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的,真的就和眼见的一样,云月和秦敏都在等着说书妇人继续往下说,谁知妇人停下笑道:“也不知小妇人这段说的好还是不好?”这是啥意思,云月的眼睛瞪大,还没等反应过来,秦敏已经丢过一样东西:“拿着再细说。”
看见秦敏给钱,云月心里嘀咕,这简直就和在网上看V文一样,到个节骨眼就停下,好等着别人买下一章一样的不厚道,说书妇人谢了赏才又开口道:“第一鞭,鞭的是赵王的仗势欺人,第二鞭,鞭的是赵王身为男子,只知沉浸酒色。”
云月打个哈欠,这十鞭的理由说出来,不就和写V文灌水一样吗?果然从古到今,要赚钱就要多多灌水,妇人刚讲完第十鞭的理由,就听到叶楚楚的声音:“子婉,你和云月在这里好乐啊。”
说书妇人见到她们有熟人来,急忙快速的用两句话结尾:“这就是,上的山多终遇虎,昏王也有公主磨,小妇人谢过两位小姐的赏。”说着就行礼退下。
秦敏和云月已经站起身,秦敏拉住叶楚楚的胳膊笑道:“知道有娜仁托娅公主在,我们就没上去,也不知道公主和你们说什么?”叶楚楚笑道:“没说什么,不过是娜仁托娅公主要启程回去,小飒给她践行罢了,没有旁的什么。”
要回去?秦敏已经皱眉道:“不是丹凰郡主说的,要给这位公主寻个驸马,长留在此吗?怎么又?”叶楚楚看向云月,意有所指:“公主说了,这中原的男儿太过扭捏,不是能和她在草原驰骋的男儿,她要寻的,不是这种文质彬彬的男儿,所以她已经和郡主说过,二月二十三就离开京城回去。”
二月二十三?云月轻轻一叹,这一天就是自己穿来的日子,没想到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真是时光如流水,叶楚楚和秦敏说了几句刚要出去,却见云月愣在那里,叶楚楚不由停下脚步,秦敏已经上前晃了晃她的胳膊:“云月你怎么了?听到娜仁托娅要离开京城你就发愣,难道说?”
秦敏脸上浮出一丝促狭的笑来:“你对小飒也动心了,所以听到娜仁托娅要离开,你就少了个对手?”这个秦敏,想象力真丰富,云月抬头看眼叶楚楚,叶楚楚脸上的神色虽然平静,不过她可没有秦敏这么好糊弄,云月笑着对她们道:“我不过是听楚楚说的,说他们找的那个说书人说赵王只被鞭了八鞭,怎么这个又说的是十鞭?”
秦敏果然被她糊弄过去了,点头同意:“这些说书的,本就只能听一半,我看最多三鞭了不得了,不然赵王今日还怎么能走到大殿,还跪了一上午?”叶楚楚脸上的神情变了变,笑道:“正是呢,方才我还问小飒这事是如何了局的?”这也是云月所关心的,不过秦敏已经摇头是叹气:“这事看来不过不了了之,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姐姐,陛下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看来是皇帝也难断家务事了,云月下个结论,接着笑问秦敏:“子婉,为什么娜仁托娅长的一点都不似北国女子,是不是像足了丹凰郡主?”秦敏笑的俯到桌子上:“云月云月,你怎么全不记得了,难道你忘了?丹凰郡主是谁家的人了吗?我倒听我娘说过,娜仁托娅长的像她的姑祖母,先帝的王皇后。”
先帝的皇后,那位被废黜的太后?此时宫中以王夫人之名被奉养的女人?云月脑海里面一下出现的信息很多,以太后之身参与废黜自己的儿子,真不知道这位太后是脑子长包还是十足被□所迷?
