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苓惨白着脸听完初见在她耳边慢慢吐出的话,她好像又回到当初被禁足在暖园,玉初见在她面前笑靥如花,说尽冷言冷语她却无能为力的时候。
玉初见根本就是毒蛇,吐着信子随时会咬她一口的毒蛇。
“是你!”她嘶声叫了起来,“玉初见,是你!赵大山是你派来的,是不是?”
初见轻笑出声,慢慢度回坐下,抬着睨着她,“怎么?你也害怕赵大山?”
“你这个贱人!”玉雪苓撕心裂肺叫着,想要扑上前来,却被紫瑶一手挥开,伸手毫不手软在她脸上扇了两巴。
“对王妃不敬,奴婢就代王妃掌嘴了。”紫瑶冷声说道,扇完后还狠狠把玉雪苓推在地上。
初见看着玉雪苓仍然含恨的眼神,低声道,“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努力想个借口,否则要如何对父亲解释裳楼就要被查封的事?”
玉雪苓脸色更是苍白,“你要查封裳楼?”
“不是我,是官府,既然裳楼的衣裳让人穿出病来了,自然是要查封的。”初见淡声道。
“哈哈,如果父亲因此被气死了,你就是不孝女”。玉雪苓失控大笑。
“玉姨娘,你又错了,父亲是被你气死的,不孝女是你,不是我。”初见微笑,无比温柔地说着。
玉雪苓嘴唇都颤了起来,声音也开始不稳,这是一次,她从心底惧怕玉初见。“你根本不是以前的玉初见!”
初见心里暗暗一惊,不过很快就笑了出来,“人总是会变的,谁又能永远都是年少无知呢?”
“你想要我看我走投无路是吧,玉初见,我绝不会让你如愿的,绝不会!”玉雪苓擦去嘴角的血丝,直到如今,她仍深信自己不会败给玉初见。
初见笑了笑,“玉姨娘慢走。”
玉雪苓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后门,上了马车,谢晚明看她这模样,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吩咐车夫驶往玉府。
191三卷 点绛唇
第一百六十章 长相依(大结局)
见回到屋里,没多久,齐礴就回来了。
“回来了?外翁找你什么事儿啊?”初见一边为齐礴解开腰带,一边问着,没有注意他沉重的脸色。
为齐礴换上家居服,初见才抬头看他,微微一讶,“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齐礴将初见抱在怀里,有些粗鲁地吻住她,初见突然感到唇上有些发疼,她推了推齐礴,不愿意什么都不知道就任由他发泄痛苦。
没错,她感觉到他心底似有痛苦的挣扎。
“到底怎么了?”她拧紧眉,担心地看着他。
齐礴爬了一下脸,吐了一口气,“抱歉。”
初见心里更加狐疑了,搂着他的腰坐在卧榻上,捧起他的脸,柔声问道,“齐礴,我是你的妻子 ,对吗?”
齐礴挑眉,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烦恼和你的不开心,我也有责任去分担,对吗?”初见轻轻抚着他的脸,继续温柔地说着。
齐礴目光熠熠,瞬也不瞬地盯着初见,许久,才叹了一声,将她拉入怀中,哑声道,“初见,这两天西域的使者来齐宁国了,你知道的。”
初见将头靠在他胸前,点了点头,“嗯,皇上不是让你陪着一起去接待西域的使者了么?”
齐礴收紧了手,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痛苦道,“皇上……皇上要赐婚与我,要我与西域公主成婚。”
初见一震,耳朵突然嗡嗡作响,好像再听不进任何话了。
齐礴感到她的僵直,心里更是痛苦,他抬起头,大手如捧着珍宝似地捧着她的脸,“初见,我不会答应的,你放心。”
“可是……你不得不答应的,不是吗?如果你拒绝了,那就是抗旨。”初见声音都哑了,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痛苦地吻她,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齐礴眼神一凛,“就是抗旨,我也绝不会娶那什么西域公主!”
初见搂住他的脖子,眼睛涩痛得厉害,“齐礴,如果真的不行……我,我不会介意的!”
