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就这事上累了,不过这些日子事多罢了。”唐依脸红的似火烧一般。
段断大笑起来,他也不是那急茬,不过是这两日有点虚火上升罢了,现在话说开了,唐依身子也实在弱,又想快点要孩子,他当然理解。
他也想快点要,怎么说自己实际年龄也三十多了。想想元超的嫡子都十四了,自然想要奋起直追的,忙安慰起唐依来,小俩口亲亲热热的说了些闲话,倒是相拥睡了。
老实的吃了三日的汤药,唐依也乖乖的在家认真调养,三日后脸色倒真的好多了,唐依给自己把个脉倒有些狐疑起来,想想也不言语,跟着段断的车去了寺里。
静慧正等着他们,唐依请完安,乖乖的坐下了,脉枕是早就准备好的,而本来应该去村里的段断也特意陪着唐依一块上山,正好问问唐依的身子该如何调养了。这地方就他们俩了,没了谁也不能没了她不是。
静慧认真的号了脉,想想看看唐依,“你自己号过没?”
“是!”唐依答应了一声,就没下文了,但神色却把她想说的都说了,但把边上段断急坏了。
“姑母,依依身子真这么差吗?”
“若真差了,你待如何?”静慧侧头看了段断一眼。
“当然是治了,能如何?姑母放心开药,我现在钱多。”段断拍着胸脯,很有些暴发户的样子。
静慧那叫一个恶寒啊,这家伙真是、真是……
“若调不好呢?”静慧故意吓起他来。
“不会死吧?”段断真的有点恐惧了。
“姑母吓你的,哪有事,我身子好得很。”唐依看段断这样,忙轻轻的安抚着段断,真把他吓出个好歹,自己日子还过不过。
不过若是她不做声还罢了,真的这般安慰了段断,段断泪就下来了,以为真的有事,唐依瞒他的。
“你又瞒我,这儿就咱们俩了,离了谁成啊?有病治病,瞒我,合着好受吗?”段断抹着泪哽咽着,唐依倒是被他哭得鼻子直发酸,就他们俩了,谁能离了谁。
“要当爹的人了,哭给儿子好看啊!”静慧拍了一下桌子,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看段断哭倒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段断没听清,只觉得静慧在训斥自己,顺着嘴就接了,“当什么爹,老婆都快没了,哪来的儿子……等下,姑母,你刚说啥?”
静慧别过头不想理他,等着他发疯。
段断忙又看向唐依,唐依却没看段断,直拉静慧的袖子,“姑母,是真的吗?您要不要再听听看?不是说我坐胎不易吗?还有我月事一直有来的,只是量少些。”
“日子还浅,葵水自然还有,下月便不会再来了,只是你身子亏些,这胎只怕要辛苦了。”静慧再怎么着也不会真的跟唐依脸色看,回头含笑说道。
唐依早上给自己号脉时心里便有些打鼓,但自己学艺不精,不敢确定,路上想想,只怕静慧三天前就知道了,但她也吃不准,谁让那会自己身体不好,脉像不显。这会自己调了这几天,身子松快了,其它的散去,喜脉也就露了出来。
“是,依依一定小心。”唐依掩不住喜色,怀孕不过月余,若是那身体好的,只怕早就怀上了。自己和段断这般努力,真有些‘光撒种子不出芽’的郁闷了,看来自己还真的得小心应对,虽说现在他们看着像二十,可是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么说也是过了三十的人了,在现代都不是最佳的怀孕时期,自然得小心再小心了。
静慧觉得段断怎么没声了,再回头,段断已然呆滞了,想来真的受了些刺激了,踹了他一脚,让他醒过神来,也不想听他大呼大叫,直接就喝住了他,“别嚷嚷,小孩日子浅,小器着呢。”
段断捂住嘴,马上拼命的点头,他在乡下也听过这种说法,小孩三个月前不能说,就怕小器跑了。得过了百日,胎稳了才好说出来,接受大家的祝福。
静慧笑了拍了他一下,“以后你也警醒一些,别闹腾依依了。”
话说得含蓄,但俩人也明白是啥意思,笑着点头,段断想想还是在前殿点了平安灯,施了大把的香油钱,认认真真的把供着的菩萨拜了一个遍,唐依不敢动,只得陪着静慧坐着,两人说说话。
