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终于稍稍感到些疲惫的手冢彩菜拉着两人进了一家咖啡馆休息,在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她还是不忘自己的‘任务’:“国光啊,你对我们刚才去过的店有什么感想?”
绝眨眨眼,感想?她们逛了那么多家店,她说的是哪一家?
“就是那家啊,我们刚才去的那家啊!”一如往常地,手冢彩菜看懂了绝的表情,皱皱眉,有些不满。
旁边的琳琳满脸崇拜,啊,据说手冢妈妈是唯一能从在别人眼里并无任何变化的手冢的表情中看出情绪的人,果然是真的呢,好厉害。
绝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下,刚刚逛的那家店?没映像,呃,那个时候他似乎正在拟定新的训练菜单,很干脆地摇头:“没有注意。”
怎么这样?手冢彩菜气恼,刚要说什么,猛地从门外冲进几个蒙面的男子。
“抢劫!所有人统统不许动。”
沉默!!!
两辈子加起来,绝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第一时间将手冢彩菜和琳琳护到身后,打量着那几个男人,他的心中难以抑制地产生了一种新奇感。
这间咖啡馆由于布局巧妙,品味高雅,客人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在周末,赚得钱自然也不少,想要全部拿走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绝微微拨开隔开相邻两张桌子的盆景,向外面望去。
轻微的动作声音从旁边传来,绝微微一怔,侧头看去,隔着一条走道,一个和自己一样带着眼镜的紫发少年正做同样的动作,察觉到绝的视线,少年偏过头,微微一愣,随即无声轻笑了一下指了指正在柜台处紧盯着一叠叠钱呼吸急促的几个抢匪,无声询问:合作?
绝回头看了身后的两人一眼,目光移回少年身上,慢慢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女客人似乎被吓得有些不稳,手哆嗦了半天,竟然露出了腕上的金手镯,负责监视这些客人的抢匪眼睛一亮,犹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在女客人又惊又怒却又不敢反抗的眼神中将镯子撸了下来,用牙齿咬了咬,表情瞬间兴奋起来,低声和其他抢匪嘀咕了几句,就和另一个人一起搜起众客人的身来。
突然来了这一出,绝眉头微动,轻轻向少年摇了摇头,收敛身上的气势沉默地等着抢匪的靠近。
绝所在的位置并不算远,很快,两个抢匪就到了他们的位置,正好一人负责绝这桌另一人则到了少年那里。
少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闪电般出手一把钳住了抢匪的手臂,狠狠一拧,只这一下,抢匪的手臂就脱臼了,难以忍受的疼痛当即让他狂吼出声,少年撇撇嘴,一记手刃狠狠劈在抢匪的脖子上,抢匪闷哼一声,昏来过去。
少年抬头向旁边望去,愕然发现绝早已经无声无息地将自己负责的人解决掉了,身形已经向正一脸呆滞错愕的其他抢匪快速掠去。
竟然输了!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气恼,不甘示弱地也扑了过去。
这几个动作实际上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猝不及防的抢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两人给打晕了过去。
“很简单嘛!”少年推了推眼镜,轻轻一笑:“这么差的身手居然也敢出来抢劫,枉费我还想跟他们比试一下的。”
绝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抢匪,总觉得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啊!”陡然一声熟悉的尖叫,绝一惊,迅速回头,只见琳琳跌坐在地上,身边直直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汉子的右手,勒住了一个美丽妇人的脖子。
绝的瞳孔骤然收缩,强烈的气势夹带着狂烈的杀气铺天盖地地向那个汉子压去,连身边的少年也经受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少年骇然,终于变了脸色。
好可怕,这个人到底是谁?这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放开她!”冷冷地,异常平静地缓缓开口,绝没有在意周围人视线中的恐惧,他的眼中只有那个面色泛青,脸上显出痛苦神色的女人。
母亲,妈妈,我竟然,没有保护好你。
“你,你别乱来。”汉子显然害怕了,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手下意识地向腰间摸去,然后像是有了依靠一般,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神色,从腰间摸出一样黑色的东西,引来一片抽气声,似乎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汉子得意一笑:“你最好不要乱来,不然我的枪可是不长眼的。”说着,示威似的将手收得更紧了写。
耳边听到手冢彩菜发出的痛苦闷哼,眼中看到那张美丽的脸庞变得发紫,愤怒到极点的绝反而平静了下来,如果绝前世组织里的人在这里的话,他们一定会认出来,此刻绝看着那个汉子的眼神和每次看着任务对象的眼神一样。
那是看着一个死物的眼神!
