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断看武MM神情转为认真的样子,忙继续说道,“令姐家的那位小爷,似乎在学堂里闹得有些不像话,原本我也不知道,那是您家的外甥,只听人说说是贺兰家、贺兰家的,又说当年与侯君集家联姻,若不是只是远亲,只怕还有牵扯的。当时并没在意,今日传完信后,自己个突然吓着了。”
段断这话说得很妙的,贺兰敏之现在十五岁,还在官学里读书,贺兰家在京里还算是不错,只是当年侯君集谋反案是太宗亲定的案子,而那时,武MM是已经进了宫的,她对前因后果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贺兰敏之的爹跟侯家那位亲家也是宗亲,说牵扯实在有点勉强的,不过大唐对谋反这事一向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现在是武MM进宫的关键时刻,段断“突然”想到贺兰敏之那不省心的玩艺,怎么让武MM不心焦。
贺兰敏之武MM是很喜欢的,她没孩子,姐姐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异母的兄长也不拿他们母女几个当回事,平日里也就是姐姐守着老娘过了,她是当姐姐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现在段断说他在学堂里闹得不像话,她是相信的,自己心里都溺爱得很,更何况年老的母亲了,自然把这个惟一的外孙子当眼珠子一样的。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武MM心里真是又急又气。
“师姐,别着急,还是孩子。”唐依轻轻的搂住了武MM,白了段断一眼,她刚刚只是隐约的想到了,没想到真是这个。段断早就看贺兰敏之不顺眼了,一直说要想法除了,没想到挑这个时间,怎么除?不教而诛?自己于心不忍,小孩子在学堂里闹闹,当谁没有小时候?不过也是,不挑这会挑啥时候?
其实武MM的性子和郝大是有点像的,关键时,她还是会先想自己的,信替他送到宫里了,李治小童鞋马上就得来看她了,甜言蜜语一说,白酒法子一送上,得,这小妞立马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是会下金蛋的凤凰。
若在此时,娘家却传出点不和谐的声音,不是给没站稳脚根的武MM抹黑吗?段断看来也不是纯傻子啊。这时间段选得多棒啊,武MM再宠侄子,这点上,她也得痛下杀手了。
“十五了,还小吗?我们当他小,人家会当他小?”武MM现在还真是当唐依是自已人了,直接吼道。
段断忙按住了她,猛的看向门外,果然刚刚武MM的吼声引来大家的注意,段断直接吼道,“宵云在院门口守着,其它人都出去。”
大丫带人出去了,宵云也不敢停留,开着院门,自己却站在院外。
“师姐,我今儿想想,十五虽说不小,但真不大,还能扳回来,就看您舍不舍得了。”段断似乎迟疑了一下。
“你有法子?”
“一就是我跟元超说说,让他找个门路,给敏之在府兵里挂个名,挑那严严的部队好好训训。只是听说很苦,吃不饱,每天还累得要命。”段断小心的看着武MM的神色轻轻的说道,看武MM那深锁的眉头,估计这也是惯孩子的家长。
进军队对武家人来说太危险。他们孤儿寡妇的,三代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在武MM的小心眼里,异母哥哥们的孩子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若不是贺兰敏之太不像话了,她才不会给那些侄子们好脸呢。
“那不成,今儿师姐还说了,如今边境危机四伏,让敏之去军队,万一拉上去了算谁的?”唐依忙转了一个弯,当然在唐依心里倒是觉得去军队磨磨贺兰敏之的性子,实在不成,直接在远处解决了,神不之鬼不觉的。
“也是,那就只有第二步了,从官学里退出来,让令堂与令姐好好在家教导,这个好处有二,第一,就算闹腾也只有家里人知道,外头无论是武家还是贺兰家的名声的都是保得住的;其二也是省得被学里的那些纨绔子弟带坏了,那些败家子您也是知道的,自己不好还偏赖旁人。”
“那不成!”武MM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师姐,我觉得这法子不错。老夫人我也是见过的,最是睿智不过的,想来师姐也深得老夫人的真传,让老夫人教导,不比先生强得多?实在不成在家里请个先生也是可以的,这样有老夫人和贺兰夫人看着,敏之的性子说不定能教回来。”唐依当然知道不成,能把贺兰敏之惯成那样的一家人,让贺兰敏之回家,就只能更坏,没法更好了。
“清扬,你明天替我回家,把敏之接来,我亲自教导。”武MM下定决心。
第九十三章 小郝飞刀
第九十三章 小郝飞刀
