据说比较合理的“放养”方式),根本其他没有事情干,所以一直在做一些无聊的试验,譬如她还制作了一架烤兔子机,一架放风筝机,(在白少爷的强烈要求之下)一台晒太阳的猫用按摩椅等等。
白少爷一脸血看着白弦。
“那带不带他去?”哀悼完毕,白少爷指指已不在原地的阿飞。
阿飞,现在已经不是白弦的任务了。
沉默半晌,白弦道:“晚上等他回来。”
阿飞回来的时候,脸上是满溢的笑容。
不过两年,少年出落得更加挺拔,脸庞也更显坚毅,白少爷觉得它的眼睛也几乎要被闪瞎了。
他的肩上扛着两张狐狸皮,白色的毛皮,如雪一般。
“白弦小姐。”他把它们交到白弦手中的时候,脸上带着孩子般的笑容。
白弦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的白衣,黑发如瀑,眼光如湖。白色的皮毛摊在她的双腿上,边角微微发着亮光。已长成大人轮廓的少年单腿跪在她身边,仰望着她的脸,和她颈子上依旧没有消失的新月疤痕。
白少爷在一旁拿爪子不住擦脸。
草原不知何处起了孤烟,一轮落日映在这二人一猫身上,晕出一层模糊的微亮的轮廓。
“阿飞。”白弦伸过手去抚住阿飞的头发,将他的头放在她的膝上。
少年稚嫩的脸上是全然的满足,他的唇上已长了些许细微的绒毛,在夕阳里看上去,似乎是金色的。
“阿飞,我要走了。”白弦道。这两年来,她坚持着自以为是的那个“养成”任务,似乎真的把阿飞当做一个小孩子来养,可是直到刚才,她才发现这只是她犯的一个错误——因为她总是
6、离别 。。。
习惯于思考和执行任务,却忘了去质疑任务本身。她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阿飞的身体猛地一震。
其实他在过去就一直有一种不安。这个突然出现在草原上的神仙姑姑,也许也会就这样突然消失。可是他拒绝去思考这个想法。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足够强大,甚至超过她,他也希望有一天可以亲手抚平她颈上的那个疤痕。
然而今天,这个推测究竟还是成了现实。他也不再有赎罪的机会。
“你要去哪里?……回天上吗?”他还是一个小孩子,相信这个世界存在仙灵。
“呃……”其实白弦跟他说过很多次她不是什么神仙,可是鉴于高科技的威力实在太强大——如同白少爷所说的,这里的人连什么是电灯泡也不知道,看见人可以骑着车飞自然要认作神仙顶礼膜拜了。
她已改变不了自己在阿飞心目中的形象了……
而唯有这一次,她没有再否认。
“是,我要回去了。我本来以为你是我的任务,但是你并不是。所以我已不能再影响你以后的人生道路。”
任务?阿飞一愣:“那,你还会回来吗?”
“……也许吧。”白弦仍是面色平淡,语气冷清。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怀念这个少年。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影响这个时代空间的人,原来“阿飞”是她的任务,她有责任有义务,而现在,她已没有这个权利。她除了抱歉,无话可说。
阿飞不说话,他也已无话可说。只是闭上眼将脸贴在她的膝上,想记住属于她的味道。
白弦想了想,取下耳上银色的信使耳钉,摸到阿飞的耳垂,将它钉了上去。
她抚摩着他的耳,他的脸,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我还有事,必须走了。关于你的以后的事,我知道的也不清楚,不过两点我可以提醒你:第一,你以后会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李寻欢,你可以无条件的信任他;第二,你以后不可以爱上一个叫林仙儿的女人……当然,你要好好练剑,说不定……说不定有一天我在天上都能听到你的大名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说不定有一天她还要吃他捕到的野味。
只是这个诺言,她却不敢轻易许给他。因她此去,尚不知需年月几何。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再打一个滚,伦家的毛又乱掉了(捋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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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吃饼 。。。
东蒙之山,高耸于鲁中,乃鲁地名山,号为“亚岱”。虽则盛名不若泰山,但群峰相拱,烟霞明媚,林丰花盛,兼幽雅僻静,古来就是文人隐士的去处。
山中虽时有游客,亦不甚多。倒是道观寺庙有不少,但都极静。平素只听得远山之中些许晨钟暮鼓,抑或于溪边山头,觅得几句梵音,寻得几缕炼丹的飘渺青烟。
最大的寺庙是叫做明光寺,方丈圆觉,在佛法上极有造诣。明光寺在一干寺中香火最胜,常有善男信女,奔波十几里路赶来上香求愿。寺后厢房很多,也开放给有需用的人,所以是寻仙访道或求师问友及读书之人的好去处。又因为风光极好,环境也上佳,还有些病人也常常在此地修养。
寺里本是不向过往之人收取费用的,但有些人或者觉得此地是悟法的上选之地,或者觉得静谧空灵,颇有感触,一住就不肯走,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就会向庙里布施银钱。
当然还有一些人,眼见得寺里住着诸多不便,更不好打扰出家之人,就在寺旁或山中其他善地构筑了房舍几间,或清夜弹唱,或对酒长啸。
如此一来,山中也有诸多佛友道友。
*
饶是上山,上官金虹的脚步轻快。
他的眼神晶亮,嘴唇紧抿,太阳穴饱满。此刻的他就像一把刀,整个人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锋芒。他也是自信的。
刚过而立的他有十足的自信的资本。几年前,百晓生作了江湖兵器谱,虽有诸多人不满,但至今也未出现更有说服力的排名。渐渐的,江湖中人,已经接受了这个排位。
龙凤金环力压群雄,排在第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乎是睥睨天下。
这两个金环,现在就套在上官金虹的臂上。
