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礡看着她突然脸红起来的娇俏模样,心头一颤,哑声道,“嗯。”
初见看着齐礡步履平稳地往场中心走去,她捂住自己的脸颊,怎么突然这么烫啊。
“玉姑娘,请。”李卫誊看到初见的表情,嘴边含笑,声音却还是很平淡无波。
初见有些羞窘,慌乱应了一声,拉着灵玉走上了竹台,坐在圆椅上,目光专注地看向齐礡的背影。
场上,已经有人牵出十匹健壮的悍马,齐礡一跃上了马背,动作一气呵成,极为优美潇洒。
箭术最考的便是下盘腰力和臂力,如今还要在马背上比赛,不仅危险,也不容易把握力度,最重要心态还要保持心如止水,且要信心十足,才有气势去将目标射中。
鼓声越来越急,初见的心也似乎提到了心口,好像有种在现代看球赛的紧张心情。
突然,震天的蹦哒场响起,比赛已经开始了,十匹高大健壮的马转眼已经冲进了树林,啪嗒一声,树林中起了一阵骚乱,飞鸟惊慌拍着翅膀从树林中窜了出来。
“李大人,这比赛中何定输赢的?”初见心里紧张,但想起自己似乎对比赛规矩一点也不清楚,这不像在现代有现场直播,看不到赛况,也没有裁判近身跟着,怎么知道有没有作弊?
李卫誊低头,轻声道,“树林中已有裁判,会将射中之物拿到皇上那里,由皇上定输赢。”
“那些裁判怎么知道是谁射中的?”初见又问。
“树林的裁判藏在树上,可以清楚知道是何人射中何物,不过……这场比赛是关于习武之人声誉,作弊行为从来没发行过。”李卫誊目视前方,他也是一名习武之人,对作弊行为深感鄙视。
初见了解地点头,然后眼缘微扬,甜笑问道,“你家王爷箭术如何?”
李卫誊讶异看了她一眼,“玉姑娘不知道?”
初见眨了眨闪忽水眸,不解地问,“知道什么?”
“王爷一直都是头名,五年来无人能胜王爷。”李卫誊身板一挺,颇为自豪地说。
初见惊讶张了大眼,齐礡竟如此厉害?
林中,突然奔跑出一匹马,马背上坐着一名身着兵服的男子,他一手抓着一只挣扎着的黑鹰,黑鹰翅膀穿过一箭,鲜血一路挥洒。
响亮的声音传了起来,“兵部王显扬射得黑鹰一头,中翅膀,为下术。”
声音才放下,林中又奔出另一个,“顾英射得野猪一头,中腹部,为中术。”
初见听着不断传来的声音,不大明解地看向李卫誊,“李大人,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这是将猎物呈到皇上面前之后,皇上给出的评价,中翅膀则是射中翅膀,是下术,不能一箭毙命,让猎物挣扎不停的,都不是最佳箭术。”李卫誊解释道。
初见哦了一声,明解点头,她有些紧张看着树林出口,那些人几乎都从树林中出来了,却为何不见齐礡出来?
那太子也出来了,箭术评为中上。
“齐礡怎么还没出来?”初见秀眉蹙,眼底蕴满担忧之色。
李卫誊沉声道,“玉姑娘不必担心,凭王爷之能,定能得到头名。”
“可他还没出来!这狩猎场里面的猎物都有什么?”初见突然又问。
李卫誊皱眉,“这树林有什么猎物谁也不知道,这深山树林的,许是什么猎物都有的。”
初见瞠大了眼,“什么?”
这是野生树林?那就是什么野兽都有了?她以为这些猎物都是事先放进去的,绝不会有什么会致使的野兽。
“王爷出来了!”突然,场内传来惊喜的声音。
初见看了过去,脸色微变,那是……齐礡吗?怎么会满脸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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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狩猎场 (二)
初见脸色发白,眼底满是惊恐地站了起来,直直望着那(图片欠残缺)血,一脸都是腥红的男子走到皇上面前。
她看不到皇上的样子,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觉得她的心似乎被悬在刀尖口,怎样也不能安然落地。
“李大人,他……他受伤了吗?”初见颤声问着身旁的李卫誉。
“看五爷步履稳健,不像有伤在身。”李卫誉也有些担心,他也看见五爷血染了半身,很想过去看看,可是他又必须听命在这里保护玉姑娘。
初见紧拧着眉心,依然不能放心。
突然,周围起了一阵骚动,惊呼声阵阵响起,初见走下了竹台,看到那引起骚动的源头,惊讶地张大了口,那是……老虎?