郝大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啥,段断又恢复了他的酷样,其实有时远远的看他与佃农们说话,那恣意的笑容,郝大也知道段断不是那种有等级观念的人,可是为什么对自己一家就没个好脸呢?哦,喜儿除外。
“喜儿是不是该上学了?”段断突然问道。当然这也不是突然想到的,他老早就想说了,只是最近事忙,况且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机会。
“那个,师傅倒是说过一次,不过我家的那口子身子也不是很好,若是喜儿去上学了,寺里的事,她只怕也做不来。”郝大脸一红。
话说从头,有次唐依看到喜儿长高了,衣裳就显得小了点,但也知道这是静慧的事了,自己不好干涉,于是等喜儿送上茶水,就对她笑了笑。
静慧本来也就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送来了,就交给老宫人调|教,她才不管呢。看唐依对喜儿笑,也就注意到了喜儿的衣裳有点小了,便有些不喜欢了,寺中虽无外人,但她也是从宫中出来的,让下人穿成这样也是丢自己的脸,唐依倒还好,若是外人看到,不得说自己刻薄?
但她可不是唐依,哪能就发作,于是就问问喜儿的年龄,看喜儿声音清脆,话说得圆满,心里也颇为喜欢,知道不是自己身边的嬷嬷刻薄,只是日子还浅,尚未做得,让她在唐依面前圆了面子,便觉得喜儿也算是进退有据,对喜儿便也上了心。
第二天就叫郝大进去,说让喜儿到佃农村去跟那里的孩子一起读书。这是大恩典的,喜儿可是卖身的丫头,主子让去读书,就是公费学习,一般来说,等表现得好,三五年的,便有大用,弄得好,让静慧好高兴了,许门好亲事,喜儿的终身也就有了靠,这多好的事。
结果过了好几天,段断在村里也没见着喜儿,反而却还看到喜儿还在静慧前立规矩,不时的还会去帮厨什么的,忙得团团转。侧面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郝大当时是欢天喜地的谢了恩,转头跟老婆商量后,第二天又变了卦。静慧也不再管了,父母都不操心,她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唐依和静慧学了医,于是跟着静慧身边的嬷嬷也就相熟了,很受人家的敬重的,这些话不能问喜儿,更不能问其它人,只能问负责这对母女的嬷嬷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嬷嬷还想找人说道说道呢,唐依一问自然要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抱怨起来。
原来郝氏开始来时还不错,存着让静慧抬举的心思,在边上很是奉承了几日。等李治,皇后,贵人们走了,又等了几日,静慧那边一点动静也没,又听说唐依反而要被静慧的娘家认为义女,心里便不安稳起来。
一心觉得唐依面善心狠,把自己一家人当成了晋身的梯子,把自己一家送了人情,得了老太太的喜欢,于是才被老太太这么看重的,越想心里越发的不满起来。
因为不满,面子上头的事也就不做了,说身子不好,连拔给他们一家的衣料都不肯动手自做,眼睁的看着喜儿没衣裳可穿。可怜喜儿不但要穿小一号的衣裳在外头丢人现眼,还得替她去干活。小小的身子要干两人的活,还亲自求了静慧,说自己不喜欢读书,就喜欢在静慧身前伺候。
明眼人哪有看不出的,让念书是静慧的主意,也不是让他们做爹**同意,人家是命令,郝氏自己不敢说要留下喜儿帮自己的忙,只能把喜儿推了出来。
喜儿替郝氏干活,嬷嬷不能管,人家病着,喜儿又哀求,她只就只能睁一支眼,闭一支眼了。可是喜儿的衣裳的事,总不能坏了规矩,让别人帮她做吧?可是一说,郝氏就哭得要晕倒,抱着喜儿不住嘴的说‘对不起’,是她拖累了喜儿父女,弄得喜儿只能边哭边保证,绝对不离开家、不离开她。人家本就“娇弱”,这里是寺庙,不能落了刻薄下人的名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唐依听完了,气得都没吃晚饭,恨不得咬死那个女人才好,唐依若不是看喜儿可怜也不会对她笑笑,本来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但本质上,唐依也知道,这不是她能管的事儿。本就是顺口一问,想知道那个极品到底有多极品罢了,不曾想,这个女人还攀扯上自己。
‘真是癞蛤蟆跳上桌,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自己送静慧什么都比送他们来得讨巧,真的以为是他们来给自己赚到的前程吧!这种事,三人成虎,说得多了,弄不好以后郝大和喜儿只怕也是要这么想的,她还真是好人没好报,反而带累了师傅。
忙跟静慧请了罪,还想着怎么补偿一下静慧,这么个极品敢说这样的话,还让嬷嬷听到了,静慧自然也就是知道的,不是让师傅觉得为难吗?
