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眼的。每次出去都接收到各色各异的眼神,幸亏我的神经够坚强。也无所谓!
时节已是初秋,午后的日光依然炽热,天生没有睡午觉的习性。我懒散地独自走在御花园的绿树浓阴下,走到清澈的河边,池中的荷花几乎凋落尽,只留下碧如玉盘的荷叶田田伫立。
深深吸入荷叶独有的清香,我靠在岸边的大石上闭目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应到附近的花叶散发出危险的讯息,忙睁开眼四顾,却无所获。正纳闷间,忽闻有孩子惊叫并落水的声音。
我站起来往声音来源处看去,不远处的桥上一个穿太监服饰的人影快速跑远。桥下的水中一个人头在水中冒了冒便沉入水底不见了。
我几乎是本能地大声呼救:“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呢!”
飞快地跑近那人的落水点,边跑边甩掉鞋子和外衣,纵身跃入水中。
潜入水底,放眼望去,好在河水清澈,不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沉在水草间的小男孩。忙游过去,托起已是半昏迷的人快速浮上水面。我的动作已经够快但露出水面时,小男孩已经喝了不少水,昏迷过去。等我游到岸边把他交给闻声赶来的宫人。却发现自己二个月没怎么煅炼的身子疲倦的象块铅样的往水里沉。幸亏有人及时伸手把我从水里拽了上去。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随口说:“谢谢!”
转身去看救上来的那个孩子,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看服饰不知道是什么王公贵族家的小爷,我一相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那些人手忙脚乱的对着孩子折腾,却因为不得法,孩子怎么也不醒。我忍不住走过去,推开那些人边解开孩子的襟领边做胸压,再开始人工呼吸。如此三五下,孩子张口吐出一口水,“哇”得哭了出来。
众人见孩子醒了,都纷纷松了口气。又有人重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着。我任务完成才感觉到自己还是浑身的湿衣服,忙走出人群。得赶紧回去换衣服,不然着了凉在古代也是件麻烦事。才走出几步,便感觉不对,下腹开始隐隐地堕痛,心知不妙。加快了步子,越走越心惊,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下腹直冲下来,腿发软。一个不稳,身子便向地下倒,幸亏身后有双手及时扶住我才没有摔下去,我本能地对来人说:“谢谢!”回头看时,一个温文儒雅地青年正略带忧心的神色看着我。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但很好听。
我笑,“应该没什么事,但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皇上那儿。”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名分问题
我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保住,梦中那个珠圆玉润的孩子跟我说再见。笑盈盈的那么贴心,一点都没有怪我的意思。我知道那是缘尽了!
虽然伤心但我还是释然的,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过的会非常艰难。她走得早,就不用受世间的浑浊之苦,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
倒是康熙整天唠叨满心的愧疚,谁让我救在那个孩子正巧是他的孙子,皇四子胤禛的独子弘时。
我现在只能每天躺在床上打发时间,流产后我的身体一度变得很虚弱,康熙不知听御医说了些什么,居然严令我一月之内不许出房门半步。
被关禁闭了!除了苦笑外,我还真的没有别的表情。
皇帝给配备的女官桃儿每天都一步不离的看着我,坚决不让我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我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坚持只要一个侍女,不然就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就够受的。从小到大,我独来独往成了习惯,天马行空的性子也早成了定数。如今多了一个人做影子还真是不惯得很。哎,既来之,则安之。
虽说皇帝每天都会来绕一腿,和我聊聊天,对别人来说是难得的荣耀,但却不能解决不让我出门的苦难。
好在七阿哥——就是送我回来的那个青年一有空就陪我说话解闷。那天他也算是救了我,我还是很感激他的。腿上的天生残疾让他有些羞涩和孤僻。别人也许会觉得他有几分古怪,但对我这种天性怪异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良朋知己。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和七阿哥成了好朋友是我进宫后的第一收获。
算算一月的期限将至,再有三天就可以解禁了。我的心情不由的好起来,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我忍不住低低的唱:“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拥有我
我拥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离开我
去远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了!外面的世界有那么好?”康熙打头走进来后面跟着七阿哥胤佑。
我白他一眼,懒洋洋地道:“你关自己一个月禁闭试试看!”
“那还不都是为你好,说得朕虐待你一样。”
我撇撇嘴不理他,转移话题:“朝会这么早结束,那些文武百官今天怎么大发善心这么快放过你?”
康熙笑着对七阿哥说:“你听听!在她口中朕的臣工们都成了牛鬼蛇神了!”
胤佑则笑着答道:“夜醺那是关心皇阿玛呢!”
我翻个白眼,拜托!我明明是讽刺嘛,他也太会掰了吧。关心?也不想想;康熙同志妻妾成群儿女如云哪用得着我来鸡婆!
“唉!”趴在桌上毫无形象地叹气,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难怪久居深宫的女人都不长寿,原来都是闷死的。
我又长叹一声:“唉——”
皇帝坐到旁边歪着头看我:“这么无聊?”
“错!”我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答道:“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无聊!”
切!两个男人表情一致地鄙视我。
我愤愤的跳到他俩面前,指手划脚地努力解说:“不准出门,不准生气,不准吃生的冷的,不准每天洗澡洗头,最可气的是连书都不让看!”呜!好可怕!绝对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虐待。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说:“还不是为你好!”语毕为了彼此的默契相视而笑。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瞪着两个可恶的男人,难道他们约好了一起来整我的?
我眯眼看着他们,有点恶狠狠的问:“你们到底干嘛来了?专程来看我笑话?”
皇帝和皇子无奈对视,有人要发飙了。
康熙笑着招手让我坐到他身边,七阿哥主动倒杯茶让我消消火气。看我平静下来。方说:“你呢,在皇宫住了也有些日子了,朕想了很久,收你作义女封个和硕格格你看如何?”