“初见!”齐礴喝了一声,拉下她的手,目光沉痛地看着她,目光沉痛地看着她,“求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委屈自己,那只会让我更痛。”
初见咬着唇,泪水簌簌掉了下来,“对不起,齐礴,对不起,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齐礴粗粝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水,叹声道,“别哭 了,乖,不要哭了。”
初见哽咽道,“齐礴,皇上是不是故意要你娶西域公主的?”那皇帝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那么讨厌她,现在肯定是见不得她的生活幸福快乐,所以才要把齐礴推给别的女人。
“齐宁国和西域联姻,这也是讲和的一种方式。”齐礴皱着眉道,今日他便是与齐老太爷商议此事,皇上果然已经是不信任他了。
初见突然一愣,脑海里灵光一闪,“不对啊,齐礴,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你兵权还在手,这时候要你娶西域公主,难道就不怕你……不怕你和西域连成一线吗?这皇帝到底是对你太过信任,还是根本是个……”昏君二字,初见没有说出口,但眼底的意思很明白地传达给了齐礴。
齐礴刚从西域回来的时候,想要上交兵权,可齐老太爷却阻止齐礴,说要再过段时间再说,一拖便是一个月,如今却想不到皇上会来这么一招。
齐礴道,“我与老太爷也怀疑皇上此举目的,怕不是赐婚这样简单。”
初见问道,“外翁的意思呢?”
齐礴看了她一眼,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外翁要你娶了西域公主是不是?”初见哼声问道。
“老太爷的意思是照着皇上的意思娶了,不过不去与这西域公主有什么关系就好,只当是个摆设。”齐礴道。
初见捶了他一下,娇声叫道,“就是个摆设也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对她有了感情。”
齐礴忍不住笑道,“刚刚是谁还说不介意来着?”
初见瞪着他,“我那是随便说说,你要真敢娶了那什么西域公主,我立刻带着儿子离开昀王府。”
齐礴大手一拍她小屁股,“不许胡说!”
初见吃痛叫了一声,“你敢打我!”
齐礴咬了她的手背一下,然后很认真地说,“初见,不要随便就说离开。”
初见嗔了他一眼,手揉了揉他的唇,轻声道,“那现在怎么办?真的要抗旨吗?”
齐礴皱起了眉头,“我明日进宫去找皇上,让他收回成命。”
“要是皇上不肯,非要你娶西域公主呢?”初见紧张问道。
齐礴苦笑,“皇上应该只是在试探,不是真的要我娶西域公主。”
初见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
马车沿着青石大街一直往前行驶,玉雪苓一直面无表情,在经过行裳楼的时候,她突然脸色一变,叫了一声停车。
裳楼外面,不知何时站满了官府的士兵,店里的绣娘和掌柜已经被赶了出来,里面的东西也被封在箱子里,一箱又一箱地往外搬着。
玉雪苓推开围观的人群,抓住其中一名士兵,“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们店里的东西封起来?”
那士兵斜眼看了玉雪苓一下,冷声道,“这裳楼的衣裳有问题,官府要封铺检查。”
玉雪苓怔怔看着裳楼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两个士兵贴上了封条,她觉得自己的前蹄也仿佛被封死了。
难道她真的会走投无路?
“雪苓,别担心,会没事儿的,我送你回玉家。”谢晚明若有所思看了那封条一眼,对玉雪苓轻声说道。
玉雪苓全身已经没了力气了,她对谢晚明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玉家就行了。”
她还必须回去解释,解释为什么裳楼会被封了。
这是玉云生一辈子的心血,竟然就这样毁了。
都是玉初见,都是她!