树林出口,有四人合力将一头胸口中箭的老虎抬了出来,那老虎一动不动,胸口中箭的地方一直垂滴殷红鲜血,染出一条血路。
一道响亮的声音攸地传起,“昀王射得大虎一头,中胸口,为上佳,此次狩猎大赛头名为,昀王。”
初见稍微松了一口气,却仍是担心齐礡究竟有没受伤,这头大虎虽已经中箭,但看起来还是令人胆寒,仿佛能隐隐看到这大虎活着的时候凶猛狰狞的模样,好像能听到那地动山摇的虎啸。
如果齐礡大会箭射中那头大虎,那他自己又怎会半身浴血?初见紧张看向中间的竹台,却已经不见了齐礡的身影,她雪白的贝齿浅浅咬住下唇,无法安心。
齐(图片残缺)迹,衣服也换了一套鸦青色的锦服,看起来尊贵无比。
他没有爱伤!初见悬在刀尖上的心终于安然落地,重重松了口气。
看了看天色,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大半天过去了,那边已经开始了歌舞表演,还有燃起了篝火,准备烧烤那些方才猎来的猎物。
初见看到有几个人正一刀割开那大虎的肚皮,欲撕下虎皮,她眉头一皱,不忍侧过头。
“王爷”身旁的李卫誊突然开口,初见转过头,看着齐礡一身干爽,目光灿亮地走上竹台,来到她面前,将放着弓箭的兽皮袋放到桌子上。
“齐礡……”初见站了起来,惊喜看着他,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没有受伤?”
“没有”齐礡嘴边含着一抹浅笑,声音低沉地回答。
“你吓死我了,我刚刚看到你满身是血,以为你……”初见紧咬唇瓣,睁大一双水眸看着他。
齐礡心跳猛地加速,沉吟片刻,才嘎声道,“你……在担心我?”
初见脸颊微红,垂下眼眸,“你没有受伤,怎么会……全身都是血?”
齐礡眼角扬起,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那大虎一箭中胸口却还挣扎向我扑来,我……跳下马去将箭刺得更深,染了大虎身上的血。”
初见听了,却是脸色发白,忍不住提声叫道,“你怎么可以去跟老虎相斗,你知不知道那很危险?”
“它已经中我一箭,不会有危险。”齐礡深深望着她因为激动而染满红晕的小脸,眼底不自觉蕴满了温柔。
“受了伤的野兽更加危险,你不知道吗?”初见气结,抬起螓首瞪着他。
齐礡身她走近一步,低头看着她,声音醇厚温柔,“以后不会了。”
初见心一跳,感觉到他温热的所息灌入她敏感的耳廓,小脸更加晕红,抿着唇,却不敢去直视他灼热的瞳眸。
“啊,那是何物?”身后灵玉突然尖叫出声,指着齐礡那放着箭的兽皮袋,那袋子里面似有东西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褐色的脑袋,一双怯怯的棕色眼睛惊恐地看着周围。
“这是你抓来的?”仓鼠?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齐礡剑眉微挑,“不是,许是自己跑到袋子里的,看起来像(图片残缺)鼠。”说完,齐礡已经伸手抓向那褐色脑袋,那小东西好像被齐礡的大手吓到,伸出爪子一抓,在齐礡的手背上抓出三道血痕。
“王爷,小心。”李卫誉喝了一声,提剑要刺向那小东西。
“等等”初见急忙出声止住他,“那是松鼠,不会咬人的。”
“松鼠?”齐礡看着手背上沁血的伤痕,挑眉看了那又钻进袋子里乱窜的东西。
“你的手受伤了。”初见看到齐礡的手背,怔了一下,连忙拉过他的手,低头审视着伤口,是被松鼠的利爪抓伤的,“灵玉,倒杯清水给我。”
“这里有创伤药。”李卫誊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瓮梨形瓶子,递给初见,看到他们家五爷泛着红晕的俊脸,他着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初见用绢帕沾了清水,轻轻为齐礡的手背拭去水珠,然后温柔地上药,再用绢帕包住伤口,打了个小结,“好了。”她抬头,甜甜一笑。
齐礡握紧了手,然后又松开,对她微微一笑。“谢谢”
“齐礡,把它送给我好不好?”初见指着兽皮袋里还在惊慌吱叫的松鼠,她刚刚看到它的模样了,那是松鼠没错。
齐礡眉头一皱,“它会伤了你!”