所谓武器,一分短一分险,赶用短刀短剑的,实力总是不可小觑的。而环者,更是险兵器中的险兵器,因它不如刀剑,自己没有锋芒,要打倒对手,就得比别人花更多的强力与巧力,对战局的判断也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因而但凡是一个江湖人,他总不会拿环作为自己的兵器的。而一旦他这样做了,就代表他身上绝对隐藏着非同小可的实力。
这个江湖里,能用环作为武器的,大概只有上官金虹一个人。因为他既然用了,别人就绝不敢再用。
眼见得明光寺的山门就在眼前,上官金虹却依旧维持着原先的速度。
他从来都是一个沉得住
7、吃饼 。。。
气的人,正因为如此,也懂得收敛身上的锋芒——若不是他臂上的金环,他和其他江湖人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寺门是开着的,那个等候的小和尚一见到他,就朝他施了一礼喊了声“上官施主”,随即引他入了后院。
后院里草木繁盛。这原先都是就近引入寺中种植的,如今显出蓬勃的生气来。
当中有一个亭子,亭子里已有一位白衣先生坐在桌边,他眼见得上官金虹走上来,却并未起身。
上官金虹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二,可是这个人见到他竟没有丝毫惊惶,他虽行了一礼,也掩饰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自得之色。
倒是上官金虹并不在意他的鲁莽,向他做了一揖。
世界上能让他这样恭敬对待的人并不多,但眼前这个并不是排名第一的天机棒的掌有者天机老人。而除此之外,能够让他露出这样谦逊姿态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替兵器谱排名的人——百晓生。
百晓生的武功虽不是最高,但有着极高的眼力,这一点,仅从他只是观察武器就能够替他们排出令人信服的顺序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他不仅在看兵器和武功上有自己的一手,在看人上也是相当了得。
而就是这个人,他也有自己的弱点。
所以,当上官金虹想要完成他的野心时,他第一个就想到了百晓生,他可以从其他地方找到突破口,但从百晓生处下手,显然要轻松得多。
所以他不远千里,来到了百晓生现下所在的明光寺。
上官金虹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能有什么野心呢?
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欲|望,有的人追求金钱,有的人追求爱情,有的人追求真理,而有的人,则像上官金虹一样,追求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追求权力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能满足自己的私欲,因为追求权力的前提是自身拥有相应的实力。
上官金虹无疑就属于有实力的一种人。
而百晓生会同意和他合作,是因为凭他的眼力,他已经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共同利益。
权力有两个关系亲密的朋友,一个是实力,还有一个就是金钱。
江湖中人要获得实力,苦练并不是唯一的法门。有些人终其一生只能是一个下等武夫。而为人提供一条快速道路的,除了天赋,就是武功秘籍了,天赋往往可遇不可求,这就是为何武功秘籍常常能够引起江湖上腥风血雨的原因。
昔
7、吃饼 。。。
日正是“千面郎君”柴玉关,也就是后来的快活王,谎骗整个武林衡山之中藏有不世出的秘籍,各大门派的高手禁不住诱惑,齐上衡山,兄弟反目,夫妻相杀,最终造成了武林一场浩劫。可见武林秘籍对于练武之人,有一种深彻骨髓的诱惑。
上官金虹要得到他想要的权力,则必争秘籍,必需金钱。
百晓生对钱自然是来者不拒的。而对于秘籍,他求它的目的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因为他只是单纯地想看。他对于所有和江湖、武学有关的东西有一种强烈的向往,他想要把它们记录在自己的纸上,流传后世。他这种愿望几乎可与当年的太史公相衡,只是他这个人却不似太史公之高正。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不排斥低劣的手段,因为在他心目中,没有什么比他追求的更重要。
因而他也看到了一种可能。他相信上官金虹会如他自己所愿,而他依傍着他的权力,必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你说你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我见。”上官金虹直奔主题。
“是。”百晓生笑,眼睛弯得如同一只狐狸,“原本你也可以完成你的霸业的,只是有这个人在,你就如虎添翼,相信不需十年,你就可以得到一切你所需要的东西,权力,荣誉,金钱,女人……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哦?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的人?”上官金虹眯眼。
“我本来也不相信的。”百晓生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自顾自笑了笑,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她在街上卖兔肉。后来我跟着她,发现她住在这座山上。很显然她能给你提供帮助,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似乎也需要帮助。”
凡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就是一个有弱点的人。
“他能给我什么帮助?”听了百晓生“卖兔肉”的叙述,上官金虹也眯了眼,有了些兴趣。
“你见了她就知道。”百晓生卖了个关子。
“他在哪里?”上官金虹站起身,他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