“要人吗?”静慧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什么人?”唐依一愣,不知道静慧说啥。
“我给你义母带个信,让她挑两个模样规正的,老实的送到你那?”静慧正视着唐依。
唐依有点明白了,自己家里虽然买了好几个丫头,但一是年岁还小,再者,除了大丫之外,总归不知根之底,以静慧他们的想法,自己怀孕了,就得往段断身边放人,总不能让他心生外向。
这是古代惯长的做法,静慧等段断出去了才问,想来也是站在她这边为她想的,若由她提出,面子上也好过些。怎么说静慧按理算是自己娘家的姑母,自然站在娘家人的立场上来看这事儿。
第一O八章 南辕北辙
第一O八章 南辕北辙
“不要!”唐依低头思虑了一下,抬头干脆的答到。
其实以唐依的性子来说,就算不要,她也不会直说,本来从小在那儿的环境中长大,早就学会了明明一句话可说明白的事,非要绕三绕,弄个似是而非,也好不负责任。只是到了今日,她便不想这般了,突然觉得自己前三十年活得有点憋屈了。
“清扬那边……”静慧觉得自己更了解男人,她可是历经三朝,李渊就不用说了;太宗说是与长孙皇后情深意重,可是身边又何曾少过人?李治连太宗的人都敢碰,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段断不好跟帝王之家比,就算比比自己家里那几个,哥哥也是有屋里人的,只是去得早没有庶子女,嫂子算是厚道,配了人不提。侄子元超可是庶子女一大堆的,就算是说是第一妒妇的房玄龄夫人,还不是没拦住,房家庶子女可都在京里待着呢,房夫人不过白嚷嚷罢了。
静慧真是为唐依好,她想来,现在唐依身体不好,又有孕在身,正常的做法就是弄几个人,只要不生孩子,谁也不是唐依的威胁。等唐依把孩子生了,找个由头发卖了,再换几个,总不让长性了就成了。只是没想到唐依会一口拒绝,本来再劝劝的,却见唐依开口了。
“我们那儿是一夫一妻的,若想要别人,就得先休了我。”唐依很平静,直视着静慧。
“这是大唐。”静慧不管外头什么规矩,到了这儿,人家都有,便他没有,唐依没什么,可是段断在外头便失了身份,让人笑他畏妻,有损唐依的妇德。
“是啊,就算是大唐,但我们几辈子的上人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他这儿怎么就不成了?娘们在家拼着性命为他们家开枝散叶,是他们难受还是女人难受?趁这时候还给女人难看,他们难不成还觉得自己有理了?”唐依不指望静慧理解自己,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静慧细品‘一生一世一双人’竟有些感触了,谁不想这样,只是……摆摆手,“原也怕他起外心,若是你们心里明白,我与你义母自然是向着你的。”
唐依点头微笑,自然要说几句凑趣的话,把静慧逗得开心不已,又开了几张方子给她好好调养,这些日子就别再出来了,好好在家养着。唐依自然高兴静慧不再提及给段断的纳妾的事了,其它的自然要满口的答应起来。
回家的路上,唐依一直不说话,他们的车也换上马拉了,速度当然比之前的牛车快得多,但段断扶着唐依上车,小心翼翼,车刚动,段断便伸出脑袋吼了车夫一通,让他慢慢的,找那平坦的路走,别磕着碰着……
车夫被他骂得莫名其妙,但段断是主子,他永远是对的,于是车夫也就小心翼翼起来,车走得比牛拉的还慢。气得唐依真吐血,恨不得自己下来走才好。
不过慢有慢的好处,现在家里不安静,也就这路上和晚上吃了晚饭回了自己屋里两口子才能说几句体己的话,现在趁得慢了,也正好多说几句。唐依把静慧想送人给他的话一说,也不说自己同不同意,也就打住,等着段断的下文。
段断倒没往纳妾上想,抚着下巴,“你让义母送你嬷嬷啊,要什么丫头,长得好看能当胎教吗?有经验的产婆才是正经事。”
“时候还早,嬷嬷要来当祖宗供着啊?还不如再买丫头,我训练出来顶用。”唐依看段断没往歪处想态度缓了缓,声音也就柔和了些,“姑母的意思是那丫头给你用的。”
