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岩!」贺狄吓得魂飞魄散。
一名侍从拚死抢上,千钧一发之际挡在墙前,当即被撞得惨叫一声,瘫软成虾米。
贺狄毫不犹豫把子岩死死按住了,抬起头来,目光犹如受伤野兽般狰狞,恶吼道,「都来按着!」
众人赶紧一哄而上,再次七手八脚压制子岩,贺狄这才有空腾出手来,慌忙去摸子岩额头,冷浸浸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凝得贺狄也如掉进了冰窟窿般。
他在海盗堆里出生入死无数次,惊心动魄向来只是刺激的调味品,竟从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恐惧。
子岩被众人压着,虽不能挣脱出来,却仍在乱扭乱动,拚命晃着头,后仰的项颈肌肉绷得紧紧,彷彿随时就要绷断。
双眼大睁,虽似在看着贺狄,其实已经没了焦点。
「子岩,子岩,喂,你能听见吗?说句话,快点说句话。」贺狄沉声乱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拿掌心去替子岩抹额上冷汗,竟越抹越湿,心如刀绞,渐渐连手都颤了。
他字典里从没有害怕和心疼这两个词,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又害怕又心痛,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只觉得是盛怒之下难抑的杀气。
若让他查出来是谁干的,一定要让那人受尽天下酷刑而死!连同那混蛋的家人朋友,一个个千刀万剐,放油锅炸了再丢进海里!
谁?!
混蛋!
敢碰他的子岩?
找死!而且找的是天下最可怕的死法!
恰在这时,被贺狄撇下的空流也气喘吁吁地进了房门,进来见众人仍压制着子岩,贺狄在一旁乱为子岩擦汗,一脸恐怖狰狞,不由急道,「看样子是摇曳夫人说的那个什么毒药发作了,王子的解药呢?」
他这话好像一个响雷,把脑子懵成一瓶浆糊的贺狄顿时给炸醒了。
原来如此!
「解药!」贺狄狂吼一声,跳起来就拽出旁边的杂物匣子,暴风卷过一样的乱翻,片刻就把摇曳夫人给的小瓶找到了,拔了盖子一倒,掌心里出现一个黑色的小药丸,黑润晶莹,看起来已知不同寻常。
其实子岩除了幻香迷毒外,还身有另一种剧毒,摇曳夫人是早就说白了的,还特意给了贺狄一年份的解药。
但贺狄把子岩弄回来后,想着既然是一年份的解药,发作至少也该在三月半年之后,晚几天再喂不迟,把解药瓶子一藏,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怎么趁着这几天尽情欺负子岩上了。
若说把子岩弄成这样子的罪魁祸首,实在是满脑子淫欲的贺狄王子殿下本人才对。
不过贺狄何许人也?反省从来不属於他的做事风格,一边指派侍卫过去取水,一边就瞪眼怒目咬牙切齿,大骂起来,「就知道是那个死女人干的好事!要是我的人出了什么意外,非一把火烧了她的破山谷活抓了她,再让所有兄弟每人把她奸上十遍后卖到妓院里去!不但她,她那个混蛋儿子我也一刀阉了!」
骂到这里,侍卫已经取了清水过来。贺狄一把夺了,想了想,觉得药丸只有一颗,子岩又神志不清,要是喂的时候不小心弄没了,那可非常不妙。
当即回到子岩身边,示意众人按得用力点,千万别让他挣脱。也不理会那来自摇曳夫人的所谓解药到底是不是另一种毒药,仰头把药丸放进嘴里嚼烂,又含了一点清水,估计混起来比较好下喉后,才低头贴上子岩的双唇,撬开他的牙关往里送,紧张得停了呼吸,急切地观察子岩接下来的状况。
这解药效果好得惊人。
摇曳夫人果然不愧是毒中名媛,解药一服下,片刻就起了作用。子岩本来状若疯狂地挣扎扭打,瞬间浑身一松,好像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再没有一点威胁。
众侍卫压制他多时,现在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个个脊背汗湿衣裳。於是都松开手,逐个退出去,让大失常态的王子殿下来单独处理。
「子岩?」贺狄宝贝一样把子岩给抱了,压低声音唤了一声,「专使大人?」摸他额头,还是冰冷冰冷,呼吸间气若游丝,胸膛起伏之际,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荏弱。
贺狄一抱之下,罕见的心肠大软,怜惜得不得了,肚中越发咒骂摇曳夫人那狠毒女人,连带着萧家鸣王西雷王都不是好东西。相比之下,子岩能够从那群禽兽不如的人那里,落入自己手中,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至少自己不会在他身上下毒(顶多也就是媚药),还能给予他每晚的欢乐和怜爱。
顿时又暗中对海神发誓,以后若再有人敢让他的男人受苦,自己势必撕碎了那傢伙!先断四肢再一丝一丝扯成肉条挂在桅上!