回家摔了两杯子,直问段断为什么这会没有社会福利机构,这样的父母就根本不配有子女,生了就该交给国家,跟他们就是受罪。
唐依难得那么激动,段断明白,唐依一面是觉得喜儿可怜,可是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攀扯谁也不该攀扯到他们。心里对郝家也就更腻味了,但又不好说啥,能说啥?那是法律健全的西方,即便是在中国大陆,有些事也不是外人能管得的。
在大唐,老子就是打死儿女也是使得的,你的生命是我赋予的,我可以随时收回,打死白死。而喜儿真的抛开了郝氏去上学,弄个不孝的罪名,谁家敢娶啊?就是一般的农家子弟也是不干的。寺里又没男佣,能接郎配。心里便真的心疼起喜儿来了,这样的父母,真是拖死她了。
所以段断刚刚也就是故意那么一问,就是想看看郝大是不是会脸红,现在看到他脸红了,可是却又有什么用?背着手上山,他忙着呢。
郝大心里堵了起来,他知道对不起女儿,可是妻子那个样子,他也是越来越不耐烦了,但想想,若喜儿真的读书去,自己在村里忙活,寺里就那个女人了,谁知道还会惹出什么事端,只能委曲女儿辛苦一点在家里看着了她,宁可累些,也总比一家三口再被静慧厌恶了,扔到大规矩的人家,那才真是一家都完了。
现在看段断这样,想到平时那女人在家的那些言语,不禁起了一身汗珠子,女人见识短,他的见识可不短,自然明白这些言语已经传到少夫人的耳朵里了,心里那叫一个悔恨呐,第一次生出了为什么要娶她的念头。
“总管,等喜儿娘好点,我马上就让喜儿去读书。”他忙跟上前一步,急急的保证。
“多读书是好事,不过也不能读迂腐了,有道是家有贤妻,夫无横祸,有些事,看开些吧!”段断没有看郝大,背着手,冷冷的笑着。
郝大这还听不出来就真是傻了,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三层意思,好好读书是指喜儿;,迂腐就是说得他们两口子;而家有贤妻,无无横祸,让自己看开些,自然就是让自己快点解决内宅 的纷争,回到以前平静的日子中去。
眼看着山门到了,段断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去找静慧了,他要和静慧谈谈送给薛夫人的礼物一事,十五要到了,总得忙碌起来,东西都准备了,只是怕不够,于是带着礼单来找静慧商议。
两人正说得热水朝天的,结果郝大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一见静慧便跪了下来,老实的把包袱放到了小几上。
“这是什么?”静慧听声就知道里面是钱了,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会给自己钱。
“这是小人跟着总管这些日子,总管分给小人的赏金。”段断脸色一变,正欲说什么,郝大忙按住了段断,“您放心,小人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小人不是来说总管的。师太,总管当初买小人一家用了五贯钱,曾经允诺,若是小人存到五贯,便允小人自赎身价,这些日子,小人攒了一贯半,请师太开恩,允小人的妻子赎身。”
段断脸都气白了,以前没见过脑残,现在让他见着了,还被咬了一口,能让他不气吗?拿自己给的钱,来赎老婆,让静慧如何想?自己用寺里的钱乱做人情?还说自己允诺,五贯就让他们赎身,这让静慧如何是想?再说这位,有钱不用来赎女儿,却来赎老婆,这个人脑子的结构异于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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