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尧天嘲讽一笑,“要死,别死在本小姐的医馆里,本小姐这里拒收尸体,银,放开她,让她们走。”她自问不是什么大好人,惹怒了她,只要她不愿,她凭什么去救人?
“你、你——”好硬的心肠!阿大额间的青筋在暴动,手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是强忍了下来,“神医,求神医救救主子,阿大错了,求神医救命——”眼泪再也截止不住,泪滴滴落在地板上,溅起零星水花。
凤尧天一扫满屋狼藉,唇间的笑意越发轻柔,却看的阿二一阵绝望,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悬壶济世的医者,她、她分明就是个恶魔,一个顶着‘神医如玉’美名的恶魔。
可是,她们除了找她外,再别无选择,主子的伤势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大夫可以医治的,思想神医如玉短短半年以来,名扬四方,甚至有人传言,神医如玉可让死人复活,起死回生之说虽说有些夸张,然而,她的医术却的确是令人信服的,至少,天下人都信服,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目前,她,是她们唯一的选择不是吗?
可是,现在——
银的长剑已经从阿二脖子上移开,瘪瘪嘴,将手中的半个雪柚一扔,大叫道,“哇啊啊,那个人快死了,好可怕,呜呜,快抬走,抬走……”
阿大阿二闻言脸上一变,立即将目光转到昏迷的人身上,那个阿大阿二口中她们的主子。凤尧天也不由将视线放到那人身上,因为她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拥有如此忠心的属下。
视线放到那人身上的一瞬间,凤尧天心中蓦明的一跳,仿佛有着某种无形的牵引,凤尧天的视线放在那人身上,便再也移不开来。
一身粗布襦衫,沾满的血迹,脸色呈乌青色,显然是中毒已久。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但是,竟管只是那般静静的躺着,但凤尧天却仍是觉得,她该死的合她的胃口,莫明的,无理由的自己竟生出的一种情愫,告诉她,她不想让她死,所以,她,要救她!
也就是后来的某一天,凤尧天知晓,这,就是缘!
也就是这一种缘,牵扯了她们一生一世的友谊!
也就是这一友谊,给予了两个同样优秀的女人生与死的刻骨羁绊。
久久地,凤尧天终于收回了视线。
“小双,准备房间,我要救她!”回神间,在众人还都处于朦胧之中时,凤尧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已经出口了。
在场的几人都万分惊讶的看向凤尧天,反应过来凤尧天说了什么的时候,阿大阿二当即喜极而泣。
玉春堂的后院屋子里。
屋子里不是很华丽,却很清雅。
此时,床榻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女子,床榻边,另一个女子正摆弄着一系列的药物,纱布,烛火,小刀,银针,清水,棉布等物。
阿大与阿二立在一旁,紧张而带着兴奋的看着凤尧天。
床上的女子已经接近死亡,但是还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对于她来说,就不算什么。
女子身上有多处伤痕,刀伤,剑伤,还有箭伤,这让凤尧天不由好奇这女子的身份,可见,女子曾被人追杀,而阿大和阿二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凤尧天淡淡扫了一眼她们身上的已经干了的血迹,“小双,给她们准备房间,和干净的衣服,让她们洗洗干净。”
阿大阿二一听,齐齐摇头,“不,神医,我们要看着主子。”
凤尧天眼睛一眯,“怎么,你们不相信我?”
“不不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只是——”阿大赶紧摇头。
“那还不去?”淡淡的一句的话,一个眼神,阿大和阿二却是心头一震,这种威严,这种语气,竟是如主子一般让她们不敢违抗,这种气势,是属于上位者,发号惯了施令的人才会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的霸气。
阿大和阿二对视一眼,最终随小双离开。
“银,小丹,进来!”凤尧唤道。
“叫我干嘛?”银笑嘻嘻的进来,嘴里咀嚼着某食物,凤尧天皱眉,眼睛不由朝银的肚子上瞄了瞄,带着十分的研究,这个家伙看起来瘦瘦的,怎么就这般能吃?