空流已经出了房门,正好又撞上匆匆跟来打探消息的师敏。可怜的长柳公主才打算请教贺狄的所谓第二条路,事情就起了变故,如果可以的话,她们还实在想再请贺狄去一趟。
师敏顺便慰问了子岩的「病情」,「不知道专使身体好点了吗?」
她一开口,空流就脸色古怪。
王子对那男人的执着,空流早就知道。但要不是出了今天这事,空流还真不知道会严重至此。
面对着子岩的惨状,向来处理上千人命都能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王子殿下,居然像个盲头苍蝇一样彻底失去了理智。
彻底!
换了平日,王子即使只用脚趾头思考,也能在一秒钟内推想到那是摇曳夫人曾经警告的毒药发作。可谁想到自己身上被刺几个血洞都能笑嘻嘻的悍勇王子,一看见那男人翻滚痛苦,就这么懵住了呢?
天啊!这事要发生在海盗激烈的血战中……
空流都不敢往下想了。
被师敏再三请求,空流只好勉强去向王子禀报长柳公主还在苦等的消息,隔着房门道,「王子,长柳公主……」
一句话没说完,里面一阵怒吼把空流和师敏砸得鸡飞狗跳,「叫她滚!昭北大王又不是我爸,他死关本王子屁事啊?本王子还没有和她算帐呢!要不是她半夜三更把本王子从子岩身边叫走,子岩怎会这样?叫那女人等着瞧!」
贺狄一顿咆哮,不但吓走了闲杂人等,还把臂弯中的子岩也惊动了。
察觉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贺狄的神经顿时被扯住似的绷紧了,低头打量着,「喂,醒了?」
把唇贴在子岩瘦了一圈的脸庞上探探体温,双臂勒紧,观察子岩的动静。
这人出生在王族,真是一种资源浪费,他简直是天生的海盗料子,翻脸就不是同一个人。
明明刚刚还在心软怜惜,现在发觉子岩可以动弹,大概身上幻想迷毒的药性也消失了,贺狄的第一反应却是双臂用力,加紧钳制,免得猎物有能力反抗。
摇曳夫人毒药闻名天下,毒性岂是开玩笑的?
子岩近期连遭贺狄玩弄,又刚在炼狱里走了一遭,虽然毒性已解,却已是虚弱不堪。
「嗯……」被贺狄在怀里用力一勒,疼得他模模糊糊地发出一声呻吟。
这呻吟和平日的都不相同,十足的脆弱,惹人怜爱到了极点,宛如贞节的处女脱光了衣服,在色狼面前瑟瑟发抖一样诱人犯罪。
贺狄一愣,心脏狂跳起来。
他本性恶劣透顶,为了再听见那仙乐般的呻吟,又故意收紧双臂。子岩昏沉之中,觉得好像要被碾碎一样难受,忍不住又吃疼地呻吟起来,「啊……」
总是骄傲的剑眉微微往里收敛,像被困於噩梦中一样,闭着双目,在贺狄胸前挣扎似的左右晃动脖子。
这蹙眉的表情,轻微的动作,看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眼里,绝对会明白子岩身体虚弱,正在难受,故而倍加怜惜,温柔以待。
但贺狄绝对不是个正常人,相反,他就是个顶着王子头衔,实际上无恶不作、卑鄙下流、唯我独尊,以自己的满足为天下第一要务的海盗头子。
所以,子岩此刻的一举一动,包括诱人的呻吟、诱人的蹙眉神态、诱人的摩挲扭动,对贺狄来说只代表了一样───勾引!