“哧!”刚喝到口的茶全喷了出来。“谁出的馊主意?我才不要做你的女儿,你那么多老婆儿子,见一次,光行礼都会膝盖关节增生。”有没有搞错,这个紫禁城里随便一个人都压倒我,有什么好!
康熙看看七阿哥,苦笑:“朕说吧,她才不会愿意呢。”
我瞪向七阿哥,有点气愤的咬牙:“胤佑,我平时也没得罪你啊,干嘛出这种馊主意来陷害我?”
七阿哥无辜得看向我:“做皇阿玛的女儿不好吗?我还想让你做我妹妹呢。”
我冷笑:“有多好!整天关在皇宫里没有人身自由,到时候不一定让皇帝指婚给某人。就算是做个正室又怎样,这里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也能叫好。”
皇帝和皇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最后还是康熙先醒过神来,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那儿是怎么样的呢?”
我骄傲地昂起头道:“一夫一妻制啊,喜欢了才能结婚。合不来可以离婚,不想结婚可以同居做情人也不错啊。女孩子不结婚就可以接受任何男子的追求!”
“那你呢,结过婚吗?”康熙好奇的问。这是对我的侮辱。我白他一眼。
“有没有搞错?姑娘我正值青春年少,仰慕者如潮水泛滥,怎么可能早早跳入牢笼,岂不是伤了众多男子的芳心!那不罪过大了!”一席话说得二人啼笑皆非。
最后我大声宣告:“本姑娘是独身主义者,不结婚!”
七阿哥惊叫:“你难道想出家做尼姑?”
大惊小怪!古人还真是愚腐!“非也!独身自由啊,找个情人和结婚有什么两样,彼此还不用承担那么多的责任。真正是两全齐美!”
婚姻好吗?时过境迁便只留下千疮百孔,还得费尽心机来经营,一着不慎就全盘皆输。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一来二去,两人被我的怪理论搞得晕头转向,竟忘了此行的目的,轻轻松松被俺打发走人。不过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我得想个办法解决问题的根源才行。
爱是穿肠毒药,婚姻是骗人的幌子,爱情只不过是上帝用来唬弄人的假象。谁爱信信,但那个人不是我!
这个世上的事,无非是有缘无份,或是在份无缘;在不应该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或是在应该的时间遇不到错误的人。世间种种大多数是如此,我又怎么能相信自己是幸运的那个人。这场赌博还是不赌为妙!一个人有什么不好,干嘛找另一个人来陪着一起受罪?我又没有自虐的倾向!
私人恩怨
爱恨到头是什么,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巫婆月的遗体火化后,上个月终于被巫月教教众迎回瑶寨入土为安。我因为皇帝的坚持被留在了皇宫。
因为身份尴尬——我坚持不做格格,和硕固伦格格?皇后的女儿才能享受的尊宠,我又没有那么高贵的血统,何必让人说攀龙附凤,还是算了吧。想想都寒!所以沦落到每天只能捂在御书房的后厢发霉。
无聊透顶!我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连康熙同志站在身边都没有查觉。他低咳一声,我动也没动。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他干脆在我身边坐下来。
“你还真是不把朕当皇帝?”
“全世界的人都当你是皇帝,又不差我一个。”看都懒得看他,这个家伙是不是有当皇帝的瘾。
他大笑出声,吓得外面的小太监们乱成一团。我忍不住瞪他兼皱眉,真是太不知道自制了,皇帝不是不可以大喜大悲的吗?收敛收敛!
康熙对我摆摆手,渐渐的收住笑。叹口气道:“最近你好象越来越没精神了?要不要——”
我立即眯眼打住他的话。“不要!”
“不要什么?朕的话还没说完呢?”
我直起身子,板起脸瞪他“太医啦!”他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是闷笑,看来我的娱乐效果不错。下次再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收费了。反正他大老爷有的是钱!
就在我在盘算怎么充实自己的小金库的当儿,外面有太监报说几位阿哥在外候驾。眼一亮,他好象有很多儿子吧,俺就只见过老七一个。有没有增长见闻的必要呢?
这天家的子孙肯定和别家不同,最起码鼻孔朝天是一定的。所谓的贵族,天生是阿哥的命!
想到这儿,我不由从嘴角扯起个冷笑。
不知道是看出我的想法,还是有心显摆自己的儿子有多捧!康熙居然示意我和他一同出去,哼!谁怕谁!不就是几个阿哥吗,姐姐我皇帝都不怕还能怕了他们!今天我穿了一袭侍卫的服饰,简单的辫了个辫子,盖上帽子还真是看不出来是个女的。谁让他们大清的旗装太丑,不招本姑娘喜欢。
我对着皇帝做了个鬼脸,见就见,有什么了不起!
站在皇帝的身后,我看到底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少说也有十来个。我现在开始重新评估坐在身前的这个人,他到底生了多少个儿子,有多少老婆?还真是个大问题,大事件!
我神游完了一众阿哥都早已平身赐坐了。我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大方的观察这些天之娇子。老康的基因还真是不错,个个长得都人模人样的。年长的也就三十出头,年少的才十岁出头的样子。一个个的瞄过来,中间的那个怎么那么眼熟,在哪儿见过?再看看,五官那么熟悉,一双含着冷意漆黑如深潭般的眸望过来——突然我的头发都竖起来,居然是那个混帐八级的王八蛋色男人!!!
一时间热血直冲脑门,杀气四散。身前的康熙都感应到我的怒气,轻轻的咳的一声,以提醒我这是在御书房召见众阿哥。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垂下眼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