以我绝之名起誓,以我手冢国光之名起誓:今天,决不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绝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誓言,原本就少有波动的漂亮凤眸越发漠然无情!
事件结束。。。。。。
其实若真的动起手来的话,绝自信他有90%的成功率能够在那把枪射出子弹前将人质毫发无损地救出来,可是现在在那个抢匪手中的是他的母亲,别说只有90%,哪怕是99%的成功率他也不敢冒险,而那个汉子虽然有手枪壮胆,但是对这个一脸寒气的少年他心里也是很忌惮的。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汉子越来越心虚,抵在手冢彩菜太阳穴上的手枪也微微地发抖起来,眼睛下意识地向四周望去,显然已经准备随时挟带人质逃走,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在他身边,一道影子正悄无声息地接近他。
“噗!”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琳琳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将手中的美术刀狠狠向汉子的脚面刺去,刀刃穿过薄薄的鞋面,□了汉子的右脚。
“啊!”汉子猝不及防,顿时疼得惨叫不已,手上的力道一松。
原本意识已经有些昏沉的手冢彩菜稍微清醒了过来,怎么说也是身为警察并兼任柔道教官的手冢国一的儿媳妇,几招防狼术还是会的,高跟鞋向汉子已经受伤流血不止的右脚狠狠一踏,随即一口死死咬在了曾经紧勒住自己脖子的手上。
可怜的汉子接连受创,已经没有冷静思考的能力,手本能地一甩,这一下不仅将手中的人质——手冢彩菜给甩到了一边,连最后保命的东西——手枪——也给扔了出去。
汉子愣住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从黑市淘来的压箱底宝贝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度后被那个冷漠的少年跃到半空一把接个正着,随着手枪移动的视线跟冷漠少年的凤瞳直直对上。
好可怕!汉子被那毫不掩饰也根本掩饰不住的杀气骇到,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种明悟从心中升起:他想杀我,他要杀我,他能杀我,他真的······会杀了我!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还没有活够,我还不想死。汉子的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恐惧,连伤处的痛楚都忘记了,慌乱的眼神四处看着,下一刻,身体扑向了没办法躲多远的手冢彩菜的和琳琳。
眼看着和这两个女的越来越接近,汉子的眼睛慢慢变亮,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她们的吐出的气息,他认得她们,不止是伤了他的人,更是那个少年的同伴,他仿佛看到自己挟持着这两个人得意地离去,那个少年在他身后紧紧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愤怒,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快了,就差一点,他的手已经快要触到那个妇人了,汉子的眼睛亮亮的,笑容漫上了他的嘴角。
“砰!”
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汉子的身体僵住,笑容凝结在脸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再次抓到这个女人了,甚至只需要不到一秒钟。
滴答!
滴答!!
滴答!!!
