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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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我的后半生-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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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天下第一人,他用不着想别人是怎么想。 
  我知道,他其实比我更饿。 
  十个不小的饼,我吃了三个,他吃了六个。可他吃得很慢,右手拈着圆饼的一角,一口口往嘴边送,优雅得仿佛手中不是面饼,而是鲜花。 
  “要胡椒么?” 
  汤喝到一半,老板突然托着个小瓷瓶走了过来。我知道,胡椒在这个时代是极受欢迎的调味品,但也是价格昂贵的调味品。 
  我喜欢胡椒,因为香、辣。 
  “给夫人洒一些。” 
  不待我开口,元重俊吩咐道。 
  “好嘞。”老板满脸堆笑着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胡椒?”走到了大街上我才问他。 
  “以前和你一起用膳多次,你都忘了?”他反问我。 
  “我是什么人?和你一起吃饭的女人那么多,你会注意到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撇撇嘴说,想到宫里那些女人,不由得心里泛酸。 
  “哼,你这脾气……你这脾气和胡椒也差不离,又香又辣!” 
  说着,他又捏了捏我的面颊。 
  “人家的脸是看的,不是给你捏的!” 
  打掉他的手,我嘴上嘟哝着,心里却一点儿气也没有。 
  吃完了饭,又该上路了。 
  “隰州刺史就在城里吧?” 
  看着他牵马,我犹犹豫豫地说。 
  “怎么?你想见?” 
  “不是……我是说,你……你来到这里,不想让他接驾么?” 
  “哼,‘接驾’?我一个人来找我的女人,与他一个刺史何干?”他转过脸来,扬眉道。 
  我不说话了。 
  果然是“雪尽马蹄轻”。大太阳底下,雪化得快,马儿跑得也快多了。 
  和夜间一样,我搂紧他,脸贴在他的背上,在马儿跑慢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身上既带了钱,应该再买匹马的。”我说。 
  “放心,这匹马压不垮!” 
  “我想一个人骑。” 
  “我不想你一个人骑!” 
  “为什么?” 
  “我怕……我怕你一时性子上来又骑着马跑了。” 
  我笑了起来,“咯咯”笑个不停。这话像是从皇帝口中说出来的么? 
  “在你面前,我哪还有性子?我难道不怕死么?” 
  “你不怕死!我怕你死!” 
  …… 
  我埋首不语。自从打起仗来和他重逢,他在我面前说的很多话如同利箭,每一支都精准地正中我心。 
  “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么?”我继续说,梦游般。 
  “不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他的口气稍稍严厉了些。 
  “就要说!”我又伸手敲他。 
  “乖些好不好!我真是怕了你了!”他的口气转为哀求。 
  我住了声。我知道,他已经放弃了他大半的威严,在我面前。 
  行了几十里后,我发现我们所走的大路是往蒲州去的。 
  “不去洛阳了?”我问。 
  “到长安、洛阳一般地远,为什么还要去洛阳?反正要回长安的。” 
  我不问了,我知道他肯定有安排。可是一想起长安,原本静悄悄的心间像是突地起了一阵风,一时间竟有些乱起来。 
  长安是京城,是帝国最大的城市,它的巍峨、庄严、雄阔、深厚和包容深为我所仰慕,可是……那里面有皇城,有后宫……虽然宫里有我爱的男人和爱我的男人,可是……一想起后宫里的一张张脸……实在是烦啊。 
  我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怎么?不想回京城?” 
  他虽然手持缰绳,眼望前方,可还是感觉到了我心里不快。 
  “我……我不想去长安。”犹豫了一秒,我还是说了。 
  “我不能不回长安!”片刻后他开口。 
  “长安有你的后宫。”我坐直了说。 
  “哪个皇帝没有后宫?”他回答,心平气和。 
  这一次,又轮到了我沉默。这场对话该怎么继续下去?他说的对,哪个皇帝没有后宫?后宫制度绵亘了千年,已经是古代中国礼制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了,帝制一日存在,后宫就不会消失。其实,岂止是后宫?妻妾制度也是礼制的重要内容,男女、尊卑……现代人所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制度哪一样不是“礼”的内容?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就得知道“礼”,就得懂“礼”,日常生活就得按“礼”的规定来。 
  所以,爱他,就得接受他的后宫! 