初见绽开一抹如花般灿烂的笑容,“不会的。”她轻轻挠了挠兽皮袋的松鼠,动作轻柔,直到它安静下来,她慢慢打开袋子。
“小心!”齐礡大步一跨,在她身边按住她的手,怕她被里面的什么松鼠伤到,他从没见过这种长得像老鼠的东西,也不知道它空间会不会(图片残缺)刚刚已经被伤到了。
小手被他的大手包住,初见抬眼看他,“不会有事的。”
齐礡仍是不放心,大手一紧,并没有要放开的打算。
初见感觉到他厚实的大手传来滚烫的热度,他的指关节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微微摩挲着她娇嫩的手背,他强壮的手臂贴着她的肩膀,他湿热的气息绵长拂过她的脸颊,初见轻咬下唇,眼角偷偷扫了他一眼,“齐礡,松鼠不会伤人的。”
“它已经伤了我一次。”齐礡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初见还想说什么,齐礡却已经包着她的手,打开袋子,初见指尖轻轻挠了挠那小东西的脑袋,那小松鼠睁大一双无辜的双眸,看着初见,然后小鼻子动了动,嗅着初见的指尖。
“看,我说了不会有事的。”初见低声惊喜地对齐礡道。
“嗯”齐礡沉声应着,慢慢松开初见的手,眼底警惕仍是不减,好像只要那小松鼠有什么异常举动的时候,他随时能一手捻住。
初见温柔地抱起那松鼠,托在怀里。
“二姑娘……”灵玉在一旁也看得脸色发白,怕那奇怪的东西伤到了二姑娘。
这像老鼠又不像老鼠的小东西体态修长轻盈,耳端有一撮黑色长毛,全身呈褐灰色,尾巴很大,尾毛密长且蓬松,四肢强健,趾有锐爪,爪端呈钩状,齐礡手背的伤口就是这锐爪抓出来的。
“好可爱的小松鼠,齐礡,把它送给我好不好?”那小松鼠好像一点也不怕初见,一直摇摆着它蓬松的大尾巴,脑袋磨蹭着初见的手臂,好像很喜欢初见的怀抱。
齐礡目光锐利看了那小松鼠一眼,确定它不会伤到她,才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
初见甜甜对他一笑,“谢谢”
“礡,本宫当你是有什么急事才不与我们一同进膳,原来你是为了来一会佳人啊。”竹台下,一人挺立而站,目光有些森然地看着齐礡和初见。
初见怔了一下,看清来人时,脸色微微一变。
“太子”齐礡淡淡唤了一声。
太子目光森寒看着初见,却是对齐礡道,“父皇找你。”
齐礡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初见。
初见低声道,“我先回去了。”
齐礡沉声嗯了一声,对李卫誉道,“送玉姑娘回去。”
齐礡下了竹台,和太子并肩离去,初见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那太子回头,冷冷扫了她一眼。
初见打了个寒战,“灵玉,我们快回去吧。”
李卫誉将初见她们送到了狩猎场外,初见便停了下来,转身对李卫誉道,“李大人,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能自己回去。”
李卫誉却以五爷之命是送初见回府为由,不肯就此离去,初见坚决反对,李卫誉没法,只能送初见她们到马车旁,才合手一礼,转身回了狩猎场。
“二姑娘,王爷对您真好。”灵玉站在初见身后,笑吟吟地说。
初见嗔了她一眼,“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奴婢才不是胡思乱想,奴婢看王爷对您很是在心,哪是一般朋友的态度。”灵玉掩嘴笑着,看到二姑娘脸颊一红,笑得更开心了。
初见低头看着小松鼠,嘴边不自觉漾起笑意,齐礡他……其实很温柔啊。
“初见?”一道清润不确定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初见抬起螓首,看了过去。
“啊,崔子音?”初见讶异,竟是崔子音一身锦衣华服衣袂飘飘向她们走了过来。
崔子音来到她们跟前,看到初见怀里抱着一只奇怪的小动物,有些惊讶,“你也来看狩猎比赛?”
初见微笑点头,“是啊,准备回去了呢,你呢?”
“我……我与朝中大臣一块儿。”崔子音说完,白皙秀丽的脸颊泛起一阵红晕,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让初见知道他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