不是她的话,裳楼就不会这样了。
对,没错,只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那贱人,父亲就不会怪她了。
谢晚明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自己小心。”
玉雪苓点了点头,自己上了马车,没有再看谢晚明一眼,直接回了玉家。
进了门,玉雪苓看向紧闭着的瀚院,顿时失去了去见玉云生的勇气,看了看已经沉下来的天色,她想着,不如明天再说,反正玉云生如今也算与世隔绝,今天是不会知道裳楼被封的事的。
她回到自己的屋里,从榈城回来之后,便一直住在暖园,这里有霍子音的痕迹。
“陈姨娘呢?”她问着在帮她倒茶的丫环,没让她们点灯,黑暗中,她才能更加冷静地思考问题。
“在怀春院呢,今天小少爷哭了一天,陈姨娘在屋里陪着他。”那丫环轻声回答,窗外微弱的光芒照着玉雪苓阴霾的双眼,那丫环忍不住一阵轻颤。
“嗯,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要进来。”玉雪苓轻声交代着。
那丫环似得了解脱,急忙应声,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最后的一缕光芒也消失了,今晚没有月华,天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云。
她的手无力放在桌面,哐啷一声,桌上的茶杯被扫荡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吓了一跳,差点尖叫出声,她喘了口气,两手交握着,许久才平复下来。
突然,她似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她惊栗转头,一张诡异猥琐的脸猛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惊叫出来,“啊……啊……”
“闭嘴,臭婆娘,是我!”赵大山的声音传来,他伸手捂住玉雪苓的嘴,没好气地叫道。
玉雪苓瞠大眼,脸色血色全无,唇瓣也微微颤抖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磊山嘿嘿一笑,捏住玉雪苓的下巴,在她耳边吹出浓浊的口气,“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臭婆娘,我找了你多次了,你养着个小白脸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你是老子的女人,你还敢拿银子去倒贴别的男人。”
玉雪苓吃痛地用力推开赵大山,“我高兴与谁一起便与谁一起,与你何干,你给我滚。”
赵大山大笑出声,“滚?老子现在就滚到那玉老爷屋里,和他说了一切,我看你还能逍遥到什么时候。”
这几天他一直在找玉雪苓要银子,可在玉家附近等了许多次都不曾见到她出现,后来才知道这贱人养了个男人在外头,这阵子每天都是在那里过夜,好像是故意避开他似的。
虽然他对这贱人是没什么感情可言,可这是他赵大山的女人,别的男人不能碰!
“你想去说什么?”玉雪苓尖叫,她如今的末梢神经已经处于紧绷状态,就要崩溃了。
赵大山嘿嘿一笑,一把扯过玉雪苓,把她按在桌子上,粗鲁地撩起她的裙子,撕开她的亵裤,笑声越来越淫秽张狂,“说什么?你说我能去说什么?”
她挣扎尖叫,被他一拳挥了过去,脸立刻肿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下身传来剧痛。
赵大山一边狂笑,一边尽情发泄自己的。
”你老还不知道你在上官家是如何勾引我,让你生下上官家现在的嫡子,还不知道你如何串通我半路去劫杀他等和离的妻子,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那明月来玉家,去勾引他,然后又设计害死给他儿子的吧,哈哈哈哈,你说,要是你老子知道了这些,还会把玉家绣房交给你吗?不,玉家绣房早没了,已经被封了,你老子肯定还不知道。”
“你这贱人,勾引我指使我的时候,就说得到玉家家产之后与我平分,如今你已经得到了,却把我一脚踢了,养了别的男人,贱人。”
玉雪苓又被打了一掌,她全身都酸痛着,赵大山发泄完自己的,将她用力一摔,摔落在地上,一脚狠狠地踩着她的手,“要不是,我母亲怎么会到齐殷手里,你这该死的贱人。”
玉雪苓吐出一口血,突然大笑出来,“你以为我父亲会相信你?我是他最相信疼爱的女儿,你只是个山贼,你去说,你现在就去找我父亲,看他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哈哈,我父亲连他的嫡女都不相信,还会相信你?当初我摔倒玉初见去死,哭了两下我父亲就相信我了,你如今把我打成这样,我父亲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赵大山冷哼一声,“你心狠手辣,害妹杀弟,你老子是瞎了狗眼才会相信你。”
“我心狠手辣,你算什么?你不就是一条被我利用的狗。”玉雪苓嘶叫道。
啦!赵大山又一掌过去,“我是狗,你就是被狗压的妓女!”
“不许你说我是妓女,赵大山,你闭嘴!”玉雪苓疯狂地扑了上去,揪着扯着赵大山的衣裳,竭力地叫着。
砰!大厅的门,猛然被踢开。
玉雪苓衣衫不整和赵大山纠缠在一起厮打的身影被外面明亮的灯火照亮,明灭的烛光中,玉雪苓看到她父亲一脸震惊,痛心,绝望的神情。
玉云生身后,站着脸色惨白的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