汉子极慢极慢地低下头,愣愣地瞪着自自己的心口处不断溢出滴落的红色液体,茫然地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手冢彩菜,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声音终究只是身体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手冢彩菜睁大了眼睛,瞪着汉子那双不暝的眼睛,傻傻地抬起头,在汉子的后方,她的儿子慢慢垂下的手中握着一把枪,而那把枪的枪眼,正冒着丝丝青烟。
国光,杀人了!带着这个最后的意念,手冢彩菜终于昏了过去。
满是客人的咖啡馆在大白天出现了抢劫案,还死了一个人,东京警局的高原警官接到报案后当即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案发现场。
“神枪手啊!真不愧是手冢SIR的孙子。”仔细地检查过死者的情况,高原警官暗暗吃惊,一枪毙命,干净利落,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安静地坐在一边垂着眼睫低头不语的少年,他曾经是手冢国一的部下,自然也认识绝。
这件案子其实很清楚,有这么多人证和物证在,高原警官直接断定绝的出手是在见到母亲有危险之下的救人本能,直接干脆地放他走了,实际上,如果不是身上这身衣服,他很想夸夸这个少年。
好样的,小子!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得到离开的允许后,绝就急急走出咖啡馆,手冢彩菜昏倒后就由琳琳陪着被送去医院了,虽然已经判断过那些伤已经不碍事了,但是他还是很担心。
刚走出咖啡馆,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你是故意的吧?”
绝停住脚步,淡淡地看着推着眼镜从旁边慢慢走来的紫发少年:“什么?”
“你是故意的。”少年重复了一遍,锐利的眼神从镜片后射出,语气带着些咄咄逼人:“那个男人,当时要阻止他的话还有其他方法的,可是你却选择直接动手杀了他,动作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你早就决定要杀了他的是不是?”
“与你无关!”绝吐出这一句话,没有理会少年直接拦住了计程车。
被人这般无视,一向是天之骄子的少年眼中掠过一丝不悦,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出来,反而轻笑出声:“真是个有趣的人,也不知道是哪家道馆的王牌,希望不是全国无差别格斗大赛的选手,对敌人这样无情冷漠,又有着如此凌厉高明的身手,这种人,真的不想跟他成为对手。”他自傲,却并不自大,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格斗大赛的选手的话,除非在赛场外动手脚让他失去比赛资格,否则,哪怕这个人只发挥一半的实力,自己这边也没有可以与他匹敌的人,他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信心的。
当然,这个结论是建立在今天这个人表现出来的是他全部实力的基础上。
“木手,你怎么还在这?真是的,难得来东京玩,你居然会遇到这种事,真是晦气,走啦,回去给你去去霉气,咦,你在看什么?”一个少年走来,顺着‘木手’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木手’收回凝视着绝离去方向的目光,转头微微一笑:“平古场,这次回去后,所有人的武术训练菜单翻倍,今年全国无差别格斗大赛的冠军决不能让别人夺走。”
“啊,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一向自信的好友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平古场凛还是点了点头。
“走啊!”木手重新扬起志在必得的笑容,向着同伴的方向走去。
他有预感,他跟那个身手惊人的冷峻少年一定会再见的。
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咳,本人对于办案流程不太懂,大家将就着看,有不符合法律的地方就请无视吧!
觉醒。。。潜能。。。
将一群接到消息赶到医院想要安抚‘受到惊吓’的绝的少年们给请回了家,绝重新回到病床前默默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想到手冢彩菜昏倒前望向他时那一脸的难以置信,绝突然觉得病房内的空气似乎有点流通不顺畅。
低低的一声呻吟,病床上的手冢彩菜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旁守着的绝眼中露出一抹惊喜,倾下身子,轻声道:“母亲,您还好吗?”
闭了闭眼,手冢彩菜努力让神智更清醒些,再度睁开眼,立刻直直对上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已经完全被某个女孩洗脑同化的女人愣愣地不知不觉呓语出声:“好完美的小受啊!”
绝一愣,小···受···?母亲在说什么?
“啊!是国光啊!”终于清醒地认出眼前这个有些迷惑的少年是自家儿子了,手冢彩菜条件反射地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绝微微一叹,轻手轻脚地将手冢彩菜扶起,将枕头垫在她的身下,重新坐回病床旁的椅子上,轻声询问:“母亲,您有没有哪里还觉得不舒服?”
“没有。”手冢彩菜下意识地摇头,忽然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情,脸色变了,一把抓住绝的衣袖:“国光,你······”
“母亲想吃些什么?”绝冲口而出打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