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飞情接到苏括消息,得知蒋战终于下定决心,心中亦是高兴。她守在京中这些年,忍辱负重,为的亦不过是这一刻。
苏括告知大计欲成,还需几人相助。也因此,闲飞情第一次听闻了“单风”这个名字,知道了“异世之凤”的传说。
而阡陌阳,也在苏括的算计之中。是他促使天下楼接了个棘手的差事,也是他制造了阡陌阳与单风那场“记忆深刻”的初识。
苏括当日离开,告知闲飞情只需等待消息。单风与阡陌阳定然会上京,到时才是救出蒋战的最佳时机。她本不信天下楼会插手此事,可如今,闲飞情只能再次对苏括的神机妙算心悦臣服。
单风听闲飞情说到这里,想起苏括那张总是温文尔雅的笑脸。无怪乎她总觉得奇怪,原来那笑脸分明像极了千年道行的“狐妖”。那个苏括,还当真是神机妙算吗?那么,是不是他也早就算到了大哥回到北水,定然是有去无回?
眼神黯淡下来,并且染上了浓浓的寒意。
若真是如此,那苏括还真是……该死了。
“说了这么多,娘娘的意思在下总算是明白了。”
此时,阡陌阳适时开口,阻断了单风走神的思绪。冰冷的掌心忽然感受到一股温暖传来,不用侧首,她知道是他的大掌包裹了自己。
心中,不可抑制的一阵感动,心情也渐渐舒缓下来。
“娘娘是想说苏庄主犹如天人神算,料事如神。而我们,不过是其手中一枚棋子,想怎么用便怎么用,逃也逃不了。”
“楼主误会!”闲飞情脸色一变,急于辩驳:“苏大哥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个天下。他背负的重任,绝非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而已。”
“噢?那你倒是说说,他背负了什么重任?”阡陌阳笑得冷沉。
“或者说,苏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起来应该还会更的。
☆、入宫
阡陌阳的问题没有让闲飞情为难,其实苏括在离开京城前就吩咐她,若阡陌阳问起,坦白相告便可。
“说起来,阡陌楼主对苏大哥也该不陌生。”闲飞情不甘心顺势说出谜底,故意卖起关子。
只是阡陌阳是谁么人,对方这等小把戏他可不放在眼里。对方说便说,不说,他自然有办法知道。
过去不去查是因为这些事还没和自己牵扯上,如今他已不再是过去的阡陌阳,自然无法再置之不理。
闲飞情见对方脸色依然如故,没有丝毫着急之色,心中不免失望。倒也不再隐瞒,咳了咳嗓子,淡然道:“下次若你见了苏大哥,千万记得多分恭敬。怎么说,他也是你师兄。”
阡陌阳淡然的面容倏地一僵,他怎么也没想到闲飞情给出的答案,竟然会是这么个震撼的消息。
他的师兄?到底是阡陌阳的师兄,还是况荀天的师兄?
如果是阡陌阳的师兄,若他没错记,自己的记忆里头似乎并未拜谁为师。一身的功夫,全部是家传绝学。而大病醒来后,他除了多出份况荀天的记忆,自身的武功修为更是令人咋舌的窜高几倍,还会使绝高剑招,还有那名不见经传的“孤云神功”……
这么看来,便该是况荀天的师父了。如果是那位世外高人,倒是有可能。
“你说……他也是我师父的徒弟?”他师父被当世称为天下第一隐者,收过的徒弟就表面上的便个个人中龙凤,暗地里会收些厉害角色为徒,自己一点儿也不奇怪。
“不错,如假包换。而且是大弟子,是你们这群人的徒弟。”
闲飞情点头,其实她对苏括师门的事情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有位了不起的师父,却从来不见他师父出没江湖世间。
既然苏大哥说了阡陌阳是他师弟,那她的心也就放下了。既然是师弟,师门一场,不会不帮忙。何况阡陌阳对单风一片赤心,相助王爷已是定局。就算阡陌家族那几个老头子插手涉足,恐怕也不会改变他任何决定。