银被凤尧天火辣辣的眼神一瞄,双手赶紧抱住肚子,后退几步,脸上隐隐感到火辣辣地烫,“你你你、你该不会想打本少爷的注意吧?告诉你啊,本少爷可贵着呢,你最好别打坏注意。”
小丹‘噗哧’一声憋笑出声,收到银凶狠的眼神又硬生生的收住,凤尧天白了银一眼,“过来。”
“干吗?”银戒备的望着凤尧天,可是,该死的,被她这样盯着,银竟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如小鹿奔跑般发出‘怦怦’的声音,那火辣辣的红晕使本来就妖冶的脸蛋显得越发的妖艳惑人,银眸中,眼中隐约闪烁着一丝丝媚态。
凤尧天有些好笑,同时,却又有些迷离,心跳加快?摇摇头,甩去那奇怪的感觉,“笨蛋,瞎想什么呢?我当然是让你来帮忙了。”说时,凤尧天别开眼,只是,语气中却有些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凤尧天又道,“算了,你去换小双来吧。”
“哦!”难得银没有顶嘴,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走了出去。
凤尧天转身抚了抚额头,她怎么顾忌起银那死小子了,但是,思忖起男女有别,她竟是不忍心让他一个男子留在这里。
毕竟,银是男子,虽然平时大咧咧的,嘴巴还有些恶毒。
凤尧天扯落床上女人的衣服,将沾满血污的衣服扔掉,拧湿棉布为女子将身上零乱不堪,深浅不一的伤口清洗干净,最后又用酒精清洗消毒,再上药,包扎。然后,凤尧天的视线,定格在她的左肩上,那是一处箭伤,虽然进行过及时包扎,但是,此时,由女子脸色来看,箭上有毒,毒素已经蔓入骨头,并且已经向全身蔓延了。所以,她必须要为女子——刮骨!
刮骨,那是对伤者一项极大的考验,只要她的求生意识够强,应该会挺过去,此时,凤尧天也自信,女子一定可以的。
听到脚步声,凤尧天回头,见小双已到,“小双,小丹,你们摁住她,别让她乱动。”
虽然女子陷入深度昏迷,但是,在剜肉刮骨的剧痛下,仍是会有所痉挛挣扎的。
凤尧天去掉女子肩部的包扎,果见那伤口周围已经溃烂一圈,并且发出淡淡的腥臭味。
“是,小姐。”小双小丹领命,如言将床上的女子摁住,凤尧天将小刀消过毒,无一丝犹豫的刺入那溃烂的坏肉,小刀极快,精准的刺入,一刀见骨,小丹与小双感觉到女子身体本能的痉挛抽搐,用力摁住她,再回神,那一块坏肉已经被割掉,那露出的新鲜的伤口处,新的血液正开始迅速浸出,凤尧天快速将止血药敷在伤口处,露出的白骨上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乌黑色。
必须将那乌黑刮掉,刮骨,一刀做不到。
凤尧天看了眼昏迷中的女子额上浸出冷汗,迅速的将小刀再次清洗消毒,锋利的刀韧在火烛下闪烁出凌冽的寒光。
沉寂中,可以听到刀韧剜上骨头发出的‘咯咯’声,小双与小丹呼吸不稳,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她们摁着女子,而与此同时,她们心中的震撼与恐惧也是前所未有的,她们随着小姐见识过许多种疑难杂症,但是,如今这种剜肉刮骨的方法还是初次见识。
可是,小姐却是面不变色,仿佛刮的不是人的骨头,而是萝卜皮。
其实凤尧天也是紧张的,她的紧张,是紧张床上女子的痛苦,她尽量快、精、准的下好每一刀,企图减少女子的痛苦,所以,她的每一刀都极为小心轻柔认真,几乎集中了她全部的精力。
当使完最后一刀,女子的骨骼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凤尧天才松了一口气,将药物敷上,进行包扎。
同一时间,小丹与小双也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就是用银针将女子体内的余毒逼出来即可。
日暮渐渐西沉,当星月满天之时,凤尧天才道,“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小双去准备的洗澡水和干净的衣服,小丹收拾那些器具。
当凤尧天沐浴罢,再走出房间时,入眼的一幕,却令她哭笑不得。
“哼哼,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身上这身新衣服浪费了本少爷多少银子?哦,不止衣服,还有刚才的洗澡水,你知道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吗?哦,还有,那顿饭——”说时,银邪恶的勾起唇角,将视线落在阿大身上,“蠢蛋,你知道你有多能吃吗?你居然吃掉了三大碗米饭,大半桌子菜,简直比头牛还能吃!”阿大脸上微微一热,很想说,其实她还没有吃饱,她和阿二已经三天没有进过食了,又时刻处与紧张中,所以,体力消耗的厉害,当然能吃了,更何况,阿大瞥了瞥银,她吃的这些总还没有二十两银子这么多吧?要说能吃,你应该比我还能吃吧?