“我要丫头……不会吧!”段断本来纳闷但马上会过意来,看唐依的脸,咯咯的笑出声来。
唐依看他那样,真是恨不能踢他两脚,但也知道自己不稳,只能恨得牙直痒,段断也怕她真的气着,笑过之后,忙就安抚起来。
“看你小心眼,你没装那个贤惠吧?”段断拉着她的手。
“您是让我真贤惠一把不成?”唐依磨着牙,虽然知道他此时的意思跟自己一样,也不想要的,但还是要打磨他一下,别是不敢要,而不是不想要。
“倒不是这话,我前儿还听那哥几个说长辈赐婢的话,你以为长辈赐婢是什么好事,《红楼梦》没看过,尤二姐怎么死的?说是赏你的,说白了,往你那儿安钉子呢。人家那还是亲生的母子都怕生分了,我们这亲戚,不过是鬼哄鬼罢了。”段断冷笑了一下,他不是不信静慧,可是不代表他也能相信只见过几面的薛夫人。就算没存那个心,谁知道会引发什么事。于是先给唐依打直了预防针来。
“师傅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但咱们心里得有数,为啥我开头就没想着自己认亲,让你认?就怕这个,给你招个婆婆,就是给咱们自己招祸。我在外一口咬死要跟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呢就把责任往我这儿推,说我不肯就完了,那些贵妇人啥也没有,就一张好嘴,弄到后来,真成房夫人那样才是折了面子丢里子。”
段断毕竟在外应酬,倒也交了一些朋友的,谁说男人不八卦,只不过男人掩饰得好罢了,其实家长里短,无一不谈,谁家纳了小,大夫人醋了,如何如何……听得段断胆战心惊,马上就想到了《红楼梦》感叹曹泰斗的生活经验丰富啊,听了现实版,再把书一对照,真是只有更黑暗没有最黑暗啊。
所以一听到要从薛家调人,段断不由得往阴谋论上划拉,现在唐依胎位不稳,家里就得草木皆兵,哪里就敢进人,不是找死是什么。自然要对唐依灌输阶级斗争的经验,一定不能让外人钻了空子。
“房夫人怎么啦?”唐依哪里想得到段断竟然能把这事往阴谋论上扯,还扯出了房夫人,按下喜悦,奔着伟大的八卦事业去了。
“怎么拉?房夫人可是史上有名的妒妇,连太宗赐妾都敢往回退,你猜怎么着,老爷子死了,还没入土,外宅就闹了起来,人家也生了儿女,还不是一个,气老太太差点没厥过去。太宗也是捉狭鬼,按下来,还给庶子一个小官做,房夫人是丢了面子丢里子,名声没保住不说,还让人钻了空子。所以让你什么事都往我这儿推就完了,千万别坏了自己的名声,当然也别装得太贤惠,省得到时不好圆场子。”段断呵呵的笑着摇摇头。
他是说原本在名臣传中,房玄龄的子女并不止房家三子,后面还有几个名字的,而且在高阳案后,另几子并未受到波及,当时还纳闷了,房老爷子一辈子除了有‘房谋杜断’这个雅号之外,最重要的名声就是怕老婆了,自然不敢想他会真的纳妾。只以为史书也不见得全是对的。
结果到了大唐,跟那群‘雅绔’们在一块儿,知道这段公案,笑得肚痛,倒觉得房老爷子真是把朝谋之事,弄在对付妻小之上,真是让人好笑又心寒。
“只是因为怕人安钉子?亦或怕我吃醋坏名声?”唐依真没想到段断想的跟自己是南辕北辙,服了他的脑子怎么长的,来了才几天,阶段斗争的弦就绷得紧紧的,生怕被人钻了空子,而自己想的却只是纳妾本身。看来段断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那么就又回到了问题本身,这位是不敢还是不想?
“小姐,您现在双身子,千万要心宽,少生气。”段断知道唐依又小心眼了,忙安抚起来,“谁不好色啊!看到美女我还想多看两眼呢,但纳妾就算了,倒真不是道德感什么的,只是觉得麻烦,一个人我还应付不过来呢,多弄几个,养得活吗?没看教育片,贪污腐化就从小三开始,弄个小三容易,那我就不容易了,你这头哭,她那头闹,到最后谁倒霉?弄不好您心里一烦,一贴药下来,我直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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