阡陌阳隐去心底震惊。他打量起闲飞情,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由此看来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光怪陆离的事,她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自从醒来,他一直在找寻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如今终于有机会可以找到。到底为什么他会在大病一场后变成如今的样子,他分不清自己是谁,一切的感情全属顺其自然。
不过想必,况荀天的那位大师兄,会知道一些自己疑惑的事。此事过后,他定要去找苏括,让他给自己个答案。也唯有这样,他才能彻底放心的将单风留在身边。
看来,是该将事情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娘娘,有件事在下一直不明白。娘娘虽说是苏兄的人,不过就在下所知,娘娘受尽皇上厚爱,对皇上……也并非无情吧?若是此番文南王一起兵,陈王败寇,娘娘觉得依着皇上的性子,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
阡陌阳此时正视着眼前这位传言备受厚宠的女子,那双褐眸仿佛洞悉一切。
闲飞情脸色瞬变,一青一白,阡陌阳显然戳痛了她的伤口。她对那个人动了真情,所以她不想他死。
一旁的单风一直在观察着闲飞情,见状心中又如拨云见雾。无怪乎她前一刻对自己的请求,原来这名名扬天下,令众人记挂的女子,竟然对一位暴君动了心。
情之一字,果然是世间众人的磨难。而自己,又何尝不因着情字伤神呢。
心中涌起一股对眼前女子的同情怜惜。 就某些方面而言,单风想她是懂她的,那种苦涩无奈却又不愿放弃摒除的感觉。
微微侧身,一改往日的冷清,对着阡陌阳眨了眨眼。这般俏皮的模样,让阡陌阳看傻了眼,连对她不甚熟悉的闲飞情也是一阵错愣。
“子京,你说我这身衣服很漂亮对不对?”
阡陌阳此时早被“美色所惑”,哪里经得过细想,连连点头。
“这身衣服可是飞情姐给我挑的。”她那声姐姐的称呼叫得顺口,一点儿也没有尴尬犹豫。“你来此之前,我觉得飞情与我投缘,我比飞情小上几岁,故而自己就做了番主张。”
她说到这儿,看向闲飞情,目光变得柔和。
说她们俩有眼缘,这个不是假话。她对闲飞情的好感源自内心,她喜欢闲飞情这样温柔又不失坚韧的聪慧女子。这样的女人,让她不由想起过去三部中另一名与自己惺惺相惜的好友、战友。
“飞情姐姐,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妹子?”
“当然。”闲飞情之前还处于莫名的情绪中,如今更是激动难掩。
能有这么个妹妹,她求之不得,哪里会有不要的道理。
眉开眼笑,一扫之前的伤感。她褪下手腕上的一个镯子,拉过单风的手,给她戴上。
“这个你带着,是姐姐的一点心意。”
暖玉入手,镯子还带着闲飞情的体温,温暖了单风的心。
她与大哥,也属种人呢。
眼底闪过一抹坚毅,转而看向阡陌阳:“其实,飞情姐今日来此是因为皇帝已经决定要赦免文南王的罪。”
阡陌阳闻言没有惊讶,反而双眉紧蹙。
“这其中又是个什么局?”
“死局。”
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两字。
闲飞情接着单风的话,对阡陌阳解释:“他是决定赦免文王爷,还要给他办一场别出心裁的生日宴。只是这场生日宴,同时也是场鸿门宴,黄泉宴……他已命人在那场宴会中布下天罗地网,定要制造一钞意外’,杀了王爷。”
待她说完,单风又道:“这样的确比当众杀了文南王要高明许多。毕竟,文南王在民间声望极高,若公然定罪论斩,对他绝对是弊大于利。但不除文南王,他如何能安心,是故想出这样的对策。”
阡陌阳因为两人的话而沉下脸色,“这与小风你这身装扮有何关系?”