还有,他叫她什么?蠢蛋?
阿大嘴角好一阵抽搐,心中努力告诉自己要忍,主子还在她们手中,不能冲动,千万不能冲动。
“对了!”银忽尔大声道,“再加上外面的那些被你弄坏的桌椅瓷器等物,这要是合成银子的话……”银瞄了瞄阿大阿二,继续道,“桌椅的材料费,加工费,那些瓷器可都是名贵的很呢,还有,你们主子的救命钱,再加上你们今天晚上的住宿费,本少爷也不多算,就收你们一万五千两吧。”
“什么?”阿大和阿二心脑中同时浮起两个大字:敲诈!
“怎么?你们是觉得你们的主子的命不值一万两银子?”银挑眉反问,同时,也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意。
什么?她们的主子的命怎能用银子衡量,只是,一万两就一万两,那另外的五千两呢?
似看透了二人的想法,银大言不惭道,“两千两是王玉那女人救人的辛苦费,另两千两是补偿你的粗暴行为给我们造成的惊吓和砸坏的那些东西的赔偿,另外的一千两是你们的衣,食住行费用,当然,是这一阵子的,毕竟,你们那主子就是醒来也得在这里调养一段时间,本公子会按天算的,到你们离开的那一天,若是还多余了出来的,本少年会退还你们的。”
说罢,也不管二人错愕至极的表情,银伸出手,“拿来,银子本少爷拿不动,就兑换成银票给吧!”
还真是死性不改,和四年前一个德性!
凤尧天暗想。
“可,可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银票。”阿二道,她们的银票,在途中遗失了一部份,身上的根本就不够。
“啰嗦什么?有多少,先拿来,不够的话,给本公子立字据欠条,哦对了,你们的名字可真奇怪,你们主子是什么人?看起来伤的不清啊,不会是给人追杀吧?到时若牵连我们医馆,本少爷可是还要另外再追加银子的,不,到时就是金子了。”
“银,别胡闹!”一万五千两亏他开得了口,只是,那二人却真的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银。
闻声阿大和阿二朝来人看去,顿时欣喜之极,“王神医,我家主子如何了?”
看着扑上来的两人,凤尧天微微朝后退开几步,“你们可以去看看,不过,尽量不要扰到她,不要在她跟前呆太久。”
“嗯,是,是,多谢神医。”二人欣喜过望,朝屋子里而去。
凤尧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银,银搓开银票数了数,蓦地瞪大眼睛,“天啊,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两那!”
一万两银票?
凤尧天微一挑眉,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普通人是绝不会随随便便拿出一万两银票的,而且还是如此的没有一丝犹豫的给人。
女子虽然已无大碍,但是,如此重的伤,可能会引起高烧,所以,这晚,凤尧天便留在了玉堂春照料,以防万一。
屋里,烛火静静燃烧,凤尧天审视着面前的两个女子,“王神医有什么想问的?王神医救了我家主子,我们二人感激不尽,不过,有一点神医可以放心,我们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凤尧天挑眉,好人与坏人,又有何定位?
看到凤尧天眼中的不屑,阿二又道,“我们是云熵国人,来凤天,是为了观玉城一个月后的夺宝大会。”
夺宝大会?
十年一度的夺宝大会?
凤尧天有些耳闻,参加夺宝大会的是不论身份,不论正邪的,有皇亲国戚,朝廷官员,亦或武林世家,甚至是魔宫邪教。
每十年的宝物都不一样,但是每一年宝物,都是罕见的人间至宝。
“并且,据说,今年的宝物不同于往年,至于是如何的不同,这个我们也就不太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