叶楚楚一双眼没离了云月身上,听到云月问起娜仁托娅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深了,云月顿时囧了,难道说叶楚楚以为自己真的对陈飒动心,所以才问娜仁托娅的情况,这个那个,天地良心,对这小正太可从来没有半点别的心思。
云月的局促不安看在叶楚楚眼里更是有问题,云月自己也知道该表现的淡定一点,但是在秦敏面前可以做戏,在通透如此的叶楚楚面前,要装做毫不在意还是有些困难,还好秦敏已经讲些别的话,叶楚楚笑着起身道:“好了,本来说的是下来打个招呼,谁知一扯扯那么半日,我先上去了。”
直到她走后,云月才舒出口气,千不该,万不该,就怪那个小破孩不好,说什么不好,偏要说对自己动心,少年轻狂时候这也是正常,你暗恋就好了,反正你要娶妃,说出来做什么?白给人家惹麻烦。
云月的心事连一向粗心的秦敏都看出来了,她拉一拉云月的手:“云月,刚才楚楚姐姐在的时候,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其实对小飒动心也没什么,小飒他那么好,家世相貌性格几乎无一挑剔。”
云月的眼一下瞪的很大,秦敏刚预备说话,云月急忙打断她:“子婉,你要做媒也要找个肯嫁的,我是不会嫁的。”说着云月起身:“好了,书也听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我们走吧。”秦敏泄气的起身,云月推着她下楼:“等你当了姑祖母的时候,没事的时候就可以给小辈做媒了。”
秦敏只是笑一笑,突然转头对云月说:“我会当姑祖母,云月,那你呢,你当什么呢?”云月被她的问话弄愣了,柳家人丁单薄,穿越过来整一年连个亲戚都没上门的,如果柳池去世,自己在人世间就真的孤单一人,比不得秦家人口众多。
秦敏得不到她的回答,停在楼梯口,云月半响才轻轻叹了口气:“子婉,我当日既选了这条路,就知道会有孤单时候,既选了就不后悔你说是吗?”
绯闻
秦敏微微叹了口气,云月脸上露出笑:“走吧,停在这里算是什么样子?”秦敏随着她下来,结账上车,一直快到柳府秦敏这一路上都没说话,云月心乱如麻,也不想说什么,只是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
就在云月以为秦敏睡着的时候,云月突然听到她幽幽的叹了一声:“云月,你真的不后悔?”云月刚准备开口回答,突然见到旁边有群人好像在吵架,再一细看,争吵的双方好像还认识,只是隔的远,现在天色有些昏暗,认不出而已。
没听到她回答,秦敏身子往她这边凑过来,扳住她的肩:“怎么了,还不快些说话。”
见云月还不说话,秦敏顺着她的眼神望去,见那边有人争吵,也细看起来,突然秦敏放开扳住云月肩膀的手,掀开车帘命车夫停车。
云月这下奇怪了,秦敏虽然热爱八卦,但是不至于连街边的争执都感兴趣吧?秦敏已经跳下车往那从人那里走去,云月怕她有什么闪失,急忙跟着下去。
秦敏步子敏捷,当云月到的时候已经听到秦敏的声音在着急的嚷:“大哥,你这是成什么样子,却和这人混在一起,娘知道了,却要怎么说?”难怪这么熟呢?原来是秦敏的大哥,曾经见过一面的,云月急忙分开人群走到里面。
仔细一瞧,对峙的双方却都认识,一边是秦敏的哥哥和梁公子带着几个从人,另外一边却是玖郎,玖郎的唇边还是一般的有微微嘲讽的笑,玖郎身边还有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这是怎么说?难道说玖郎在外出墙,然后被梁公子捉住,这梁公子抓玖郎的奸算什么回事?难道说不满自己的母亲和玖郎的关系就要伺机破坏?云月满脑袋的问号,但是看着秦家兄妹在那边要起争执,急忙上前拉住秦敏道:“子婉,有什么话好好的问,你这么急匆匆可不好。”
秦大郎身上却是一股酒气冲天,他把秦敏的手拍下去:“去,你一个女儿家,又是妹妹,管哥哥的事做什么?今日我倒要和梁兄好好教训下这不识好歹的下贱之人。”说着秦大郎手捏成拳,又要往玖郎身上招呼。
秦敏见状伸手要去拉她大哥,云月急忙死死把她拉住,在她耳边小声的道:“子婉,这男子家打架,又是在酒后,你劝也没用,何不遣人回家搬救兵?”
秦敏刚才是气极之下,这才冲进人群的,听到云月这样劝,又见她哥哥酒喝的太多,想也是劝不住的,点头正打算和云月退出人群。
谁知玖郎只轻轻一躲就让开秦大郎的醉拳,他身边的那个女子已经出声招呼:“柳小姐许多年没见,难道说连句话都不肯说吗?”柳小姐,这人看来和正身是熟悉的,可是现在的自己怎么认识?