  “唉!” 
  半晌,我一声叹息结束了沉默。然而,这一声叹息像一个引子,引出了他一大段话。 
  “我知道你心里怎样想,你不是那能忍的女子,看不惯、听不惯的,你不会装喜欢。你不会在人前低头,就算一次、两次、三次的低头,可心里是不服的。宫里头最是人多嘴杂,存心不良的人也有,依你的脾气,那不是能容得下你的地方,可你是我的女人,一国之君的女人,不待在宫里能待在哪里?我知道你担心的什么,放心,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你若不在了呢?” 
  我脱口而出,全然没想到这话对一个帝王来说是何等不祥。 
  他重重喘了口气,几秒钟后方开口。 
  “你要生儿子,你要强!” 
  …… 
  “生儿子?生儿子又能怎样?况且,又不是想生就生出来的。” 
  “女人本弱,为母则强!我不信你为人母后还会如现在这般任性。” 
  …… 
  “女人本弱,为母则强!” 
  我在心里默默把这话念了几遍。其实我知道很多坚强到令人肃然起敬的母亲原本都是柔弱女子,可当了娘后,这些弱女子会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韧性和坚强为她们的孩子付出一切。 
  我会是这种女人么? 
  他的话还在继续。 
  “你这样聪明的一个女子,在战场上简直比男人还厉害,若是安下心来,我不信有什么能难倒你!飘飘,听我的,回长安……我想要孩子,要你的孩子,不拘男女。” 
  快说完的时候,他偏过头来。 
  我有些想笑:刚才还跟我说要我生儿子,这会儿又说不论是男女都可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待我发问,他自己解答了。 
  “我知道女人生孩子不易,可是……有了孩子,就可以留住你!哪怕是女孩子,只要是你的,我不信你能抛下她自己跑开。如你这般一个纯善的女子,不会丢下自己的骨肉不管!” 
  我闭住眼睛:原来,他还是怕我离开。 
  孩子,真可以成为男人拴住女人的绳索么? 
  傍午时分,下马歇息。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到浦州至少还得两天,可我不觉得远。看着泥泞的土路通往远方的天际……我一会儿希望马上就到头,一会儿又盼着这条路能够无尽的远。 
  元重俊也盯着前方看。 
  “看什么呢?”我觉得他心里有事。 
  “我在想那贼胡的人到哪里了?”他扭头看着我说,嘴角浮起一丝笑,嘲弄的笑。 
  “他该带人走了吧。”我随口说道。 
  “洛阳府库已经空了,教坊里有些姿色的也都送到他军中了。”他垂下眼睛,很无奈。 
  “好歹算是比较快地平了乱。”我只有这样安慰他。 
  “哼,这贼还等着开长安的大藏库呢。”他回过头来,面对着我。 
  正午的阳光下,他苍白面颊上的疲惫之色纤毫毕现。 
  “这个……他还嫌洛阳的钱不够?” 
  “子女玉帛,他都想要,越多越好……居然连我的女人他都想要!” 
  这最后半句话,他是咬着牙说的。 
  “你都答应了?”我皱眉道,心说这阿不思若是还嫌洛阳府库的钱不够,那这个“贼”字加在“胡”字之前真不算白加。 
  “你说我有没有答应?”不回答,又是反问。 
  “你没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你断不会接受。”我斩钉截铁地说。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女人!心有灵犀啊。” 
  元重俊一把搂住我,紧紧地拥我到怀里。 
  “你是怎样拒绝他的?”想起阿不思的那双鹰眼,再看看眼前之人,我来了兴趣。 
  “自是费了一番功夫……不过这贼胡我自己还能对付的了。” 
  低头看了看我,元重俊的双眼晶光闪烁,我知道:他还有话说。 
  “飘,知道么?能在床上陪我的女人我要,能在床下为我分担国事的女人我更想要!” 