想当然尔,王子殿下成了最乖的鳄鱼,一被勾就主动上钓,二话不说把头低下,狠狠吻在苍白又性感的薄唇上,一路撬开牙关,狂冲直入,如舔舐自己所有物一般扫过半昏迷中的专使的牙床、丁香、舌根……
上面享受,下面也不闲着,把子岩夹在胸膛和臂弯间,腾出五指,钻入裤头,抓住现在连尺寸褶皱都非常熟悉的沉睡器官,力度不小的揉挤搓玩。
这样胡来,就算死人都会被弄醒。
子岩筋疲力尽,体力衰竭,脑子懵懵懂懂,竟也被硬生生弄得清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顿时凛然,磨着牙低声道,「你,你滚开!」
贺狄见他连说几个字都沙哑无力,黑色瞳仁却仍旧又悍又傲,那邪恶的蹂躏欲火花一闪,霎时熊熊燃烧起来,沉沉笑道,「呵,本王子若滚开了,还怎么让专使大人快活?你看,这不是快活到醒过来了吗?」
一边说,一边频频动着五指,着意抚摸揉搓那根最能让子岩崩溃的嫩茎,要看子岩不得已射在自己掌心时那欲仙欲死的表情。
可这只是贺狄的如意算盘罢了。
他也不想想子岩体力早已殆尽,这时候怎么可能像平日一样被唤起欲望,技巧再高也是白搭。
贺狄把挣扎的子岩老鹰抓小鸡似的桎梏着,狠狠玩弄了一会,那软软的器官竟毫无变化,把一向蛮横的贺狄惹出躁性,冷笑道,「和本王子作对,你是自找苦吃。」
贺狄扬声,把空流叫进来,命他去匣子里翻摇曳夫人给的另外一瓶药。
空流两三下就找到了,把药瓶拿过来让贺狄过目,「王子,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贺狄点头,把子岩的下巴朝上一拧,逼他看着自己,邪笑着问,「摇曳夫人把这个给我的时候,专使大人也在场。这是你们那边的人卖了你,可不是本王子的错,专使大人大声求本王子上你的时候可不要怪错了人。」
子岩一看那个瓶子,就把摇曳夫人和贺狄都骂到了祖宗十八代。他知道贺狄心狠手辣,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而摇曳夫人的药绝对能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他刚刚才尝过苦头,想到那剧痛无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心脏紧缩。当下咬着牙闭了眼睛,把脸狠狠甩到一边。
贺狄瞧他的样子,知道这倔强的男人惧是已经惧了,偏偏硬扭着性子不肯低头,心里居然涌上一股杂滋味,像有什么在心里翻滚似的。
单林海域从来都是杀伐决断毫不犹豫的第一大头领,居然破天荒地,心理矛盾了片刻。
非常矛盾!
一面佩服这男人硬气,如此人物,就算寻常在战场上兵刃相见,也该给个痛快以表敬重;另一面,却又更为心痒情动,恨他那不屑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想再蹂躏他一番,好好折辱……
贺狄只矛盾了一会,就觉得心烦意乱,暴躁难受,冷哼一声,心道,管他个屁!反正先让本王子爽快了再说。
他下了决心,再不迟疑,立即对空流吩咐,「你把这个药……」刚想要空流把药拿来,猛然想到这媚药是摇曳那个诡异女人制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蹊跷,万一药性不妥,把他心爱的猎物弄坏了可大大不妙,於是中途就把话转了个弯,续道,「……这个药拿去试一下,看看到底好不好用。」
「是,」空流跟着贺狄这么久,可不是白混的,立即就明白贺狄要他随便抓个人来试试药性,点头表示明白,又问,「王子,这药是内服还是外用?」
贺狄哼道,「本王子知道,还用得着叫你去试?摇曳那个女人,说话不清不楚,给了药连怎么用都不说明,贱女人!」说到这个,更想起子岩刚才毒发,全是摇曳夫人不仔细说明毒发时间的错,恼怒地骂了一堆话,对空流挥手道,「你随便在街上抓两个男人,一个试内服,一个试外用,不就得了?记得要抓那种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不然,若弄个不用媚药也会发浪的贱人来,根本看不出实效。」
空流和贺狄一样是个冷血海盗,对这种随意虏人的事毫无顾忌,答应一声,拿着药品即刻出门办事去了。
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贺狄舒服地侧躺在地毯枕堆中,把子岩抱在怀里。已经知道弄不了子岩高潮,他也就把手抽了回来,一边等着空流试出药性回来禀报,一边将虚弱的子岩搂在怀里,摆弄来摆弄去,打发时间。
玩了一会,又不知他那和常人构造不同的怪脑子想到什么,抱着子岩坐起上身,亲着子岩唇角问,「你刚才毒发时痛得滚来滚去,现在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居然透着几分心疼。
子岩亲耳听他命空流去抓人试药,知道那恶毒的药等一下绝对会用在自己身上,对贺狄又恨又惧,打死也不相信这死海盗头子也会关心他人。
他自尊心强到极点,自忖为了大王和鸣王,如果自杀一定会惹得贺狄撕毁盟约,但被贺狄如此玩弄,生不如死,日后到了单林,那样漫长日子,怎么忍受?一时忍不住,强撑着顶道,「本专使痛不痛,干你何事?」
贺狄想不到他还有力气顶嘴,不怒反笑,摩挲着他的下巴道,「怎么不干我的事?你是我的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