梁公子已经冷冷开口:“云香院的粉头,朝三暮四的东西,也好在这街上和大家闺秀说认识,还不快些和你这恩客两人远远的滚出京城去。”呀,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梁公子长进许多,吵架也会说了,云月在心里夸奖一句这才抬头去看那女子。
旁边看热闹的早就议论纷纷了,“云香院的惠姑娘果然美貌,啧啧,若不是这位公子说出来,谁还知道这样一个看起来端庄大方的就是云香院的花魁?”
旁边有人补充:“那是,听的惠姑娘一晚要十两放光呢,嫖她的可都是大头,什么宰相衙内,尚书公子,听说连安乐郡王都是她的恩客。”果然世人都是爱八卦的,不过,陈飒怎么也在这些名字里面呢?
那惠娘是见过大场面的,只是微微一笑,对着云月道:“去年上元节时,曾和柳小姐在金明池畔一会,当日柳小姐所说的话惠娘全记在心,只不过过了一年,难道柳小姐全不记得,看见他有难也不肯帮一把。”
怎么又是正主惹的祸,他?难道说是玖郎,你暗恋谁不好,暗恋这种被人包养的小白脸做什么?为了这个小白脸还去和妓女打交道?到底是觉得你可敬呢还是可恨?
云月心里暗暗的在骂正主,抬头对惠娘笑道:“惠姑娘也是知道的,人心似月一般,有圆有缺,今日尚不知明日的事,去年的云月又怎么知道今年云月的心境,今日的云月心已似古井一般,再不起波澜,自然当日的话也全忘了。”
玖郎听到云月这样说,眉微微皱了皱,看他皱眉,云月更肯定了,当日玖郎并不是不知道云月的心事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这样暧昧着,这男人也够烂的,生平最看不惯别人用感情来谋取好处的云月心里不由对玖郎下了定义。
不过这趟浑水既然已经趟了,想来也摘不完全干净,云月转头对梁公子道:“梁公子,想我忝居裘侍郎门下,和你也算师兄妹,做妹子的就在这劝兄长一句,长辈的事自有长辈去管,你既投了这个胎,比起衣食不周的人来说,已好了许多,何苦再去想旁的?”
这种话梁公子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自他五岁那年,母亲就和父亲分开,继母对他也不过就是面子情,在旁人看来,他是尚书公子,贵妃侄子,娶的妻子也是名门闺秀,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怨母亲,你当日要走为什么不把我带走,而是对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玖郎那般的好,而对自己的亲生子不闻不问?
梁公子只是一笑,秦大郎已经又开始嚷嚷了:“梁兄休理她,她不过妇人辈,侥幸中了个女科的状元,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下贱东西就该好好教训。”说着秦大郎又要提起拳头去打玖郎。
天啊,秦敏的哥哥怎么一股纨绔子弟不知好歹的劲?云月有些急了,围观的人群现在是越来越多,秦敏更是没见过这种阵仗,只是要去拉自己哥哥的手,玖郎和惠娘要往另外一边躲。
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从人走进来,还不等云月看清楚呢,就看见秦大郎脸上挨了一巴掌:“大爷,这巴掌是夫人命老奴打的,夫人还说了,你若再如此,休怪夫人无情。”
来人是个中年妇人,衣着朴素,还没有惠娘穿着的富丽,头上只插了一支碧玉簪,那簪全身通透,所费不赀,看见来人,秦敏已经拉住她的胳膊:“张妈妈,怎么劳动你来了?”
云月初还以为来人是秦敏的娘,谁知不过是秦敏娘身边的一个仆妇,下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正主,云月心里对奉圣夫人更好奇起来。
张妈妈对秦敏微微施了一礼,抬头对梁公子道:“梁公子,这是京城大街上,公子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梁尚书想想。”说完这句,张妈妈就再没一句了,梁公子的脸红了又白,在这大街上被旁的府里的下人教训,这可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云月心里暗笑,不过看着已经被秦家下人架出去的秦大郎,嗯,他们两今日倒是一对难兄难弟。秦大郎走了,梁公子灰溜溜的也走了,吵架的两方走了一方,自然也没什么热闹可看,不过须臾之间,人群就散去。
此时只剩下云月和秦敏面对着玖郎和惠娘,惠娘脸上的笑永远都是那么灿烂,云月心里暗道,有了这样一位红颜,再有了裘侍郎那么一位情人,玖郎看上相貌最多只能称清秀的云月这可能性简直等于零,这正主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暗恋上了玖郎,该说什么好呢?
惠娘已经对云月道个万福:“方才情急之中,说出当日的话,倒是惠娘的不是,还望柳小姐