  …… 
  这最后一句话,着实惊住了我。   
  第一百零八章 帝与王   
  “我不是那有谋略的人。”许久,我才开口。 
  “‘谋略’?什么叫谋略?在你,只要心狠些,多防着些人就了不得了。” 
  …… 
  唉,心狠?但凡心狠些元皇帝你就不会见到我了。但凡能心狠下来,我现在也许正和端木云逍遥于江湖之上……但凡能心狠些,我也不会误了端木云……误了秦武四年的光阴! 
  …… 
  一路无话,直至暮色降临。 
  官道旁有驿站,也有小旅店。看也不看,元重俊拉着我去了小旅店。驿站里人多,且近日接连大战,官府差人来往甚多。虽说这些小角色们没见过皇帝、不知道皇帝长啥样,可元重俊还是不想冒险。 
  “叫人知道了,又是一场好闹腾。” 
  这是他的理由。我没说话,却在心里点头。他这个皇帝,从种种作为来看,实在是距“昏”、“暴”二字离的远。除了女人多外,说他是个明君似乎并不为过。 
  小店并不小,比我当初在边镇开的那家店子要大,但卫生条件就差得远了。环视一番室内,看看那污了颜色的床帐,元重俊不由得皱起眉来。 
  “啊,公子是嫌肮脏了?”伙计凑上来说道,满脸堆笑 
  “公子不是嫌肮脏,是嫌太肮脏!”我也笑着说。 
  “哎呀,夫人瞧您这话说的……若是嫌肮脏,小的这就去回老板娘,叫拿全新的被褥来。” 
  我点点头,看伙计一溜烟跑开。 
  晚饭吃了,被褥换了,热水来了。 
  洗脸,濯足。好不痛快! 
  接下来,就是睡觉的事了。 
  看看床铺,看看屈腿坐于床上的人,我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 
  紧张! 
  “娘子,上来!” 
  床上人招手道,双眼含笑。 
  “床……好像有点小。” 
  我忸怩地说,说完才觉这个理由真是傻得可以。 
  “哈哈哈,嫌床小?嫌床小,可以叠起来。”他闪了闪眼睛说。 
  “怎么叠?”我着实不解。 
  “我叠在你身上!” 
  …… 
  我的额头抵着墙角,身子快弯成九十度角了。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床上的人摇头晃脑地念着……念完,他下来了,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啊!” 
  他双手环住了我的腰,唇贴在我的后颈上。 
  “二十一了,为何还这般害羞?” 
  …… 
  “在这乡村野店里,我……我不想!” 
  挣脱不了,我只好低低地哀求。 
  “一个多月了,我没碰过女人……今晚我一定……要你!” 
  他手上的力越来越大,我身体的扭动也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无谓。 
  “啊!” 
  我尖叫一声——人被他抱到了床上。 
  …… 
  他满头大汗,双眉紧紧拧在一起,双手狂乱地和我棉衣的布纽战斗着。 
  “该死!” 
  这是他第三次这么说了。 
  我偏过头去,笑。 
  若布纽子有生命,该被斩首几次? 
  “你还笑?”他又急又怒。 
  “我来吧。”忍住笑,我坐了起来。 
  推开他的手,我才发现布纽子被他解了半天解成了一个死结。 
  于是,笑愈甚。 
  然而就在此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马嘶。 
  双手立刻停住了。 
  “别管!” 
  他一心都在我衣裳的布纽子上。可我哪里能再继续。 
  马鸣声大而整齐。 
  不理会他,我径自下了床,摸出望远镜,掀起窗板一只角。 
  “来人不善!” 
  放下望远镜和窗板我对那气急败坏的人说。 
  “该死!” 
  元重俊骂着,可神色却迅速地转过来,方才被欲火灼红的双眼此刻已经清亮了起来。 
  顷刻间,两人收拾好衣装,武器握在手。 
  因为,那来的几匹马中,有一匹正是那嚣张、狂妄的草原王阿不思的坐骑! 
  那几位骑士,蒙着脸罩。若说不蒙脸还好,这一蒙倒叫我看出来了,他们正是劫持我的人。这几年混乱的生活并没有使我的记忆力减退,相反,对人脸部特征的观察成为我这几年闲时的爱好之一。因此,这几个蒙面人的眼睛,都被我记住了。那最黑最亮最美最狂的就是阿不思! 
  好一个草原王,带人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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