他已经猜到了几分可能,所以脸色才会如此阴沉不悦。心上人这样动人的模样,他只想私心珍藏,如今却要他眼看着她暴露在众人眼前,他如何心甘情愿。
“你猜到了不是吗?”单风眨了眨眼,笑道:“宫中守卫森严,无名小辈如何能入得去?唯有盛宴上表演才艺的江南名伎,才能入得宫中伺机而动。至于堂堂的天下楼主,既是华威侯的世侄,想要入得宫中,应该不难才是。”
原来,这女人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而闲飞情,阡陌阳绝对有理由相信她是推波助澜的凶手。
闲飞情被阡陌阳瞪得不舒服,尴尬的笑了笑,转开视线。开玩笑,她还要有求于他,此刻得罪他也并非出于自己意愿。
这一招美人计,虽说是因自己带来的消息引发,可最初提出的人,可是单风自己。如今闲飞情还真是觉得委屈冤枉,却也无从解释。
“我这等装扮,也唯有你能一眼认出。”单风说这话的时候,看着阡陌阳的眼神带着连她自己也不知的温柔。“这么大的差别,你倒是说说怎么就能一下子认出我。”她想,就算是曾经朝夕相处的大哥,就算是与她相交数月闲王等人,也定然是认不出这样的自己。
“感觉。”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他就是凭感觉,一眼就认出换回女装的单风。
这样的回答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可单风却信了。
“混入宫中的人必定要是陌生面孔,我这模样华威侯也认不出。而那老家伙一心想要拉拢你,若你愿意随他入宫,他只有高兴的份。可若带上我,他就定然要怀疑你的动机。我们俩分头行动,今日我便随姐姐先入宫。接来下的事就拜托你了,三日后我们宫中再见。”
她是相信阡陌阳的,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担此重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她也无人可寻来帮忙。
“你今日就要走?”
阡陌阳又皱眉了,已不知是这短短片刻间的第几次。他不愿意,但也看得出单风已经下了决定。
况且冷静一想,唯今之计也只有这么做,才对彼此有利。所以,他没有立场去反驳。
“宫中复杂,即使只有三天,也不要掉以轻心。三日后的一切我都会安排,你且按兵不动,切莫操…之过急。”
“我明白。”
单风点头答应,主动握上他的大掌,感受他掌心传来的热度。
三日后将会有一场大事发生,亦是澜风王朝改天换日的开始。而如此宁静的夜,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临风远眺,心情一片沉静。放任思绪的空白,感受着薄凉的风带起周遭的花香,淡淡飘入鼻腔。
闭目放松间,一双手悄然从后穿过纤腰,将微凉的身体圈入火热的胸膛。
熟悉的麝香入鼻,单风缓缓睁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动人的浅笑。
“你怎么来了?”
分别才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就胆大包天来此寻她。他心里头,当真这么放不下自己吗?想到这儿,单风笑意更浓。她觉得心里很甜,却不觉得腻。
“放心不下。”他只说了简单四字,飘入鼻尖的发香让他忍不住将脸埋入那乌黑的发丝中,用力汲取那股芬芳。
双手搂着她的力气也随之加重,以缓解几个时辰来心中的忧虑。
“我后悔了,我看计划改一改,我明日便来宫中陪你。”
这里是皇宫偏殿一处冷僻的小院,三日后为了皇上所设的宴会,许多宫外著名的伶人艺伎被邀入宫中等候当日演出。
而单风作为受宠闲贵妃亲自赞赏的江南名伎,被独自安排来了这间小院。
单风听阡陌阳这么说,眉梢一挑,不由反问:“噢?你以什么身份来这里陪我?”她这里虽是独立的小院,可毕竟是在宫中。能在这宫中逗留过夜的男子,除了皇帝……可是一个都没有。
阡陌阳低头,敲好撞入单风似笑非笑的视线中。心中不免好笑又好气,这女人的心思,他何尝会不知道。
眼珠一转,他抱紧对方,故意压低了嗓音凑近她耳边道:“娘子放心,为了娘子下半辈子的性…福,为夫怎么也要守住这命根。”
他家娘子错了,这宫中除了皇帝太监,可还有一种人可以过夜,还能四处走动呢。
“娘子,你说这禁军统领好不好做,威不威风?你说那人的本事,有没有为夫高?”
“不正经!”单风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顺便赏了他记白眼。竟然以夫妻称呼彼此,她虽然不似迂腐女子那般在意,却也被他喊得肉麻心痒,脸红不已。
他当真以为自己皮厚肉粗,神经大条,任由得他占尽便宜么。呵,虽然自己也并不讨厌。
“别动歪脑筋了。计划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何况我可不信华威侯对你没打半分主意。就算你不去找他,他就能不放过你?把你拉拢到皇上面前,若你能效忠皇室,那他可是前途更无限。”
“计划再怎么也大不过变化,而现在的变化就是我不放心你。”阡陌阳坦言,随即又道:“小风放心,该安排的事我一件也没落下。还记得那日你在华威侯府遇见我时的情形吗?那时的我所带的易容面具,便是出于我一朋友之手。昨日你走后,他便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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